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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霖顿时无语，“你自己逗小纪也就算了，扯上我干什么，我可没你那么厚的脸皮！” “假正经！”李云姣呸了一声。 纪涵忍不住笑了，可才刚刚牵动了一下嘴角，还不等笑意到达眼底，想到昨天的电话，他心下就又忧虑起来，只是为了不让李云姣看出端倪，只能尽力掩盖。 …… “听老杜说，你心情不好？” 回到家，纪涵正想再向杜明轩打听一下最新消息呢，不料，却先接到了邓毅的电话。 他有些意外，“你这两天不是有事吗？” 邓毅看了眼周围，语气沉重，“发生了一点变故，我准备回去了。” 纪涵心头一跳，差点没把手机甩了，“出什么事了？” “别担心。” 邓毅立刻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没什么大事，就是工作上的一些正常调动，钢铁长城这边虽然好，但终究不适合我，这些高科技武器还是交给那些技术兵种来操控更合适，我比较擅长的是对付人，之前我以为自己能适应，能顺利转型，现在看来，术业还是有专攻的啊，所以我就申请了调令，但在上面的批复下来之前，我可以先回去陪你几天。” “那就好！” 纪涵立刻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汗湿了，“那你什么时候到家，我给你准备房间？” ——他心下明白，对方八成是被排挤了。 想想也不奇怪。 钢铁长城的兵力要怎么部署，八成是早在图纸刚出来的时候，军部那边就在考虑了，内部不知道争了多少回，才确定了最终名单，而邓毅却是等那些士兵都上岗一个多月了，才空降过去，还不知道有没有挤占别人的名额，这关系能好就有鬼了。 要是邓毅本身技术过硬，那也还好，可惜，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术业有专攻，大家兵种都不一样，这要怎么一起玩耍？！ 别人说的，他听不懂，他说的，别人不感兴趣，这个……是吧？！ 想到这里，纪涵不禁暗骂自己粗心。怎么没早些想到这个呢？！ 还有…… 他心下也有些疑虑。魏泰初他们是什么意思？！ 这些事情，纪涵自己是个门外汉，他不懂，很正常，可魏泰初他们也没想到吗？还有邓毅自己，难道也忽略了，为什么当初就没有提出异议呢？
第25章 大灾变将至 “你在听吗？” 邓毅说了几遍, 见纪涵都没有回复，不禁问道。 “啊？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纪涵连忙道歉, “你什么时候回来来着？” 邓毅也没多问, “我大概明天下午到家。” “明天下午是吧？我知道了。”纪涵盘算了一下，便决定明天请一天假。 …… “这群狗娘养的！” 几乎就在纪涵和邓毅通电话的同时，内蒙古靠近与俄罗斯国境线的位置, 却发生了一场激战。 杜明轩擦干净脸上的血，朝被制服的彪形大汉又猛踹了几脚，“还挺能跑？！老子让你再跑！你特么再跑啊？！” “行了！” 夏听音等他踹了好几下, 才意思意思按住对方的肩膀，只是自己在往杜明轩身边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竟然踩到了俘虏的手, 直接就让对方伤上加伤，瞬间发出一阵惨烈的哀嚎。 但她嘴上，却还在说着漂亮话, “再踹，人就要被你踹死了，小心回头又吃处分。” “处分就处分！” 杜明轩停下了动作, 可心里的气却还没消，只见他虎目圆睁，不停地扫视着地上的崽种们, 就盼着哪个再暴起反抗一下, 好给他一个发作的机会。 可惜, 刚刚一场大战下来，因为敌人负隅顽抗, 国安这边不得已，只能用了些特殊手段，死了的人就不说了，而那些还活着的，这会儿也是别说反抗了，连喘气都看着费力，再加上一旁还有同事控制着对方的关节，所以，杜明轩的期待注定是要落空了。 夏听音见状摇摇头，“先别管他们了，赶紧进去看看吧！” …… 时间转眼便来到第二天。 “你回来了！” 纪涵仔细打量了一下邓毅的神色，见他精神还好，才松了一口气，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邓毅的双眼熠熠生辉，“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先喝杯水。”纪涵引他在沙发上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才接着问，“你这一次回来，能待几天？” “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应该都可以住家里了。”邓毅一开口，就让纪涵又惊又喜，“我申请的调令是要去异兽清剿小队，我感觉，这才是最适合我的工作。” 按照纪涵的说法，当太阳碎片坠落后，会有一部分动植物发生变异，届时对人类的威胁，会大幅度上升，且这些动植物，是杀不尽的，因此，大灾变后，每一个人类的聚集地，都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在这方面。 “这样啊，也行！” 纪涵对此当然没意见，旋即犹豫片刻，才问出心中的疑惑，“当初魏部长他们，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们难道就没考虑过这种情况吗？” 邓毅闻言先是一愣。 待到反应过来之后，他顿时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 “…………诶，不是吗？”这回轮到纪涵愣住了，“你不是在前线受到排挤，才回来的吗？”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邓毅笑了笑，并不否认，“不过，军队的环境比你想象的单纯得多，大家都是军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我刚去的时候，确实有人不高兴，但对方也没对我做什么，最多也就是阴阳怪气几句而已，像你设想的那些霸凌啊恶作剧啊之类的，是绝对不存在的，恰恰相反，同一个单位的战友们，其实帮了我很多，多亏了他们，我才能迅速补充相关知识，渐渐融入进入。” “融入进去？” 