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忍不下去,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 魔气瞬间被迫回到他身后的影子里,汹涌翻滚着,透出强烈的不满。 它喜欢黏着苏灼之,触碰他用过的东西,嗅闻他留下的气息,而不是这般窝囊地藏在黑暗里。 你明明也想! 黑雾强烈反抗,无声嘶吼,却还是被主人强行压制下去。 苏灼之听到谢玦说没有,就也懒得管,接过晚莹递来的饲料,漫不经心地喂鱼。 等鱼也喂腻了,他回过头,准备说再散会步,就回屋,却在不经意间,视线掠过谢玦腰侧佩戴的剑,心血来潮。 “对了,我还没看过你用剑呢,当初比试也只是展示拳脚功夫,你的剑术如何?我想看看。”苏灼之饶有兴致说。 随便应付几个普通凡人,只用拳脚都算是杀鸡用牛刀了,自然不可能用剑。来到这里,剑鲜有出鞘的机会。 现在,小少爷提出要求想看,又另说了。 谢玦点头应下。 剑鞘平平无奇,露在外面的剑柄也简单,毫无装饰,仿若铁匠铺里随手就能买到的,再普通不过的一把剑。 但等他握住剑柄抽出,那感觉瞬间就变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力,扑面而来。 谢玦神情不变,随手一挥剑,身形矫健迅猛,眨眼间,人影消失,到了另一个地方,眼睛根本无法跟上他的速度,快得惊人。 没有任何复杂华丽的动作,一切都那么短促有力,杀机毕露,却也让人惊艳得不行,移不开视线。 苏灼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直到谢玦收剑入鞘了,也一时没能回神。 他两眼晶亮地看着谢玦,像是落满了璀璨星辰,极为漂亮。 谢玦第一次被他用那么灼热的目光看着,不禁顿住脚步,脊背紧绷。 苏灼之兴奋说:“你的剑真是太好了!” 他猛地站起来,不由分说地带他去自己的藏宝阁,里面全是他喜欢的收藏,价值连城。 其中一大片宽阔的空间,全用来摆放他收藏的珍贵宝剑。 宝石璀璨,在室内也泛着莹润夺目的光泽。 谢玦甚至看到,在修真界都算得上出名的灵剑。 不得不说,小少爷真的很会收藏,修士费尽心思都找不到,他一个凡人竟然拥有了,还不止一把。 苏灼之笑着说:“我喜欢你的剑,你在这里挑选一把,我跟你换,如何?” 谢玦微愣,似乎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想要我的剑?” “对啊,你答应吗?”苏灼之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喜欢就直说,谢玦愿意当然最好,不同意的话很可惜,但他也不至于失魂落魄,大不了再接着找别的宝剑。 谢玦沉默片刻,果断拒绝:“不行。” 苏灼之抿嘴,遗憾道:“……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再跟我说,你看这些剑都万里挑一。” 谢玦承认这里的剑很好,但面上没有一点动摇的意思,还隐隐透着一丝莫名的不快。 反倒是他腰间的佩剑,忽然一震。 像是心动了。 作者有话说: 魔气&剑: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让我来!我想跟他走! 狗勾:……气死.jpg
第21章 宴会 烧尾宴如期而至。 苏灼之的风寒已经好全,可以照常赴宴了。 户部尚书府门庭若市,宾客如云,热闹极了。 来往间,皆是高官重臣,实乃难得一见的盛景。 不过当然,其中最为尊贵的客人,还得是当今圣上。新任户部尚书诚挚邀请明德帝,对朝廷恩典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明德帝应邀前往,与臣同乐,谱写一段君臣佳话。 今日,明德帝还带来了一位特殊客人,万剑宗的修士。 众朝臣都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修真事迹,心中难免意动,有交好的心思,上前笑着搭话。 但这位身形高大的剑修,一脸正气凛然,面容肃穆,寡言少语,像颗咬不动的硬石头,十分难搞。 明德帝见状笑了,“修者一心修道,远离世俗。朕好不容易才请来帮忙查案,你们就别为难人了。” 大臣们一听,顺势换了话题,问起那桩多人离奇失踪的案子。 “确为妖物作祟,城内妖气厚重。”剑修点头,但也只是短短一句话,无意详说。 见问不出什么,朝臣只好暂时放弃,心思百转,和同僚谈笑风生。 明德帝忽的想起来,“今日宴会,苏家人可来了?” 李公公心知圣上想问什么,恭敬道:“回陛下,苏家小郎君来了。” “朕记得他想见见修士,让他过来吧。” 一般来说,这点小事让个小太监去就行了,但李公公跟在圣上身边久了,知道苏灼之特殊,因此他亲自前往,传陛下口谕。 苏灼之正和朋友闲聊,李公公来了,态度亲切地笑着:“打扰诸位小公子了,圣上让奴来请苏小郎君过去一聚,可否借用些时间?” 圣上身边的红人都这样说了,哪有拒绝的道理。 旁边其他人看到苏灼之跟着李公公走远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嘀咕,这商户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居然这般得圣上青眼。据说,前几日他打马球得了风寒,圣上还派御医去看了,送了药。 人群中的孔忠林,眼中暗藏的嫉恨最甚。 苏灼之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修士,好奇地打量对方,目光直白,但不含任何城府心机,并不令人生厌。 