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慢点!” “妈妈快来,我要这匹粉色的。” 江宿晨把眼睛从臂弯露出来,小女孩一蹦一跳地朝旋转木马走来。 他又看向自己旁边的司寒——司寒倒是神情自若,莫名让江宿晨觉得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坐木马也不是什么丢人事了。 毕竟旁边那鬼都不知道几百岁了。 旋转木马伴着俏皮的音乐转了起来,江宿晨略微浮躁的心竟奇妙地在一晃一抖中宁静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偏偏在这人声嘈杂中得到了种……宁静、安定的感觉。 为什么呢?明明要死了。 但旋转木马停止,也打断了江宿晨的思考,他蓦地站起身,连忙道,“我们去玩点刺激的!” 江宿晨生怕被司寒塞进儿童桌,一下木马拉着司寒的胳膊就往海盗船的方向走。 他尽量无视周围那些惊艳的目光,步伐和目光坚定得像要去当兵。 司寒微愣,脚下也跟着江宿晨步履快了些。 - 相比起旋转木马,海盗船果然是个热门项目。 好在时间尚早,站了两分钟二人就成功坐上了海盗船。 江宿晨第一次来游乐园,自然也是玩如此刺激的项目。 他挑了最后面的位置,司寒便自然地坐在他旁边。 上一刻江宿晨还紧张到手心出汗,但下一刻摇摆的船身便让江宿晨把所有情绪都抛却在了脑后。 耳旁是呼啸的风声,和喧嚣的心跳。 听,是自由。 海盗船不恐怖,司寒也面无表情,但江宿晨直接玩嗨了,下来后带着司寒就冲到了过山车的项目面前。 但是事实上,江宿晨还是高估了自己。 海盗船和过山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更何况是九十度垂直过山车。 他还上头地选了第一排。 过山车的速度很快。 快到江宿晨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叫声。 他感觉自己的声音被揉碎在了风里,融入了后排人的尖叫中,被疾驰的过山车抛在身后。 在车身颠倒时,失重的感觉让江宿晨惊呼出声,下意识就握紧了身旁的东西。 是司寒的手。 冰冷细腻的触感让江宿晨瞬间回神,但很快又失落在不断回旋的世界中。 司寒偏过头,江宿晨兴奋又害怕的表情落在他的眼中。 那双手也没有松开。 沉稳有力。 有什么声音遗落在了风中,晕头转向的江宿晨找不到。 直到解开安全扣,江宿晨脚下还是软的。 但相比起其他人的一下车就吐,江宿晨觉得自己已经适应能力极强了——只要不和旁边这个健步如飞、不是人的东西比就行。 哪怕他路都走不稳。 司寒失笑,陪他在路边坐着,见他满头大汗,又招来微风带来凉爽。 已经快十点了。 六月的十点,太阳已经很大了,强光把地面都染成了泛白的颜色,行人无一不戴上帽子或撑起伞。 “有没有凉快点的地方……”江宿晨小声嘟囔,突然灵光一闪,“要不我们去鬼屋吧!” 不管外面多炎热,鬼屋永远会是游乐园最清凉的选择。 只是……带真鬼去鬼屋多少有点怪。 司寒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忍俊不禁地挑眉,“都行。” 他的表情如此鲜活,直到现在,江宿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从没拒绝过自己。 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仍未平静,那应该是过山车的错。 毕竟司寒本身就长了一张很容易让人心动的脸,高岭之花对自己例外,搁谁不沦陷啊…… 干嘛拿这个考验干部! 江宿晨不自然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直的。 他不动,司寒也不动。 直到江宿晨轻咳一声,别扭道,“我们走吧!” 圆城的游乐场是在网络上出过圈的,算是圆城的一个网红地。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时间又早,人流量自然没往日大。 但不能忽略的是,这个游乐场最有名的除了过山车,就是鬼屋了。 因此,江宿晨的脚步停在鬼屋门口,又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不是过于草率。 绿色的藤蔓几乎把整栋楼包裹,在阳光普照下也显出森森寒意。 破败的医院标志藏在藤蔓之中摇摇欲坠,每个字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黑黢黢的入口给人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 唯一的人气大概显示在鬼屋外拿着喇叭呼唤的工作人员。 “六个人一批,六个、六个!没满不能进去!” 六个人……这让江宿晨打了退堂鼓,他怕别人发现司寒的奇怪。 冰冷的体温和特立独行的装束,还在鬼屋这种地方,总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同时,旁边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看向二人,终于鼓足勇气靠近。 她揪着衣角,怯生生地问,“我们能结伴进去吗?……他要六个人。” 她再往前一步,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震到,被迫后退半步,女生脸色瞬间苍白,勉强挂住了笑。 