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段清并没有听话,反而目光警惕,似乎下一刻就能蹿回锦囊里。 他现在记忆不全,隐约能记起自己的姓名来历,而眼前这个‘师兄’也是记得的,只是和记忆中有不少出入。 “你坐,头发上粘东西了。”谢扶云目光诚恳地看着他。 粘东西? 段清忍住了把头发撩过来仔细看查的动作,皱着眉坐到谢扶云身旁。 谢扶云一只手撑在床上,胳膊绷得笔直,脑袋懒懒地歪在肩上,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段清往另一边转过身去。 过了有那么两秒,段清才不情不愿地转过了身。 下一刻,背上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往前蹭了一点。 “你!”他半回头,目光却没有落在身後之人身上。 谢扶云似乎心情特别好,笑起来没完没了。 “你的头发太长。”他带着笑意感叹道,“里面藏了一个花园你都不知道。” “说什么……”段清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黑,“是你的灵储袋里杂物太多。” “是是是。”谢扶云嘴里一边应着,一边道歉说,“怪我怪我。” 他手中正在给段清的头发做着清理,不一会儿就从发丝里摘出不少花来。 而他嘴上还不闲着,每摘一朵就伸到‘受害者’眼前让他瞅一眼。 “这是檵木,颜色很重吧。” “……” “这是白花苜蓿,它喜欢向阳坡地。” “……” “哦,还有这个,最适合你。” 段清感觉眼前有朵白花虚虚一闪,紧接着耳廓一热,又一凉。 他受惊回头。 谢扶云正用那双一直带笑的眼睛看着他。 忽然,他遗憾地叹息一声,“果然,这玉兰花再怎么束素亭亭,也不及师弟玉树临风。” 段清:“……” 段清‘咻’的一下蹿回了锦囊。 锦囊口瞬间封紧,似乎这辈子都不打算开了。 谢扶云哈哈笑起来。 …… 十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某人正笑得毫无形象,最後干脆侧躺在床上。 好一会儿,谢扶云止了笑,转眸看向十一,“回来了。” 十一颔首,“您那位师弟的金身碎片已确定两处下落,但仅有两魂六魄能够探查到。” 谢扶云“嗯”了一声,“那就对了。” 对? 十一不解道,“常人皆有三魂七魄……” 他话语忽然一顿,目光落在谢扶云举起来的锦囊上。 十一有些难以相信,“那一魂一魄难道……” 谢扶云道了句“没错”,然後翻身横躺在床上,又翻了一遍侧躺到另一个方向,把手里的锦囊放遖峯到了眼前不远处。 他打了个哈切,说自己困了,让十一在唐明下班前把自己叫醒。 十一便垂首退出房间,并轻轻关上了门。 …… 跟了谢扶云这么多年,十一仍然搞不清楚谢扶云和他那个师弟究竟有什么放不下的瓜葛。 他只记得刚有意识起,谢扶云很有病。 当然这种话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那时候,谢扶云除了雷打不动地修习乾坤引之外,几乎一天一个想法,有时想去看这样那样的风景,有时想吃这样那样的东西,有时心情好的连被风折断的花花草草都要去怜惜一下,有时心情差的整日整月都不管天下灾事,不过那种时候有灾祸的地方也会出现其他不尤人去管理就是了。 而且很诡异的是,不论谢扶云有多么喜怒无常,他身旁总会有一个陪伴他的命定红尘。 为什么要用‘命定红尘’这个词,因为这是十一亲耳从谢扶云口中听到的,而且那时候对方的脸色很不好。 後来不知过了多少年,谢扶云渐渐变得稳定下来,但还是一直在走走停停,遇到命定红尘就任由其纠缠在自己身边,哪怕他内心看起来非常不喜。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地活着呢。 十一刚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绝不是想忤逆谢扶云的意思,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谢扶云活得很没意思,不过後来他也改变了这个想法,因为谢扶云实在太执着于封印他师弟的那块土地,也太执着于乾坤引了。 如果今年没有出那样的地质动乱,那位的金身也没有被撕散的话,谢扶云应该很快就要解脱了。 不过太可惜了,虽然总有人常说等了这么多年也是等,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但十一还是很心疼谢扶云,很希望那位师弟的金身能顺利重聚。 忽然,他想到了谢扶云教自己捉鬼的时候,对方总是用着那副温沉的调子,慢吞吞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理论知识。 其中就有这么一条―― 人之三魂七魄,与身躯表里相依,馗师修到大成以後,魂魄会修成金身,寿命也会越来越绵长。 一魂四魄代表躯干和四肢,若一只鬼被打得魂魄飞散,那最好擒的便是这一魂四魄,因为躯干和四肢都僵硬又木讷,没多少主意识。 再有一魂两魄是头颅和眼睛,这是最难对待的部分,因为人的脑袋思绪百转,眼睛又机敏灵活,总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捕捉。 最後便是这一魂一魄,它是最脆弱的部分,也是最需要保护的部分,所以它会竭尽全力逃向它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而谢扶云锦囊中‘段清自己找来’的那部分金身碎片―― 是最需保护的一魂一魄,是古人雅称的人之灵台,也是现世常说的心房重地。 竟然就这么遗落世事,毫无防备地找了过来,心甘情愿地待在了谢扶云身边。 ---- 段清:便宜师兄好像有病。
