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这个黑衣人,其实并没有恶意,更没有什么阴谋,最初也只是想帮人而已。 反而是这个王氏,执念太深,根本听不进去人家的劝告。 “言尽于此,你若是不信那我说再多也是无用。” “还是劝你放下心魔,让她好生做你沈家的儿媳,用我的方法,至少能保令郎和她都能性命无忧。” 末了,那黑衣人叹了口气,无奈地留下一句话后便消失在密林里。 看来,那份冥文符咒是黑衣人交给王氏,用来保住苏千雪性命的东西。 保住了苏千雪,也就等于保住了沈云霄。 而王氏,却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坚决认为,自己儿子的身体犯病,都是因苏千雪所害。 所以,她对黑衣人临走前说的话,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也是,谁会相信一个不收受任何好处,平白无故地施予援手的人呢? “看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这个狐狸精居然和江湖术士都有染,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苏千雪,你好狠毒啊!若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给他陪葬!” ... 现在看来,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 苏千雪身上的邪祟,是来自于沈云霄,那沈云霄身上的邪祟,又是因何而来? “墨真,我们要不要去找那位黑衣人问问,或许他知道其中一些缘由呢。” 可是,墨真看看已经消失的黑影,他好像还会法术一样,根本寻不到他的踪迹。 “看来,只能等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才能问个清楚了。” “眼下,我们先去查查沈云霄身体上的邪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却满脸疑惑地看着墨真的脸问他:“怎么查?” “老办法。”“嗯?” 他这一说我便更加疑惑了,什么是老办法? 看着我一双瞪成铜铃般大的眼睛,墨真抿嘴一笑,顺势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 “傻瓜,你不是最喜欢扒墙根吗?” “现在刚好正是夜晚,我们去苏千雪和沈云霄的窗户下听听他们说什么。” 看着墨真对我眨眨眼,那邪魅一笑,简直令我心头一震。 还记得当初,我们俩第一次扒岳海棠和安明尘的墙根时,听着听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屋内活色生香,屋外的我们尴尬到不行。 也就是在那时候,墨真看我的眼神开始变得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临走前,我就问了他一句:“你饿不饿?” 谁知,就被他好一通训斥,说我哪里是饿了,怕是扒窗户时间长了中邪了吧... 现在倒好,说我喜欢扒墙根,好像他那天什么都没听似的。 “墨真,你不是说扒墙根时间长了容易中邪吗?” “现在居然还主动去扒人家新婚夫妻的窗户,就不怕听见一些不该听的东西吗?” 想起他脸红时还不忘训斥我的样子,又升起一肚子委屈。 “哼要偷听你去偷听,别带上我,省得到时候又要挨骂!” 说完,我便扭头就走,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果然,他在身后愣怔了半晌,才想起要追上来。 “怎么,都过了这么久还生气呢?” “那时候,你还是个十八岁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我不是担心你误入歧途,学坏了嘛!” 这一番强词夺理,强行辩解的说辞,我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开什么玩笑,我是那么容易就学坏的人吗?” “要我说啊,跟你在一起才容易学坏,成天不是上房顶揭瓦,就是扒窗户偷听,还动不动就...” 说着说着,我的嘴巴突然戛然而止,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他却意犹未尽,趁着夜色四下无人,一把搂过我的肩膀,一脸得意的表情。 “上房顶揭瓦,扒窗户偷听,我看你不是也挺乐意的嘛。” “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浪漫的事情,你敢说当时心里不是美滋滋?” “小犟嘴,要不是我每次都让你小心脏砰砰直跳,你后来能乖乖就范吗?” 咦—— 墨真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腻... “刚才说什么,我还动不动就干什么了?” 我都不想理他,他还越说越来劲。 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往他怀里拉。 “快说,不说不放你走。” 我一边挣脱一边推搡着,嘴里开始骂骂咧咧。 “臭流氓,你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我说什么都没冤枉你,动不动就把人家往怀里拽,动不动就脱人家衣服,还说我学坏,你才更坏!” 他一脸坏笑地看我生气,任我在他怀里打闹。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以后改还不行吗?” “若是以后我再对你使坏,你就,就罚我好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终于让我报了往日旧仇。 “嗯...让我想想该怎么罚你才好。” “那就,罚你带我飞,我没玩够你就不许停!” 话音刚落,双脚一轻,身体就被他打横抱起来。 “好,那我就带你飞,还要多飞一会儿。” 他说话间,我还以为要起飞了,连忙攀上他的脖子紧紧抓住。 岂料,我还未抓紧,他就掂起我的后背俯身亲了下来。 “唔——墨真,你不讲理...” 半晌过后,他终于放开头晕目眩的我,脚尖一点便飞上半空。 “谁说我说话不算话,不过反正都要罚,不如这次就数罪并罚...”
