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跟别人不一样? 为什么阿尔法现在要告诉他真相? 每个疑问后面,都是一道深渊。 他一直觉得阿尔法爱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他是自己的父亲,血浓于水。他说过母亲早就死了,自己并不在意,因为还有强大的疼爱自己的父亲。他们相依为命。但事实却不是那样。 他在瓦解,感到无所适从。 凡落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脑中自动的开始构建图像,阿尔法覆满毛发的雄健身躯,赤裸着和切利交叠在一起。他以往睿智冷静,和蔼亲切,是父亲,是符号,本质被浓郁亲情稀释掩盖。可现在塔哥意识到,他只是同种族的陌生雄性。 他有他的需要,不再是父亲。他有他的动机,不再是纯粹亲情。 想象中的情形不是交合而是掠夺,那渗透暴力因素的画面比以往的人类启蒙画册更快速的让塔哥产生了兴奋。他亟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凡落。”塔哥把男孩按倒在床上,急切的剥他的衣服。他想躲在凡落身体里,被他紧紧包裹,忘记所有烦恼。 “怎么了?”凡落对他的突如其来感到吃惊,衣服扣子都被扯掉了,只是几下功夫自己就像个祭品一样赤身裸体的奉献在他面前。 “阿尔法说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可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能明白吗?” 凡落读懂了大毛团痛苦的表情,那是一种被遗弃了的孤独和惶惑。以为自己拥有很多,却发现原来全是幻象。幸福就像泡泡,光彩夺目可碎了只剩一滩脏兮兮的水。 男孩轻轻抚摸着他毛绒绒的脸颊,温柔的安慰他。 “虽然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是爱你的,这比什么都重要。我父亲还想把我卖去妓院呢,所以没关系的……” 可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而一切都不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他要我离开你呢? 我拿什么拒绝他有条件的付出? 从怪物到神,从被排斥到被崇拜,其中的艰辛与漫长大概只有阿尔法自己才知道。 塔哥开始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成为医圣,绝对不是出于慈悲,恐怕他心怀的杀戮渴望与自己一样。他为什么不否认奥特,为什么带着自己从故居回到神殿,为什么制造只有他们两个才能使用的羽蛇,为什么认自己作儿子。 “……对不起,我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却还老是向你撒娇。”塔哥最终咽下愁虑,把脸埋在男孩单薄的胸膛上。与凡落相比,他已经获得过太多。 “谁让我是主人呢。”凡落温柔的挠他的脖颈。 “明天,他会跟我谈一些真相。我也不打算再隐瞒他了,我会告诉他我们的计划。” “……他会不会很伤心?你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就要走。” “我们的情况远比这个要复杂。我想明天我会好好跟他谈的。” 但人生事事不如意。 “你应该找一个喜欢的女孩结婚而不是跟一个男孩一起浪费时间。”阿尔法一改以往适度控制的态度,直截了当的提出。 “为什么?” “女孩才能为你生下孩子,延续血脉。” “可是我爱凡落。我是认真的。” “你还年轻,别轻易下结论。伊塔,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也没想结婚,我只是想和他一起试试。” “可是你在浪费生命。不管你爱不爱他,你跟他的结合都是错误的,无意义的。当你们都付出了很多再想回头的时候就晚了。” “这是我的生命。我有选择的权利。” “我给予你的生命。我爱你,儿子。你放弃我给你准备的这一切自己去闯,是个错误的选择……” “爸爸,你的爱让我窒息。” 阿尔法愣住了。 “你总是让我学习,让我控制,让我像人类一样。但即使是你也没办法做到。那我们到底是什么?” 塔哥看见父亲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喉咙隐隐作痛。但他必须把问题抛出来,他已经过了父亲说的就是对的的年纪了,他必须自己去判断,自己去思考,自己去面对,即便前方就是深渊。 “……跟我来,孩子。我让你看看我们到底是什么。” ---- 感谢小伙伴对麻麻是橘毛的疑问。当时画了《夏日将尽》,小伙伴说“啊原来虎爸是白喵,那麻麻是橘喵啰?”
