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僵直地转过头,惨白的脸与满是血丝的眼珠跟言晏近在咫尺,险些擦过言晏的鼻尖。 别说是这么可怕一张鬼脸,这种情况、这个距离,即使怼上来一只HelloKitty,被吓一大跳也是人之常情。 但言晏却一脸淡定地伸手把女鬼拖了出来。 女鬼也不一惊一乍的吓人了,尽最大的力气挣开言晏撒腿就跑。 但是它进来的时候,言晏已经用术法把门窗墙壁都封了。 这公寓就是一个瓮,它就是那瓮里的鳖。 于是…… DJ版的大悲咒还在放着。 言晏拿着电钻在房间里狂奔,努力追逐同样狂奔的女鬼。 “南无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 言晏:“站住!别跑!!!” 花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嗡——!”“嗡——!” 电钻启动,发出尖锐的嗡鸣。 “南无阿唎耶!” “婆卢羯帝烁钵罗耶!” 女鬼:“咿~呀——~” “咚!” 言晏踢翻凳子撞上了门。 “佛法无边道法自然,量子物理法力通天,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束手就擒!” 电钻:“嗡——!” 房间里一片鸡飞狗跳。 直播间的观众和水军几万人达成了罕见的一致,全部都沉默了。 傅百川也沉默了。 他怕了那么多年鬼,这是唯一一次离鬼那么近内心却毫无波澜。 言晏太可怕了。 比鬼可怕。
第10章 房间里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言晏终于逮住了那只女鬼。 言晏喊道:“小傅总,把我床头柜里的东西拿过来。” 傅百川如梦初醒,起身去打开了床头柜,结果看见里面是四五副黑色的手铐。 看不出什么材质,拿到手里竟然不会冰凉。手铐内侧刻着“灵署”两个字,想来应该是专门给鬼戴的。 傅百川把手铐递给言晏,看着言晏给女鬼戴上,发现自己内心竟然依旧毫无一点波澜。 不知道以后看见别的鬼还会不会害怕,反正看见这只,他是一点都不害怕了。 弹幕终于又动了: [我现在的感觉很难讲,有一种看见林黛玉开着歼-31往霍金头上扔愤怒的小鸟的美感。] [他真的我哭死,为了让我们不怕鬼把家都给拆了。] [可是我真的觉得他说的好真啊……] [敬佩演女鬼那个姐姐的职业素养,太像了吧,跟真的一样。] [这服化道,背后绝对有团队。] [这人到底谁啊,让傅少爷给他跑腿的语气怎么那么自然。] [没人澄清我可就造谣了啊。] [没看见情./趣手铐都放床头柜了吗,家人们尊重祝福。] [你们同人女真可怕,我只想知道刚开始到底是怎么把演女鬼的演员变没的。] 手机离得有些远,言晏和傅百川都没有看见弹幕。 言晏秉持着做戏要做全套的信条,一本正经道: “生前不好好做人要带银手镯,死后不好好做鬼要带黑手镯。道路千万条,合法第一条;做事不守法,铁窗两行泪。” 女鬼戴上那副黑色的手铐之后就像浑身力气都被卸了一般,躺在地上安安分分地一动不动。 言晏温馨提醒道:“如果大家也遇到了这种情况,觉得这样还不保险的话可以找个铁锅。” “导磁性金属接地可以屏蔽电磁波,拿个大铁锅把抓到的鬼扣起来就可以了。” 直播间的观众都在哈哈哈: [你还在用驴蹄和黑狗血抓鬼吗?太逊啦!试试电钻和大铁锅吧!] [他都不会笑场的吗,说得跟真的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播别说了,上链接吧,我买爆。] [不是,还真有人想买啊?上链接了也踢我一下谢谢了。] 言晏走过来拿起手机,说了几句客套的结束语就关掉了直播。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厨房锅碗瓢盆碎了一地,花瓶也打了桌子也翻了,碎玻璃、碎瓷片、洒出来的水和别的鸡零狗碎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言晏:“……” 傅百川在旁边痛心疾首道:“言哥,你也太拼了,为了让审核不跟上次一样封你直播间,是家也不要了脸也不要了。” 言晏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傅百川没注意到他言哥的眼神,继续自顾自说道: “你放着大悲咒拿着电钻、追着那个女鬼高呼量子物理万岁的时候直播间一定有人录屏了。我要上网上找找把那段保存起来,你结婚的时候去你婚礼现场放。这绝对是你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傅百川。” 言晏打断他,弯腰把瘫在地上的女鬼捞起来,皮笑肉不笑道: “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个废话,今天晚上你跟它睡。” 傅百川瞬间就噤了声,一个字都没再从嘴里蹦出来。 虽然他已经对这只鬼怕不起来了,但是睡一个屋里还是有心理压力的。 言晏找了个不透明的麻袋,把那只身量瘦小、穿着破烂嫁衣和红绣鞋的女鬼装了进去,走到门口叮嘱道: “我出去一趟,你把家里收拾一下。” 傅百川抗议:“就不能咱们两个一起收拾完你再出去吗?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言晏道:“上次在你的捣乱下,我没有把常安宜脸上的符文完全描下来。现在我懒得画了,今天逮到的这只阴气挺重的,我直接把它带过去,让它把房间里的阴气弄得重一点拍个照。” “还有。” 言晏走到门边时回头看向他,凉凉道: “我没有让人占便宜的习惯,如果你非得住在这儿的话,打扫卫生就交给你了,就当是房租。” 傅百川:“……” 寄人篱下原来是这个感觉吗? * 首都某高级住宅区。 大平层的装潢结构明朗,简约低调。即使光线很暗,也能看出地板明净、房间整洁,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尘不染。 