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过切实的穿漫体验, 对穿漫这事已经并不感到新奇,但之前和诺亚城之间的一来一回,都是魂穿,包括茶梨在詹星身体里醒来那次也相当于是灵魂附着在了詹星的躯壳内。 从诺亚到奈落又回到诺亚的那个过程, 倒是符合身穿的定义, 可是与茶梨这次通过次元门回到三次元, 还是不能同日而语。 这个形态的茶梨, 才是纸片人真正意义的身穿到了异次元三维世界。 茶梨听他如此说了, 想了想,说:“特殊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员跟我说的就是这样,他们之前几次实验的结果表明, 纸片人就是会以真正纸片人的模样穿来上层世界。” 他在詹星身体里醒来, 对特殊生物研究所来说一定是个意外, 他们并不知道茶梨和漫画家之间还有着深层次的关联。 “可是以前的志愿者,为什么没能打开那扇门呢?”茶梨道。 “因为穿漫机构对那道门进行了管制, ”郁柏道,“这造成了志愿者不能顺利穿越的结果。” 他示意茶梨衣服上的破损,说:“我猜这应该就是应力波的冲击造成的损害。” 茶梨恍然道:“原来那是穿漫机构的武器!我没搞清楚那是什么,以为突然地震了还是怎样,我看不到那是什么,太黑了,感觉是几道无形的光波,非常快,很凌厉,如果我在原地没有动,很可能会被切成好几段,还好我躲得够快!只是衣服被割破了一点。” 他打开前面几个副本世界的大门,遭遇到了几次程度不同的危险,心理上对于门外世界有了危机准备,身手也很好,才躲掉了应力波的伤害值。不然很可能会像上一位诺亚城派来的穿越者那样受到重创,已经好几个月了还没能离开病床。 郁柏用指尖碰了碰茶梨的衣服,上面不过是那几道破损,但那背后是茶梨面临过的凶险。 “你推开诺亚城的门,就应该回家去。”郁柏道,“我一定会去找你,不管用任何办法。” 茶梨那纸片人的面庞上现出几分倔强,道:“我知道你会那样做。可是我不想等着你来找我,等待是未知的,我不要做原地等待的笨蛋。” “……”郁柏难以形容心中的感受。 穿漫机构以刘组长为代表的许多人,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纸片人。 假如他们有机会和茶梨真正接触过,就会理解他,这能不爱上吗,很难。 茶梨坐在郁柏的腿上,拉了拉自己的冲锋衣下摆,思索道:“我们的研究员肯定没想到,穿过来是这么小的纸片人,志愿者们真的穿过来也搞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用这副身体能做什么?这肯定不行啊。” 郁柏说:“我们这边的穿漫机构,送人进漫画里的先决条件,也是要穿漫者在想去的漫画里有对应的原型才行,可见两边世界实现来往,没有那么容易……难怪他们要研究我和詹星的穿漫案例,我想他们成功的穿漫次数,可能根本没有他们吹嘘的那么多。” “我有个问题,”茶梨纸片人盘腿坐在那里,以手托着下巴沉思状,道,“你当时穿漫,有没有经过那个中间地带?” “我穿漫的过程和你来到三次元的过程,应该是不太一样。”郁柏开始对他解释从三次元穿进漫画的整个经过,“通常来说,人在死亡以后,灵魂会消散在时空里,这是自然规律,而穿漫,实际上是打破这种规律的一种前沿科技,抓住人在濒死之际的短暂瞬间,通过一些技术引导,在灵魂消散之前,引领它通向想去的异世界。” 茶梨在听的过程中,那张小脸上始终呈现着震惊的表情,听完后才又提问:“我记得你说,你在机构里没能成功地穿越,晚上还回到自己家里,是好好睡着觉,醒来就到了郁柏1.0的跑车里,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对你说这件事的,认为事实就是这样,但真相并非如此。”郁柏道,“我从漫画中回来后,是在休眠仓里醒来,那时才得知,其实我一直都在休眠仓里,所谓的穿越失败,我又回到家的那一段记忆,只是我在休眠仓里进入濒死,弥留之际的一段梦境,我从没离开过休眠仓。” 世界各地有很多曾真实体验过濒死,最终又幸运生存下来的人,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曾说过,濒死时会体验一段梦境,也许是生前的走马灯回放,也许是与亡故亲人的团聚,也许是溺水坠崖等等危急时刻,还有的则是回到自己最想回到的地方,平静地入眠。 郁柏的濒死体验就是最后这一种。他在这世上几无留恋,最舍不得的不是亲人朋友,也不是他的漫画工作室,而是这世上曾经完全只属于他的,西子湖畔的一个新家。 茶梨与他心意相通,自然很快明白了这一点,心里有些为他难过。 “所以你才会想到用窒息的方式再回来三维世界,”茶梨道,“你是通过穿漫机构的理论想到的,在濒死的时候有可能可以打开通道。” 郁柏说:“对,但我当时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才冒险试了试。” 万幸结果如他所愿,成功改变了署长的命运。但是如果没有成功,他有可能永远回不到现实世界,也再回不去诺亚城,会成为迷失在次元之间的灵魂碎片。 