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真没有回他,只将宽大的袍袖轻轻一挥,眼前便成了另一番模样。 “咦?怎么什么没有了?废墟呢?罂粟花呢?” “寻常人是看不到的,今天算你们命大。这个封印之地,连我都无法控制。” 此言一出,同时勾起我和姜屿的好奇心。 “墨真,这里不是冥界龙脉吗?为什么不属于你的管辖范围?” 姜屿还没有问出他的十万个为什么,听我一说便全咽了回去,瞪大眼睛跟了一句:“冥界龙脉?” 墨真顿了顿,看我的眼神像看个傻子。 “正因为是冥界龙脉,才会出现这种借势而生的封印,封印之地属于三界之外的特殊空间。” 我听懂了,做了一句总结的话:“明白了,也就是说,是你们冥界的力量帮助了罪恶封印的滋生,如果封印是罪犯,冥界就是从犯。”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期... 我自觉地闭了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走着。但还是姜屿没忍住,把问题又绕了回来。 “大哥,请问方才封印里面的都是你们冥界的鬼魂吗?” 没有声音回答他,依旧继续着沉默期... 我给姜屿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附耳过来,胡编乱造地悄声告诉他。 “那些带符文的小鬼,都是压阵石的女鬼抓来拴着,看她那么厉害,肯定是平时用小鬼练功,提高自己能力的...” 墨真在前面实在听不下去,果然把姜屿唤离我这边。 “她脑子不太好使,以后少和她一起,不然你也会变成傻子。” “大哥,我觉得小温挺聪明啊...” 墨真对着姜屿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见姜屿还是半信半疑,他继续补充道:“刚才那个女鬼是封印之人的傀儡,被放在压阵石的地方,是要用她来控制那些小鬼。” “自古以来,女子的能量一直都要比男子强很多倍。只不过在阳间的时候,女子会被各种礼制束缚和压制,长此以往,有一些人就会生出黑色怨念。所以,制造封印的人,常常喜欢利用这种女子魂魄,起到压阵的作用。” “这种黑色力量,有时候甚至比制造封印的人力量更强。” 听着听着我胸口又开始难受,当时见到那女鬼时也是这种感觉。 姜屿想了想,反射性地问道:“那她为什么不试试冲破封印逃出去?” 墨真沉默了片刻。 “可能是生前的一些思维已经深入到了魂魄里,有时候女性对忠诚的执念程度,不是普通的逻辑可以解释。就算是变成了鬼,思维仍然是禁锢的状态。” “也许,她不是不能,而是没想过冲破那层枷锁。” 又是长长的一阵沉默,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我只知道自己胸口一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对这段话语久久无法释怀。 这种情绪一直到了晚间还无法平息... 独自坐在雕花案几旁,一边整理着那些符文,一边想着那个女鬼的事。 这段时间,我一直为自己的命运唏嘘,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不公? 今天听到墨真那些话语,不禁为历史上那些曾经被封建思想压迫、禁锢的女子感到惋惜。 她们从出生到长大,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也有一颗颗炽热的初心。然而却生不逢时,被当时的历史岁月磋磨了肉身,消磨了心志。 那些赤裸裸的年代,到底埋葬了多少的女子真情真性? “小阿腰,你哭了?” 真是鬼吓人,吓死人! 瞬间从哀伤的情绪中破防,我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这个小鬼,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照例如往常一样的装出一副老成凶悍的模样,学着墨真的口吻说道:“我郑重跟你强调一下,我不是鬼,更不是小鬼。” 我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好好好,你不是鬼,那你又叫什么名字呢?” 他清了清嗓子,骄傲地回答:“哥哥叫墨真,我当然叫白玩。” 我努力憋住,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白?玩?” “噗哈哈哈!”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和哥哥的名字,在我们冥界,那可是最尊贵最至高无上的名字。” 他好像当真有些生气,我瞬间心生歉意。毕竟被别人嘲笑名字这种事,也曾发生在自己身上。 悄悄掐了两下放在案几下面的大腿,皮刺肉痛,总算缓过劲来。 “白玩,那可否请你给我讲讲,在你们冥界,你的名字有什么涵义吗?” “墨为稳重,真为善能,哥哥名副其实;白为光曜,玩为远瞻,我嘛...自己琢磨去。”
第10章 我没让你死 你就不能死 自那日从封印之地逃出来后,我发现自己身上渐渐出现一些问题。 只要一睡着,就会噩梦连连,直至从恐惧中惊坐而起。 身上也开始发痒,原以为是换季引起的过敏。 后来感觉很多地方都痒,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周身奇痒无比,像很多虫子在奋力地往皮肤里钻。 直到一天洗澡,我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身上多处鲜红的瘢痕。 去了好几家医院,都查不出来原因。 看着一些红癍开始散出乌青的黑,有一种预感,我可能快要死了... 该来的逃不掉,我想,应该提前把遗书准备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也曾幻想过,可以像姜屿那样在考古领域有所作为,充实自己的人生。 如今生命所剩无几,什么事都是空想而已。 姜屿也看出我的异样,不停地追问着。 