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电脑发出的光简单描摹出他的轮廓,是个挺年轻的男人,衣服有些皱,头发似乎在早上认真地做过发型,但现在也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电脑屏幕上是言晏直播的一段录屏,明明是挺滑稽的一段画面,那人脸色却难看到了极致,死死地盯着,太阳穴青筋暴起。 良久,他抓起桌子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到了地上。 “啪!” 一地沾着水渍的玻璃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冷的光。 * 言晏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傅百川打扫完房间丢了两大袋垃圾出去,回来之后困得睁不开眼睛,但是因为不清楚言晏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钥匙,所以强撑着困意给言晏留门。 言晏看见比原先还要整洁的房间,略微有些诧异。 这少爷家务活做得竟然是意外的好。 傅百川门开了,勉强睁开眼睛抬起头:“你回来了?” 言晏:“嗯。” 傅百川人高马大的,全在小小的沙发上,显得有些局促。 言晏在他面前半蹲下,递给他一个小瓶子:“闻闻。” 傅百川:“……” 傅百川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我拒绝。” 言晏愣了愣:“为什么?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吗?” 傅百川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言哥,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凌晨三点!我刚给你收拾完烂摊子你就让我闻香灰,你把我当驴使啊?” 言晏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他把香灰收了起来:“我的问题。那你先休息,等明天再说。” “慢着。” 言晏都已经起身准备去洗漱了,傅百川忽然发现他回来之后少了个东西,问道: “就你自己回来了?它呢?” 傅百川指的是那只女鬼。 言晏刷着牙含混道:“有专门处理这些东西的部门,总不能让我一直放在家里。” 傅百川后知后觉:“重点不是这个,你刚刚给我的香灰不是已经被那个女鬼吃了吗?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言晏:“它吐出来的。” 傅百川:“……” 他突然就不想闻了。 他躺在沙发上蒙着被子,感慨道:“你们这行还挺卷的。都说现在考研卷、考公卷,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了,在你们那的排名还是倒数第一。” 言晏刷完牙正在拿毛巾擦脸,听见傅百川这么说没有反驳,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傅百川打了个哈欠:“那你那个排行第一的师兄得有多厉害?” 言晏想了想,道:“他比我厉害。” 傅百川:“……” 他刚想吐槽说这不是废话吗,突然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有多厉害? 比我厉害。 这种对话一般发生在两个都很厉害的人之间,言晏不像是那种会胡乱吹牛皮的人。 傅百川试探性地问:“那你这个倒数第一是实至名归吗?” 言晏偏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打听我?” 傅百川:“不行吗?我从小到大最大的秘密和最近突然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秘密你都知道了,我肯定也想多问问你。” 言晏在他旁边坐下:“想问就直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对着傅百川伸出手。 言晏人长得好看,手长得也好看。 肤色冷白,骨骼清隽舒朗,指节修长,隐约可以看见皮肤下面淡青色的血管。 傅百川困得脑子有些不清醒了,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 言晏:“……” 僵持了两秒钟之后,傅百川仿佛被烫到了一样撒开手:“不是,说话归说话,你朝我伸手干什么?” 言晏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让你看我的掌纹。” 傅百川:“……” 他垂眼去看,这才发现言晏掌心三线虽然深长,但末端处细纹很多,看起来有些杂乱。 言晏道:“捕灵人不限师承,有抓鬼的能力便可,但我们这一脉是叫天师的,灵署排名时懒得更新检测方法,还是跟过去一样只检查自身的道行。” 傅百川:“你……” 言晏:“我体质特殊,天生攒不住功德、留不住业障,若是不借助外力,仅凭自己只能使用一些基础的小符咒,所以在排行的时候把我定到了倒数第一。” 傅百川前面两句不太听得懂,但他是会抓重点的。 傅百川皱眉道:“什么叫借助外力?” 言晏想了想,道:“我按你能听得懂的方法给你解释吧。” 傅百川:“?” 言晏:“我就好像你刚刚打的游戏里那个元歌,但又不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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