第27章 炼金 ==== 凡落起来的比平时晚,身体有点累。这一路玩乐他早就丢掉了起的比鸡早的习惯。桌面上塔哥留了一张字条,让他起来了去餐厅找自己。 凡落在餐厅门口碰到切利,他头发还是湿的,刚晨跑完,洗过澡。 餐厅里没人,早餐已经摆好,却是原封不动。 “阿尔法大人和伊塔大人好像发生了争执,刚才一起出去了。”门口的侍从说。 窗外掠过一大片阴影。 “巨齿鲨号,塔哥的飞空艇……”切利走到窗边望上去,神色凝重起来。 “他们会去哪?塔哥说今天跟阿尔法商量跟我一起走的事……”凡落焦急起来。 “……逐空阶梯。跟我来!” 切利拉着凡落一直跑,直到上气不接下气,停在空艇库前。里面只有一艘鳐鱼号。这种贵重的私人飞空艇驾驶舱都是封闭上锁的,没有钥匙进不去。切利思索了几秒,把脖子上项链的吊坠解下来,在钥匙孔一刷。那是个看不出材质的黑色金属指环,暗色的光芒流动着,正面被一个阿尔法的符号截断。 凡落已经知道监视者的符号是不能用在私人物品上的,奥特的祭司团会把敢造次的犯人送上火刑柱。谁也不敢赖上监视者。这是阿尔法送给切利的?难道他们的关系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驾驶舱门开了,切利和凡落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鳐鱼号升入天空,向逐空阶梯飞去。 逐空阶梯底部没入赛恩特峰的深渊圣湖中,深不见底。建筑是倾斜的,一侧靠在深渊边上,与其说是建筑,不如说是一艘密闭的金属制的巨大火车,歪斜着插入地面。 切利在巨齿鲨号附近停下飞空艇,拿了个应急工具背包就跟凡落一起走到逐空阶梯边缘。约一人高的位置有处青苔剥落了,露出一块像是门的地方。 他们用了爬山爪才勉强勾住一块突起登上去了。切利找到那个像是控制台的巴掌大的凹地,刷了戒指,门开了。 里头涌出一股发霉腐败的可怕气味,口罩都挡不住。两人强忍着走进去了,一个不大的金属隔间连着一道半开的移门和一条通道。通道也是金属的,很长,向一边倾斜着,幸好边上有扶手。霉迹顺着特定的材料长上来,把金属锈的斑斑驳驳。到了尽头的门,通道分成了两个方向,一处向着深渊,一处向着上空。 “这边。”凡落看了眼地上的脚印,便小心翼翼向深渊走去。 楼梯边上多了些白骨,人类,或者是类人类的白骨。探照灯看的不是很清楚,大多肢体仍然穿着完整的服饰,只胸腔或颈部遭到致命破坏,甚至没有任何破坏。许多因为时间分解已聚集成堆,但平躺的身量都很矮小。死者的服饰非常奇特,材质也无法辨认,破口有两种,一种高温灼烧,一种利刃割开,切口平整呈三线并行状。 墙壁上天花板上有喷溅的暗色霉斑,经过时间的沉淀已经看不大出形状。 大部分的门早已被强行拉开,只有一道是关闭的。切利在门边的控制台上刷了戒指,那块漆黑的平面亮起了微弱的光。一个声音机械的重复着听不懂的句子,把他们吓的跳起来。 平面的一个长方形区域显示出图像来——那些死者有皮肉的模样,是从没见过的人种——争先恐后的向镜头跑来,然后一个个倒下。镜头被什么喷溅变红了,红色的虎头出现在镜头里,脖子下面人类的身躯覆满毛发,更深的红色成片晕染了身躯,再从毛发尖端滴下来。他龇着牙,利齿还咬着什么碎片,赤着上身,锋利的爪子刀锋一样伸出来,向镜头一挥,画面就没了。 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那时他们衣冠楚楚,用刀,或用枪,披着文明外衣战斗。 画面下头一直有行看不懂的警告文字,再次按绿色按钮后,门开了。地上是刚才看到的那些人的遗骸,和衣物堆在一起,肉体被岁月和细菌分解殆尽,只留下斑驳的液体痕迹。 刚才那一段,原来是被录制保存下来的图像。这里的东西都魔法一般,两人倒是见怪不怪了。 他们小心的绕过,往里走。过了一道破门,豁然开朗,是个大厅的样子。有很多扇门,其中一扇透出微弱的光,墙上有块醒目的标识,一看就是危险警告。一个方框里的虎头,一个佩戴头盔手套胸腹护具的人形图案,旁边一段看不懂的文字。 门后有谁正在作解说。 “因维德人,五百多年前,数光年之外,他们的主序星进入超新星爆发,毁灭了整个星系。你可以理解为整个世界消失在太阳的火焰中。他们中的统治阶层驾驶着飞船来到新的宜居星球,这里。为了探查环境,因维德人开发出一种具备自适应学习能力及复杂环境单兵作战的生物武器,用来最大限度的保护环境同时杀死原住民。他们称之为清除者部队,编队从阿尔法到伊塔。我是阿尔法01,你是伊塔50。” 阿尔法指着那一排排的已经碎裂的半透明容器说到。容器里只剩下了白骨,有些还掉在了地上,头颅和尾骨显示出它们应该是同类。 “我们的本质只是服从指令的杀戮机器。没有思想,单一性别,脖子上有颈环,存储着高浓度的神经毒素,一旦违抗指令,控制台远程就能销毁故障个体。”阿尔法用爪子敲敲自己脖子上的颈环。 伊塔条件反射的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 “但第一个被激活的个体就出了问题。它通过学习拥有了思想,并且尝试和因维德人沟通。很遗憾,因维德人却意图杀死他,他不得不进行了反击。因维德人用控制台往剩余的培养皿中注入高浓度神经毒素,所有未激活个体都被杀死了。” 阿尔法的声音低了下去,一扫以往的气定神闲。这即使对他来说无疑也是痛苦的回忆。 伊塔看着父亲,觉得他极其陌生。他们能够联合作战,显然这才是羽蛇的本质。这些累累的白骨,就是他的战友们,他的同族——都因为父亲而死。他就不能忍一忍?他经常说的什么来着——耐心观察,不能冲动,克制本能是终生修炼…… 他一直觉得父亲睿智而强大,可事实却是,他是他们一族的罪人,如果他们算得上种族的话。 “那我怎么回事?说重点。” “我杀掉了所有因维德人,包括休眠舱里的,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你的培养皿输送管在着陆撞击中脱落了,所以你还活着。这个时候飞船已经撞入赛恩特山,遭到了严重破坏。我研究了很久因维德人的文明和知识,都没办法修理好飞船。只好出去寻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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