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艺听说宴舟千年之前被人捅死的事之后,好奇心发作,想知道那人是谁。刚好她作为新死鬼,自己也不着急投胎,就跟着宴舟和许星桥回到了墓园,临时安了个家。 而许星桥…… 许星桥别提有多高兴了。 宴舟的记忆一时半会是没有回笼的迹象,找仇人的事情只能搁置下来。许星桥落得清闲,虽然每天都因为宴舟吃的炸鸡数量和他自掏腰包的钱感到心痛,但好在他保住了自己的命,度过了相对平稳的三个月。 接下来要解决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 许星桥从被子里拱出一个头,透过玻璃窗去看坐在自己的碑前安安静静看书的那个鬼,喃喃道:“该怎么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呢?” “逃走?谁逃?逃去哪啊?” 白艺突然窜出来,凑到许星桥旁边,顺着许星桥的目光看过去,惊讶地捂住了嘴:“你不会是要从宴舟身边逃走吧?!为什么啊?” 她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终于在许星桥每日念经似的“我是个直男,和宴舟只是上下级关系”的耳提面命中,短暂地接受了自己的CP不仅没在一起而且一点感情火花都没有的事实。 “小点声吧我的姑奶奶,你真是生怕我不被宴舟弄死啊。”许星桥一把捂住白艺的嘴,看了看窗外的宴舟,确定没动静后才把白艺拉到一旁的死角处,嘱咐道:“你今天听到的东西一个字也不许跟宴舟讲,听到没!要是让宴舟知道我准备跑路了他还不得弄死我。” “唔……唔嗯。”白艺猛地点了点头,许星桥才放开她,但她还是疑惑道:“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走啊?你要去哪里?” “我本来就是来工作的,工资到了我不走留下来干嘛,帮宴舟找他那个魂都不知道在哪的仇人啊?我闲的发慌吧。”许星桥指了指窗外的宴舟,又指了指自己,对白艺道:“你看看我和他,对人生的追求都不一样,他要报仇雪恨,我只想好好的当个守财奴。好不容易熬到我飞黄腾达了,我还不赶紧去享受享受做富翁的日子。” “我在隔壁市买了个靠海的大别墅,春暖夏凉,还能看海鸥回巢。”许星桥期待地搓了搓手,眼里满是对新生活的向往。以防白艺感受不到他的喜悦,许星桥难得地允诺道:“等你投胎前,要是想来海边玩,我可以……承包你一……” 许星桥“一”了半天,还是把到了嘴边的“一周”吞了回去,发挥抠门的本质,艰难道:“承包你一天的伙食费。” “……谢谢你,但除了宴舟特殊之外,我们鬼都是可以不吃饭不睡觉的。”白艺配合着许星桥的话抬了抬唇角,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从宴舟身边溜走?” “我都想好了。” 许星桥打了个响指,小心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宴舟,朝白艺招了招手,在白艺耳边小声却胸有成竹道: “买他个十斤白酒回来,看我不灌醉宴舟!” “……” 白艺一脸无奈地看着许星桥斗志昂扬朝屋外走的背影,刚想着要不我还是劝一下吧,灌醉宴舟这种事听起来也太不靠谱了点。她还没张口,突然看见许星桥腿上闪过一道光,隐隐露出什么链子的形状,但许星桥依旧若出其事的朝前走,好像根本不知晓此事一般。 她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一边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窗外的宴舟。 宴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眼,朝屋内的方向看过来,落在正要夺门而出的许星桥身上。他的手指间捻着一条红色的绳结,与许星桥腿上绑着的链条如出一辙。 白艺突然想起宴舟那天跟她提起的在许星桥身上绑了什么感应线。 感应什么的……不会也能听到说话的内容吧?! 白艺瞳孔微张,张嘴要提醒许星桥,就被窗外察觉到的宴舟看了一眼。 宴舟那一眼很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但那一眼的明晃晃的内容却看的白艺心惊胆战。 ——“敢告诉他,就把你扔进轮回池里。” 白艺默默地把自己蠕动的嘴收了回来,手动封上了拉条,并在心里为她的好姐妹许星桥点上了蜡,附赠了一首《祝你平安》。 “哇你看那个人,是哪个活动的coser吗?长得好帅啊,好想上去要合影。” “没听说咱们商场有什么活动请了嘉宾啊。哇——他腰间那把剑看起来好真,沉甸甸的样子,真敬业啊。” “……” 能不真吗,那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还在现代社会斩过恶魂的剑,足足一千年历史,比博物馆的还真。 许星桥边想边捂着脸,在人流攒动的商场快步前行。 ——和宴舟一起。 别问他为什么带着宴舟,问就是宴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他说要出门的时候站了起来,要和他一起。 准备出门买酒回来灌醉宴舟的许星桥当即就心虚地抹了一把鼻子,嗫嚅了半天,问道:“你出门干嘛?” 宴舟挑了下眉,毫不客气地指向桌上空空如也的炸鸡盒:“没了,去买。” 许星桥奇道:“你自己买?” “我买。”宴舟指了指许星桥,“你付钱。” 许星桥气道:“……我就知道!” 拗不过宴舟,又怕被宴舟察觉出什么不对,许星桥只好带着他一同前往。