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两名当事人的反应实在太过坦然,撞见的人也只是摸摸后脑勺,点头打了个招呼后走开了。 后来又过了一段日子,霸下佯装两人的老父亲来“探亲”。 奈何在毕方和狴犴的描述里,都是没爹没娘的,搞得霸下着实尴尬,最后当着父老乡亲们的面,只能跺脚摇头,反复说着刚学来不久的字词:“不孝!不孝啊!” 狴犴黑着一张脸。 毕方抽抽嘴角,赶紧把“老父亲”接回家里。 父老乡亲们彼此面面相觑,最后村长站出来:“有内情,有内情啊!” “我听说……隔壁村里有一对年轻男人,在一块儿了,家里人全都和他们断绝关系了,后来他俩就跑了,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嘶——你是说,毕家俩兄弟也是?” “你看他俩,哪像兄弟?问他们爹妈的事儿,说法都不一样。上回我还看见他俩一块儿逛灯市,毕安还给毕方买糖人呢!这不都是给媳妇孩子才买的?” “哇——还有这事儿……” “别瞎说,我看毕家俩兄弟一表人才,我还打算给人说媒呢!我看你们就是嫉妒人家青年有为。” “嘿,那您去给说媒吧,看毕家俩兄弟应不应。” 媒婆翻了个白眼,扭着水桶腰敲响了毕家木门。 媒婆给毕方说媒,狴犴和霸下都惊得瞪大了眼睛——人与兽,不能幸福和谐吧? 霸下尴尬地打断媒婆的话,奈何学会的人类语言不精,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狴犴黑着脸接过话,对媒婆说道:“我家弟弟还小,没这方面的打算。” 毕方眯着眼看向狴犴——谁是弟弟? 媒婆捂着嘴笑:“不小啦,你弟这年纪,放在隔壁村的都生娃娃了,还能打酱油呢。” 狴犴:“……总之我弟弟没这方面打算。” 媒婆闻言想了想,转向狴犴:“那毕哥呢?你总年龄够了吧?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狴犴:“……” 霸下拍着桌,笑得差点摔地上。 “你看,你爹也赞同呢。”媒婆机灵地说道。 狴犴黑着脸把霸下赶回屋里去。 毕方轻咳一声,对媒婆说道:“他也没这个打算。” 媒婆惊讶地看向毕方:“怎么能没这个打算?娶妻生子可是头等大事呀!” “他不打算娶妻生子。”毕方说道。 狴犴点头附和:“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我和狴犴两个人过得挺自在,不需要其他人。”毕方说道。 媒婆顿了顿,看向毕方,语重心长:“但你哥迟早得成家,你哥成家,你就有嫂子。你哥到时候为了你嫂子,肯定还得自己盖个房子,你俩就不能住一块儿。你一个人,不找个伴儿吗?” 毕方皱起了眉头。 狴犴见状也沉下了脸,沉声对媒婆说道:“我说过了我没这个打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冲媒婆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媒婆被狴犴轰走了,外头还站着一圈看热闹的街坊。 “哟,灰头土脸被赶出来了啊?说媒说成了么?” 媒婆:“……” “看这样子肯定是吃了闭门羹呀。” 媒婆悻悻地道:“我看出来了,毕家俩哥儿压根就是断袖。我也不祸害姑娘们了,走了!” 于是毕家兄弟是一对儿情侣装兄弟、为了爱情离家出走、如今老父亲回心转意愿意接纳他俩回去了,串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在毕方和狴犴都毫不知情的时候,飞快传遍了方圆一圈儿的大街小巷。 霸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傻了眼,回到家立马说给了毕方和狴犴听,听得两个当事人都一时间做不出什么反应来。 “我和他?是一对?”毕方指了指狴犴,笑起来,“我俩都不是一个族的。” 狴犴一本正经地看着毕方:“我们三族的族群都只剩下我们独苗。严格来说,你想找同族的谈恋爱,不可能。” 毕方:“……” 霸下“噗”地笑了一声。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狴犴押镖出去了三个多月,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街坊邻居都沸腾了——不都说毕安和毕方是一对吗?怎么带了个女人回来? 毕方也眯着眼站在家门口,一张脸冷得掉渣:“这谁?” “遇到劫镖的,这是被我误伤的,只能暂时先带回来。”狴犴解释道。 毕方扯了扯嘴角,冷哼了一声:“我的地盘不允许其他生物进来。” 狴犴理所当然地点头:“我没打算带她进来,我就是回来拿点钱,好把她放医馆里。” 钱都交给毕方保管着,狴犴向毕方伸出手。 等狴犴把那个受伤姑娘安置好后,他就一个人干干脆脆地离开了,白瞎了人家小姑娘一片芳心暗许。 他一回到家,就被毕方塞进了大木桶里,里头灌满了温热微烫的水:“洗干净点,不然我忍不住要把你丢出去。” 毕方龇出一口牙。 对于他们这样的生物,地盘分明,让其他气味的生物走进自己的地盘,就像是被侵犯了领地一样,让毕方暴躁得想要攻击,如同野兽的本能。 狴犴默不作声地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自觉没什么别的气味了,才从木桶里走出来。 毕方已经进里屋了,裹着被子背朝门口。 狴犴见状,走进屋里,就着毕方身边躺了下去。 毕方鼻尖动了动,蓦地睁开眼,冷着一张脸:“滚下去。” 