第157章 富人游戏背后的棋子 沈云霄和苏千雪的房间,我们刚扒到窗下,倏然光线骤暗。 熄灯了?这就要睡觉了? “云霄,你身体有恙,还是我睡地铺吧。” “不,千雪,我是个男人睡哪儿都没关系,怎么也不能让你一个弱女子睡在寒凉的地板上?” 才刚听了两句,就震惊了我和墨真的耳朵。 沈云霄和苏千雪成亲这么久,竟然一直没睡在一起? 一阵长长的寂静沉默之后,苏千雪好像在低低地呜咽。 “云霄,我不明白,你既娶了我,为何不肯与我圆房?” “难道,我就那么让你厌恶,让你嫌弃吗?” 通常这种情况,男人一般都会到女人身边,安慰一番。 但是,沈云霄虽然言语间流露着心疼,但身体始终未曾从地铺上起来,克制着自己不去靠近她。 “千雪,我走之前,会写好一份和离书,悄悄给你留下一笔钱财。” “等我死后,你就离开沈家,到一个远离临城的地方,越远越好。” “你别伤心了,为了我伤心不值得...” 听完这些为自己安排好的打算,苏千雪更是泣不成声。 “我家中突遭变故,虽不如以前,但也不是活不下去。” “我以为,你是念在往日的情分娶了我,是想与我好生过日子。” “现在看来,你只是可怜我,对我并没有真情罢了。” “说什么怕自己的身体拖累我,那你把我当什么了?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把我看作你的妻子?” 听着听着,我想起黑衣人说过的话:他二人的姻缘是命中注定。 再想想后来那座矗立的郊外十几米高的贞洁牌坊,这段命中注定的姻缘可能一开始注定就是个悲剧结局。 末了,一声又重又长的叹气之后,沈云霄终于决定说出藏在自己心里的话。 “千雪,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令我终日忧思忡忡,愧疚不已,怕你接受不了,原本还打算一辈子把你蒙在鼓里。” “现在看来,是我太自私了,不该隐瞒了你有权知晓的真相,更不该让你为我伤心掉眼泪。” 我和墨真同时都竖起了耳朵,苏千雪也因为他的这句话停住了浅浅的哭声。 “不久之前,你家中的布坊接下一份大订单,我没说错的话,那份订单应该是和安家安明尘签下的。” 安明尘!! 时隔这么久,我又听到了这个渣男的名字,就是他,为了利益利用岳海棠,出卖岳海棠! “那时,安家与沈家已经结下了仇怨。所以,两家在生意往来上互不相让,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后来,沈家利用安明尘急于求成的心态,使了激将法,让他在一时冲动之下,与沈家签下一份对赌协议。” “而那份协议背后,给安明尘最大的供货商,就是你们苏家布坊。” “那一次,你家倾尽财力物力,就是为了完成这笔生意。毕竟我们给安明尘开出的对赌条件诱惑很大。所以,他给苏家布坊开出的利润也不少。” 说到这儿,我心中已能猜出个大概。 古往今来,所有的商贾皆是聪明又狡诈,善于玩弄手段的人。不然也不会仅凭着一双手打下一片江山。 如果,那一次苏家布坊出了问题,那么安明尘的生意链突然中断,短时间根本无法扭转局面,必败无疑。 “就在快到交货期限的前几天,苏家布坊突然着火,来势汹汹,并且毫无征兆。” “那场大火让安明尘的对赌协议输得彻底,也让你们苏家世代积累的家产全部付诸东流。” “那场火之后,我觉得事情来的蹊跷,便私下调查了一番,最后还偷到听了爹娘和管家的谈话...” “原来,是他们为了把安家一击既溃,暗地里拿钱收买外地的流匪,放火烧了你家的布庄,烧光了全部的存货。” “千雪,是我们沈家对不起苏家,是我对不起你...” 果然,卑劣的人善用卑劣的手段,所有的意外不过都是人为而已。 苏千雪原以为自家的这次劫难,是苏家命运不济,是布坊管理不善,是自己太过贪心。 却未曾料到,这一切的始末,都一直掌控在他人手中。 从天而降的订单,垂涎三尺的利润,让苏家冲昏了头脑,不光投入所有的积蓄,还押上了苏家的祖宅。 却不知,他们一家老小几十口人的命运。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颗小小棋子而已。 自那以后,苏家一落千丈,沦为寻常市井之家。 而她,也再不是艳冠八方的绸缎西施,成了人人茶余饭后调侃谈资。 也正是因为这巨大的变故,才使得之前苏家根本不会搭理的那些好色之徒,贼眉权贵,一个个壮起了贼胆。 简陋冷清的苏宅,前来提亲的媒婆却络绎不绝,几乎要踏破她家的门槛。 但那些都是什么货色,苏千雪心中自然一清二楚,苏家虽落败,但傲骨犹存,也定然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好色之徒,更屈身被纳做小妾。 但是,墙倒众人推,苏家不仅无人撑腰,还以为拒亲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还有人扬言要巧取豪夺,硬抢苏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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