第14章年幼 ==== 唐明今天工作时有些心不在焉,晚班给客人上烤串时连续上错两桌。 和客人道过歉之後,唐明被同事拍了拍肩膀,一扭头,看到老板一脸无奈地冲他招手。 唐明低着头走了过去,被告知今天晚上换班去後厨帮忙。 他呼了口气,在前台同事安慰的目光中走进後厨。 後厨只有一个同事在忙,见他进来又问了原因之後,没有同情只有涕零。 唐明和他一起说说笑笑地开始忙活,到晚间新闻的时候,前台的同事把头顶的电视剧换成了新闻联播。 【据**社报道,*市*路别墅夜火一案已有新进展,民警在别墅阁楼发现一具尸体,据法医鉴定此人正是夜火之後失踪已久的谢家大小姐谢清然,并且去世前已怀有四个月身孕,而官网显示谢小姐至今未婚,孩子父亲正在进一步鉴定确认……】 “卧槽,谁这么丧心病狂。”同事一边刷碗一边抱怨,“我记得那女的好像挺会唱歌的,我女朋友可喜欢听她的歌了,没想到就这么死了,哎。” 唐明扯了下嘴角,敷衍地应和了两句。 新闻对于谢宅夜火的案件报道了足足十五分钟後,才意犹未尽地更换了下一个热点实事,关于某个鬼村探险队失踪…… …… 晚上十点,唐明下了班,和老板真诚道歉之後,老板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并告诉他如果最近有烦心事太累的话可以休息一下,当然这是客套话,大家都是国庆假过了之後来上班的,鲜少有假期玩得不开心的,有也只有没玩够心还没收回来的,唐明就觉得老板可能是不想说他玩得工作都不想干了,所以委婉又客套地让他休息一天,他自然不会会错意的。 告别老板之後,唐明打算回去之後什么也不想,放下手机好好睡上一觉,希望第二天能把精神养回来。 什么馗师不尤人的,统统忘掉吧。 正这么想着,走在回家路上的唐明忽然就被人撞了一下,他哎呦一声,还没回过神来,身旁的人已经在道歉了,“抱歉抱歉,我没注意看路,你没事吧?” 唐明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深橙色棒球外套的年轻男子,对方衣着干净,眉眼帅气,看向他时眼神中带着一些歉意和紧张。 唐明冲他笑笑,“没事没事,我也走神来着。” 对方爽朗笑开,然後拿出手机,靠近他问,“那个,不好意思我还得麻烦你一下,就是我要去这个地址,然後导航在附近就停下了,但我还是不知道在哪。” 唐明低头一看,了然道:“哦,这个导航没错,但它在二楼,就前面那个小区底商你看见了吧,那有个饭店,你从那个饭店进去到二楼,然後从饭店的二楼出去,往右拐就是你要找的这个地方。” 男子恍然大悟,道了谢之後却没有走,而是犹豫道,“那个,我还有个事想冒昧地问一下……” 唐明:“你说。” 男子轻轻用目光上下扫了他一下,礼貌地问,“那个……你也是馗师?” 唐明:“……” 想忘记什么就来什么是吧。 唐明咳了一声,尴尬得直挠头,“我,我不是的哈。” 男子明白过来,“哦,那看来你也是知道的,既然不是,那你是馗师的家人对吧?” 唐明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对,家人。” 男子笑了笑,态度非常友好,“那方便让我和您的那位家人认识一下吗,我才入行没几年,遇到同行就想结交请教一下。” 唐明快把头挠秃了,“那,那你把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吧,我跟他说说。” 男子推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又万分感谢之後才放过唐明。 唐明离开後,男子前往对方所指的饭店二楼,果然,从二楼出去之後,右转便看到了他要找的店。 他推门进去,目光在店内搜寻起来。 “潘丰!这!”一道含糊的声音从某个方向响起。 潘丰目光定格,朝那人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後,他无奈道,“张嘉佳,馗师之道应该清心寡欲,你天天总想着吃喝怎么能行。” 桌子上摆着一个四格火锅,旁边放着一圈菜碟,坐在潘丰对面的张嘉佳吃得满头热汗。 闻言,张嘉佳不赞同道:“清心寡欲那是神仙,咱们又不是奔着修仙去的。” “我记得你当初修此道是为了辟谷长寿。” “我这不是还没修成么。” 潘丰哼笑了一声。 吃到一半,张嘉佳终于放缓了塞东西的速度,也想起了正事,“哎,那个鬼村的资料你看了没有。” “看了。”潘丰早早放下筷子,倒了杯茶解腻,“就我们两个去?” 张嘉佳:“那不然呢,别人都不报名,估计看不上那地方。” 潘丰:“我记得有个七人探险队在那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 张嘉佳:“咱们是馗师哎,又不是普通人。” 潘丰无奈一笑。 “再说了。”张嘉佳擦了擦嘴,“咱们俩人,再加上你和我的偶,那不就四个战斗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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