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政府的军舰落在他们头顶,两个人还舍不得分开。 沈越抬头,目光冰冷看着头顶的机舰和飞行摩托,一把把爆能武器对准了他们。 密集的枪口仿佛一张巨大的天网,头顶深色的突击舰和防卫舰几乎盖住了天空的颜色。 钻进来的风吹起塔烈因的头发和沈越的衣角。 沈越可笑道:“这些年,联邦的东西还是一点没有长进啊。” “沈先生,请你到联邦调查大楼一趟,配合我们的工作。” 塔烈因焦急的抓住他的手:“不要去。” 沈越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急切的模样,握住他的手,将温暖镇定的力量传进他手心。 沈越抬起头,他知道此刻联邦的高层们正在那面智能眼后看着自己:“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就在这里,请联邦政府直接和我对话,最好全星际直播。” 很快,联邦理事会的虚拟会议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整个星网也炸了,失踪三年的沈越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人还是那个人。 在此之前,有人分析过沈越失踪的各种版本,其中热度最高的一版,就是沈越已经成为高维生物。现在沈越出现,流言也就不攻自破。 【他好像变得更年轻了?】 【人家本来就年轻啊……】 【不,年轻也分好多个阶段,是真的变得更年轻了。】 【倒计时开始,是不是歌雅已经准备进攻了?】 【稻草人只是故意来吓人的吧。】 【他究竟要做什么?】 “沈先生,您是代表歌雅来谈话吗?” 终于,一位老者出现在全息影像前,两人仿佛对峙而立。 “不,我仅代表克莱客家族,向联邦谈判。” “哦?沈先生,克莱客家族如今没有向联邦正面谈判的资格。” “是吗?”沈越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倒计时:“你想清楚,现在还有五十七个小时。” 就在他抬眸看的这一下,倒计时停下了。 人们抬头望着天上悬空的数字,仿佛随时要爆炸的太阳。 那位谈判专家脸上掠过疑云:“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才是稻草人的主人,现在,克莱客家族有资格向联邦谈判吗?” 一瞬间,整个星际安静下来,联邦和帝国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这个如今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 沈越的声音仿佛一根死神的弦,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弹起致命的奏章。 谈判的老者已经两百多岁,见识无数大小场面,在此刻喉咙也紧张地缩紧。 “需要我再证明一次吗?” 沈越的话落地,死亡的数字再次马不停蹄地跳动起来。 过惯了三年安逸生活的人们仿佛被抽去了根茎的草木,萎顿着苍白了脸,有人尖叫着。 “等等,等等……”谈判专家恨不得削尖自己的舌头:“沈先生,请提出你的要求来吧,在这之前,请您停下倒计时……” 沈越摇摇头:“我的要求暂时只有两个,克莱客家完整的财产和土地,以及绝对的自由。” “就……这么简单?” “我说了,是暂时。” “那就请先停下倒计时。” “对,在我离开之前,我会停下的。”沈越微微一笑。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弹幕里一片嘲讽: 【果然当初就不应该招惹人家啊。】 【我没疯,哈哈哈哈本来沈越还没做到这么狠吧,在塔烈因被扣上罪名之前。】 【对,完全把火种激怒了,无能的政府。】 【等着世界毁灭吧。】 【歌雅压根不在乎我们这些蚂蚁的死活,火种也不在乎,我们在瞎蹦跶什么?】 【临死之前让我再磕一口,值了。】 幕后的理事会众人个个额头直冒汗,但谁也没有空去擦拭汗水。 现在沈越把他们每个人的心脏紧紧扣住。 空旷的广场,布满无数机舰和枪口,谈判还在继续。 “你要去哪?政府会派最好最豪华最快的飞船马上送你去!” “不用。”沈越微微一笑。 这一个笑温柔地被定格住,也不妨碍它在之后被列入星际十大恐怖名场面之最。 整整一整天,没有人睡得着,在联邦全民望穿秋水的殷切目光下,在天上倒计时一刻不停的催命符下,沈越却还在诺拉的克莱客庄园内慢悠悠地享受天伦之乐。 沈继和察卓已经三岁,两个小家伙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大哥哥。 沈越满心柔软,他离开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是抱在手里的小不点,现在已经会跑会跳了。 他一手一个小脑袋揉着,哥哥的黑色头发略柔软一些,弟弟的金色头发更显粗韧。 “你是谁?”察卓紫色的眸珠充满疑惑。 “是爸爸!”哥哥沈继脱口而出。 “对,是爸爸。是爹地最喜欢的爸爸。” 沈越有些惊讶,一手一个抱起来:“怎么知道是爸爸?” “爹地老是看着爸爸发呆啊。”察卓童言无忌。两个孩子对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生疏。 