茶梨回忆道:“我和特殊生物研究所签了志愿者合约之前,还以为穿越的过程,会像诺亚和奈落之间穿梭那么简单。合约签完,研究员才告诉我,说我进入次元门就会变成一个纸片人,我还很紧张,结果推开门进去以后,直接就在詹星身体里醒来了。” 郁柏说:“那是因为你和詹星的意识之海是连通的,被……如果把穿越机制比作一个系统的话,就是系统判定了你是詹星,让你的灵魂直接进入了詹星的身体。” “我想也是。”茶梨道,“我的纸片人身体留在了那个混沌的中间地带,我喝了那杯加料的奶茶,被驱逐出詹星身体以后,灵魂就回到了中间地带里,回到了我的纸片人身体上。” 说到这里,茶梨有点不知所措,说:“我们两个……还真的是不同的物种。” 郁柏对此却很无所谓,笑着说:“那你就不爱我了吗?我还是很爱你。” 茶梨说:“我当然也很爱你啊,可是我们这样要怎么办。” 他仰头看着郁柏,再次道:“你真的太大了!你现在像个巨人,我现在看你的视角,大概就像金渐层平时看我们,真的好大!难怪有时候撸它,它不情愿也不敢反抗,这么巨大的体型差,谁敢反抗啊。” “……”郁柏说,“我也想我的猫了,回去后给它改个名字吧,可可爱爱的叫什么小强,它是只金渐层,不如改名叫小金。” 茶梨抓狂道:“你怎么还有心情想要给猫咪改名?你看看我啊!我不想当这么小的纸片人!” “我一直在看你啊,你这样真的太可爱了。”郁柏笑着摸摸他,轻松地说,“我们已经基本搞清楚了穿漫的弯弯绕绕,这就更确定我的想法没有错,那就是我们必须回到诺亚城中,才能真正地永远生活在一起。” “……”茶梨冷静地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样。 这也是郁柏在穿漫机构里和刘组长谈判的目的,他只有一个诉求,就是再次穿漫。 郁柏想通了一切,知道后面要怎么做,现在还和茶梨平安地在一起,情绪和心情都非常稳定,甚至说得上是最近以来最放松的时候了。 他把茶梨轻轻拿起来,放在旁边。 茶梨生气地站在沙发上看他,说:“请你不要随便把我拿来拿去!” 郁柏道:“我想去倒一杯水喝,怕你从我腿上摔下去。” 虽然纸片人应该也摔不坏。 茶梨消气了,靠着旁边的靠枕坐下,说:“我也口渴。” 郁柏到茶吧机前去倒了杯水,与此同时,他和茶梨都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不能喝水,这怎么办?”茶梨道,“我甚至不能沾到水。” 郁柏:“……” 茶梨又说:“我好像还有点饿了。” 郁柏:“……” 茶梨惊恐道:“不会吧,那么危险的应力波我都躲过了,不会死于饥渴吧?” “不要慌。”郁柏想了想,道,“我想到一个办法。” 他上网搜索到一张Q版水杯的图片,按茶梨此时的比例选择了尺寸,又用打印机打印出来。 茶梨:“???这能行吗?” 郁柏用剪刀飞快地沿着水杯的轮廓把它剪下来,递给茶梨。 “……”茶梨试了试,竟然……这水真的是可以喝的! 但是,茶梨喝了半杯后,五官皱到了一起,说:“不好喝,有油墨的怪味。” 郁柏又尝试打印食物,先打印了一个小蛋糕,剪下来给茶梨吃。 茶梨咬了一口,马上吐了出来,说:“过期奶油的味道。” 郁柏又打印了一个苹果,茶梨说:“这不新鲜,都没有水分了,像吃一团棉絮。” 郁柏:“……” “我好饿。”茶梨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薄薄一张纸,头上的呆毛还有点萎靡不振。 “!”郁柏又想到了办法,说,“你等我一下。” 他开门出去,过了很短的时间就又回来,他拜托外面工作的漫画家,现场画了一碗草莓和一碗葱油面,面碗配了双筷子,葱油面上还搭配了一个煎蛋和两颗小青菜。 茶梨爬起来,郁柏把草莓和面放在他面前,纸片人茶梨从那Q版草莓碗里拿起了一颗纸片草莓。 “!”尽管是郁柏自己的脑洞,看到成真这一刻,他还是十分惊异。 “很新鲜,很甜。”茶梨吃着草莓,也快乐起来了,又去拌了拌面,说,“这面也好香!” 郁柏出去给自己找了碗泡面泡上,又找漫画家画了点食物素材带回来。 两人以这种简单又复杂的方式吃过了晚饭。 郁柏坐在沙发上,茶梨坐在茶几上,两条腿悬空在茶几的边缘,喝着漫画家画给他的珍珠奶茶,两人小声聊着天,聊过去,聊现在,也聊将来。 有人来敲郁柏办公室的门,郁柏忽然想起刚刚进来好像没有反锁,但门已经被推开了,新晋漫画家七花从门边探头进来。 郁柏一惊,茶梨立刻朝后平躺下,Q版珍珠奶茶倒在了他的旁边。 “有事吗?”郁柏问七花。 七花很怀疑地看着他。 郁柏十分紧张,不是茶梨被发现了吧? 七花走进来,说:“老大,我听说你刚才找人画食物?要干什么?接到什么广告了吗?” “没有。”郁柏道,“就是临时需要一点素材,不商用。” 七花走到了他的面前,虔诚许愿的表情说:“有甲方爸爸约广告,你可千万要记着我啊,画连载是废柴,画广告我是王牌!” “……”郁柏道,“有广告肯定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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