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契》作者: 九狸狸 文案:红白喜丧,非生即死。 有种契约,被称之为:红白契。 你签的,是红契还是白契呢? …… 契约一:白首 岑青不知道自己的八字被赌鬼父亲卖掉了。 从此刺入骨髓的寒冷如影随形。 早晨起来身上多出骇人的指印,有什么东西好像一直在对着他听不见的左耳呢喃。 它叫他:“青青……我的青青……” 它称他为“宝贝”,却无时无刻不想把他从这烟火人间拖下去相伴白首…… …… 契约二:红祭 三年前苏瓷打赌输了,当了一回古镇祭典中的“神女”。 从此一个影子便盘踞在他身边。 三年来总有个声音在耳边呼唤他:“该回来了,我在等你……” 后来发现了,他的男朋友,好像不是人。 三年前从古镇离开时,跟在他身边的,就已经不是了。 苏瓷的情绪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有一天他在酒吧遇见了一个左耳听不见的人。 那个人看了他一眼,对他说的却是:“在彻底惹怒它之前回去吧,你逃不掉的。” 时隔三年,苏瓷回到了古镇,再次穿上那身鲜红似血的衣裙。 但是这一次,他的衣袖里放着一把刀…… 他把刀尖送进怪物的胸膛,怪物却低头吻他。 “别哭了,我一点也不疼,阿瓷不喜欢这个身体了?那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 苏瓷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谁……特么管你疼不疼!我是害怕,害怕到崩溃啊! …… 契约三:饲契 有些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会请一尊“神像”回来供奉在家里。 这种人往往会很快开始财源滚滚或步步高升,但与之相对的,得到越多,“神像”索要的报酬也会越大。 乐宁的家里就有这么一尊“神像”。 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 直到他成年那一天,“神像”开始来收取它的报酬了…… 它说:“你的父母在你没出生前就已经把你送给我了。” “许给神的报酬,是逃不掉的。” 自称是神的怪物像阴冷的蛇类一样缠住了瑟瑟发抖的乐宁,吻去他的眼泪,对他说,“好饿……” 乐宁知道,自己要被吃掉了。
第1章 契约始 岑青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古怪是从一个月前某天开始的。 他之所以还能清楚的记得,是因为那天,是岑海东出狱后第一次来找他。 那也是岑青时隔三年零一个月再次见到这个畜生。 * 记得那天,岑青像往常那样安静的坐在教室里写题。 忽然听到班上的同学叫了他一声,很不耐烦的语气对他说,“喂,聋子,你爸找你。” 岑青的左耳听不见,是七八岁的时候被岑海东一巴掌扇聋的。 壮年期男人暴怒时的一耳光,直接把小孩打出了鼓膜穿孔,当下就感觉那只耳朵嗡嗡的像是要聋了。 之后岑海东当然不可能带他去治疗,以至于损伤越来越严重,岑青的左耳从听力逐渐下降到最后彻底听不见。 他这只耳朵聋了,学校里那几个总是看不惯他的刺头就开始喊他聋子。 这个称呼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没有甩脱过。 只是一只耳朵听不见,他当然不是没有听见这个同学在说什么。 他只是,那一瞬间对同学嘴里说出的称呼感到茫然。 下一瞬,那同学侧身从后门进来,露出了被他挡在身后的那个身影。 是岑海东。 他比起记忆里好像没有那么高大可怕了,瘦得厉害,整个脸颊都有点凹陷的感觉,一双眼睛总是习惯性瞪着,所以显得眼珠很凸,眼白比较多,看人总显得很凶狠。 但此时记忆里那总是凶神恶煞的面孔竟然朝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岑青的左耳中好像瞬间响起了尖锐的嗡鸣声,之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恶寒。 “儿子,我出来了。” 岑海东咧着他满嘴被烟熏虫蛀而黑黄丑陋的牙,那双三白眼盯住岑青,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盯住了美味的蛋糕。 “怎么搬家了也不跟爸说一声啊?还悄悄跑到这么好的学校来,这一个月我找你可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 班上的同学都在注意着他们的动静。 岑青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桌子被他撞得往前移了一截,桌腿在坚硬的地板上划拉出刺耳的噪音。 班里的同学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岑青却顾不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一把拽住了岑海东的手臂,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在抖,压低的声音发紧,“你要干什么?又来要钱?” 岑海东咧着嘴笑了,笑容异常狠毒,“我来看看我这么长本事,有出息的好儿子啊。” 岑青用力的拽着他的手臂把他往外拖去,岑海东倒也没有挣扎,就随他拽着了。 两人沉默着走到走廊最里面的厕所外边,岑青这才一把甩开了手,“到底要干什么?” 岑海东哼哼冷笑两声,“我这次不要钱。” 岑青万年冰冷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仿佛听到了黄鼠狼说不想吃鸡一样荒唐。 “但也确实有事才来找你。” 岑青的表情变得异常警惕,岑海东的笑容有点奇怪,那双三白眼上上下下在岑青身上扫视,最后落定在他那张脸上,又哼哼怪笑了两声。 岑青感觉不舒服极了。 岑海东的这种眼神,他见过的……那时候他还小,不是很明白,但依旧会有一种无比恶心的感觉。 现在他已经不是无知小孩,这个恶心的眼神再次落在他身上,让他几乎当场就吐出来。 他得死死掐住自己掌心才能忍住,整个身体却因为紧绷过度而有些颤抖。 “真是便宜死人。” 模模糊糊听到岑海东在嘟囔,但是他声音又轻又含糊,岑青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到底……” “行了,你除了这句话就没话对你老子说了?也是……巴不得摆脱老子是吧?老子进去了三年,你一次没来探视过,还敢搬家……呵呵,你以为你能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 岑青面无表情。 岑海东似乎是觉得没意思,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在岑青面前扬了扬,“老子来找你是要给你这个。” 岑青反应很大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递过来的动作。 岑海东阴恻恻的笑了笑,因为岑青垂着眼,没看见。 就听他说道,“怎么?这可是你妈生前留下的唯一的东西?老子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巴巴找了你一个月给你送上来,不要?” 岑青一滞。 妈妈…… 他知道面前这畜生有多恶毒,从小就无比的恶心这个畜生,根本就不想碰他一下,也从来不要他碰过的东西。 但妈妈也是岑青唯一无法拒绝的。 他朝岑海东手上看去,看见了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翠绿的葫芦造型的玉坠,用红绳系着,那条红绳看起来不新了,一看就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最主要的是,那个玉葫芦岑青真的有印象,还记得很深。 小的时候妈妈一直戴着的,说那是外公外婆给她留下的,她特别宝贝。 只不过有一次岑海东在家里搜刮不出钱来,居然打起了玉葫芦的主意。 那天是妈妈第一次在岑海东动手的时候反抗,所以也被打得格外惨。 他被妈妈推进房间,妈妈用身体堵着房门,无论他怎么拍打,哭着推门,幼小的他也根本推不开那道门, 他只能趴在门上听着,听着外面岑海东一脚又一脚的踢在妈妈身上的沉闷响声,听到妈妈的声音从哭喊叫骂变成了痛苦呻吟。 即使送了半条命,妈妈最后也没能保住这个玉葫芦。 玉葫芦被岑海东抢走了。 不用问都知道,他会把它拿去换钱,然后拿着钱继续去赌。 此时,那只玉葫芦再一次出现在了岑青的眼前。 岑青没办法拒绝。 “真不要就算了,就当老子一片好心喂了狗。” 岑海东作势要摔了手上的玉葫芦,被岑青伸手一把拦住。 他就顺势把玉葫芦塞进岑青手里了。 “就当老子给自己积点德。” 岑青还记得自己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是这样回答的。 之后岑海东就离开了。 这里一定是有古怪的,岑青不相信岑海东会有什么好心。 但是他认认真真检查了一遍,确定那真的是妈妈的玉葫芦,也确定从葫芦到绳子都真的没被动什么手脚。 他最终把葫芦连带绳子拿去厕所水池那里洗了三遍,然后珍而重之的给自己戴在了脖子上。 和妈妈一样。 然后,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一开始就是冷,快要夏天了,他却在那天晚上硬生生冷醒了三回,第二天一早起来果然感冒了。 因为他的床位恰好就对着宿舍里那台空调的出风口,他们宿舍有个特别怕热的,这种天气也要开空调,一开就是一整晚。 岑青依稀也能想起来,迷迷糊糊的睡梦中确实感觉一阵阵冷气在朝自己衣领里渗。 他只当自己是被空调吹感冒了,没有多想。 可是接下来他依旧时常感觉到冷,感冒药吃了多少也不见好。 那种冷,很不好形容。 是一种阴冷,一点一点能透过皮肉,渗透进骨髓里的冷。 是一种仿佛带着只有岑青才闻得到的味道的冷。 那味道潮湿,腥苦,给岑青一种挥之不去的粘稠腐坏感。 像是一脚陷进了阴暗不见天日的淤泥里,被一点一点拉扯,缠绕,侵入……直至没顶。
第2章 占有心 整整一个月,这种沁入骨髓般的阴冷总是如影随形。 如果单单只是这一个异常,岑青也许就当是自己生了严重的病。 可今天早上起来之后,他甚至在自己腰侧发现了四个青黑色的指印。 昨天晚上睡梦中那种被什么冰冷黏腻的东西紧紧的缠着,没法逃离也没办法醒来的恐怖感再次浮现在心头。 岑青站在宿舍的卫生间里,须臾松开了撩起衣摆的手。 校服下摆重新垂落下去,遮挡住了他那白得玉一样的腰,也遮住了腰侧那几枚触目惊心的指印。 那就像是被什么人从身后握住了腰,特别用力才留下的印记。 岑青面无表情的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半晌,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给自己洗脸。 少年人弯着腰凑在洗漱池前的身体单薄瘦弱,低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脖颈上一段有些陈旧的红绳静静搭着,越发衬着少年的肤肉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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