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狮攥着南灯的袖子,拉着他似乎想带他一起走。 这时候它们两个身上的伤都好了,南灯没有注意到。 他有些迟疑,看了看身后的窗户:“你们要去哪里?我……” 人狮看出他的为难,于是松开他,飞近捧起他的发丝亲吻。 黑猫也依依不舍,在南灯脚下转了两圈,才与人狮一起结伴离开。 南灯目送它们的背影,想重新穿墙回去,魂体却被拦住了。 他呆了呆,再次尝试,还是无法穿过。 南灯抚摸着粗糙的墙壁,不明白为什么,更不敢继续在外逗留。 窗户的玻璃材质和浴室的也不一样,他伸手轻轻敲了敲。 动静立刻惊动了连译,他走近窗边,听见南灯的声音响起:“我进不去了……” 连译打开窗户,南灯这才翻了进来。 “你怎么在外面?” 连译不动声色,一边启用灵术。 在南灯看不见的角度,门前矮柜的抽屉缓缓关上,破损的陶罐也被藏住。 “我又不能穿墙了,”南灯有点失落,抱住连译:“而且好累……” 闻到连译身上的气息,他突然有点饿。 是因为他今天穿墙太多次了?他的袖子还是完整的,衣服没有再破掉。 兔子头若无其事地靠近,凑到南灯脚下。 “没关系。” 连译低声安抚着南灯,又与兔子头的黑瞳对上了视线。 他双眼极轻地眯了一下,最终还是忍耐下来。
第15章 客厅内的气氛有点怪怪的,南灯没有注意到。 陶罐里的鬼来不及冒头就被吃光,气息的残留转瞬即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确定连译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兔子头也收回目光,围着南灯脚下闻了闻,发现地灵刚刚来过。 它又若无其事地跳开,去客厅另一边啃盆栽叶子。 “下次不要乱跑,”连译还在安抚南灯,“外面不安全。” 南灯也有些后怕,他的穿墙能力突然失效,门窗也关了,万一外面恰好有天师经过…… 他抱紧连译,闷闷地应了一声,又抬起头。 “我……”南灯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好像饿了。” 不久前他才说过今晚不饿,这就反悔了。 他想努力克制,然而连译的颈侧近在咫尺,正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连译没有立刻答应:“饿了还乱跑?” 南灯小声反驳:“是你不让我待在浴室的……” 这话说出来的意思,仿佛是因为连译要赶他走,所以他才跑去别的地方。 连译提不起半点脾气来,低声道:“以后不可以随意进浴室。” 南灯喜欢亲近他,又不懂分寸。 前几次就算了,要想长久留他在身边,即使是只鬼,也得教一教。 南灯应声:“哦……”他没有问为什么,看了那么多电视,隐隐约约猜得出来原因。 “好了,”连译示意南灯松开他,“先去卧室等我。” 这多半是答应给他咬一口的意思了,南灯双眼发亮,乖巧点头。 等南灯一走,客厅里又只剩下连译和兔子头。 连译关好门窗,同时用灵术在房子外侧设下一道阵法。 阵法的出现悄无声息,肉眼无法看见。 他走到沙发旁,兔子头在那边的角落啃盆栽,大半的绿叶都被它摧残过。 连译抬手,灵术隔空拽住兔子头的耳朵,把它带到自己眼前。 兔子头悬在空中,嘴边还残留着叶片。 连译低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兔子头身上的气息比南灯还淡,也是最弱的一类魂体,像鬼又不像鬼,爱吃小纸人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 他先前不怎么在意兔子头,也懒得管,特意准备的小纸人,实际也是为了南灯。 结果这样一只奇特又弱小的生物,把几只三级冤魂全吃了。 鬼吃鬼的情况虽然少见,但也是有的,最不寻常的是兔子头能咬开贴了符咒的陶罐而不受伤。 南灯曾说过,兔子头一直在塔里陪着他。 其实南灯身上也有不少奇怪的地方,他与寻常的鬼魂完全不一样。 突然倒塌的业障塔,两只很特别的魂体。 又或许是他想多了,陶罐是个意外,兔子头只不过是什么都吃而已。 兔子头被抓起来的时间越来越久,它有点不高兴,漆黑的瞳孔开始泛红。 这时,连译松开禁锢住它的灵术。 兔子头在空中灵活翻身,稳稳落在沙发扶手上。 连译居高临下看着它,片刻后转身回卧室。 他猜测南灯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兔子头是个只会乱吃的宠物。 换作别的天师,一定会将兔子头和南灯抓住,仔细追查来历。 不过连译并不想管,几只怨魂而已,吃了就吃了。 再过段时间,他也许就不再是天师这个身份。 连译回到卧室,南灯听见他的脚步声,先一步打开门。 他看着是要比白天虚弱些,脸色也苍白几分,眼神期盼地望过来,显得更加可怜兮兮的。 连译伸出手,南灯顿时扑进他怀中。 “可以让我咬一口吗?”南灯额前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带来丝丝凉意,“就一口。” 连译关了房门,将灯具拧到最暗的一格:“好。” 他坐在床边,南灯几乎迫不及待地咬上去。 熟悉的香甜味道涌入身体,南灯终于不再感到饥饿。 说好一口就一口,他眷恋地舔唇,也舔了舔连译颈侧的一小块皮肤,把不小心溢出来的都舔掉。 