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他妈的我以为你被拐到山沟里去,你看看这,这头发都遮眼,还真玩流浪艺术去了?” 不顾人阻拦,杜成江抬手抓起明书垂落的刘海,在看清他通红的眼睛,又骤然愣住,缓缓松懈了手中力度,声音也随之压低:“你……” 毕竟杜成江属于同社团的,明书稍微比对寻常人多点耐心:“我还有事。” “什么事,我陪你一起。” 不给人拒绝的时间,杜成江胳膊搭在明书肩膀:“省得让别人以为,是我霸凌你,才逼得你休学。” 他说得漫不经心,可明书听得皱眉,刚想询问其中缘由,却被杜成江几下推上校车。 幸好负责手续的老师还没下班,半个钟过去,明书拿回重新注册的校园卡。 等从办公室出来,便正好看到杜成江拿起他的包,明书沉下脸夺回,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抬脚就要离开。 “诶,等等,你就这点东西?带了宝贝,不肯让我看,同乐队的害羞什……” “说够了没有。” 杜成江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依旧保持拿包的姿势:“我是在关心你。” “不需要。” 明书冷脸转身,侧身从杜成江身边擦肩而过,走到一半停住脚扭头,语气讥讽:“大主唱。” 等杜成江回过味儿,气得鼻歪。 “他什么意思,啊?我好心邀请他,就这个态度!” 酒吧后台挤满了人,杜成江站在中央怒骂:“这个狗脾气,谁受得了他,要是真有能受得住的,又是什么圣父。” 杜成江翻了个白眼。 话是这么说,但没人敢附和。整个社团无人不知杜成江对明书的心思。 知情的人装聋作哑,蒙在鼓里的学弟学妹满脸茫然。 夜店灯光晃人眼,杜成江一饮而尽杯中酒,单手提起贝斯,阴着脸上台。 他再关心明书,他就是狗!! / 短暂插曲过后,明书来到大三住的宿舍楼。 先前同宿舍的舍友升上大四,房间就剩明书,他简单扫去浮土,一抖床单铺在木板上。 他拉开拉链取出书本袋,重量却有些不对,牛皮纸舒张的声音钝闷。 明书拿出来一看。 那是件病号服。 上面残留的腥儿,是叶榆吐的血,混合未散的消毒水,逼得明书呛气。 知道他最怕这场面,叶榆就是不松手,明书无法挣脱,眼睁睁看着男人扬起沾满血的下巴,露出来微笑。 “我不会死的,小明书。” 说话间,又几滴血珠滴落,砸在叶榆的衣领。 明书哑了嗓子,按呼救铃的手不住颤抖,男人勾起嘴角。 再后来,明书的记忆一片混沌。 “……” 他放下衣服,静坐床边。 来之前,明书再三检查过书包,确定没带不该带的东西,叶榆的物件都在那栋小洋楼,明书只留下他们的婚戒。 那这件本应该烧毁的病号服,又是谁放过来的? 明书手指微缩,他猜不到。
第3章 身体劳累,明书准备打个盹。 还没睡着又被楼上噼啪声吵醒,他抬手用枕头盖住脑袋。 已是深秋,谈不上热,可一后背的汗,连衣服都被浸透。 明书烦躁起身,指尖触及一旁的衣服,上面叶榆的气息混合血腥,明书不敢凑近。 味道让他想起某个盛夏午后。 他被叶榆堵在二楼露台,男人的发梢在他眼前晃动,明书轻轻拽住,躺椅也是摇椅,叶榆的体内比外面更热。 两人依存时,外面落了雨,沾湿叶榆的胳膊,明书身上的汗,比雨水还要湿得多。 “……” 几秒后,咳意从喉咙蔓延,明书拿起衣服,又将它盖在腿上,他躬起身子鼻尖凑到袖口。 还是消毒水的浓郁气息,但隐隐藏了其他味道,明书形容不出来,他后仰躺回床。 冰凉、梆硬,对躺了近两小时的床铺来说,这温度有些不正常。 明书没上心,他半蹲翻找床底留下的洗漱用具,落不少灰,但还能用。 这个时间去洗澡的人不多,走廊尽头的浴室格外空旷,明书放好衣服,赤条条进了隔间。 他只想快点洗完,本着就近原则,没想最近的水龙头是坏的。 反复调试几遍,明书索性换到下一个,结果出来的凉水激得他哆嗦。 从最边上试到最里间,都是这么个效果,明书无语,好像知道为什么没人的原因。 直到他耐心耗尽,甚至想去公众澡堂时,原本关上的水龙头忽然拧开,热水劈头盖脸地浇了明书一身。 “……” 好在水温不算特别热,水流极冲,明书几乎睁不开眼。 他抹了把脸,沐浴乳尽数流下,汇聚在黑色地板,沿着下水道打旋,激起雪白泡沫。 浴室空无一人,挡板也只能堪堪遮住重点部位,只要有心,压根没任何隐私可言。 明书收回目光。 他总觉得,有人躲在角落凝视他。 错觉吧? 明书抬手,发丝尽数后抹,水滴顺着肩胛骨,滴到他腰窝。 换好衣服,明书却不着急回寝室,他目光落在面前镜子,偶尔有几位学弟经过,见到明书站在旁边,直接狠狠掐住身边舍友。 舍友吃痛,佯装淡定:“真是他?” “怎么不是!化成灰我都认识!”学弟激动,说话声偏大。 明书偏头。 对上他的眼睛,舍友一怔,竟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能被有钱人包养,看这模样肯定是被……” 砰!! 话音未落,重物击墙,无数白橙色沐浴露飞溅,淡淡的野橙气息蔓延在换衣间,夹杂浴室的雾气,骇得人头晕脑胀。 