狴犴:“……再洗皮都要掉了,你说哪里还有味道?” 毕方趴在狴犴的身上嗅,别的地方气味都淡淡的,唯独狴犴的后颈那儿,一股那个女人的气味,浓郁得让毕方顿时炸开了毛,眼底蓦地通红。 狴犴事后回忆了一下,他一路背着女人回来,或许对方的呼吸气息全都喷洒在了那一片的皮肤上,所以格外浓郁。 一只青色大鸟瞬间撑满整个房间,威迫感让狴犴绷紧肌肉。 直到刚才为止,他才意识到,毕方似乎把他的身体也当做了自己的领地之一,而他背着受伤女人回来的举动,无异于是在挑衅毕方的领地意识。 狴犴反应过来了,却没有生出一点不满的情绪,反而感到一点理所当然如此的喜悦。 他按捺住想要变成原型防御的本能,就留在毕方的眼前,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反倒是摆出一副依附服从的姿态,背朝着程声微微蜷起身体,露出自己最脆弱的后颈和后背。 后颈微微刺痛了一下,狴犴克制住自己想要回防攻击的动作。 毕方的尖喙割开狴犴的后颈皮肤——出乎狴犴预料的,这仅仅是点到即止的伤口。 毕方瞪着气红发怒的眼睛,紧紧盯着狴犴的后颈。 如果不是他克制着脾气,这头居然敢把脆弱部位完全暴露在他面前的狴犴,肯定会被他啄断脑袋。 毕方深吸着气,半晌之后蓦地变回人形,冷脸走了出去。 狴犴后颈的伤口很快就止血了,但是由毕方留下的伤口,却形成了一个火燎一样的伤口,一直留在狴犴的颈后。 事后,毕方单方面对狴犴进行了冷战处理。 霸下纳闷了好久,直到某天毕方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时候,它开口问毕方:“不是我替狴犴说话啊,但是……狴犴身上有别人的气味,又不是你地盘上有别人的气味,你生什么气?” “?” “狴犴是你地盘么?”霸下翻个白眼。 毕方:“……” 这么一说,似乎是他做错了。 毕方皱紧眉头。 狴犴在边上机灵地接口:“我也可以是毕方的地盘。” 霸下:“……” 毕方松开了点眉心。 他扭头看向被自己冷暴力了半天的狴犴:“你算我的地盘?” “你都留标记了。”狴犴转身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的伤疤。 霸下倒吸口气:“毕方你也太凶了吧。” 霸下接着又说:“狴犴你就给他啄啊?!你怎么不给我啄呢!?” 毕方:“……” 狴犴:“……” 毕方看了眼那道疤,抿了抿嘴。 他想到那天的失控暴怒,颇有些内疚——主要是被霸下那么一提醒,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占理。 怎么那天他就那么生气?又不是侵占他的领地?狴犴都没说什么。 毕方撇嘴,往霸下背上一趴,变回了最自在的原型状态,把头埋进了羽毛里——太窘迫了。 狴犴见状,也变回了毛茸茸的白色大猫,威风凛凛地跃上霸下的背壳,蹲坐在青鸟的身边,试探地凑过去,贴上青鸟的羽毛。 青鸟抖了抖羽翼,但没有赶走大猫的意思。 狴犴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然后试探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青鸟修长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顺毛。 毕方半掀起眼皮,看了眼讨好般的大猫,自觉理亏,又有些享受大猫的舔毛服务,索性默许了对方的行为。 直到自己身上沾满了狴犴的气味,他才抖了抖羽毛,展开翅膀飞上半空,大度地表示那件气味乌龙事件可以翻篇了。 霸下翻个大白眼:“现在你俩身上都是彼此的味道了,我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霸下坐实老父亲之名(x
第189章 入侵后的第一百八十九天 疫苗研制出来的那天,整个方舟基地和其他九个城市基地都沸腾了。 反倒是程声最冷静,有种本就该如此尘埃落定的感觉。 由于技术受限,疫苗暂时无法投入大批量的生产,只能一批一批地发出。 首先受益的自然是那些加入最前线的警察和军人们。 陇长林代表自己的队伍来领取接种疫苗,他看向站在人群并不显眼处的程声,朝程声点了点头致意。 他非常感激程声。 如果不是程声最初坚持让段奕进入那个保安亭里接受观察隔离,他们或许永远不会知道那些被感染的正常人,还有机会变成进化者。 更多的士兵会在被感染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断,他们的损失不可估计。 更何况,程声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一个措施,更是希望。 在那样的绝境下,哪怕是微小的希望,都给予了人活下去的莫大勇气。 陇长林感激程声带给他们的一切。 不过说实话,陇长林平心而论,第一次与程声的见面并不愉快,程声留给他的印象,更是糟糕极了—— 一个把队友生命全都押在自己计算上的人,是陇长林怎么都不会想要打交道的对象。 但是后来陇长林渐渐发现,程声与他认为的并不一样,是他过于轻易地下了结论。 程声从来懒得刻意去解释自己做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聪明的人自然会懂,而与愚笨的人做解释,纯粹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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