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个千年鬼啊。 葛洲:“现在离你的大延或是朝化二十四年,大概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了。” 少年慢慢睁大双眼,漂亮的脸蛋上一个大写的“懵”。这都可以理解,换做谁,往土里一躺醒来竟是两千年后,都会觉得难以置信。 少年感慨:“这可真是……” 楼上的动静慢慢变小,看来是快分出胜负了。 葛洲单指抵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他不太喜欢和人接触,已经尽量往刨出斜坑上靠,但坑刨得不够大。少年没懂他的意思,动了动身体反而贴上了他,双手不可避免地触碰上了。 葛洲顿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蹙眉低声斥道:“别瞎碰!你不是千年之前的死鬼吗,不知道两个人碰手就会怀孕吗?” 封建时期繁文缛节较多,历史课上曾学过男女相处相较于拘束。 他本是夸张言辞,谁想话音刚落,头顶突然出现一个影子,似乎是三楼不知扔下了什么。 葛洲立刻警觉,在黑影朝他们砸下来时迅速伸出双手高高抵着。 一声清脆的哭声顿时响起,他双手一僵,黑影便从手中蹲跌落在了胸前。 这黑影竟是一个裹着小毯子的幼儿。 这下饶是冷面中将葛洲也懵了。 两张懵脸相互对望,又齐齐看向胸前婴儿,再相互对望。 ……三楼是许愿池么,说什么就来什么? 葛洲凝神,再度望着将婴儿扔出来的三楼窗口,什么也没有。如果他刚刚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是看到了他们这里,才特地将婴儿扔到这里的。 楼上已经完全安静下来,没有了脚步声,连呼吸都没有了。 葛洲抱着婴儿起身往酒店里走,刚踏出两步又转回了身,对少年说:“你……要不要我给你埋回去?” “……”少年,“暂时不必了。” “嗯。”葛洲点头,继续往前走,“如果不知道去哪的话,暂时可以跟着我。” 少年将整个身体从土里抽了出来,适应了一下双脚,原地蹦了蹦便跟上了葛洲。
第2章 别叫得跟只鸡一样 葛洲:“季然?” 季然:“正是,葛哥哥。” 葛洲嗯了一声:“两个‘哥’就行了,别叫得跟只鸡一样。” 一丧尸一死鬼混着幼儿的哭嚎声冷静地交换了姓名。 刚从窗户里跳进去,季然就鼻子不适地动了动:“好重的血腥味。” 葛洲平静地往楼上走,这里想必发生了一场凶残的厮杀,会有血腥味并不奇怪,只是他变成了丧尸的同时失去了嗅觉和味觉。 一走上三楼,入眼的情景确实意料之外。四个脚步声,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胸口被插了两把匕首的人,和三滩黏腻的血水,连衣服也没了个干净。 而那面朝地面倒着的那人,手臂也被腐蚀了一大滩,血水形成了手臂的模样。 葛洲眉头一皱,用手臂夹着孩子,拔出军刀戒备地靠近去把那人翻身过来,探他的鼻息观他的面相,没有气息不是丧尸。 死了。 葛洲站起身来,快速扫过经历了一场搏斗凌乱的房间。 地上一片狼藉,那条血水“手臂”的旁边,流着一丝浓白色。他抽出一张桌布往那丁点液体上扔,只一瞬间功夫,那张桌布便犹如入了蛰伏的虎口,被吞噬腐蚀了个干净。 季然也终于从窗户外爬了进来,他没有葛洲的武力值,单手撑着墙壁就能跳进去。那窗户又高,他只能搬来石头垫在下面,艰难地踩着爬进来。 气喘吁吁地上了三楼,谁知又见到这么血腥的一幕,当即吓了一跳,差点晕了过去。刚扶着墙面打算缓缓,怀里就被塞了一个小幼儿,和他互相茫然对望。 葛洲已经检查完所有,却越发愁云不展。 仅剩下的这个人无法确定他的身份,身上没有丝毫线索,唯一只有那丝浓白色液体。 只不过桌布被腐蚀后,那液体也没了踪迹。 这种腐蚀溶剂他从未见过,但曾经军中听过传闻,说是贫民窟后来有一个新兴杀人组织叫做煞,在十几年前秘密建立,这个组织杀完人后会使用这种溶剂将尸体腐蚀。 贫民窟的杀人组织…… 自天灾后,许多民间底层交易都没了踪迹,毕竟逃生都来不及,死的死伤的伤,也就只有联盟他们作为国家的最高军事,能够维护秩序保护民众。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组织存在。 但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追杀两个人和一个孩子? 地板是葛洲用材料改造过,地上的血水也很快消失,一点踪迹都没留,唯独那具短臂死尸还倒在地上。 “你先抱着她。” 葛洲将孩子交给季然后,又扯下窗帘,将那疑似杀人组织成员的尸体包着拖到了窗户口,用力抛得远远的。 季然愣了愣:“他会飞吗?或是他也会御兽?” “御兽?那是什么?”葛洲拍了拍手往浴室走去,“死了,我给扔出去了。” 季然跟上去:“葛哥你好厉害。” “葛哥”这个称呼一般没人叫,进入联盟军队前,大家都叫他“洲哥”,进入军队升爵后,称呼也成了爵位了。 “葛哥”这个谐音无可避免觉得别扭。 葛洲:“你不是两千多年前的吗?比我大这么多岁叫我哥,别了。” “也是。”季然了然地点点头,“葛弟弟。” “你说什么?”