秦砚皱眉:“简直胡闹。” 对话刚告一段落,医生从门外匆匆赶来。 秦砚往一旁走出两步让开身位,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这时门外又赶来医护人员,打开病床的锁扣,正准备推着傅岳庭去做检查。 “等等!” 众人忙停下:“傅总?” 傅岳庭看向秦砚,语气又变得试探:“你会等我吗?” “嗯。” 傅岳庭松了口气:“我马上回来。” 秦砚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也抬脚去了卫生间洗漱。 从镜子里看到身上沾染的血迹,他索性去楼下重新买了一件换上。 上楼回到病房,还没进门,他先听到里面传来医护人员焦急的声音。 “傅总,您现在真的不能出院啊!” “是啊傅总,您现在出院,病情会更严重的!” 随后是傅岳庭恢复平常的冷漠嗓音:“让开。” “傅总,傅总!” 秦砚走进门内,一眼看见迎面走来的傅岳庭。 见到他,傅岳庭一怔,已经停住:“你……没走?” 医护人员从傅岳庭身后小跑出来:“秦先生,您快劝劝傅总吧,他真的不能出院啊!” 秦砚看向傅岳庭。 傅岳庭眼神闪躲,往后倒退一步:“谁说我要出院,我是去卫生间。” 说着,他上半身微微一晃,靠在墙上借力才堪堪站稳。 秦砚下意识往前走出一步,医护人员已经七手八脚把人扶到床边坐下。 他脚下微顿,才跟过去。 见他回来,众人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回原地,聊了几句后,就很有眼力见地陆续离开了病房。 傅岳庭只紧紧盯着秦砚。 等到周围重归安静,他才说:“我以为你走了。” 秦砚回望着他:“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会怎么做?” 傅岳庭却率先避开了视线,低声说:“我不知道。” 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秦砚看得出。 他如果真的走了,傅岳庭显然也没打算在医院留下。 气氛一时凝滞。 秦砚看着傅岳庭苍白的脸:“不要再任性了,你难道真的要为了这样一件小事留下病根,后悔一辈子吗。” “对你来说是小事。”傅岳庭勉强开口,“对我不是。” 紧接着说,“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秦砚说:“什么话。” 傅岳庭又抬眼和他对视,屏着呼吸:“我想问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秦砚眉头又蹙起。 “我以为你讨厌我,不想再见到我,可原来你还愿意关心我,愿意留下来陪我。”傅岳庭抬手按在床边,缓缓站起身,“既然你不反感我,那为什么,不肯和我试一试?” “那只是——” 傅岳庭却打断他:“你没有交往的对象,这么多年,连心仪的人都没有过,你怎么知道,和我在一起一定不合适?” 秦砚沉默着。 傅岳庭走到他面前,语气是极力克制的平静:“还是说,你拒绝我,只因为我是男人?” 问题就到此为止。 傅岳庭身体微晃,坚持站在原地,不想回头。 秦砚抬手扶住他的臂膀,被他顺势贴近过来,抱得很紧。 腹痛让傅岳庭轻轻喘息。 他借秦砚的体温缓解着,又在秦砚耳边说:“轮到你了。” 秦砚沉默许久。 他看着傅岳庭不肯罢休的侧脸。 半晌,终于开口,声音里夹着无可奈何的叹息: “傅岳庭,你究竟想怎么样?”
第98章 他们和好了。 听出秦砚语气里的松动, 傅岳庭双手猛地收紧。 他的呼吸陡然粗重,停顿一秒,才说:“我想怎么样, 你一直很清楚。” 秦砚按在他的后背,支撑着他的重量, 闻言只道:“你知道那不可能。” “为什么?” 傅岳庭立刻拉开距离,看着秦砚的双眼,“为什么不可能?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没有理由。”秦砚生硬地说,“你该回床上躺着了。” 傅岳庭又抱住他, 不肯动弹:“我不去。” 秦砚抬手把他扯开, 又被他抱紧,反复几次, 终于叹了口气:“别闹了。” 傅岳庭闷声说:“那你至少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问这个做什么?”秦砚没听出他这又在玩什么花样。 “你根本没考虑过这件事,是吗?”傅岳庭说, “既然是这样,在考虑结婚之前,你考虑一下我吧?” 秦砚干脆直言道:“不必了,我对你没感觉。” 傅岳庭顿了顿,突然又缓缓拉开距离。 感觉到他环抱的力道也放松下来,秦砚以为他总算学会放弃, 正要开口,就被他捧住了脸。 “你——” 没等秦砚反问,傅岳庭倾身在他唇上飞快印下一记亲吻。 这一次,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秦砚还没来得及反应,傅岳庭已经退回原位。 他假装镇定, 面不改色:“恶心吗?”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神情,秦砚心底一股无名火起:“傅岳庭!” 听到他的语气,傅岳庭刚被打过一拳的侧脸还隐隐作痛,马上接口:“如果你不觉得恶心,说明你也可以接受我。” 