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译垂眸:“怎么了?” 南灯含糊地说了句“没什么”,凑近主动亲上去。 连译呼吸一滞,被引诱与他接吻。 第二次尝试,要比之前熟练一些,也没有再让南灯受伤。 直到兔子头打着小伞过来找南灯,两人才分开。 连译气息有些不稳,南灯蹭了蹭他的鼻尖:“饿了……” 早在南灯醒来的时候,翁平然就让人开始准备饭菜,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 连译带着南灯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碰到了翁平然。 翁平然在狭窄的走廊来回踱步,听见开门的动静赶紧上前。 他也一眼看出南灯的变化,激动地跪倒在地:“山神大人……” 能在山神身边陪伴见证这一切,是他三生有幸、死而无憾…… 南灯后退半步,摸了摸鼻尖:“你先……起来吧。” 他还是很不习惯这种跪拜的待遇,翁平然不敢耽搁,赶紧从地上起来,在前方带路去餐厅。 南灯睡了一整天,此时闻着食物的香味饿得不行。 为了不打扰到他,餐厅里只留下连译,其余人都在外面等候。 中途,兔子头下楼寻找南灯。 它不喜欢待在天师多的地方,也极少白天出现,见到它小小的身影,一众天师纷纷退避,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兔子头顶着一把精致小巧的伞,来到餐厅门口。 翁平然上前半步,弯下腰关切询问:“您亲自过来,是……” 他认认真真和一只兔子玩偶脑袋说话,这画面看上去有些奇异。 兔子头不搭理他,跳起来撞开餐厅门,自顾自进去,又从里面把门一撞,关上了。 翁平然轻咳一声,直起腰站好。 等南灯吃完饭,翁平然才终于有机会再和他说话,告诉他这两天的情况。 因为那场雨,瘟疫再也没有出现,各地的煞气也被冲淡不少。 甚至一连两天,没有任何怨魂敢在夜间出没,都被浓郁的气息所震慑。 这下南灯终于可以放心了:“那就好……” 兔子头蹲在他臂弯里,半透明的身躯与头顶的小伞形成鲜明对比,翁平然的视线被吸引,认出了这把伞好像就是那晚南灯手里拿的,只是要小一些。 他大着胆子多看了两眼,问道:“这是……” 南灯没有隐瞒:“是我的法器。” 他拿起小伞,伞身在他手中立即变大,并自动恢复收拢的状态。 翁平然差点看呆了,回过神来不忘关心南灯的身体:“您现在感觉如何?这几日接连耗费神力,一定得多加休息。” 南灯应了声,兔子头眼巴巴盯着竹伞,他又把伞变小,重新放回它的头顶。 竹伞正常大小下应该不能随意开启,除了滋养净化的雨水,不知还有没有别的能力。 翁平然很快汇报完所有工作,目送南灯离开。 连译走在前方,南灯被他牵着,肩侧蹲着兔子头。 兔子头简直和小伞粘在了一起,它挥舞着耳朵和缠住的伞柄,顺着南灯的手臂滑下来,故意戳了连译一下。 一瞬间,南灯脑海中闪过许多陌生的画面。
第56章 南灯停下脚步,恍然回过神来。 连译转头看向他,无声询问。 “我好像……”南灯迟疑道:“看见你了。” 准确地说,是以前的连译,模样比现在小好几岁,多半还未成年。 画面里似乎是连译从前的经历,他行走在夜间捕杀怨魂,时常独自一人,受了伤也自己也给自己处理包扎。 南灯还看到了卓清,他坐在椅子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连译:“怎么这么久不回传讯?” 连译的声音冷冷的:“忙。” 卓清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平时好像也不怎么管连译,而除了卓清,再没有其他人与连译有什么接触。 那一瞬间出现的画面堆积在一起,时间跨度至少在两三年,南灯努力消化完,呆呆望着连译。 他上前一步,伸手触碰连译的一侧眉骨:“你这里是不是受过伤?” 这也是南灯在闪过的画面中看到的,那一次连译将一只四级怨魂抓住,准备炼化时被它所伤。 怨魂最终没能逃脱,伤口也不严重,愈合之后看不出疤痕。 连译应道:“是。” 他的回答,证明南灯看见的的确是连译以前的事情。 而刚才……南灯看向兔子头耳朵上的小伞。 兔子头对上他的视线,还以为南灯要阻止它,晃着耳朵又戳了一下连译。 又有一大片画面涌入南灯的脑海,这次是年纪更小的连译,大约十四五岁。 他身上是等级更低的天师制服,捂着自己的左眼,鲜血沿着指缝与脸侧流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卓清缓步走近,看着连译身上的血污有些嫌弃,随手翻出一小瓶药膏扔过去,“我还有事,自己清理干净。” 然而药膏根本起不了作用,受伤的左眼得不到及时治疗,最后连译用自己积攒下来的钱,买下一枚特制的眼球换上,勉强保住一点微弱的视力。 在这个时期,卓清会经常给连译安排任务,这些任务换作是其他同级别的天师,一般要两三人结伴完成。 但连译没有朋友,别人见了他都躲着走,更不会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做任务。 于是他只能独自完成,时常会受伤。 