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段临,不要再辜负我了吧。我也想和你有个好结局。” 段临微微震动。云洗看他口型,忽然亲住他,不让他说。 亲了一会,云洗才放开他,用脸颊贴住他的下巴,道:“不要再说对不起了。说‘好’。” 段临说:“好。” ---- 这本写了三分之二了,还差两个副本。但是接下来的剧情是我大纲的马里亚纳海沟,巨大凹陷一片空白,我得好好思考一下大纲和怎么收线。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是断在这里起码比较道德对吧() —— 没跑路,短期更不了,正文写完一块儿发。2022.04.14
第48章 章四十八 转圜1 ======= 次日段临醒时,发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软的,棉布一样的触感。 段临没着急分辨,攥着它坐起来。一个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却撑了撑床榻,脸上闪过一丝赧然,又很快转为不安。 云洗不在这里。段临视力这几天有所恢复,光线充足能模模糊糊看到些影子。他环顾一圈,没看到有哪团影子像云洗。 但段临确信云洗陪了他一宿……因为他没做噩梦。 既然都待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要走?总不能变卦……吧? 段临心下忐忑,忍不住攥紧手中的东西。他摸到一丝不同的触感,忽然一愣。 段临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心率不降反增。他在震耳欲聋的心跳里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有一股冲动想马上说些什么,可是这里只有他一个。段临轻轻按了按心口,自言自语道:“好吧。” 那是一个香囊。他摸到的特殊触感是上面的刺绣,段临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双鸟,鸳鸯。 云洗曾经给过他,那时段临觉得云洗不懂,让云洗收回去。 现在云洗再次给他,是在告诉段临,他懂了。 他想要的就是这个……和段临一样。 年久失修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云洗走进来,一副一点也不觉得需要解释去干嘛了的样子,吩咐段临:“喝粥。” 段临愣愣地被塞了个温热的瓷碗,受宠若惊地捧住了,说:“这是……粥啊?” 段临心想,我没听错吧,你给我带粥啊? “不然?”云洗说,“快喝。” 段临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叫个粥而已,你去了那么久?” “他们没煲好。” 段临更觉奇怪:“你一直就在那等?” 云洗道:“不行吗?”又说,“话别那么多,快喝。” 云洗这语气段临可太熟了。段临一度以为那是真嫌弃,还战战兢兢了一段时间,后来才发现都是虚张的声势、纸糊的面皮,云洗越是不自在越盛气凌人,看着理直气壮,身上的毛指不定炸了有多高。 可这有什么好装模作样的? 段临狐疑道:“这粥不会是你煲的吧?” 段临尝了一口,味道十分正常,感觉不像。 云洗说不是。十分惜字如金,没顺带说他异想天开,果然是有问题。 段临想了想,换了个策略:“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吧?你连干了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吗?” 他语气跟哄小孩吃饭没什么两样,说到最后,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停。”云洗道,“告诉你,然后你恢复正常。” 段临笑意更浓,连忙点头示意成交。 “粥不是我煲的,我也不会。我反正没事,就……稍微看了看火。”云洗道,“火自己烧得挺旺的,也不需要我看。” 段临想象了一下云洗仙气飘飘地溜进厨房,凝神静气站在锅炉边,然后煞有介事地和柴火大眼瞪小眼,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实在不像云洗会关心的事。云洗能想到段临就已经很诧异了,而他居然还大动干戈地跑了一趟…… ……等等。 段临道:“你不会是不敢看我反应,才逃跑的吧?” 云洗不动声色道:“我为什么不敢看?” 段临心说,反问句!段临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说:“谁知道。反正不会是良心发现发觉昨天折腾得我够呛,也不会是亲手给了我香囊转眼又害羞。我脸皮那么薄,哪里知道你在想什么。” 云洗压低声音:“段临,你别给我得意忘形……” 段临再忍不住,大笑起来,又要谄媚,一边笑一边说好好好。 他自己也知道云洗刚原谅他,他最好得规矩点。可是天地良心,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人! 云洗杀气腾腾道:“你……” 还没说完,段临就道:“我好喜欢你啊。” 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云洗突兀地停住了。在段临看不到的地方,云洗目光闪动,全身警戒地等待下文。 可段临说完这么一句,居然就跟没事人一样,开始喝那碗该死的粥了。 云洗坐在一旁,一颗心上不去下不来,鼓噪得要命,每一次鼓动都昭示着他无处安放的情感。云洗真的想请它不要再跳了。 而段临吃着吃着,忽然抬头问:“你要不要试试?