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从教室里出去,兰斯洛特看着诺兰怀里被塞满的小零食小礼品,都还无法回过神来。 好半晌,他才赞叹道: “不愧是你啊弗洛伊德,我原本都打算替你出头揍那两个小子了呢。” 诺兰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味地使用武力是莽夫和蠢货才会干的事情,兰斯洛特,你很肤浅。” 闻言,兰斯洛特大为震惊:“我在替你出头啊亲爱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诺兰脚步微顿,眉梢轻轻一挑:“所以你是想听我和你说谢谢吗?” 从这个角度,兰斯洛特能清楚地看到对方清澈的湖水绿眸子,一时间被晃的心神不宁: “当然,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肯对我说谢谢的话我会很高兴……但如果不说也没什么,毕竟光是看着你就已经足够令我感到心情愉悦了。” 一番语无伦次的表白,诺兰微微一笑: “你的意志力超乎寻常的薄弱,兰斯洛特。”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兰斯洛特一怔,随即立刻跟上去: “但追求美丽的事物是人类的天性,亲爱的,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你不能剥夺我的天性,也无法影响我的天性。” 诺兰斜眼看他,淡然说了句:“可惜了,我的内在黑的像是陈酿过二十年的芝麻糊。” “那可真是太好了,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兰斯洛特看起来非常高兴,“你知道吗?我曾经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才能炸毁隔壁史蒂芬爷爷的农场,他家牛羊的排泄物真的很臭!” 诺兰表示他并不关心牛羊的排泄物,并且严厉呵斥让兰斯洛特离他远一点。 可惜收效甚微。 好在魔法师和骑士的课程不会完全相同,他们在第二个分岔口就分道扬镳了。 兰斯洛特神经兮兮地说如果他不在会不会有人欺负诺兰。 诺兰说他纯属脑壳有包。 最后分别的时候,诺兰还在思考为什么世界上存在像兰斯洛特那样没个正形的骑士。 真不可思议。 * 到达咒文课教室的时候,已经临近上课时间了。 诺兰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讲台前面的老师。 那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眼角周边没有丝毫细纹,戴着单片琉璃镜,容貌俊美平和。 诺兰和他对视了一会,奇异地在对方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但他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就连气息的熟悉感都让诺兰觉得有点奇怪。 他下意识将目光放到这名老师胸前的铭牌上—— 【尤格·索托斯】 【魔法系咒文课特级教师】
第14章 神经兮兮的教授 能被评为特级教师,说明这位先生的实力不容小觑。 光看脸和年纪,倒是很难让人将之与“特级教师”四个字联系上。 诺兰略一欠身: “教授好。” 话音落下,他便感觉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细细掠过,漫不经心地打量着。 不知为何,这让诺兰无端感到脊背发寒。 不知过了多久,索托斯温和的声音响起: “好孩子,进来吧。” “日后可要时刻看着时间,我的课上绝不允许有迟到的现象发生,能理解吗?” 诺兰一顿,随即点头说好。 坐到座位上后,他掏出怀表看了眼——嗯,很好,没有迟到。 兴许是因为索托斯教授的要求太高了吧。 诺兰的座位一如既往的靠前。 因为前排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相对来说比较安静。 若是在后排,可就不知道有什么妖魔鬼鬼怪牛鬼蛇神了,能吵的人耳朵起茧。 索托斯教授声音温润,期间时不时会夹杂一些大陆各处的奇闻异事,是少有的,能够被评上一句幽默风趣的教授。 至少听他的课不会让人想要打瞌睡。 他们这堂课学的是高阶魔法中最常用到的净化术。 索托斯将一只被邪灵附生的白鼠放在桌上,笑容温和知礼: “在场有精通净化术的同学吗?举手让我看看。” 能进入安西尔魔法学院的都不是草包,这种普遍的咒法是个人都能运用的很好。 于是全教室的人都将手给举了起来。 看着这些面露骄傲的学生,索托斯唇边翘起一个微不可见的、讥诮的弧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天真的学生,他们自以为掌握了世界的真理吗?一个个的如此骄傲。】 【净化术而已,人类已经堕落到因为学会这个而感到骄傲的程度了吗?】 【不,还有个不是这样的。】 索托斯的目光落在前排那位面容出奇显眼的少年身上。 他神情很是倦怠,包裹在宽大法师袍底下的手要举不举。 在无数双恨不得把他盯穿的视线中,这名少年低着头,目光始终停留在新发下来的书上。 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诺兰不适地皱起眉,抬头看过去。 接着就撞进了索托斯那双温和深邃的眸子。 想起上节历史课上的不幸遭遇,诺兰果断低下头来,企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这种低端、人人都会的净化术,实在没必要让他专门上台表演一番。 那实在是愚蠢透顶。 诺兰唇角抿起一个不耐的弧度。 好在索托斯似乎是个十分善解人意的老师,他看出了诺兰的的意愿,移开目光,转而叫了另一名同学。