闻言,秦砚皱眉:“不要偷换概念。” 傅岳庭眼底顿时涌上惊喜:“这么说,你真的不觉得恶心?” “什么?” 傅岳庭牢牢盯住他的眼神,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又道:“昨晚我未经允许就吻了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可你今天没有扔下我一个人,而是留在医院陪我。” 这一刻,秦砚刚有苗头的火气被转瞬浇灭。 他看着傅岳庭,眸光深邃,淡声说:“这么看来,我不该留在医院。” “当然不是!”傅岳庭垂下手抓住他的手腕,目光一错不错,和他对视着,“秦砚,给我一个机会,就当试一试,好吗?” 秦砚复又沉默。 他的情绪从昨晚至今被傅岳庭挑动起太多次,他认为是该到此为止了:“够了。” 话落,他单手环抱住傅岳庭的腰身,强行把人带到床边坐下。 傅岳庭却又抬手抓住他:“试试吧?” 秦砚正要挣开。 傅岳庭及时察觉,改口说:“我要去卫生间。” 秦砚动作停住。 傅岳庭已经起身,接着脚下虚浮,仿佛站不稳似的,靠在秦砚手臂。 秦砚:“……” 他只能说,“站好。” “身上好疼……”傅岳庭愈发没有力气,“站不好。” 秦砚说:“那你先坐下,我去推轮椅过来。” 傅岳庭于是站直一分:“不用轮椅,现在好一点了。” 秦砚看着他。 傅岳庭移开视线,很没有底气地补充一句:“几步路而已,没必要用轮椅……” 秦砚没再开口,扶起他走向卫生间。 进门后,傅岳庭站在水池边,洗漱前又转向秦砚:“我订了早餐,一会儿一起吃?” 秦砚听出他问这句话的意思,顿了顿,才说:“好。” 傅岳庭微抿的薄唇才稍稍放松。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秦砚看了一眼,是傅岳庭的管家。 “秦先生,请问先生在吗?” 秦砚说:“这里。” 管家手里拿着傅岳庭的手机,进门后就快步过来。 见状,秦砚让开位置,留他和傅岳庭汇报工作,转身去了休息室。 过去这么久,窗外天色渐渐发白,已经亮了。 秦砚看到时间,想了想,也掏出手机,给辛曼去了一通电话。 听说他今天又不来上班,辛曼表示理解。 她最近也慢慢习惯了以前工作狂一般的老板时不时的缺勤。 说完正事,秦砚听到有新通话打进来,对她交代几句,先挂断了。 新来电是韩峰。 电话刚接通,他的声音就传来:“秦砚啊,岳庭还住在以前的病房吗?我到楼下啦!” 秦砚说:“对。” 韩峰说:“这个点儿,你们还没吃饭吧,正好我煮了粥带过来——等等,进电梯了,不跟你说了啊。” 通话结束。 秦砚收起手机时,管家也从病房里出来,他把东西交还给傅岳庭后,正要离开。 可能是还有事要办,见到秦砚,他只停下打声招呼,就继续转身走向门口。 他走后没多久,韩峰从门外进来。 “岳庭呢?”韩峰提着保温桶,直冲病房去了,见床上空空如也,才回头问秦砚,“怎么没在?” 秦砚说:“在洗漱。” 韩峰恍然,先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又问:“你昨晚累坏了吧,饿不饿?” 秦砚说:“还好。” 说完,听到卫生间有动静,他转脚过去,把傅岳庭扶出来。 傅岳庭半倚半靠,半瘸半拐。 如果不是昨晚听医生说过他的病情,秦砚还以为他双腿也得了溃疡。 “你站好。” 傅岳庭耳朵里想必也传染了一点病根,低着头装聋作哑。 秦砚只好半搂着他回到床边。 韩峰被吓了一跳:“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傅岳庭这才看到他,下意识收回手,站直起来:“韩叔来了。” 秦砚的声音从身旁传来:“病好了?” 傅岳庭脊背微微僵直,沉声说:“时好时坏。” 韩峰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忙让他坐下,然后升起床头让他半躺,之后打开保温桶,从里面盛粥出来:“我早上三点就起来熬的,里面放了山药跟瘦肉末,放心,肯定养胃!” 桶盖一打开,米粥的热气蒸腾起来,冒出阵阵香味。 秦砚随手把小桌板拉到傅岳庭面前。 韩峰正好把粥放下,又拿了把勺子递给傅岳庭:“用这个吧,方便。” “谢谢。” 傅岳庭抬手正要接过,韩峰惊呼一声:“你的手!” 秦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傅岳庭右手的大半手掌都遍布着细碎的划痕,一夜过去,有一部分已经结痂,但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秦砚很快记起他昨晚摔的那一跤。 “看你这手,伤成这样。”韩峰怎么看都心疼,“吃饭怎么办,还敢用力吗?” “我——”傅岳庭余光看到秦砚,话音一转,“可以试试。” 韩峰就小心把勺子递给他。 傅岳庭接在手里,还没握紧,勺子又从掌心滑了出来,掉在碗里。 韩峰急道:“这可怎么办?” 傅岳庭看了秦砚一眼,又说:“没关系,我用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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