好在连译的实力远超同龄人,每次的伤都不算严重,吃点药休息休息就能好。 只是他越发孤僻沉默,难得遇上心性温和的人对他报有善意,他也不愿回应。 涌入的记忆还在源源不断,来到连译七八岁的时候。 他护着身后两具冰冷的尸体,浑身都是血,忍住眼泪一边发抖,一边竭力做出冷静的表情。 眼前的人又是卓清,他打量了连译几眼:“你父母已经死了,跟我走吧。” 这应该是他表露出善意最多的时候,况且连译要是不跟他走,多半也活不下来。 卓清一开始告诉连译,会教他灵术,让他成为一名天师,对外也是这么说的。 可在进入内庭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只是把连译带出去,扔到煞气重的地方,充当怨魂的诱饵。 连译几次死里逃生,他的天赋很高,也很聪明,知道卓清没把他当人看,开始偷学灵术。 正式成为卓清的学生那天,是他故意在人多的时候施展灵术,并喊了卓清一声“老师”。 被不少人看着,卓清顺势应下,脸色却不太好。 他阴冷的目光落在连译身上,恶意透过记忆传达至南灯,仿佛亲身经历。 南灯再度回神,从纷杂的画面里抽离,一把抱住连译将他搂紧。 连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摸着南灯的发丝轻声问道:“困了?” 面对南灯,他语调一贯温柔,与南灯在记忆中看到的很不同。 南灯鼻尖一阵酸涩,含糊着说:“没有……” 他略带急切地亲了连译好几下,兔子头被挤掉下去,失去耐心带着小伞走了。 两人还在楼梯里,随时可能会有人过来,但连译向来不会拒绝南灯。 加上才刚学会接吻,是最沉迷上瘾的时候。 南灯背靠着楼梯扶手,搂着连译的脖颈乖巧探出舌尖。 恰好此时翁平然与林玖交谈完,从前厅出来,正好看见两人。 林玖反应最快,赶紧拉着翁平然往反方向去。 翁平然一愣神,拉下脸来。 南灯这才刚刚睡醒不久,身体未彻底恢复,而且大白天的还没进房间,这就…… 翁平然气极,忍不住说道:“这……这是渎神!” 林玖低声劝着:“走吧老师……” 南灯隐约听见了翁平然的声音,短暂走神。 连译松开他,抬眼扫向两人的背影,带着南灯上楼。 回到房间,南灯找到兔子头,拿走小伞。 他确认了,就是竹伞能让他看到连译的过去,这是法器的另一个能力。 连译得知这一点,面上没什么反应,他的过去单调乏味,没有值得看的东西。 南灯十分心疼他,把卓清骂了一顿:“这个人真可恶!” 连译却像在听别人的故事,自从南灯出现在他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与从前不同。 竹伞的第二个能力,南灯还想再继续试验一下,他戳了戳兔子头,又戳在自己身上,都没有反应。 他这会儿困了,回卧室睡了一觉。 等南灯醒来,连译把翁平然叫了上来,还有另外几名天师,挨个让南灯尝试使用竹伞读取过往。 撑开的小伞悬空,围着翁平然打转,只需几秒钟,南灯便看完了他半生的经历。 他也不觉得累,竹伞消耗的神力极少,除了看太多会眼花,没有其他不适感。 为了继续研究这个能力,林玖还给南灯送来了两只怨魂。 怨魂没有被放出来,仅关在陶罐中,小伞围绕陶罐转了半圈,南灯同样看到了怨魂生前的经历。 “召唤净化之雨,探知魂体过往,”翁平然激动道:“不愧是您的法器!” 这两种能力,既契合南灯的性格,也能为他提供不少帮助。 他先前一直被关在业障塔,也没经历过太多事情,又十分单纯善良,翁平然没敢说,他总担心南灯会不会被人哄骗。 现在有了竹伞,一个人可以说谎话,过往与所作所为却做不了假。 林玖很快想起一事,低声提醒:“老师,谢运那边……” 翁平然更加激动:“是啊!他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用这法器一试便知!” 不过要用竹伞知道谢运的一切,南灯就得去见他。 翁平然提议,可以把谢运的眼睛蒙住,也不用和他说话。 “到时再说吧,”南灯应道:“我不怕他。” 他转而问起连译的状况:“禁制的解药做好了吗?” 听见这话,翁平然冷汗都要掉下来。 南灯对他使用过竹伞,他以为南灯已经知道了他对自己的隐瞒。 但再看南灯的神色,好像又并不知情。 大概是因为一个人的过往与记忆实在太多,南灯还无法在短时间内得知一切,只看到了他较为熟悉的。 他对连译的从前了解不多,卓清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于是他见到的多数与卓清有关。 至于其他人的,南灯只随意看了看。 翁平然定了定神:“在做了。” 换了别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欺瞒南灯。 可这事是连译的要求,他两边都惹不起。 而且既然他与南灯已经关系密切,是该自己来说。 连译就在南灯身旁,感受到另一道视线投来,翁平然不动声色。 “怎么这么慢,”南灯有些不悦,“你多催一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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