人心处在苦闷压抑中,是孤单无助并渴望倾诉的,而姜屿,就是我现在最合适的倾诉对象。 于是,我把自己命不久矣的实情告诉了他,包括匪夷所思的契约血祭,和我当初进考古研究所的目的。 他先是难过,而后震惊,低头凝思的时候似乎是很用力的在咬着自己的嘴唇。 姜屿说:“我有办法!”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前这个人的脑回路好像跟常人不一样... 只见他二话不说掏出一本古书,纸张已经明显发黄还呲着毛边。 “这里面记载着如何消除邪祟,我已经摸得滚瓜烂熟,就是没有机会亲身实践...” 我只想问他:姜屿,你到底是不是在21世纪的教育环境下长大的高才生? “别想那么多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哦,对不起!我一时口误,试一试总比等死强...” 然后,我就真的鬼使神差地跟着姜屿去了他住的地方。 惊奇地看着他摆好一堆东西,开始画符,焚香,做法... 他刚把烧完的最后一张符纸丢进水碗里,下一秒就「呲啦」在自己手指上割开一道口子,把血滴进碗里。 猝不及防被他扯过我的手,当我发现事情不妙时,手上也多了一道口子。 “啊!” 惊叫声中鲜血已经滴进了碗里... “姜屿,有病吧,你是不是魔怔了?” 话音刚落,我感觉浑身又开始奇痒无比,胸前的血玉瓶露出幽绿的光,报警似的忽闪忽闪着。 姜屿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端起血糊糊的碗准备一饮而尽。 一阵疾风袭来,有瓷碗打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胡闹!” 墨真出现在眼前,略显怒气的双眸寒冷凌厉。 姜屿回过神来,立刻伸出一只胳膊将我拦在身后。 “大哥,虽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我也不能让你带走她的命!” 墨真阴冷的表情未变,只是双睑微微一缩,拧起了眉头。 气氛有些凝重,姜屿为了给自己壮胆,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然后突然弯腰驼背,双手作揖,摆出一副求饶讨好的模样说:“大哥,小温她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况且,她上有八十,不对,下有,昂,所以请你饶她一命,求您了!” 我偷瞄了墨真一眼,他闭眼深呼吸之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后,像看着两个傻子一样看着我俩。 “你们这样做,等于引狼入室,让封印有机可乘,只会加快她的死期。” 我和姜屿:“封印?” 忽然腰间一紧,墨真已经瞬移到我身后,一只胳膊将我揽起,如拎小鸡一样把我带进了卧室。 “没时间了,先办正事!” 「嘭」的一声,卧室房门紧闭,任姜屿在外面如何拍打也无济于事。 “你,你干什么?” 他的手已经把我衣服扯了个七七八八,我那点抵抗力简直如蚍蜉撼树。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喊了句:“今日又不是月圆之夜!” 墨真手上的动作未停,“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个?” 眼见自己濒临死期还要遭受这种凌辱,我「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我都要死了,你还不放过我,简直禽兽不如!” 他愣怔了一瞬,双手却将我抓得更紧,迅速查看了我全身的瘢痕,表情变得好像比我更加紧张。 “眼下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能先控制封印的蔓延。但要如何彻底驱除,只能再想办法。” 说完,扯掉我身上最后一件内衣,像第一晚那样,把我周身上下折磨了个遍。 不,这次更疼,更遭罪... 事后,虽然浑身酸痛,但那些可怖的瘢痕居然神奇地消失了! 直到现在,我总算明白自己在墨真眼里,是处在什么级别的憨憨... “你没事吧小温?墨真,你对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啊啊,小温,你胳膊上的红癍没有了,大哥,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把小温给治好啦!” 此刻,我有些许认同墨真说过的话:“你少和她一起,不然你也会变成傻子。” 看着姜屿激动又高兴的样子,墨真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原本可以在每个月圆之时帮她驱邪,不出一年应该就能彻底恢复如常人。” “但经过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闯祸,现在她不仅恶邪未除,还沾染上了封印之毒,怕是我也无能为力。” “照此情形看,短则三个月,长不过一年,她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个封印之地的傀儡。” 我听完,内心顿时如跌入冰窖,崩溃且绝望,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准备了结自己。 “不,我不要变成傀儡,不要变成女鬼的样子,我就算现在立刻马上去死,也不要被永远封印在那个恐怖的地方!” 手中刀落,墨真狠狠捏着我的手腕,一字一句地警告我:“温招娣,你记住,你我既然签了契约,我墨真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你若是再敢胡来,毁了我百万年的修为。就算是死了,我也能让你比被封印痛苦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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