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里只是同性不可婚,但也是法治社会。”郁柏显然不想聊起这位前任,迅速结束这个话题,转而压低声音,问道,“他们这种巨富之家,财富来源合法吗?他哥哥还是高官,有没有官商勾结的可能?不会过几天全家人都锒铛入狱吧?别是我快乐不了几天,还要替他坐牢。” 茶梨震惊道:“你当我们诺亚城什么地方?郁松进入市政厅委员会的第一天,他和他直系亲属的财务状况,就都必须在政务网上公开,全城居民只要想看,随时可以去查看……你以为郁柏为什么臭名昭著得这么独一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城里所有权贵二代都在夹着尾巴老实做人,就他天天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幸好他自己除了理财入账,一分钱都没赚过,全靠啃老,而他父母和哥哥的财务非常清白,经得起市民的监督。” 郁柏颇为意外,又问:“那他父母具体是做什么行当的?我只模糊听说是做生意。” 茶梨道:“零售巨头,诺亚城最大的连锁超市就是你们家的。” 郁柏又问:“诺亚城的支柱产业是什么?没有被富豪们垄断吗?” 茶梨道:“怎么可能?我们有严格的反垄断法,哪个富豪敢这么干都会死定了。支柱产业是金融和制造业,实行全民所有制。本城居民成年后,社保中心会联合银保监会,分配给居民对应的股份。我在本城第二大的金融上市公司里有0.0000000056%的股份,每季度大约能给我分红一千多块。” 郁柏又问了许多问题,得到了更多答案。 诺亚城政府机构层级分明,部门设置简洁,但也算得上应有尽有,基本能做到各司其职,覆盖城市发展和市民生活的方方面面,经济结构清晰明了,公有制,社会资本雄厚,高福利社会,同时文娱行业也在蓬勃发展……几乎是一个终极理想国的简易雏形。 得出这个认知,郁柏的眉头反而越锁越紧,很显然,这里的很多东西不在他预设范围内,例如说他在问出“支柱产业为何?垄断否?”的时候,预想中,是茶梨被问住、答不出,或是茶梨给出一个脱离经济理论的、虚无的回答,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到了最后,他的三根手指端着空了的玻璃杯,走神似的想着些什么,试图消化理解刚接收到的这一切信息。 茶梨没有出声,放松地靠在大沙发的靠背上,静静看着对面的郁柏陷入思考,心里实际上有点暗爽。 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这位现实世界的来客对他们这个漫画世界的审视中,始终带着一点令人不太舒服的轻视。 对未知世界的轻视,常常是出于高傲以及贫乏的想象力,一切狂妄都是因为无知,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zzz好困……zzzzzzz。 郁柏回过神时,发现茶梨就那么坐着睡着了。 他把杯子放在案几上,起身轻轻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在茶梨的肩头戳了戳,见茶梨没有反应,他拿过一个抱枕放在沙发一侧,然后小心地扶着茶梨,帮茶梨换了一个姿势,头可以枕在抱枕上,身体也能更舒服地躺在这张宽大的沙发上。 茶梨的脑袋刚碰到抱枕,忽然睁开了眼睛。 郁柏的手正勾着他的膝弯,要把他的一双长腿也放到沙发上,他这一醒,郁柏顿时做贼心虚一样地被按了暂停,脸颊上控制不住地浮起两团可疑的红晕。 但茶梨睁眼只是条件反射,眼皮维持张开的状态连三秒都不到,立即又合上,头朝旁边一歪,彻底沉沉睡去。 郁柏:“……” 他轻轻帮茶梨把姿势调整好,屈了单膝在旁边蹲下身,视线缓慢地在茶梨脸上巡回,从那头茶色的头发,到饱满的额头,锐利的眉峰,到紧闭的双眼,郁柏的目光里渐渐充满了近似惊艳的神色。 茶梨的高挺鼻梁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随着他的呼吸,那阴影也还有着极轻微的变化,闭合的双唇上近看还有着极淡的唇纹。 到了这个几乎算是独处的时候,郁柏再也不用克制自己的OS,可以尽情地让它们释放出来了。 因而他四周在不停地弹出OS气泡框: 多么伟大的一张脸! 完美精致的五官! 逼真的皮肤肌理! 流畅的面部线条! 还有黄金比例的身体结构! 极致的动作表现! …… …… 作为一位漫画人物,茶梨警官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 …… 越来越多的OS气泡框,终于密集到了会遮挡他欣赏茶梨的程度,于是他深吸了口气,轻松地把OS尽数吸收回去,隐藏了起来。 最后,他索性在沙发旁的地板上心满意足地坐下,又仔细盯着茶梨的睡颜,欣赏了许久。 期间有好几次,他伸出手很想触碰茶梨一下,最后都极力忍住了。 终于他也困了,眼皮打架,直接就着这个坐姿,伏在茶梨旁边睡了。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 郁柏的头顶上缓缓浮起一个气泡框,在那里悬了很久很久,气泡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一颗小小的颤动桃心。 清晨,起床闹钟准时响了起来。 茶梨闭着眼睛,如常伸手到床头,摸索手机,想关掉闹钟后再睡五分钟……摸到了松软的毛发。 咦?是家养宠物吗?……不对,他没有养宠物。 