没想到宴舟这一身古装的打扮和出挑的样貌吸引来了不少围观,作为同行者的许星桥一路走来都感觉自己在遭受热烈的注视。 怕引起更大的轰动,许星桥只好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直奔一楼的美妆区,找了家听过名号的化妆品店,一拍桌面,财大气粗道: “把你们家最贵的化妆品都给我包起来。” 说完他又想了想,补充道:“多要点那种……嗯……你们广告里,那种连留了疤的伤痕也能遮住的。” 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接受各种行人注目也毫不在意的宴舟,此时皱了下眉,疑惑道:“你买这些干嘛?” “给白艺啊。”许星桥在柜姐的介绍下拿起各种自己根本看不懂的瓶瓶罐罐,在手上抹来抹去。“你没看她一个小姑娘满脸疤痕,做了……咳咳,都不敢出门吗。” 白艺没一同前来是因为宴舟在临行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不敢惹火上身才选择躲得远远的明哲保身。许星桥并不知道,宴舟也没有打算告诉他。 宴舟只是环着手,实话实说:“你买了她也用不上,这些东西对她没有用。” 许星桥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做了鬼”咽了回去,冲宴舟哼了一声,不满道:“我知道啊,烧给她不就好了。若不是你上回急着去图书馆找仇人,我从她那里领完玫瑰花的钱就想来买了。” 柜姐听着一会“找仇人”,一会“烧给她”的,手吓的一抖,刷子上的粉簌簌地朝下落。但她还是稳住了自己的职业素养,保持着微笑,颤着声音在对这两个长得一脸正常,话语间却不像什么好人的轻声道:“我再给您试试这款产品。” “所以你……”宴舟顿了一下,眼里划过怔然,还混着一点淡淡的歉意。他低了点头,看着许星桥的眼睛:“也并非只是为了钱财,才愿意与我一路去的。” 许星桥被柜姐往唇上抹了点产品试效果,艰难地努着嘴嘟囔道:“帮人办事当然要收取相应的报酬了,但我又没说这报酬我要自己用。怎么,还不许财迷动点恻隐之心了?” “是我以貌取人,误解你了,抱歉。”宴舟看着许星桥因为被柜姐碰脸感到别扭而微微抬起的脸,认真地说了句“对不起”。 以貌取人? 许星桥动了动他那不太转的过来弯的脑筋。 这话听的怎么有些许不对劲?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对面的宴舟又蹙起眉,十分疑惑地问道:“恻隐之心……你喜欢她?” 许星桥惊诧地一张口,柜姐猝不及防,一下子把试口红的刷子怼到了许星桥嘴里。 “……”许星桥就顶着沾了半边口红的牙,冲宴舟这个脑回路比他还不正常的家伙,发出了此时唯一能代表他心情的语气: “啊?”
第20章 我这辈子只动过一次心 “我这辈子只对一个人动过心。” 许星桥一边向不停道歉的柜姐摆摆手,示意没关系,一边抬头看着投来疑惑眼神的宴舟,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许星桥原本直接想骂宴舟是不是有病,突然脑筋一转,抬了抬唇,露出一副深陷热恋虔诚的模样,害羞地笑道:“她是一个特别漂亮充满致命吸引力的人,任何人都会为她神魂颠倒。她喜欢穿各种颜色的衣服,每一种我都很喜欢,但她穿红色衣服的时候是我最爱她的时候。” 宴舟听的认真,在许星桥停顿的时候适时抬起头,微蹙起眉心,问道:“谁?” 许星桥面容啪地沉下去,微抬起一点唇角,眼神里带着三分讥笑七分漫不经心,轻蔑道: “人民币。” 宴舟:“……” 周围的几个柜姐没忍住,笑成一团。许星桥在她们的笑声里褪去自己浮夸的表演,用胳膊撞了一下宴舟,耸了耸肩,扬着下巴道:“喜欢什么啊,我拿白艺当妹妹,而且我只爱钱,懂吗?” 许星桥还没听到宴舟作答,扭着头视线一顿,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衣橱上。许星桥盯着展示柜里模特身上的衣服看了又看,又转过来看了看宴舟。 宴舟从土里出来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这样一副千年前的将军打扮,虽然鬼是不需要换洗衣物,但许星桥看着展示柜里的那件酒红色西服大衣,心里还是动了动。 宴舟这个身材,穿上去一定很好看。 许星桥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 自己都要跑路了,以后山高水长的,应该也不会有再见的那一天了。反正自己都坐拥三千万了,发发善心,要不……给宴舟买一件新衣服? 让这可怜孩子最后感受一下现代人的善意吧。 说干就干,许星桥付完化妆品的钱就拉着宴舟直奔服装店。拒绝了销售对当季新款的一系列热情介绍,直指橱窗里的红色西服外套:“要这个!宴舟你去试试!” “什么?” 宴舟扬了下眉,眼里闪过困惑,却被兴致正高的许星桥不管不顾地推进试衣间。 “试一下嘛试一下,你穿肯定好看。” 做了多年销售的许星桥眼光向来不错,某个鬼刚从试衣间走出来就赢得了一片惊呼。 宴舟穿着酒红色的西装大衣,配着深灰的内衬,系着领带,边皱眉边拒绝服务员给他戴领带夹的好意,自己拿着小巧的金属夹,艰难又笨拙地扣在领带上。 许星桥看着那个歪歪扭扭勉强被别扭挂上的领带夹,毫不客气地笑了出声。他在宴舟皱着眉看过来的眼神里笑着,准备走过去帮宴舟处理这个让古代鬼颇为头疼的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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