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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一片樱花飘落，电脑里的模型也就同步掉落一片，连飘动轨迹都别无二致。 沈见月有些小得意，开始介绍起自己这个模型：院子里这棵樱花是江户彼岸，花期半月左右，现在已经是盛花期，落花高峰期将出现在一周后。本市处于亚热带季风性气候区，3月下旬到4月初开始转为东南风，天气预报说接下来一周都是晴朗多云，微风，风速1-2级，这是接下来这几天玫瑰风向标的风速预测。啊，还有这个，这个数据是城市对流对樱花的干扰。 说完这些，沈见月又补充道：当然，计算只是一部分，此外我还装了四个摄像头，365度无死角把图像传到我电脑，和这个模型对比实时修正。 霍东瑾点点头，这样倒是说得过去。 卧槽，你这也太秀了吧！两道声音同时自他身后传来，沈见月回头，发现是一对双胞胎，两双眼睛闪闪发光，双胞胎问他，你才来多久啊？就弄了这玩意儿？ 沈见月：我比你们来得早，大概花了四五个小时吧。 双胞胎齐齐竖拇指：牛逼。 双胞胎哥哥叫齐子恒，弟弟叫齐子星，二人搭成一组来参赛，就住在他们隔壁。 到现在，房间都分得差不多了，沈见月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室友就是眼前这个大个子？沈见月不太确定的问：你也住这儿？ 霍东瑾已经在埋头写插件了，点点头，说：以后我们就是一组的了。 沈见月： 沉默半响，沈见月挤出一句话：我要自己住一间。 跟来的工作人员简直头都要大了，这些学生怎么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但沈小明没啥特殊背景，他们也不给特殊优待，工作人员只是拉着一张脸，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没多余的房子了，不想住这儿你自己解决。 小明你就别忙活啦，双胞胎插话，霍东瑾不是要搬出去吗？他走了你不就自己住了。 沈见月立刻把头转向霍东瑾，一脸期待的表情。 霍东瑾叹气，似乎是有些失落：他们说得没错，我也不想和别人住一起，但附近都没有多余的房子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忍忍吧。 沈见月也想忍，可他每天都要敷面膜，和别人住一起，晚上很容易就露馅儿了啊！ 他看向霍东瑾，只能祈求这人能给他留一些私人空间。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霍东瑾抬头，冲他笑了笑，我加了一个插件，你过来看看。 三个脑袋同时凑过来，霍东瑾解释道：你刚才定的的范围太小了，有一些花瓣飘到了区域外。 沈见月有些脸红：主要是范围太大就乱了，我的AI算不出来。 没事儿，我给你补上了，霍东瑾指了指屏幕，你看，这是我之前在一片樱花上做的标记，进行远距离追踪，现在这个绿点已经在500米外了。 这也行？你怎么弄的啊？沈见月有些意外，樱花花瓣那么轻，你加什么都会干预它的动向吧？ 霍东瑾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介绍着：这是我做的传感器，全透明，厚度只有0.01毫米，贴在樱花上的那片重量只有0.005克，是樱花重量的十分之一，虽然增加了一些重量，但作为参考也是没问题的。 这也行？沈见月愣住，实在是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 霍东瑾有点儿小骄傲，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只是矜持的弯了弯嘴角：我们不是一组的吗？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沈见月抱着电脑，笑得喜滋滋的。 霍东瑾又问：这个电脑要一直开着吧？你带了几个电脑啊？ 沈见月：没事儿，我家离这儿挺近的，无人机配送一个小时就到了。 一小时后，沈见月拿到了家里送来到另一台电脑，还有爸爸不放心给他附带的抑制剂。 沈见月随手把抑制剂塞到了柜子里，心道爸爸也太操心了吧。暂且不说，距离他分化还有好几个月，而且就算他分化，也不一定就是成为一个omega啊，也不知道爸爸在担心什么。 然后他把电脑搬到了三楼的工作间，开始和霍东瑾讨论接下来的工作。 沈见月这时才知道，霍东瑾竟然是这次大赛的第一名。于是，他看向霍东瑾的眼神突然从防备变得火热起来。 霍东瑾被看得一阵尴尬，大手按住沈见月脑袋转了个方向：看我干什么，好好工作。 沈见月：哦。 按照规则，每一组的项目和进度都不会对外透露，彼此之间互不知晓。在未之的情况下，神秘感更强了，压迫性也是十足。 沈见月：我们做什么啊？ 霍东瑾没回答，只是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见月也不愿意揭老底，又问：你有想法了？ 我倒是有，但是不容易实现。霍东瑾没打算隐瞒，提议道，这样吧，我们把自己想做的都写下来然后交换，评估哪个更适合。 两分钟后二人交换了纸条。 沈见月愣了片刻，然后叫了起来：逗我呢？你能做出这个？