茶梨霎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手里还抓着那团毛发。 郁柏:“……不要揪我的头发。” 茶梨:“你怎么在我家?……哦对,昨天我带你进来的……你怎么还在我家!” 郁柏:“能不能先放开我的头发!头要掉了!” 半分钟后,两个人都平静了下来,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地板上,四目相对,眼神都有点古怪。 茶梨谨慎地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郁柏震惊地反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茶梨指了指他,意思是这种主人睡觉时、不惜睡在地板上、也要贴着主人的奇葩行为,道:“我虽然没养过宠物,但你这种行为,相当符合宠物犬的刻板印象。” 郁柏倒吸一口凉气,头顶浮现出了一个气泡框,内里是一个裂开的心形。 茶梨也觉得有点尴尬,亡羊补牢地说道:“没有攻击你个人癖好的意思,我们尊重每个人的独特爱好和生活方式……只是我见识少,又刚睡醒,被吓了一跳。” 郁柏起身,整理了头发,顺手把浮夸的耳钉摘了,严肃澄清道:“不是,我没有你以为的那种癖好。” 茶梨道:“那你这是?” 郁柏给出一个合理和离谱程度旗鼓相当的理由:“沙发太窄了,我怕你半夜掉下来,我非常善良。” 茶梨坐在沙发上,一脸颜艺,表达了无语、难评、不可思议、信你个鬼、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等复杂情绪。 稍后,茶梨换了衣服,准备去上班。 他下楼来。郁柏站在门口,说:“你怎么走?我送你?” “我们有班车,”茶梨看了眼时间,说,“马上就来了。” 顺便,他提醒郁柏:“如果见到郁松,你小心别穿帮。” “好的。”郁柏露出笑容来,说,“茶梨警官,你人真不错,对我这个外地人也如春天般的温暖。” 茶梨半真半假地说道:“没想温暖你,我只是担心你穿帮后失去秘书长弟弟的身份,那你对我可就失去利用价值了。” 郁柏却不生气,仍然笑着说:“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绝不会穿帮,好让茶梨警官随时都能来利用我。” 茶梨给了他一个警惕的眼神,没有完全放下对他的怀疑和戒备。 两人从房子里出来,茶梨最后确认下是否关好了窗户,然后再反锁家门。 郁柏独自走下门前台阶,去欣赏花园里在晨光中开放的鸢尾花,虽然就地睡了一夜,但他此刻非常轻松,心情也非常好。 栅栏门外突然涌来了一群人。 茶梨听动静不对,立刻转身看是什么情况,同时手也朝后腰摸去,摸了个空,忘了巡警没有配枪。 数名黑衣人在门外快速排成两列,以夹道之势左右排开。 茶梨问道:“干什么的?” 郁柏认出了带队的人,诧异道:“9527?你们在干什么?” 茶梨也模糊认出来了,是郁柏家里那群美貌男执事,顿时满脸莫名其妙,问郁柏:“是你告诉他们你在这儿的吗?” 郁柏无辜地摊手,摇头。 9527在门外解释了这个问题:“那晚你出车祸后,秘书长担心你再出意外,我们无法第一时间赶到对你实施救助,吩咐我们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工作,你的宝石耳钉,看起来是个耳钉,其实是个定位器。” 郁柏和茶梨对视一眼,都感到无话可说。 郁柏在前,茶梨在后,两人走出栅栏门外,两脸诡异地打量这群男执事。 两列队伍最前方的9527和塞巴斯蒂安,以及依次排开的另外六名美男,八人各自手持礼花筒,只听9527一声令下,八位男模一样的黑衣执事整齐划一地拉响了八个礼炮。 茶梨在9527发出指令时就觉得不对,矫捷地向后躲开了,而郁柏正好走到执事们中间,被突如其来地喷洒了满头满身的的金粉亮片彩条和花瓣。 郁柏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执事们则喜气洋洋。 9527:“恭喜恭喜!” 塞巴斯蒂安:“Congratulations!” 9527上前,握住郁柏的手上下摇晃,并向旁边的茶梨点头致意,说道:“郁松先生委托我们第一时间向你们表达祝贺,祝贺你们冲破年龄桎梏与智商壁垒,终成有情人,祝贺你们共同度过昨夜良宵,祝贺你们成功拿下了对方的一血。恭喜你们!” 郁柏:“……” 茶梨:“……” 两人一起变成了豆豆眼。 三秒后,郁柏先一步恢复了正常,对着茶梨惊叹道:“你都二十五岁了,怎么一血都还在啊?” 茶梨差点吐血:你的关注点是不是过于神奇了!!!
第10章 旋即茶梨也想起了什么,立刻疑窦丛生,低声质问郁柏道:“昨晚在餐厅里,郁松给你发消息说让你早日拿下什么什么?你当时立即给我转移了话题,原来是心虚,他让你拿下……这种东西?!” 郁柏矢口否认道:“当然不是了。” 就在这时候,巴士鸣笛声响起,警署的班车到了,缓缓停在茶梨家门口。 茶梨向郁柏投去充满怀疑的一瞥,然后快步上了车,到巴士后排坐下。 班车启动,郁柏和他身后八个美貌男执事一起,齐刷刷地向巴士行注目礼。 隔着车窗,茶梨脸色凝重地对郁柏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郁柏飞速掸干净自己头上脸上的金粉彩条,对车上的茶梨微笑点头,同时立刻回身制止执事们又要欢喜鼓舞大放礼炮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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