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柏:“……”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我们可以……”郁柏道,“可以不做。” 茶梨说:“不行,做爱是很重要的事,我必须要做爱,上次那感觉很好,我已经喜欢上了。” “……”郁柏说,“我只能效仿那个倒霉总裁,去违法犯罪搞点钱了,怎么赚钱快,翻开刑法就都知道了。” 茶梨说:“绝对不可以!” 郁柏本来就是胡说八道,绝望了,朝旁边一倒,躺平了,说:“如果能让我哥给我送点钱就好了。” 茶梨和他并肩躺平,拿出詹星的手机看了看,不知道开机密码,说:“詹星有钱吗?我可不可以花他的钱?” 郁柏说:“他穿漫应该也把钱花光了。” “穿漫多少钱?”茶梨问。 郁柏说了个数。 茶梨也绝望了。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安静了片刻,茶梨提出一个和钱无关的问题,道,“你的味道和那个玻璃碗里的东西是一样的。” 玻璃碗,是指烟灰缸。那是烟草味。 郁柏有点不好意思,说:“是三次元的坏东西。” 茶梨侧过来看着他,说:“你好像比漫画里更帅一点。” 郁柏说:“漫画里白嫩点,上班催人老。” 茶梨说:“现在你插着管躺在疗养院里,你哥哥好难过的。” “……”郁柏道,“我还以为我离开后,1.0会重新占据那具身体。” “没有。”茶梨把郁松的理论和他说了一遍,郁松认为1.0只是郁柏的一部分。 茶梨受这理论的启发说:“有没有可能,我也只是詹星的一部分。” 但郁柏很快否定道:“1.0没有完整人格,说他是我的一部分,是合理。但你是完整的,独立的人,我甚至……除了外貌,我在你身上没有看到任何詹星的影子。” 茶梨说:“可是你那时候,很希望我就是詹星。那是你最伤我心的一件事。” “我穿漫……”郁柏道,“是为了找到他,陪他去面对漫画世界的问题。但我爱上了你,和你一起去经历那么多事,发现你有可能不是他,我彻底蒙了,我当时想,只有你是他,我做的所有事才有意义,如果你不是他,我究竟都做了什么?” 茶梨说:“你现在不那样认为了吗?” “是的,”郁柏也侧过来,凝视着茶梨的双眼,道,“不是所有事都要有意义,现在的我,更想跟随自己的心,去做每一次选择。” 茶梨道:“我一直是这样做的。” 郁柏说:“现在你的心想做什么?” 茶梨说:“想和你在一起。” 郁柏说:“我的心也是。” “想和你接吻,想和你……”茶梨坦率地说着细节,他们其实只亲密接触过很少的次数,但每一次都让茶梨记忆深刻。 郁柏被他那双熟悉的眼睛近距离看着,说话时呼吸轻柔而热情地扑过来,许多发生过的细节被他描述得写实而煽情。 郁柏:“……” 忽而郁柏的表情微变,他飞快起身,拖鞋都没穿,无头苍蝇一样撞进了洗手间里,还关上了门。 “?”茶梨也爬了起来,走去洗手间想看发生了什么,发现门被反锁,他贴在门上听了听,脸颊顿时滚烫起来,忙跑回来躺下。 一刻钟后郁柏出来,没有回床垫上去,在地上铺了张毯子当自己今晚的床。 茶梨装作睡着了,从眼睛缝里看他,感觉他的德牧回来了。
第67章 一夜无话, 早上郁柏醒得很早,打算出去买早饭,轻手轻脚地换衣服, 刚脱了睡裤,感觉到来自旁边的视线, 转头一看,茶梨已醒了,正在盯着他看。 “……”郁柏有点不好意思, 说,“不要看。” 茶梨本来还是偷偷观察, 听了这话坐起来,大大方方地看, 道:“我就要看,凭什么不让我看?” 郁柏只好飞快地穿上牛仔裤,手忙脚乱之中,拉链还夹了一下, 痛得表情一变。 茶梨笑得摔回到床垫上。 郁柏又脱掉睡衣上件, 换上一件灰色的休闲衬衫, 他所在行业日常不要求商务着装, 但他身材实在是很好, 休闲衬衫也被他穿得很显挺拔。 茶梨目不转睛地打量他,领会到了三次元的男朋友比漫画里多出来的那种气质是什么。 漫画里的郁柏是很标准的二次元帅哥,每一处细节都可以用精美华丽来形容, 而这里的郁柏明显没有那么无瑕, 但是更有英俊男人的性吸引力, 简单说就是很性感。 如果他们还有机会一起回诺亚城去,漫画里的郁柏到二十五岁, 应该也会长成这样吧。 换好衣服的郁柏已经穿得很得体了,不知道茶梨这火辣辣的目光是在看什么,谨慎地问:“你究竟在看我哪里啊?” “哪里好看就看哪里。”茶梨注意到他下巴的胡茬,惊奇地说,“你不是才二十五岁吗?怎么还长胡子?” “……”郁柏在诺亚城里也没有长过胡茬,纸片人不需要刮胡子。 茶梨示意郁柏靠近他一些。 郁柏便过去,屈膝蹲下,茶梨好奇地伸手摸他下巴,有点扎手,感觉很神奇,又看到他比漫画里明显很多的喉结,也用手指去碰了碰。 郁柏被他摸来摸去,忍不住问:“你……你会更喜欢哪一个我?” “当然是……”茶梨本来是想实话实说,当然是都很喜欢,但忽然报复心起,故意做出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为难地说,“这很难选啊,如果二次元的你和三次元的你同时出现,我都不知道该选和谁谈恋爱了,我可以都要吗?” 郁柏:“……” 茶梨得意地说:“我是不是很坏?哈哈哈哈。” 郁柏看穿了他的小把戏,起身去刮胡子了。 吃过早饭后,郁柏给工作室打了电话,确认今天没事,不需要去坐班,才带茶梨出了门。 