嗯……好歹是你看了火候的。” 在云洗回答前,段临已经舀了一勺,往外送。段临不知是找不准位置呢,还是不想找准位置呢,那个勺也就是意思意思地朝着云洗,离他还有好远。 云洗盯着那个勺,沉默。 段临眼睛弯起来,说:“怎么啦。”他眼神没有焦距,桃花眼弯起的时候却依旧显得柔软狡黠……和多年前一样。 云洗只得往前凑了凑,纡尊降贵地低头,吞了那口粥。 段临感叹道:“你也好喜欢我。” 云洗直起身,往后躲了躲:“你说是就是吧。” “你就是好喜欢我。”段临道,“喜欢到你那么生我气,还是忍不住亲我。” 证据确凿,云洗无话可说。 段临笑意微敛,显出某种郑重来:“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开心。我从来不敢期望……期望你和我一样。” 那一刻就像银河倒倾,落入怀中。 云洗微微沉默,道:“我知道。” 段临只觉自己的心都随这句“我知道”震了震,胸口烧着似的热流涌动,他想说什么,又找不到言辞。 段临最终只是展颜:“就说你喜欢我。” 这一次,云洗“嗯”了一声。 段临把粥碗放到一旁,慢慢凑过去,隔着衣袖轻轻握住云洗的手腕,碰到了云洗的唇。 青涩得要命,好像这才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过了片刻,他们才分开。段临突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但还是抓着云洗的手腕。段临低着头等气息匀定了,才开口道:“你知道,你不必去做那些事情——照顾我饮食起居什么的。你不需要觉得我们在一起了,就要像凡俗夫妇或者修士道侣一样去做些什么。你觉得无聊无意义的东西,你都不需要做。这种……关系,没有定式,也没有要求,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云洗道:“也没有很无聊。” “真的吗?”段临笑道,“你真的觉得看火不无聊?” “想你的反应就不无聊。”云洗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道,“我觉得你看到会惊讶,会开心,于是我也觉得那一整个过程……值得高兴。” 段临哑然,云洗又说:“我不愿意的事情,有谁能逼我做?你实在是操心太多。” 段临想说,喜欢你嘛,总不想你有负担。但他最终没有说,只是又笑了笑。 日头一分分升起,阳光从南向的窗里慷慨地倾洒进来,让段临黯淡的视野也微微发亮。在并不清晰的光影里,段临闻到了浅淡的、氤氲的花香。 段临想,北地的花该开了。
第49章 章四十九 转圜2 ======= 十日后。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北地小镇里的钱大爷今天长足了见识,不仅在半空见到无数威风凛凛御风而去的“仙人”——这一天见的就比他这辈子见得多,值得回家对着老婆子吹了——更重要的是,有两个仙人居然在朝他买糖葫芦! 虽然钱大爷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并不在天上飞,而是老老实实地走着路——甚至走得好像还没他快,但钱大爷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们俊俏又齐整,和天上飞的那些人是同种人,和他不是。 这桩生意不是钱大爷招徕来的。事实上,在远远看到他们的时候,他就自动噤声了。是其中面善的一个人留意到他,拉着另一个停下来,说“糖葫芦”,然后问他“大伯,糖葫芦怎么卖”。 钱大爷犹豫片刻,还是没舍得白送,说了个成本价。说完觉得自己十分不知好歹,连忙一连串地介绍口味。 好像没想到糖葫芦也分那么多种,面善的那位愣了愣,又看向同伴。 “吃哪种啊。”他问。 钱大爷觉得那语气有点奇怪,过于亲近……几乎有点像撒娇。 另一个人说“你喜欢”,面善的就叹了口气,说“问你也是白问”。 他要了一根橘子馅的,给了三倍的价钱。钱大爷把糖葫芦给他的时候,鼓起勇气问:“你们是不是、是不是……” 钱大爷憋了半天,还是只想到“神仙老爷”,脸都涨红了。 “如果你指的是修士的话,”面善的笑了笑,“是的。” “哦,”钱大爷讪讪地解释,“我孙女总想着学法术——小丫头片子天天做梦,如果她知道我和神……呃,修士做过生意,她会很高兴的。” 恰好有花被吹落,面善的用手一拢,那花竟活了似的,簌簌地扑进钱大爷的怀里。 钱大爷定睛一看,才发觉花已经被变成一只鸟。 面善的说:“按住这鸟的翅膀,就又能看到花,松开了就恢复成鸟——大概维持个两三天吧,可以带回去给小姑娘玩。唔,这鸟不咬人,不用害怕。” 钱大爷刚想道谢,那面善的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一眨眼,那两人忽然就行了数十里远。 只有活生生的鸟还在钱大爷手里,翅膀扑棱了一下。 “按住翅膀。”云洗慢吞吞重复,“你平时想得还挺多。” “想也不行?又不能把你怎么样。”段临把糖葫芦伸到云洗嘴边,“吃一颗试试。” 云洗垂眸打量片刻,没说什么,乖乖吃了一粒。 这一路来,他被段临投喂了不少东西。自从段临前几天恢复了视力,他们就启程了。虽然要去的目的地和其他修士一样,但没必要争先,段临就不肯御风,美其名曰要“感受一下”。这几天他们走到哪看到哪,看到哪吃到哪,虽然磨蹭了点,但云洗没有意见。 因为这和云洗曾经预想过的日子很像。就好像那些波折从未发生过,他顺利化形,段临也未经摧折,他们一直没有分开……只是一下过去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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