令江宿晨没想到的是,司寒竟在他前一步说话了。 他只睨那女生一眼,声音仍然冷漠,“可以。” 江宿晨隐隐感觉,他的眼神透露出了杀意。 第5章 三人简单介绍了一番,女生叫小彭。 排队时又碰到了另一个三人组结伴,很快一拍即合,进入鬼屋。 工作人员戴着面具,把六人带到了一个昏暗的小房间。 几排木制长椅整齐排列,面对着的大屏幕是整个房间的唯一光源。 “游客们请先观看完前情提要,佩戴好护具,再办理入院手续。”墙角的破旧音响突然发出声音,响起一阵没感情的兹拉电子音。 江宿晨和司寒坐在最后一排,搭讪的小彭就坐在前排,时不时瞟他俩一眼。 另外三人应该是附近的大学生,公主裙女生和两个男生此刻显得格外兴奋,非常积极地坐在了第一排。 江宿晨二人所坐的位置离帘子最近,甚至能隐约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空调风自上而下,吹得江宿晨的后颈一阵冰凉。 他想说自己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话还没出口,大屏幕上视频已经开始播放。 开屏雷击。 血液沿手术台流成了河,背对着的人身着手术服,但头和肩却不停耸动…… 半晌后,他像是察觉到了摄像机的存在,他转过身,竟是手中捏着一颗心脏在啃! 溅出猩红的血让他的面目都模糊。 慢慢地……他挤出了一个标准的露齿笑。 他整个口腔也无一例外是红色的,人体组织卡在他的牙缝中,生肉还在他的口中咀嚼颤动。 他慢慢踱步而来,镜头开始剧烈晃动,最终画面定格在他瞳孔中,而归于黑暗。 江宿晨不寒而栗,那种感觉……就好像此时房间内的所有人都被毒蛇盯上。 最前排害怕的女生已经蒙上了眼睛,男生接受了最佳观影位置的画面洗礼,已经忍不住干呕起来——他甚至能看见那颗心脏上有蛆虫在蠕动!! “要不我们……”女生一手蒙着眼睛,一手拉拉旁边锅盖头男生的衣服。 锅盖头干咳了一声,“来都来了,我就不信了。” 于是江宿晨也默默闭眼给自己洗脑…… 来都来了。 这真是国人逃不脱的魔咒。 旁边干呕的白衬衫男生也说,“世界上没鬼的,别怕。” 听见这话的江宿晨心虚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司寒。 司寒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锋利的眉头微挑,语气似笑非笑,“世界上没鬼,别怕。” 江宿晨:…… 我差点信了。 长久的黑场让江宿晨差点忘了视频还在继续。 一阵电流声过后,一个女生捡起了摄影机:“哎呀,是不是有人掉在这里的?” 画面便随着她的视角带到了面前的景观。 那是一座医院。 它眼熟,但又陌生。 是这座医院的前身,明亮又干净,完全没有现在这种黑漆漆的感觉。 “我们去找一下这台摄像机的主人吧!” 女生的声音从画外进入,镜头慢慢走入了医院。 镜头开始快切。 疯狂的护士手上拿着极粗的针管、全身长疮流脓的患者瘙痒难耐地挠着自己的手臂、躺在手术台的人面目安祥,体内器官全部不翼而飞…… 最终,屏幕上只留下一行白色的字。 “我们去找一下这台摄像机的主人吧!” 视频结束,荧幕前升起一个台子,老旧的摄像机就躺在台子中央,等待下一个探险者拾起。 司寒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头。 前情提要并没有给大家多少信息,反而在所有人心里埋下了无数疑惑的种子。 全程画面极其真实,宛若一个纪录片。 在全场沉默、无人动作时,那催命的广播又响起了:“请拿起摄影机,办理入院手续。” 江宿晨的DNA狠狠动了。 这太像无限流剧情了!! 最前面的锅盖头梗了下脖子,硬着头皮拿起那个诡异的摄像机。 “这有什么,这都是假的。” 公主裙娇滴滴地说,“那你要保护我。” 很快,屏幕上的光也消失了。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江宿晨感觉旁边的帘子被拉开,工作人员又戴着面具进来,“请排好队,道具持有者领头。” 拿着摄影机的锅盖头喉咙微动,还是壮着胆子站在了最前面。 江宿晨、司寒殿后。 走出一个小通道,六人被带到了医院大厅。 工作人员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了,留下六个人在一片昏暗的大厅摸索。 窗户被屋外的藤曼挡住,光线也是透过了层层的阻碍才让室内勉强染上昏黄。老旧的医院墙面泛黄斑驳,墙面张贴的破旧报纸也诉说着它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锅盖头打开了摄影机,一手被公主裙牵住,警惕地往里走。 里面是门诊部。 门一打开,江宿晨被浓烈的消毒水味呛了一下,他往前走,才发现门诊室里面的椅子上几乎坐满了人。 随着门的打开,几人幽怨的目光便和他们对上。 “啊!!!”前面的人惊呼出声,掉头就完往后跑。 导致跟在后面的小彭和江宿晨二人也下意识地跟着跑。 里面的人并不全是真人,更多的是掺杂了木偶扎的假人。 但那片黑压压的气势也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身后悉悉簌簌的动静告诉他们,逃跑是正确的选择! 有人在追! “哈……哈……”那人边笑边跑,声音尖锐沙哑,宛若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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