两人在清晨的西湖边走了走,茶梨理解了郁柏穿漫后唯一一次表达对三次元的不舍,为何是西湖。这么美好的地方,再也看不到了,换做谁也会觉得很可惜。 茶梨很快有一个发现,在诺亚城他家的露台上,能远远看到的湖光山色,和西湖景致有一点相像。 在湖边,他还看到了刻于地面的杭州地图,更觉得诺亚城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杭州,同有一处湖,一架桥,一座塔,一间庙。 湖边郁郁葱葱的树上,松鼠在其间跳来跳去,湖面上小船摇摇晃晃,还有古琴声远远传来,是有演奏者正在湖畔拍摄短视频。 茶梨觉得这里很好,质问郁柏道:“喂,你为什么要抹黑三次元?除了东西不好吃,这里明明就还不错啊!” 郁柏没有反驳,认真说起来他也没有抹黑过三次元,只是实话实说,是茶梨自己脑补这边如何水深火热。 就连三次元恐同的程度,也不像茶梨以为的那样严酷。至少表面上如此,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涌动,一时半刻,茶梨这个游客也看不到。 上午,郁柏带茶梨去了公墓,看望了詹星的祖父,老人家长眠于此。 墓碑贴了照片,老人家比诺亚城警署总署长要年长不少,但还是能看出,五官与署长的长相非常相似,大抵署长是詹星以记忆中还没有衰老的祖父为蓝本捏出来的形象。 郁柏从漫画中回来后,已经特意到詹星祖父从前所住街道的居委会去了解过情况,詹老先生中年丧妻,子女都不在身边,小孙子詹星在六岁的时候,开始与他一起生活。 他在数年前曾有一位来往亲密的单身女士,本来两人夕阳恋了数年,有很大机会重组家庭。彼时进入青春期的詹星发现了这件事,态度强烈地表示了坚决的不同意,甚至还绝食抗议祖父和女士的往来。没有安全感的詹星,时刻担心着唯一属于他的祖父会被人抢走。最后这桩姻缘没有结成,那位女士也跟随孩子去了外地生活,离开了西子湖畔这伤心地。 詹老先生郁郁寡欢,之后确诊了胃癌,手术效果也不理想,几个月后就撒手人寰,永远离开了詹星。当时詹星只有十五岁。 茶梨听得十分揪心,问:“那他后来怎么办?有人照顾他吗?” 郁柏道:“他上寄宿高中,学校和居委会接替看顾他。两年后我认识他,他长得很瘦很小,一点都不像寻常十七岁的孩子,当了签约漫画家以后,他有了收入,考上了大学,生活安定了下来,两年中长高了十几厘米……不过现在看来,也许只是表面上的安定。” “我想,”茶梨道,“他应该也有过快乐的时光,从他的漫画里能看出来。” 郁柏对詹星始终有一层雾里看花的隔膜,即使他知道詹星很多事,却也无法读懂詹星的心事。 “他祖父和那位女士没能共度余生,”郁柏猜想道,“这事应该是成为了他的心结,漫画里署长和太太喜结连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应该也是为了解开他的这桩心结。” 茶梨点点头,望着墓碑照片上的“署长”,想象署长老了以后的模样。詹星也只是想在漫画里,和他挚爱的亲人能够互相陪伴更久的时间。 “我们应该为漫画家感到高兴。”茶梨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达成了他的愿望。” 两人献过了花,鞠躬致礼,才离开了这里。 公墓里山风阵阵,慢慢走下台阶,郁柏问茶梨说:“你每次看到署长太太都有点别扭,会是这个原因在影响你吗?” “有可能。但是我觉得,”茶梨却冒出了不同的想法,说,“如果漫画家是为了解开心结,他在漫画世界里应该会好好对待署长太太,接受她做自己的奶奶,为什么还会相处别扭呢?而且我对署长太太没有意见,我和所有年长女性相处,都会平等地感到别扭。” 他联想到了原未保办一处长,对郁柏说起了她:“她现在在特殊生物研究所里,当对外事务处处长,带了一群笨蛋警卫当手下。” 郁柏说:“她啊……她其实有点像詹星的妈妈。” 茶梨道:“啊?你怎么还见过詹星的妈妈?” 郁柏解释说:“签漫画家合同的时候,詹星还没成年,他的高中老师担心我是骗子,设法联系了他的父母想商量一下,詹星的爸爸是中铁的工程师,常年在非洲,在那边也有了新家庭,回不来。他妈妈倒是过来和我见了一面,签约合同也经她审查和同意,我还以为他们能借机缓和关系,结果是我想简单了,她和詹星大吵了一架,还差点打起来。” 茶梨不明白,道:“为什么?她这不是来帮詹星的忙吗?” “她是个……”郁柏想了想措辞,说,“很强势的阿姨,很早就做电商,做得很成功,公司已经上市了,大概是很习惯控场,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詹星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对上他妈妈,态度也变得很尖锐,她责怪詹星不体谅她工作辛苦,从小就不省心,不好好学文化课,非要学画画,詹星就讥讽她,说她双标,她的新小孩也是学艺术的,没什么天赋,弹琴像是弹棉花,但她就很支持,找名师一对一上课,给那孩子最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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