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名男孩难掩兴奋地上台,挥舞着他花里胡哨的魔杖,念出了一段十分标准且经典的净化术咒语。 一分钟过去,那只被邪灵附生的小白鼠仍旧在讲台上横冲直撞,被看不见的魔法罩笼在其中,行动癫狂且没有任何理智。 男孩额角冒出汗珠。 他抿了抿唇,忐忑地抬头看了索托斯一眼,见对方目光中没有责怪之意,这才大着胆子又念了一边净化术。 出乎意料的是,两遍净化术,咒语正确不带丝毫口音,可那只小白鼠仍旧没有脱离苦海的征兆。 鲜血从白鼠的脑袋上流下来。 男孩欲哭无泪,嗫嚅道:“教授,这是为什么?我的净化术分明是正确的,是、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骄傲的年轻学生头一回在安西尔上课就受到了打击,难免会感到崩溃。 索托斯耐心地安慰他:“问题不大,亲爱的。” 他挥手让这名学生坐回去,顺带拂了拂不慎沾上灰尘的法师袍衣袖,面带微笑道: “很简单,你们以前学的净化术,无论是低阶的还是高阶的,都是针对普通邪灵进行处理。” 这下,诺兰总算有兴趣听上一听了。 他抬头的时候,正巧看到索托斯抬手在虚空中做了个拖拽的动作。 下一刻,一缕黑灰色的、充斥着愤怒不甘等等情绪的邪灵出现在众人面前。 邪灵,顾名思义就是生灵死后,因为怨气从而化成的鬼怪。 不仅是人会化作邪灵,动植物也会。 只是由人类化作的邪灵更加多见而已。 魔法师们能通过感知邪灵的主要意识判断邪灵生前属于哪一物种。 索托斯用一种近似于诱导的语气问道:“现在,动用你们的感知,告诉我这只邪灵来自哪里。” 话音落下,学生们纷纷照做。 诺兰自然也是如此。 感知完整地覆盖在整只邪灵的上方,探查了许久,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邪灵意识体的颜色。 若邪灵意识体的颜色是污浊的黑色,那它生前就是人类,若是土黄则是动物,若是青绿色则是植物。 但面前这只邪灵……没有颜色。 为什么会没有颜色? 显然,其他同学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纷纷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索托斯教授,这是怎么回事,这只邪灵怎么会没有颜色呢?” 索托斯温和地看着他:“这就是我要给你们身为魔法师,在安西尔魔法学院学的第一堂课了。” “三年前,塞拉摩帝国和宿埃王国的边境线上,忽然撕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谷,其海拔之深我们无可估量,但有一点能确定的是,里面蕴含着无数污浊邪恶的邪灵,它们既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一旦挣脱裂谷束缚来到人间,便会附身到人和动物上。” “这种邪灵极其难缠,在三年前,普通的净化术对它们没有任何效用。” 三年前,塞拉摩帝国和宿埃王国边境线上突兀出现的大裂谷,诺兰其实早有耳闻。 不仅仅是听说,他其实,是亲身经历。 那年他才十四岁,跟着自己的父辈兄长去邻国旅行,夜晚在边境线上休整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诺兰从小胆子就大,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从床上爬起来,往黑咕隆咚的外面跑去。 他算得上是那次事故中少有的几名见证者。 只是诺兰的年纪还是太小,就算亲眼目睹也不被允许知道太多。 驻扎军队赶过来之后,诺兰就被客气地送回去了,当然也不知道关于裂谷的其他事情。 那天的记忆早就不清晰了,他只记得回去就生了场大病,一直到进入宿埃王国领地内才逐渐好转。 诺兰好不容易才从回忆中脱身而出,一抬眼,恰好就看到索托斯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目光令诺兰完全参不透。 他皱了皱眉,对面前这位神经兮兮的教授没有丝毫好感。
第15章 随意撒钱的败家子 好在索托斯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似乎他也意识到了此举不妥,接下来都没有再刻意往诺兰的方向看过。 但尽管如此,诺兰还是非常不爽。 并不是说诺兰矫情到连给别人看一眼都不乐意,而是索托斯身上无论是气质还是别的什么,都本能地令他感到不舒服。 魔法师的直觉向来非常敏锐且正确,天赋越高的魔法师,直觉就越是强烈。 诺兰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对于索托斯,他是真的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但抛开这点来说,索托斯的课确实讲的很不错。 “这种净化术专门针对从深渊裂谷中产出的邪灵,效果很突出,其作者是帝国最出名的魔法师,巴尼·塞巴斯蒂安。” 这个名字出来,诺兰终于颇感兴趣地抬起眸子。 是他啊,那名模样很是慈祥的老爷爷,兰斯洛特口中的贵人。 接下来的时间,索托斯便一直在给同学们演示这项净化术,尽心尽力地教导他们每一句咒语,以及正确的手势。 这项净化术的咒语十分晦涩拗口,要想一次性全部正确地念出来,确实有些难度,更别说其中对魔力的精确控制。 诺兰身边坐了一名红发男生,他嘴里念念有词,执着魔杖的手甚至妖娆地翘起了兰花指,看的出来他非常卖力且刻苦,然而那串咒语从他嘴里出来的时候却像是婴儿的牙牙学语,半点都听不清楚,时不时迸出几句不知所谓的弹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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