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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字他都能听懂。 那些字连到一起，他就难以理解一整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系统一时间没有察觉到闵妄然怪异的眼神，仍然滔滔不绝地讲解着。 【而替身文学呢，其精髓在于替了，又没完全替，和白月光有一些相似的性质，又能是时候让人想起来这人不是白月光，在长久地相处中，逐渐发现替身的好，进而移情别恋，爱上替身。至于虐，就是有白月光的那个人在长久的纠结中，对替身一方造成的心里和生理上的各种伤害……你要做的，就是回到你原本的宗门，给我制定的人做替身，提高虐心值……】 系统讲着讲着，把目光慢慢地落到闵妄然的身上，声音也渐渐变小。闵妄然丝毫没有察觉，站在旁边杵着下巴，低垂着眼眸一句话不说。系统沉默片刻，发出一阵刺耳的电音，这才让闵妄然的思绪稍稍回笼，系统耐着性子问道： 【你听懂了吗？】 闵妄然笑了，毫不客气地回答。 “没听懂。” 他耸耸肩膀，说道：“直说吧，我……并不是很能理解你说的替身行为。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却不去追寻，反而寻找替代品，这是怂。比怂更贴切点儿，叫懦弱。另一个人明知其有心上人，但是还要上赶着和对方在一起，这是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说的‘虐’我倒是懂了，但替身总归不叫虐吧？” 系统急的抓耳挠腮。 闵妄然发现了，只要这系统一不高兴，或者觉得他说错了话，就会发出呲喇呲喇的声音，可他真觉得自己没说错话，反正他是察觉不到一星半点的“虐”，只觉得所有参与到替身这件事中的人，要么疯要么傻，要么痴呆蠢到家。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系统，他觉得自己不该说话了，可是他还有最后一句话没说呢，若是不说出来，闵妄然怕自己会憋屈死。 于是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叫犯……” 【呲——】 系统登时响起一阵极其刺耳的电音，闵妄然险些耳聋，后面说的话也因被这阵声音盖过。 那阵声音响了几息后便停止了，系统冷静下来，回到了数据库中，再其中搜索了一阵，回到闵妄然的身边，重新给他解释。 【这样……】系统说【我用这个世界中的例子，再与你讲一遍，你看看你是否能理解。】 闵妄然乖乖点头。 【玄青道君，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人，闵妄然一点儿都不陌生。 “当然知道！”闵妄然道，“玄青和他的两个婆娘！” 玄青道君，半步登神，百年来最接近羽化的人，经常去他前宗门串门，玄青在修真界出名并非因为修为极高。 而是因为痴情。 玄青原本的道侣死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萎靡不振，直到他遇到一个和他的道侣长得有七分相似的少女。 少女对他一见钟情，俩人好了一段时间，少女却发现他一直把自己当成死去道侣的替代品，悲愤交加下少女离他而去，玄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少女，在一番锲而不舍地追妻后，二人修成正果。 【我这么和你说！玄青的原配就相当于白月光，他第二个道侣就相当于替身，替身发现自己是替代品，他追妻的过程就叫虐，这回你懂了吗？】 闵妄然恍然大悟。 “你要早跟我这么说，那我就懂了！” 系统心头一喜。 不愧是宿主，跟他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原本还想怎么挑了这么个人，和总司描述的一点也不一样，但是人是总司选中的，总司选的又怎么会差呢？ 【你懂了就行……】 “我懂！就是犯贱！” 【……】 “犯贱我会！我特别会！你放心，咱们明天就回宗门，我亲自犯给你看！”
第2章 杠精路遇宗门天才 闵妄然一晚上没睡着觉。 一方面是因为有钱赚了，新主子非常有钱，给了个什么礼包就有一万灵石，另一方面，不知道系统出了什么毛病，呲喇呲喇响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稍微消停。 闵妄然打算跟徒弟告个别，来到徒弟的房间，房门推开的刹那，被褥翻腾了一阵，原本斜歪坐在床上的人又突然躺下了。 他悄悄进门，坐在床侧，轻轻抚摸着徒弟的头顶，轻声道：“小望，起床了。” 小望是他给徒弟起的名字。 徒弟的眼皮颤动，闵妄然知道他醒了，一巴掌拍向小望的后脑勺，语气也完全变了。 “冤种！起床！” 前后变化如此之大，让系统都不禁吓了一跳。 被闵妄然称作“小望”的少年也是吓得浑身一哆嗦，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起床的动作太大了，让他有些喘不过气，靠在床头缓了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叫了一声师尊。 闵妄然立刻扶着小望起身，熟练地替他整理好衣襟，又端着温热的水递到他跟前，徒弟乖乖喝了水，他抬起手摸了摸小望的头，说道：“为师得出去几日，你好好养病，看好师弟师妹们。” 小望愣了愣，张张嘴本想说话，却一连咳嗽了好几声，闵妄然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小望抬手抓住他的衣角，迫切地问道：“师尊要去干什么？！” 闵妄然把他的手从衣服上拽下来：“自然是去赚钱。” 小望面露难色，他盯着闵妄然的腰际，似是想把那里盯出一个洞，闵妄然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看什么？” 徒弟的眼睛移不开，闵妄然面露不悦，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淡淡道：“小冤种盯着为师腰子看什么呢？