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扶云站在冰箱前的时候,他脑海中传入了一道声音―― 【世初,你对人类使用灵力。】 这道声音谢扶云经常听到,有时在长白山的灵池旁,有时在蜿蜒的山路,有时在溢满酒香的二层小肆,有时在尘世万千的众生之间。 若是唐明此刻能钻进谢扶云的脑海,一定会觉得这道声音很熟悉,但没人比谢扶云更熟悉。 毕竟他伴了这道声音千百年。 “不可以么。”谢扶云淡声问。 【为什么。】 “有点烦。” 【谁?】 “你觉得是谁。”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又响起来―― 【不要对人类使用灵力。】 谢扶云‘嗯’了一声,从冰箱里挑出做早饭要用的东西,然後洗菜、切菜、炒菜,直到早饭全部做好装盘,那道声音都没再出现。 …… 餐厅里,被男友叫醒的唐明开开心心地吃着丰盛早餐,吃完之後说要出门给店里采买东西。 谢扶云为他背包里装了饮用水和零食,递给他。 “谢谢小七。”唐明嘿嘿一笑,背上包离开了家。 随着玄关门‘嘭’的一声关上,那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世初,你对他不太好。】 “为什么要那么好。”谢扶云一边转身往自己卧室走去一边问。 【因为他是你的红尘。】 谢扶云的手握在门把手上,闻言微微一停。 他穿着宽松的居家服,静立的时候衣服底下空落落的,身形看起来很瘦。 然後谢扶云轻轻笑了一声,算作给那道声音的回答。 ---- 本文前期感情线很弱,不喜者提前避雷。
第2章乾坤 === 唐明回家後,发现午饭已经做好了。 他由衷地感谢自己的男友,并立志一定要努力赚钱,必须给他亲爱的男友买一个超大的养殖场,然後雇一百个佣人给谢扶云养的动物们铲屎。 然而赚钱计划还没梦到头,午休时的唐明就忽然做起了噩梦。 梦里的场景缭乱虚幻,总有一个小小的黑影跟着梦中的唐明。 唐明走在街上的时候,它跟着。 唐明爬上树顶的时候,它跟着。 唐明下河游泳的时候,它跟着。 唐明…… 唐明在梦里跑了起来。 那小小的黑影也跟着他跑……啊不,飘了起来。 …… 卧室内,躺在床上的唐明满头大汗,嘴里不断嘟囔着呓语。 他的眉心上方萦绕着一股很淡的黑雾,仿佛轻轻一吹就会消失不见。 谢扶云站在唐明的床前,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无名指内侧,垂头思索着什么。 【他入了梦魇。】 谢扶云挑眉,“我在极阴之地分身乏术,这怪谁?” 那道声音便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就在谢扶云抬起手想做什么的时候,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世初,不要对人类使用灵力。】 谢扶云权当没听见,掌心朝上,屈指在唐明眉心轻轻用指背一弹。 萦绕在上方的雾气顷刻散开,仅有一缕拼命钻进了唐明的眉心。 谢扶云微微皱眉,心里默算了什么,随後低喃一句‘原来是你’。 …… 晚上的时候,唐明发起了高烧。 谢扶云陪在他身边,温声哄着人吃药喝水,等人睡沉之後,他坐在地板上,胳膊肘支在床边,歪头看着指尖的灰色灵力。 【乾坤之力会永远附着在你的灵力痕迹中。】 “知道。”谢扶云淡声回着。 他当然知道。 乾坤引是逆天之法,强行修习之人的灵力灰白难看,若是这种灵力用在人类身上,附着其上的乾坤之力也会给人类带来伤害,轻则就像唐明这样高烧不断,严重点可能会影响寿命。 谢扶云自一千年前开始修习这东西,每年阴节阴时都会寻一处极阴之地,将这一年收拢未净的阴炁以乾坤之法转化成乾坤之力。 虽然麻烦点,但这东西有大用处。 …… 【你的偶回来了。】 谢扶云回神,目光落向客厅,站起身走到门边後才说,“你这几天很清闲。” 【没有。】 那道声音否认後还开始控诉他―― 【你对唐明不太好,你还让他发烧。】 “所以你为什么要引他去那。” 【增进你们的感情。】 “但他被你吓到了。” 【因为他想靠近你。】 最後一句,那道声音竟然带着些委屈。 既想撮合人家又不想人家亲近。 “什么道理。”谢扶云轻笑一声。 他倚在门框上,看着从窗外落进来的偶。 这只偶叫十一,是谢扶云唯一留在身边常用的偶。 “场主。”十一落地後迅速找到谢扶云倚着门框的身影,朝他走了过去。 谢扶云问,“情况不好?” 十一道,“卦象显示封印之地今年会有动乱。” 谢扶云慢吞吞接道,“但不确定哪一天?” 十一点点头,犹豫片刻,又说,“十一学艺不精。” 谢扶云笑了一声,抬手招他过来,“学着玩而已,不用太认真。” 十一走到谢扶云近前,任其为自己将眼睛上的绑带轻轻解下。 绑带在谢扶云手里翻来覆去一遍之後,复又平整如初,再次系在了十一脑後。 十一见过很多偶有灵之後都没再戴着这东西,但场主从来没让他摘下过,他就不摘。 “过来吧。”谢扶云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十一跟了进去。 谢扶云住的地方很大,这是视觉意义上的,因为他的卧室里没有床,不仅没有床,整个屋子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地板上仅有一个巨大又复杂的阵法,随着主人靠近,阵纹一圈圈亮起。 谢扶云立在阵法旁边,阵纹猩亮刺眼,仿佛要舔着来人的裤脚往上爬去。 “场主。”十一见他垂目立在那,以为他又出了神。 谢扶云轻轻动了动眼皮,唇角勾着笑,抬脚踏了进去。 边缘阵纹猛然拔高了几寸,腾起的红光映亮了整间屋子。 随着光影移动,走进阵法内的人从脚到头仿佛换了一个人,长袍宽袖,墨发如瀑。 谢扶云盘腿坐进阵眼,如云水般的衣袍垂落在猩红阵纹之中。 十一紧跟而至,盘腿坐在了另一个方向。 乾坤引分两个阵法,其一是将阴炁贮存,其二是将阴炁与天地灵炁糅合,形成可化无穷力量的乾坤之力。 两个阵法每次都需以血祭启阵。 只听‘嗤’地一声,十一微微抬头,绑带後的视线‘落’在眼前人的手上。 谢扶云甩掉随手化的利刃,双手作印,淡金线光倏而一闪,阵法嗡鸣颤荡,猩光忽然黯淡。 下一刻,谢扶云手印逆转,灰白灵力缠绕着掌心血丝蜿蜒而上,于阵法中央上空汇聚成团。 阵法猩光重亮。 每到这一刻,十一都会忍不住开口,“场主,血够了。” 谢扶云闭着目,脸上很快毫无血色,但又在诡异红光映耀下,皮肤惨红一片。 在十一忍不住第二次开口提醒的时候,谢扶云好似才终于反应过来,轻轻‘嗯’了一声。 血丝立断,血团落于阵中。 阵法猛然大盛,仿若沸石入锅。 待阵法平静,二人周围开始萦绕一缕一缕的乾坤之力。 谢扶云抬手轻拨,那些外界争相求取的逆天之力便如流水般泄入十一体内。 …… 最後一丝乾坤之力转化完成後,谢扶云扶着十一的手背站了起来。 他抬手用指节抵了抵眉心,好半响才迟钝地往前走。 离开阵法後,谢扶云背後的长发寸寸消失,衣袍也跟着恢复成普通的家居服。 打开房门前,谢扶云回头看向十一。 十一垂首静立。 “满了吗?”谢扶云问。 十一点头,“已经满了。” 谢扶云说了声‘好’,离开了房间。 十一留在房间里收拾着地面,心想,其实谢扶云要的乾坤之力早就收满了,去年他就提醒过,但谢扶云总说要以防万一。 就跟每次血祭时总担心血没放够一样。 …… 客厅内,谢扶云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 【世初。】 谢扶云应了一声,“嗯。” 【你看起来很高兴。】 谢扶云勾了下唇,反问,“你不高兴?” 那道声音没再响起。 过了不知多久,谢扶云卧室的门忽然打开,他的偶冒冒失失掠出来。 “场主,封印松动了。” 谢扶云一愣,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十一说的是什么。 但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封印有变化的动静。 不过他的偶和封印内的人有一丝微妙的联系,确实有可能比他感知得更清晰。 谢扶云立刻就要起身。 却不想刚站起来,脑中便有钟鸣砸下,‘嗡’地一声,刺得他眼前发晕。 十一以为他是因为刚才的血祭太过劳累,连忙伸过手扶着他。 谢扶云缓过来後便轻轻推开十一,忍着头疼描了个阵法。 客厅内倏然降下一个淡金色的门,里面漩涡流动,一片漆黑,不知道会通往什么地方。 在他踏进漩涡门的前一秒,脑海里那道声音还在试图阻止他。 【世初,不得前去。】 …… 唐明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觉口干舌燥脑袋里烧开水一样。 他恍惚中记起谢扶云给他喂了药,但是烧好像并没有退。 他勉强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摸左边又摸摸右边。 都是空的。 失望是难免,但唐明并不认为谢扶云会丢下高烧不断的他。 唐明在黑暗中看向床头,从轮廓来看,那里好像有一杯水。 “咳咳……” “小七……小,咳咳……” 唐明千呼万唤叫不来人,索性挣扎着撑起身子,趴在床边,抬手摸向水杯。 正要摸到的时候―― 他背後有什么东西‘嘎吱’一声响了一下,像是风吹动了窗户,惊得唐明手一松,把水杯碰到了地上。 他盯着地板上骨碌碌转走的水杯,一时间有些懵。 等等。 哪里不太对。 因为唐明没什么钱,工作也不是很赚钱,所以贷款的这套房子很小,只有主卧和客厅的阳台有窗户,而唐明又非常爱他的男友,所以阳光和通风都很良好的主卧给了谢扶云住,唐明住次卧,而他的次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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