连译似有所觉般,那一侧的耳根慢慢泛红。 南灯吃饱了精神恢复不少,半透明的魂体好像都变实了一点,柔顺的发丝更加乌黑。 他在温暖的怀里还不想起来,抱着连译:“谢谢你……” 南灯记起电视里的台词,认真地说:“以后你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帮忙。” “不用帮忙,”连译微垂着眼,“陪着我就好。” 他语气淡淡的,像是随口一说。 南灯却呆了一下,一双漂亮的眼睛安静望着他。 连译偏头与他对视:“怎么?” 南灯将他抱紧:“没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连译独自居住在偏僻的郊外,没有任何亲人或朋友来拜访过。 还有他手上的伤那么严重,也只能自己给自己上药包扎。 哪怕是南灯被关在塔里的那段时间,也有兔子头一直陪着他。 他有些心疼,歪头靠在连译肩侧:“那你困不困,我陪你睡觉好不好?” 连译顿了顿:“好。” 卧室的房门不知何时上了锁,兔子头来到门前,听见里面有整理被子的声音。 它撞了一下门,里面没有回应,于是转身又走了。 屋内的光线昏黄,连译已经睡下。 南灯就趴在他身旁的被子上,枕着手背看着他的睡颜。 魂体没有什么重量,不会压到被子,也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又能一睁眼就看见。 从这方面来看,南灯的确是很适合的陪伴。 等到连译呼吸平缓,南灯悄悄去客厅看了一眼,叮嘱兔子头老实待着别乱来,再回到卧室时关了灯。 他摸黑爬上床,躺在连译身边。 第二天一早,连译醒来时,南灯还在熟睡。 他侧身靠过来,手臂搭在连译身上,姿态十分亲昵。 连译没有叫醒他,用灵术撩开南灯脸颊边的碎发。 一夜过去,南灯吃下的生魂再次吸收,身上的衣物又比之前新了一点,原本毛躁的衣领平平整整。 他皮肤白皙,微张的嘴唇红润,眼睫纤长根根分明。 窗帘遮挡住阳光,在不够明亮的光线下,恍惚间竟觉得他不再是魂体状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连译盯着看了许久,忍不住伸出手,触碰南灯脸侧的位置。 南灯仿佛感觉到他的体温,轻轻动了动,随即醒过来。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你醒了……” 南灯昨晚不想睡觉,可是他咬过连译,到了后半夜越来越困,最后都不知道怎么睡着的。 连译“嗯”了声,掀开被子起床。 南灯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紧跟在他身后,除了他进浴室洗漱换衣服没有跟去,蹲在门口等待。 “叮——” 有声音从书房里响起,南灯歪头仔细辨认,好像是手机提示音。 浴室门立即被打开,连译看向蹲在门口的南灯:“再去睡一会儿。” 南灯确实还在困,他去客厅找到在沙发上睡觉的兔子头,一起带回了卧室。 连译独自进了书房,打开密封的抽屉。 天师之间所用的通讯器被放在里面,刚才收到了一条传讯。 “连首席,谷虚长老刚刚抵达。” 是林玖发来的,连译没有回复,正要将通讯器重新放好,有一条传讯被接收。 “连首席,谷虚长老问起您的近况。” 林玖的等级比连译低,不太敢直说,传讯的内容十分委婉。 什么询问近况,分明是要叫连译过去见他。 连译面无表情,眼底透出一丝不耐烦。 他点开回复界面,发送了一行字。 “正忙,待我问好。” 连译的回复速度很快,林玖正惊讶,看见传讯的内容脸色一僵。 一旁的谷虚注意到他的异常,不用问也猜出了原因。 他半点都不意外,冷哼道:“我看他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到时可别求着我们……” 谷虚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题一转:“听说山神当真在此地出现?” 林玖回答道:“那只新生的区域地灵,它接触过山神的概率极大,只是……我们还没能与它顺利沟通……” “那就是没有确定的证据了,”谷虚打断他的话,“鬼王呢?” 翁平然还没有赶过来,先前林玖向他汇报的情况,谷虚不一定知道。 几位长老的脾性与处事风格又有所不同,林玖恭恭敬敬,把鬼王两次现身与逃走说了出来。 谷虚眉头紧皱:“怎么什么事都办不好?” 地灵的沟通没有进展,鬼王和山神也找不到踪迹。 林玖低头不语,谷虚挥手让他离开:“算了,你先去忙吧。” 待林玖下楼离开符店,谷虚从身上拿出一个罗盘。 罗盘通体全黑,材质特殊,指针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一个方向。 谷虚握紧罗盘,沉着脸:“卓清的魂体果然在这里。” 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失踪了这么久,卓清不可能还活着。 身后有一名天师走近,压低声音:“长老,那是否要对连译出手?” “不能贸然行动,”谷虚思索道,“这个方向,是连译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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