再怎么看也不能把为师腰子给挖出来！” 小望攥住他的手腕挪开了他的手，连连摇头：“我不是……我没有这样想，昨天师弟都告诉我了，师尊又去……” 闵妄然笑了笑，揉着小徒弟柔软的发丝：“托你的福，最后没卖成，这次出去挣钱走的是正经路子，不用担心。” “可是……” 小望紧紧皱着眉头似乎还想说什么，闵妄然的耳边却骤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提示音，系统响了几声，告诉他应该走了。 闵妄然二指钳住徒弟的下巴，捏了他的脸。 “好了。”闵妄然说道，“别矫情了，到了动身的时候了，你就好好养病，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等我回来的时候别再添新伤，我自然就烧高香了。” 小望知道他要走，连忙从被子里爬出来，拄着手杖一路把他送到了山门口，远远地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宿主】 闵妄然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次却一言不发地走了整整两个时辰，看见天煜宗的大门时，系统终于忍不住了，叫了他一声，闵妄然闻言一颤，抬头问系统。 “有什么事吗？” 系统问：【我昨天跟你强调的你都记住了？】 闵妄然长舒一口气，重复道：“记住了，虐的重点有两个，虐身和虐心，越是‘虐’，我能得到的钱也就越多。” 系统：【你要替的人是谁？】 闵妄然：“沈君弦，天煜门手心里的宝。” 系统颇为赞赏，心里一高兴就给闵妄然发了个一百零石的小红包，又说道：【还有件事我得叮嘱你，你到时候……】 他还未曾说完，便听不远处有一人冲闵妄然扬声道：“诶！你转过身来！我觉得你有些眼熟！” 闵妄然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长相张扬的少年冲他招手，系统并不存在的眼睛骤然一亮，立刻转了话题，对闵妄然说道：【宿主！打起精神！第一个对象来了！】 原本有些不耐烦的闵妄然像是守财奴见了金子、老虎见了肥肉、赌徒见了赌资一般，整个人的气色骤然好上不少，他依言转身，和那少年正好对上了眼。 少年一看是他，眼里立刻露出几分轻蔑与不屑，双手环胸，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丧家犬。” 闵妄然认识他，少年叫莫留星，是天煜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为人飞扬跋扈举止乖张，却只为一人收敛锋芒。 那人自然就是他的任务目标——沈君弦。 只是闵妄然一向看不惯这小瘪犊子。 别人都因莫留星是天才而让他几分，唯独闵妄然从来不惯着他这臭毛病，莫留星要是说了什么让他不痛快他的话，别管当着谁的面，他能把这小瘪犊子骂个狗血淋头。 今天遇见了，对方说他是丧家犬，闵妄然皱皱眉头，刚想回以一句“好久不见啊看门狗”，系统就先他一步发出了警告。 【宿主请注意！接触任务目标触发任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做的任何一个动作，只要和替身行为挂钩，皆可计入虐心值中！】 系统提示的这般明显，闵妄然只好把那些话都咽回肚子里，思绪飞转，立刻摆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闵妄然说道：“是你啊，师弟……” 他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抬起左手捋起耳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 果不其然，莫留星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嘁了一声，嘟囔道：“装什么装？再怎么装都是一副下贱的模样。” 【捕捉到敏感词！虐心值+2，灵石+2000，预计十分钟内到账】 灵石到账的声音让闵妄然没骂出那句“小瘪犊子”，而是垂了垂眼眸，说道：“师弟对我误解颇深呢，我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哟！”莫留星轻蔑一笑，“以前仗着沈师兄对你好，在宗门中胡作非为。后来你把师兄推进火坑，自己反倒跑了个赶紧，你自己说说你干的这些好事，哪一件不算是下贱？” 闵妄然额头青筋凸起。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藏在袖子里，神色难看极了，系统正想说些什么稳定一下他的情绪，闵妄然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满肚子的火都压了下去，他无奈一笑，抱着双臂说道：“许久不见，师弟何必这般恶语相向？” 莫留星冷哼一声：“对你，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闵妄然眼眸低垂，自嘲似的笑了，莫留星微微一怔，伸手想要碰他，下一刻又如同触电般立刻缩了回去。 太像了。 这贱胚子以往总是盛气凌人的，那时和沈师兄只有三四分像，若是收敛起来，不总是说一些难听的话，就和沈师兄有个七八分像了。 莫留星闷咳一声，问道：“你为什么会踏入天煜门地界？” 闵妄然回答：“最近……有些难处。” 莫留星冷笑道：“果然没了宗门和沈师兄庇佑，你就是个废物。” 闵妄然抿唇不答。 莫留星又是一愣。 但是随即他又反应过来，闵妄然从见到他一开始，就在有意无意模仿沈师兄的神态动作，不得不说，他确实被唬住了。的的确确有那么几个瞬间，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闵妄然，就是沈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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