拳头硬了。 季然倒吸一口气:“葛、葛哥……” 这小子个子没到他胸口,长相看起来也就十六岁左右,还瘦不啦唧的,光从外貌来看叫他一声哥也不为过。 算了,叫就叫吧。 葛洲不再纠结称呼,走进浴室又一次旁若无人地脱下衣服,将左臂伸进浴缸里。 季然下意识想抬手遮住眼睛,差点忘了怀里还有个打瞌睡的小幼儿,又反应过来对方又不是女子,何须遮挡? 他看着葛洲脱下衣服,将一截不同肤色的手臂伸到水里。 身处异地的错位感已经蒙蔽了季然的大脑,他潜意识将两千年来翻天覆地的改变暂且抛之脑后,反正他一个人想,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比如他甚至不知道面前这个蓄水的容器是如何制成的,竟还会反光…… 只是有一点,他方才就想问了。 “葛哥,我原本看你面相,以为你是中毒了,印堂发黑,脸色灰青,但看到你的左臂,才发现原来不过是晒黑了。”季然笑了一下,似乎觉得有趣,“是如何晒得如此色差的?” 葛洲闻言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水也加热好了,他站起身走到季然面前,趁他傻乎乎地笑着,直接将左手捧上了白如雪的脸颊。 一股灼热从脸颊传来,季然吓了一跳,压抑惊呼:“葛哥,你发热了,热得好生厉害!” 葛洲面色如常,又调节了一下。 “葛哥你得看大夫,太烫……咦?突然好冰……”季然收起了惊吓,茫然地眨眨眼,“怎么回事……?” 葛洲欣赏完他的表情,松开了手,严肃端庄的面庞看不出半点逗弄的情绪,又将幼儿抱了过来。 刚才上楼时,他便趁机检查了一遍幼儿,应该是个不足两岁的女孩,身上裹的小毯子看不出端倪,身体上也没有奇怪之处。 葛洲不清楚煞组织的目的,或许这孩子牵扯着不为人知的交易。但他有更重要的事。竟然只是一个普通小孩,于情于理都应该送去交给人类。 葛洲指着浴缸对季然说:“去洗澡,一身的泥,脏兮兮。” 这缸水是他之前离开时特地从井里打来的,为的就是风尘仆仆回来能第一时间泡个澡。 冷面中将没有别的爱好,也就只有泡澡算得上是。 只不过这一趟什么都没查到,而准备好的热水也不得已让给这个泥鬼。 “这是浴桶?可真别致。” 季然小心翼翼洗澡时,葛洲检查好门窗,保证变异种不能进入后,才把幼儿方沙发上,和季然说了一声就提着两个桶出门。 待到季然洗完澡后艰难地换上葛洲留下的衣物出来,沙发上的幼儿不止何时睁开了眼,见到他,一双黑黝黝的瞳孔就突然晕湿,泪水一下子涌上来,哇——地一声嚎哭起来。 季然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生时他是家族中最小的孩子。后来远嫁作他人妇的阿姊倒是生了个孩子,满月宴曾得以一见,小婴儿闭着眼睛吐嘴巴很是乖巧,不似现在面前这…… 哄小孩确实为难到他的。 季然心中紧张,两三步上前蹲在沙发旁:“你、你是想爹娘了吗?” “哇——”幼儿继续放声大哭。 这可怎么办? “我给你说个笑话吧,曾经有个人人敬仰的天才御兽师,结果却因君主相信道长之言,把他——唔,好吧,听起来好像不好笑,好笑的或许是只是在下……” “哇——” “那我换一个,有一只火柴棒,它……” “哇——” “……嗷呜一声,就把小兔子吃了……” “哇——” “其实他是一只小猫,哈哈……” “哇——” …… 季然绞尽脑汁一连讲了几个笑话,没有一个能逗得她开心,说得他都口干舌燥了,小姑娘还是有精神地哭着。 “你够了啊……” 他没发现幼儿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而是突然灵机一动,闭上眼冥想,再次看到熟悉的金色空间时,季然才当真有了恍如隔世的实感。 这个御兽空间曾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缸,泛着金光,而里头欢快地游来游去的锦鲤,却死在了两千年前。 他没能保住小锦鲤,他连自己都保不住。 季然用精神力探知,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像样的宠兽,能探知到方圆十里之内都没个有天赋的,全是资质平庸。 而且就近周围连个活物都没有。 这究竟是什么世界啊? 季然疑惑不解,正想睁眼突然发现居然有个活物,好巧不巧,就在自己面前! 可这屋子里在他眼前的活物…… 季然猛然睁开眼,看向张大嘴哭的婴儿,霎时间觉得不可思议。 他握紧双手,按照自己惯用的姿态开启结契,平静的空间瞬间风波流动,猛地将他的长发高高吹起,在空中纷然搅动。 下一刻,金色光芒包围住了面前一寸天地,笼罩在幼儿身上,再覆盖。 “嗡……” 就在心灵感应联系起来时,季然感受到幼儿的心情,好像再说……好饱? 季然不明所以,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来不及停止,就见那慢慢笼罩下来的金光突然急剧缩小,最后落在了幼儿的脸颊上变成一个小点,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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