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最后一句的言临归停顿几秒才道:“就这些。” 末了又补充道:“最后一句话他在每一页最后都写了。” “如果这些不是你编的话,那这个人听起来像是个疯子,”云锡沉默片刻,“你竟然真的能看清。” 言临归不置可否:“你要是还不信可以等出去的时候自己看一遍。” “信信信,”话虽这么说,但云锡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实验报告收起来了,“还是抓紧点时间回去吧,你这伤口不能拖太久。”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上去? “十煦他们呢?”比起自己的处境,身为队长的言临归还是优先关心了下其它队员。 云锡:“你怎么还有心思管别人,安心,他们肯定比你现在好多了。” “帮我联系一下他们,”言临归意外坚持,“我的通讯摔坏了。” “你怎么不多关心关心自己,”云锡吐槽着打开了自己的通讯,申请联系上了徐十煦的频道,那头几乎是秒同意,“找到人了,他现在伤得有点重,想知道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和余铭他们汇合了,陈盛还在发烧,”徐十煦说话间有些喘气,“余铭也被影响了,状态不太好。” 云锡听他的语气也有那么点不对劲,皱眉问:“你别告诉我你是想一个带俩把他们先弄回车上?” “我的医疗箱在车上,过来的时候就带了几粒退烧药,对他们没用。”徐十煦没承认也没否认,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 “那我得提醒你一下,和被感染者待接触满半小时是会被传染上的,无论你身体素质有多好,”云锡也没打算拦着他,“还有现在外面不一定比里边安全,那辆车会不会被变异种占据也说不准。” 那头安静了许久才重新响起声音:“言苡橋队先拜托你了。” “行。”说完云锡不再墨迹,干脆利落地挂了通讯。 随后转头对言临归说:“你其他三个队员嫌弃你,现在把你扔给我了。” 言临归:? 他该不该说云锡转错位置了,他其实在另一边。 可惜云锡的忽悠还是没有成功,因为言临归借走了他的通讯器又跟徐十煦他们联系了一番,在确认了其他人的安危后才把通讯还给他。 和徐十煦他们沟通的时候言临归还能勉强维持点精神,等通讯一挂断语气又弱了下来,比最开始还要低上几分,云锡甚至都不太听得清,想来是疼的不行。 上去的楼道在实验记录的开篇有写且言临归已经记下了,当他将此事说出时云锡一脸犹豫:“…你这种情况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 对此,言临归是拒绝的。 眼见劝说了几句无果,云锡便直接以自己在黑暗中看不清路唯由强行扶着他走,过程中相对无言,只有在他们即将离开地下室时身后幽幽地传来那道酷似云锡冷冰冰的声音: “如果你们见到了博士,代我问好。” 它的这句话两人都没有回应,只是不约而同地默默加快了脚步。 … 他们上去的时候,怪物已经彻底断气了。 兴许是检测到守护的实验体死亡,实验室的门也自动打开,门外还有三串朝外的脚印,不出意外是徐十煦他们。 云锡临走前在那个熟悉的蓝色吊坠上最后看了几眼,目光幽深,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但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再回来这里的。 【作者有话说】:等回了基地就会主个一两章感情线放松放松,云锡的身份也没那么早揭露 回基地后一定让言队有点1的样子(碎碎念)
第十九章 他的另一面 该说不说他们还算是幸运,放置在外的越野车没被变异种占领,云锡他们回来的时候其他三人都稳坐在后排。 不对,是只有中央的徐十煦坐姿正常,另外两人能有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陈盛头靠窗一只腿架在徐十煦身上,左手还攥着人家衣角不放。余铭四仰八叉地占据了后座一半的位置,凭一己之力把另外两人挤去了角落。 徐十煦看到两人过来费力地打了声招呼,把医疗险推向前座后对云锡有气无力地说道:“麻烦了,一会就只能让你来开车,对了,别忘把隔板升上去。” 云锡对此倒是没有异议,把言临归摁进副驾驶后自己绕去另一边打开了驾驶座的门。 将医疗箱拎进来并摁开隔板的一通操作行云流水,做好这一切的他看向言临归:“言队,转身。” 知道他是要给自己上药言临归也没推脱,从打开的医疗箱里抽了卷绷带和小罐碘伏便听话地转过身来,自己先给手腕上的擦伤做处理。 值得庆幸的是如今在冬天言临归穿的不算少,纯棉的衣物做了一定的保护作用,再加上异能所带来的增强体质,落下时又恰巧在纸箱堆上,在那种正常人都必死的情况下言临归现在所受的伤还算能看的了。 虽然车里开足了暖气,但当衣服都撩上去时言临归还是不可避免的打了个寒颤,因为从小身子就比其他孩子弱上几分,他长大后也比普通人更不耐寒些。 两人此时的样子有些似曾相识,仿佛和刚上车时发生的事对调,唯一不同的时言临归背上的伤比他的狰狞多了。 言临归的后背血肉糊成一片,几乎要被血色完全浸染到看不清原本的肤色,新伤旧伤全都叠在一起,还有一道可怖的刀疤横在腰间。 完全想象不到,外表那么干净瘦弱的人身上,会有如此多的伤口。 云锡忽然有点无从下手,耳边骤然响起初见面时陈盛说的话: “是真的,我们队长以前可是军营第一干将。” “你之前真的是活在军营里的?”