第4章 霍东瑾想做的是无介质虚拟投影，这是一个野心巨大的想法，如果能够成功，将会给人类生活带来极大改变。 想象一下，如果你周围的电子屏幕全部没有了实体，人类直接和各种透明屏幕交互，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炫酷无比。 以前的偶像是在台上唱歌跳舞，可现在，他可能直接站在你的面前；以前的演员演戏是隔着屏幕，可现在，你能够直接身临其境；以前和别人通话只能看着视频，可现在，你朝思暮想的人能够直接出现在身边。 想象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酷，在现有技术下根本无法实现。 霍东瑾摊手：我说了啊，不容易实现。 沈见月：这哪儿是不容易实现，是根本就不可能啊！ 霍东瑾突然来了兴致：你有研究？ 这谁不知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沈见月不高兴，举着纸条说，就在两个月前，M国的教授图尔斯·加里提出了无介质虚拟投影的可能性。理论是有了，但是目前我们还面临一个算法难题，如果算法达不到，也就无法做出无介质虚拟投影。 说到这儿，沈见月看了看霍东瑾，不太相信的问：你别告诉我，你已经突破了那个算法？ 霍东瑾失笑：这你就太看得起我了，我也还没琢磨透是怎么回事儿。 那不就结了，沈见月露齿一笑，不如来看看我这个？ 霍东瑾视线挪到了那张纸条上，点评道：你这想法挺有意思啊，不过一时半会儿也玩不成吧？ 沈见月给的那张纸上面写的是自动写作的人工智能。 在今天，AI写诗、写作、写小说已多次被媒体报道，但这些作品都还很稚嫩，有浓重的拼接迹象。沈见月的自动写作的人工智能显然不只是追求这种目标，他这次要做的，是创作一部逻辑自洽的小说。 沈见月解释：我这个至少技术没问题，算法也足够成熟了，这主要是卡在了大数据，我现在困扰的是没有足够多的数据分析。 霍东瑾抬眉：你觉得算法足够成熟？ 沈见月扬起下巴，有些自豪：那当然，我写了一年了，拿出来和你参赛是便宜你了。 哦？便宜我了？霍东瑾似笑非笑，你确定你完成了？ 霍东瑾不过是随便一诈，如果真像沈小明说的那样，这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程序，不可能平白无故拿出来让他白占便宜。 果然，沈见月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变了副模样，小声道：完成了大部分，只有逻辑自洽始终没能解决。 哈！霍东瑾笑了，你卡在了最核心的部分，然后跟我说完成了大部分？ 沈见月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很有底气下巴一扬，哼了一声：我我卡在那里，不过是因为没有足够数据做深度学习，早晚能够成功的，你不愿意参加就算了！ 霍东瑾心道这人脾气还挺大的，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他忍住想笑的欲.望，跟逗猫似的说：生什么气？我这不是没拒绝呢。 沈见月抬头，眼睛亮亮的：那你是答应啦？ 霍东瑾点头：总不可能我白占你便宜，至少也得是互占便宜吧。 对霍东瑾来说，这次参赛只是为了配合父亲拆分霍氏集团的造势，他以为，自己会在这里浪费两个月，不曾想真能够遇上一些有趣的东西，既然如此，那试试也无可厚非。 见霍东瑾点头，沈见月有杆就爬，竟然趁机谈起了条件。他又问：那我能不能再占一个便宜？ 霍东瑾抬眉：你还想占什么便宜？ 沈见月小声道：就你那个无介质虚拟投影的项目如果以后你做这个？能不能也算上我？ 霍东瑾点头：可以，到时候我通知你。 沈见月这下舒坦了，打开电脑乖乖工作。 二人正式进入创作期，期间各种熬夜争执暂且不提，十天后，程序初步完成，开始用大数据跑系统并且优化。 也就是这时，院子里的樱花也落得差不多了，沈见月得到了樱花飘落的轨迹。渲染完成后，他张大了嘴巴。 霍东瑾！你快上来看！沈见月惊叫一声，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他的小伙伴。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霍东瑾上来了。他刚洗过澡，穿着一件T恤和短裤，踩着拖鞋，头发还在滴水。 怎么了？ 霍东瑾今年22岁，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他声音低低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散发的信息素足以让任何一个omega脸红心跳，就连边上的beta摄像小哥都觉得有些脸红心跳、呼吸不畅。 霍东瑾荷尔蒙爆炸，可沈见月这个没分化的蠢蛋毫无察觉，他正喜滋滋的秀自己的研究成果：你猜樱花飘落的轨迹是什么？ 霍东瑾哪儿知道是什么，随口说了一个：椭圆形？ 心形！沈见月举着笔记本到他面前，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霍东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想笑，但这种场合明显不适合，他揉揉沈见月脑袋，拉开椅子坐在边上：真的？让我看看。 模型统计了10天的数据，因为盛行东南风，所以大部分樱花都是往西北方向漂移，越飘越远，因为两股不同的风向，在远处的草地上产生了分叉，形成了一个心形。 沈见月扬起下巴颇为自豪，我想出来的，浪漫吧？还没等霍东瑾回答，他又接着说，以后如果我发paper，把你当联合作者。 霍东瑾也很配合，佯装惊讶：让我占这么大的便宜？ 沈见月摇头：这是你应得的，你看，这个桃心尾巴就是你的劳动成果，如果不是你扩大了范围，我是不可能获得这么完整的心形。 霍东瑾憋了半天，最后终于憋不住，突然发出一阵爆笑。 沈见月：你干嘛？ 霍东瑾答不出来，只是捂着肚子一直笑，形象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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