未料舍友这么没脑,学弟吓傻了,他哆嗦扭头,镜前的男生穿着松垮烟灰长裤,短衫随意扣了几颗纽,压根不具备任何威胁性,学弟没由得背 楠諷 后发凉。 他默默吞下口水,一眨不眨凝视面前人,早就听说明书的存在,还有那些似真似假的传闻。 其中一个最为夸张。 “明书演唱时被公司看上,去公司签约遇到大股东,对方不顾明书意愿将他拐到房,成为自己独属的夜莺。” 够离谱刺激,也够有讨论的热度。 所有人都当这是胡编乱造的故事,等学弟见到明书,他怀疑最不可能的选项,或许就是真相。 雾气熏腾,男生的眼睛格外亮,总是遮住五官的刘海掀起,露出浓如墨的瘦眉,及微蕴怒气的琉璃眼。 明书是出了名的好看,美得令人不敢打扰,经过时也克制呼吸。 “对不起对不起,我舍友喝醉了,嘴上没个把门。”学弟疯狂鞠躬,生怕给明书留下糟糕印象。 他视线下移,落在明书脚踝,等看清上面红痕,他猛地别开眼。在这样场景下,学弟压不住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愣神间,那双脚向前,宽松裤子晃动,学弟大气不敢喘,舍友头低得如安眠的鹅。 “哗啦——” 结果明书无视他们,接上水管冲去蔓延开的沐浴液。 野橘气息更浓了。 这样环境下,学弟分不清是明书身上的味道,还是水流激荡的残余。 直到清瘦身影消失浴帘后,舍友大口喘气,额头遍布细密汗珠:“好可怕,真有人喜欢这性子?他是个抖m吧!” 学弟端起盆子想换层浴室,结果在拐角时,撞上回来的杜成江。 “学、学长好。” 杜成江是他的直系学长,所以学弟与舍友更为紧张。 在两人担惊受怕的注视中,杜成江眯起狭长眼睛,视线落在明书离开的方向。 “你刚才说包养,是怎么回事?” / 隔绝了雾气,明书混沌的大脑,这才慢慢冷静,他提着空了的沐浴乳往寝室走,顺便拢好散开的衣服。 他没有反驳,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对的,不过不是因唱片,而是冲喜。 叶榆命中带煞,他去冲一冲,反倒将叶榆冲没了。 明书关上房,又出现被凝视感,他拉严实窗帘,被子蒙住头顶,缩起来脚边还有些漏风。 他抱住病号服,两条袖子放在身后呈现拥抱姿态,脸埋在领口,呼吸残留的气息。 因为男妻得不到叶家认同,就算如此,叶榆还是给他了完整的结婚仪式。 甚至将自己名下财产,全部留给了明书,包括他们平常住三层小洋楼。 但明书不会回去了。 没有叶榆的地方,根本不叫家。 不知过了多久,明书昏沉沉睡去,房间紧闭,窗帘无风自动。 光线明暗。 紧接着,明书衣领下滑,露出振翅欲飞的蝴蝶骨。一阵凉意压下,飘散时留下不明形状的阴影。 若细看便能认出,那是一块被重度吮吸的吻痕。
第4章 这一夜,明书直接失眠到天亮。 等晨光透过窗户落来,他还在盯着天花板的斑驳痕迹发呆,宿舍楼下的树木充斥说不出的味道,像把腐败的植物塞进鼻腔般苦涩。 他一声不吭低头,下巴靠在了衣服的边缘,柔软布料如叶榆先前的抚摸。 直到肺部因缺氧快要憋到爆炸,明书才猛得抬头,掀开毛毯下床,双脚踩进拖鞋里,结果落地的触感像烂在盒子里果冻。 什么东西…… 明书蹙眉翘脚,结果脚底板白皙干净无任何异样,连拖鞋里都整洁看不到一条皱褶。 仅仅一夜未睡,大脑便产生幻觉了? 他快速换下睡衣,自椅子上取来外套,刚穿上半个袖子,紧闭房门敲响,有道胆怯的男低音隔了门板传来。 明书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清晨五点。 谁会这么早? 开门后,等看清站在过道的男生,明书挑起半边眉。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昨晚在浴室编排他的家伙。 明书对生人毫无兴趣,未得安眠脾气自然不好,阴沉着脸,吓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前来道歉的小学弟哆嗦。 等他看清明书袒露的胸口,又慌忙移开视线,声音紧绷如架在火上的弦。 “我、我我我……” 慌张之下,学弟又咬到舌尖,痛感令他眼泪飞飙,只能大着舌头讲话,本就混沌的大脑此刻成了浆糊。 “有事?” 没睡好的明书语气不客气,要是叶榆在,见状多半又会揉着他的头哄。 “没、没有!” 吓得男生一个激灵,瞬间后退半步,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猛地弯腰,洪声回荡整个走廊。 “对不起!学长,我不该乱说话!学长有任何不满尽管发泄,我任劳任怨!” “……” 明书的寝室旁还有其他几间,这一嗓子不要紧,隔壁传来的谩骂,五秒内男生的族谱被问候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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