云锡沉默了一瞬,随后开始拿镊子夹起棉球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掉血污。 看这伤口估计还得到基地缝合一番,而目前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简单的消毒包扎。 “嗯,”言临归回道,“七岁多的时候被绑架过差点死掉,然后就被送去军营了。” 云锡这个拿枪都稳如老狗的手在听到这话差点拿不稳镊子,抖了一下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处理。 言临归和他认知里的富家少爷完全不一样,传闻里所说的更是无稽之谈。 谁家被宠坏的少爷会在被绑架过后又被送去军营摧残,明明身子不好却要被迫承受高强度的训练,他除了身世其他和谣言中都的压根不符合。 言临归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那一点小失误:“很惊讶?” “……算是吧,”大面积的伤口处理起来实在麻烦,云锡认真擦了大半才开口,“就是突然想到,你这样子和有钱人家的孩子完全不像,我一直喊小少爷你会不会觉得被羞辱了。” “不会,陈盛他们之前偶尔也这么喊,”言临归的话语中又带了那么点自嘲的意味,“严格来讲我也确实是少爷没错,末世前谁不知道言家。” 他们都说言临归投了个好胎,生在豪门世家就算了还恰巧是独生子,这就意味着他注定会继承家里的企业和数都数不清的钱财。 但同时只有他知道,这样的生活压力会有多大,他母亲是女强人父亲是军人,每天都见不到父母几面。 他被那两个如同陌生人般的父母寄予众望,不仅学这学那还要站军姿练射击,就连被绑架回来难得见一次的父亲还怪他为什么没有按他教的方法反抗。 在末世来临的时候,别人都笑他从神坛跌落凡间,有那么多钱又怎样,在这种时候钱就是最无用的东西。 没有人会想得到,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在得知此时的内心想法是太好了。 “算了,我以后还是喊你言队比较好,”云锡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叫他小少爷不太稳妥,待把血污擦干净后说道,“我要上药了啊,可能会有点疼。” “好。” 伤口在沾上药物的瞬间那可不是有点疼能形容的,哪怕言临归已经在很努力地忍着没出声攥起拳的十指还是出卖了他此刻有多疼。 云锡见状加快了上药的速度,长痛不如短痛,在终于把背上的伤口都涂上药后他把碘伏放回医疗箱,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一颗软化的糖变法一样摊开在言临归眼前: “之前从前队伍里顺的,给。” 【作者有话说】:我什么时候能治治自己这拖延症的毛病
第二十章 初入C号基地 云锡这一举动倒是让言临归感到意外。 他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了吗? 他忍不住想到,原来被前队长说没有心的云锡安慰人的方式这么幼稚。 “我一般不吃东西,也尝不出味道,但他们都说这个挺好吃的,我就随手揣了一个,”云锡见言临归没反应还以为他疼到动不了,便把手收回拆开糖纸再次递人跟前,“我还挺想知道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言队,帮我尝尝呗。” 言临归垂眸看向那颗球状的糖果,可能是在口袋里捂久了有点软化,看样子估计是葡萄味的。 这颗糖跟着云锡经历这么多波折竟然都没碎,倒是不容易。 言临归迟疑片刻,在云锡催促般地举着糖纸又凑近些时才张口将糖果含了进去。 “怎么样,甜不甜?”云锡似是带了点得意问。 言临归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在入口的刹那淡淡的葡萄果味混着香精的味道就在口腔里荡开,甜是真甜,腻也是真腻。 言临归已经记不清上次吃糖是什么时候了,十岁还是十二,总之在军营里生活的他是极少碰这类零食的,末世之后更是见都没怎么见过。 虽说他并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但见云锡这么期待回答他也不免有些失笑,随后便顺着对方的话说:“甜。” “我就说甜吧,每次在基地训练完我看他们都会吃上一颗放松放松,要不是我没有味觉倒真想尝一尝,”如果说云锡给糖的行为像是在哄小孩的话,那现在的他就宛如拿到奖状炫耀的孩子般,“你要是喜欢,我回头上A号基地的招待室给你多顺点。” 听他这么说言临归话语里的笑意更深,还真感觉没那么疼了:“不用,吃一次就够了。” “嗯?言队你这是笑了?转过来让我看看。” 云锡说着也不等言临归有所动作,支起身撑着副驾驶座凑近过去看,只是一眼,就让他有些愣住。 平常面无表情的言临归笑起来时眉眼稍弯,唇角勾起一个不深的弧度,浅蓝色的眸子里都盛满笑意,像是高山上渐渐消融的白雪,展露出底下开始生长的嫩芽。 不过这个笑容并未持续多久,在云锡看过来的没几秒就转瞬即逝,眨眼间言临归又变回了那副高岭之花的样子。 云锡在对上言临归还尚存余意的蓝瞳时沉默半晌,然后缓慢地坐回了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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