沈越心里更苦涩了。 “对,有时候还会骂爸爸。” “骂什么?” 察卓想了想,学着塔烈因的口气道:“混蛋,再不回来就剪头发了。” 真是惟妙惟肖。 塔烈因闭上眼睛,青筋暴起:“察卓,闭嘴。” 沈越放下两个孩子:“爸爸有事找爹地,去找叔公和曾爷爷玩吧。” 两个孩子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听话的跑了出去。 塔烈因听见声响,睁开眼,撞进对方黑漆漆的眼珠,心里顿时有一种恶狠狠的痒,恨不得咬住他的骨头。 他一直是个行动派,这么想着,嘴上已经行动了,牙齿叼住他颜色淡沉的下唇,狠狠切进柔软的皮肉。 沈越任他咬着自己发泄,双手抱住他的身子,反而像是在鼓励他,以至于越咬越没有劲。 最后塔烈因也只是咬破了他的嘴唇,还没有舍得真咬碎他的骨头。 “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心里好过。”塔烈因被他抱着,看着他带着笑的双眼,觉得自己越来越不爽,冷道:“你笑什么。” “看见你真好,抱着你真好。”沈越亲吻他的脸颊,声音微沙:“所以,想怎么咬都行。” 塔烈因看着那双熟悉的温柔的眼睛,眼眶陡然变红,他搂住他脖子撒着怒气道:“我想咬你的腺体。” 他很早就想咬Enigma的腺体了,活了半辈子的alpha没咬过别人的腺体,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沈越把他抱起来,像抱着少年时的他一样,他低着头,在他面前把后颈露出来。 塔烈因抱住他的脑袋,埋在他颈间闻到Enigma熟悉的森林气息,指间穿过他黑色的头发,在他后颈略微起伏的山岭上划过,嘴唇碰过他的颈项。 像一只翻山越岭疲倦归来的鹿在它的地盘上闻着野草的芬芳,咬上一根或拽或扯,轻易不会松口。 他终于按到腺体的位置,光是形状就知道漂亮极了。 塔烈因激动得唇色通红,好像吸血鬼找到可爱的美食,迫不及待地咬摄住。 塔烈因身体猛的不对劲,腺体还没有被咬破,只是牙齿间碰破了一点皮,浓烈的信息素已经把他淹没得骨头都不剩,要不是沈越抱着他,早就软绵绵地摔下去了。 三年没有碰到的信息素,简直是致命的毒药。 “沈越……好难受……” 塔烈因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像一团水一样挂在他身上。 直到沈越走进塔烈因房间时,才发现墙上都是自己的照片,心里更不是滋味。 塔烈因有些不爽地转过头:“沈继老是问爸爸,我只是……懒得回答。” “所以就要挂那么多张照片吗?”而且还是自动轮播的,沈越觉得他可爱极了。 塔烈因急道:“不准问了!” 沈越哄他:“好,不问了,是我多嘴。” 两个人倒在床上, 沈越装作没有看见床上一堆自己的衣服,随手一扫,衣服落到地上。 看起来元帅出去庭审前还在床上筑巢。 一想起这个,沈越就觉得自家的大宝贝十分可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塔烈因已经顾不了这么多,现在就是很燥,骨子里很软,但空荡荡的,强烈的反差让他难受极了。 出于生物上的本能,信息素便不可抑制地泄露出来,这种美丽是专属于Enigma的。 alpha浓郁的气息迷住了他,沈越心跳飞快,吻住他,两个人的呼吸砸落在一起。 塔烈因的头发已经长到腰间,一绺绺金色的发披在肩上,挂在臂弯间,被汗水浸润,又随着主人的手臂攀到沈越的肩背。 懒洋洋的小河水挂在川壁前,一条渡河的舟下水,在滩石蜿蜒的曲折间艰难穿行,舟沿磕碰溅起岸边的水花。 蓄着绵绵春意的柔软云朵,陡然被风鼓动,雨点潺潺,水满出了小河,从两岸溢出,狭窄的河道包容着渡舟的恣意妄为。 温暖的,冰冷的,信息素温柔的永恒的迷恋纠缠。 全联邦焦急不安,看着头顶上的倒计时,不断刷新着诺拉和沈越的新闻,然而沈越一进了克莱客庄园就毫无动静。 政府也不敢贸然去打扰他,一夜间想了无数个方案,利用细菌病毒杀死对方的方案也想过。 但沈越的意志连接在稻草人身上。 就算是临死前的一个念头,也能让整个联邦覆灭。 沈越威慑了整个星际。 星网上又开始不满起来: 【什么情况?第一军团的元帅就这么看着沈越威胁政府?】 【人家早就不是元帅了。】 【现在只有塔烈因能左右沈越的想法了。】 【他为什么不劝沈越?是要看着整个联邦覆灭吗?】 【他是联邦的人啊,居然一点规劝的想法都没有。】 【早就对联邦没有一点感情了吧呵呵。】 【什么?不是都已经被扣上叛徒的帽子了……】 【那他本质上是个人吧,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没关系,死就死吧,全联邦一起陪葬。】 【理事会真是一群废物,联邦解散吧!】 【啊,只剩四十八小时了!】 有些人已经不敢抬头了,街上的人只顾着发疯尖叫,政府一次次地镇压暴·动也显得力不从心。 这世界混乱不堪。 时间只剩三十六小时,一直寂静在哥托上空的稻草人忽然开始动了。 在本就脆弱不堪的人们心中更是炸响了一枚炸弹。 太空上不断有逃生舱驶离,但他们能去哪里呢?要在几十小时内逃离偌大的联邦和帝国,就算有迁跃引擎也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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