明德帝简单介绍。 剑修秦钊神色一动,态度有了变化,“苏府?苏灼之?” 苏灼之困惑歪头,“你认识我?” 秦钊点头,“前几日你救了我,我还未来得及跟你当面道谢。” 苏灼之恍然想起,惊讶道:“原来是你啊,太巧了。” 明德帝不明,听他们解释了,才知七曲山返途救人一事。 “这样看来,你们真是有缘分,老天爷都想让你们认识。”明德帝笑着打趣。 说到这,苏灼之还挺疑惑,一身法力的修士怎么会倒在郊外,是被妖魔重伤了吗? 秦钊神情一僵,声音模糊地嗯了一声。 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剑修太穷,路上又遇到几个饥肠辘辘的乞儿,把仅剩的一枚辟谷丹切成八瓣送了出去,结果,他自己饿晕了。后来,被苏灼之救回苏府,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连干三大桶米饭,把厨房所有人都惊到了,这人是饕餮转世吗?不吃人吧? 宴会正式开始。 乐舞绝妙,酒馔更是丰盛,足足有五十八道菜,山珍海味,羹汤甜品,一应俱全。 但苏灼之更喜欢的,是筵席上的“看菜”,专门用来观赏的艺术品。以素菜和蒸面制成的蓬莱仙境,无数仙女翩翩起舞,只有拇指大小,却连衣裙褶皱,眉眼细节都清晰可见,栩栩如生,令人惊叹。* 菜品太多,苏灼之只吃了自己有些兴趣的,他偏爱吃肉,尝了红羊枝杖,水炼犊,白龙曜,仙人脔,冷蟾儿羹,肉质鲜美,味道绝佳,之后又吃了些甜点,巨胜奴,金铃炙,汉宫棋,贵妃红,玉露团,皆精致可口。* 这些逐一入腹,他已经吃饱了,端着杯盏欣赏歌舞,和朋友恭贺谈笑。大约是喝多了汤水,中间想去净房,苏灼之找了个小厮指路。 再回到宴席上时,他发现孔忠林跑来他们桌了。 姜阳羽等人都懒得搭理孔忠林,见苏灼之回来,更是直言:“你挡着我赏舞了,还不快回去你的位置。” 孔忠林一僵,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下去。 “灼之,你怎么去那么久,再不回来,我们都要以为你晕在净房里了。”叶华晖开着玩笑,熟稔的态度和对孔忠林的完全不同。 苏灼之笑着回怼叶华晖,从头至尾没看孔忠林一眼。 有时候,无视比嘲讽更刺激人。 孔忠林眼神一暗,朝一旁拿着酒壶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等他给苏灼之添了葡萄酒,才笑着说:“灼之,我们之前有些误会,今日趁此机会,我给你诚挚道歉,给我们一个冰释前嫌的机会,可好?” 那放低姿态讨好的语调,听得苏灼之一个哆嗦,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神情微妙,摆摆手,“不必了,我同你根本不熟,更谈不上什么误会。” 孔忠林神情扭曲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勉强道:“是吗?那我敬你一杯,不打扰了。” 苏灼之不想他在眼前晃,心烦,就敷衍地抿了一口,“我喝过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吧。 孔忠林心有不甘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小公爷等人,他们也是一脸不耐,嫌他在这坏了气氛,都盼着他赶紧走。目的已经达成,他也不多逗留,笑了笑,转身离开。 宴席接近尾声,苏灼之头晕脑胀,面颊通红,身上还莫名发烫,心口狂跳,感觉像雷声轰隆作响,震得他耳鸣,越来越不舒服了。 姜阳羽一转头,发现他眼神涣散,惊道:“你不是才喝了两口吗?就醉成这样了?酒量也太差了吧。” 苏灼之热得扯了扯领口,没搭理他。 其他人看逗他都没反应了,龚成就说:“我让人送他到厢房休息吧。” 苏灼之一人离席没事,但姜阳羽他们的爹还没走,他们不好提前走。于是,龚成叫人过来。刚才给苏灼之倒酒的小厮离得近,很快跑了过来。 “这是我朋友,仔细着点,不能怠慢了。”龚成叮嘱。 小厮应声,小心地扶着苏灼之离席。 丝竹管弦,言笑晏晏的声音,逐渐远去模糊。 苏灼之意识昏沉,被带到了一处厢房,踉跄着跨过门槛,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 “人带到了……你做好该做……” 他被放到床上,喉咙干渴,哑声说:“水。” 床边站着一个丫鬟,可她没有去倒水,反而试图爬上床。苏灼之猛地一惊,咬住舌尖,逼迫自己清醒些,用力一推丫鬟,厉声质问:“你是谁?那个小厮呢?” 丫鬟措不及防摔倒在地,吓得一抖,细声说:“我、我是来伺候公子的。” 苏灼之从小受宠,不曾接触过这些,直至现在才隐约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不是醉酒,而是被下药了。他心口涌起一股火,气得不行,居然有人敢对他用这么卑鄙肮脏的手段。 他强忍着燥热,怒吼:“我不需要,滚!” 丫鬟无视他的话,继续上前,甚至伸手想解他的腰带。 苏灼之抓住她的手想阻拦,但在药效影响下,浑身绵软,对方的力气竟比他还大,眼看腰带落下,他忍不住慌乱,急得眼圈都红了。 丫鬟看着,不禁晃神,虽说这事是别人给钱让她做的,但苏小郎君容貌过人,谁能不心动,如若能就此嫁给他,她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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