纪涵不禁更意外了，“不是，既然你都融入进去了，那为什么还要申请调令啊？” “原因有很多。” 提起这个，邓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双方到底不是一路人，即便是同事们尽量帮我补课了，但我想在几个月内，就追上他们几年，甚至十几年学习和训练的结果，又谈何容易，所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在那边，确实是有点格格不入，哪怕没人特意排挤我，我也很难插进大家的话题。” ——这个并不难理解，你让一个小学生住进大学寝室，大学生是不会欺负小朋友，但小学生就能过得好了吗？！ 纪涵闻言，也是若有所思。 邓毅看了他一眼，才继续道，“再来，就向我刚刚说的那样，比起冷冰冰的机器，我的确是更擅长对付人或野兽。” 纪涵瞬间皱眉，感觉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那魏部长当初安排你过去，就没考虑过这一点吗？” “当然是考虑过的。” 邓毅立刻帮忙解释，他可不能让对方背这个黑锅，“不光魏部长考虑过，我本人也是知道的。” “那怎么……？”纪涵更疑惑了。 “………………说到这里，我得跟你道个歉。” 邓毅沉默片刻，才苦笑道，“魏部长当初跟我说的是，前线最容易积攒功劳，他也知道，我过去之后，刚开始可能会受点委屈，但按照我们的想法，只要能熬个两三年，对方就有理由把我升上去了，不得不承认，我当时确实是心动了，就鬼迷心窍，答应了下来，等到了地方，我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但木已成舟，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纪涵瞬间哑然。 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原因？！ 意外吗？ 确实挺意外的。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说塌房不至于，但这种行为，跟自己认知当中的那个邓毅，也的确不太一样。 可仔细一想，纪涵就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了。 邓毅觉悟高是不假，但他又不是圣人，有七情六欲，有企图心，简直再正常不过了，谁还能真的无欲无求呢？！ 人都想往高处走，这很正常。 “……是，因为之前的直播？”纪涵猜测对方真正下定决心的原因。 邓毅点头，“感谢那场直播，帮我找回了初心，看到他们，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卑劣，我理直气壮地抢占了你的功劳，还心安理得地在战友们为了国家赌上生命去奋斗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步步高升，这样的我，已经不配当一名军人了。”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隐隐带了些自嘲。 ——战友们没有排挤他，反倒是他，不配跟对方为伍。 那些人对他越好，他心中的负罪感就越重！ 也就是调令提交上去之后的这几天，他才能稍微放松一点，在那之前，他都是整晚整晚地失眠，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纪涵属实没想到，对方的心理负担会这么重，“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吗？想当一个普通人，并不可耻，现在，我同样把这句话还给你，军人不是圣人，也没人要求你们当圣人，你的那些想法，都只是正常人的正常诉求，有欲望，并不应该被批判。” 谁不想过更好的生活，谁不想要更好的前途？！ 这有错吗？！ 只要不偷不抢，这何错之有？！ “我明白你的意思。”邓毅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摇了摇头，“如果这真的是我应得的，我当然不会心虚，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将你的功劳视为我的资本这件事情本身，我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什么“国家的立场”，什么“两人的关系”，说白了，都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必须得承认，跟对方同居了大半年，接触到了那么多机密之后，他确实有点迷失了，竟然连最起码的原则，都抛之脑后了。 好在，醒悟得还算及时。 纪涵再次沉默。 过了片刻，他才洒然一笑，“你一定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吗？” “这是两回事。”邓毅的表情很认真，“你也不愿意看到，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失去自我吧？” “不，我愿意。”纪涵毫不犹豫地回答，“这说明我魅力大啊！” 邓毅，“………………别闹，说正经的呢！” “好吧！那就继续说正经的。”纪涵耸了耸肩，“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我也就不再劝了。”他眨眨眼，“不瞒你说，你要是真步步高升了，我还蛮有压力的呢！” 邓毅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缓解自己的情绪，便也跟着笑了起来，“有压力的应该是我才对吧！你可是独一无二的啊！” “你也是啊！” 纪涵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是独一无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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