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肆!给我滚开!”时隔数年,开明两张不同年岁时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渐渐重合,聆渊从幼时记忆中倏然回神,怒气冲冲地甩开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寒眸盛满怒意,少年人逐渐褪去了青涩的面容上露出不甘的神情,聆渊强压着几乎就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低声喝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开明连装也懒得装下去了,冷笑一声道:“三殿下好大的本事,如今连学宫三年一次的竞技场都敢参加,自然是对自己的实力十分有信心,不该还像小时候一样惧怕我啊……哦,不对,我言错了,阔别多年,殿下的修为其实并无长进,上了竞技场不第一局就惨败给对面,就这样也敢参与竞技,当真自不量力!” 聆渊听了,心中了然,方才学宫门前的同修虽然讨厌,但所言不假。开明果然恨自己竞技初试时败阵,连累他再不能参加后续的比斗了。 学宫竞技场三年一次,最后的胜利者能得到无数魔灵石作为奖赏,参与之人众多,为了节约前期时间,将参赛者分为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等四个不同阵营,经过数轮比试后淘汰掉几分最低的两个阵营。 开明和他同属朱雀阵营,不幸在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 “竞技场既然面向所有学宫弟子开放,自然人人都可参加。”聆渊看着开明的眼睛,理所当然道:“若是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参加。毕竟竞技场不就是给我等学宫弟子磨砺修为切磋魔技的地方吗?你虽然强,但与我一组,说明你天运不佳,注定竞技之路止步于此罢了。” 开明听了他一席话,气得横眉倒树,几乎咬着牙道:“好你个君聆渊!竟如此傲慢无礼?今日小爷我就教你何谓祸从口出!来人,给我上!” 话音刚落,团团围住聆渊的那几条身影倏然而动,同时地向聆渊袭去! 聆渊心念电转,纵气旋身闪过,身影宛若一条闪电,在雨点般密集的开明家奴拳脚中游走。 开明此人多次欺他辱他,再加上幼时屈辱不堪的记忆,聆渊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游走躲避的同时忍不住嘲道: “你!高个子的那个,步伐虽快,准头却差,这样如何伤得了对手!” “还有你!长得如此威猛,动作何以这般无力,是没有吃饭吗?” “开明,你养的这些狗,看起来凶猛,却连我这个学宫都教不好的人都拿不下,当真无用!” …… 聆渊自知自己修为微弱,对方又人多势众,若是强行应招恐怕早就被这群家奴所制,想要安然离去唯有以智取胜。 果然,那些猛如虎狼的恶奴听见聆渊句句不留情面的嘲讽,又怒又溃,招式之中也频频露出破绽。 所幸开明一脉虽然强大,但这群恶仆招式威猛却并无章法,你打你的,我攻我的,加上各人在招式上各有欠缺,这倒让聆渊有了空子所钻,当下想出一个借力打力的好法子。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幻影般跃过其中一名攻势凌厉的家奴,另两个从不同方向追击而来的家奴未及躲闪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双双捂着额头倒在地上。 …… 聆渊身形潇洒俊逸,游龙一样在逐渐混乱无序的人影中游走,一时竟无人能占到他的便宜。 “怎样?我虽然赢不了你们,却未必无法脱身任你欺辱。”聆渊本想趁眼前这群恶奴缠斗之时迅速抽身离开,但一想到过往开明种种跋扈行径,聆渊少年心性上来,这才忍不住多言了这一句,谁知就是这一句话的功夫,他错失了最好的抽身良机。 “废物!”开明见己方受挫,恼火骂道:“都给我滚下去,少在这里碍眼!”自己则亮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魔刀,脚下生风朝聆渊逼命而来! 坏了!聆渊心中暗骂一声,深恨自己不该趁一时口舌之快,彻底惹怒了开明。他知道自己实力不济,开明又是血脉之力强大的上古魔族后裔,本是自恃身份不屑亲自与自己这种修为微薄之人动手,谁知此刻开明双目圆睁,携怒而来,显然是气极了,再顾不上什么大魔的尊严,要亲自与他一较高下。 聆渊并不傻,也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绝不是开明对手,可此时再想逃却是再也来不及了。即便如此他还是迅速转身向后退去可,只求能在对方刀下多走几个来回,不至于太失了脸面。 谁知开明体格虽大,动作却轻盈敏捷,聆渊转身之际便已如鬼魅般掠至面前,手中长刀带出的刀风将聆渊胸口的锦衣裂碎,先前鲛族妇人用油纸细细包好的两包五香酥猝不及防从他身上滚落下来。 聆渊下意识垂眸去看,谁知就是这一垂眼的空隙,开明锋利迫人的刀锋已逼至他的门面! “废物,死便死了吧!” 开明双目赤红,两手紧握长刀刀柄从天而降,刀尖对准聆渊眉心,作势就要劈下! 竟是存心夺人性命的必杀刀招! 聆渊心知不好,这招若不避开,自己绝无生机!可他越是心焦,脚下就越像是生了根,丝毫动弹不得! 失神一瞬,凌厉刀锋已逼至眼前! 就在魔刀几乎就要劈砍在聆渊眉心之时,一道耀目白光从天而降,有人身穿广袖白衣,飘然落至他的身前,流云长袖一扬,轻易化去开明的极致杀招。 来者一顶雪色幂篱掩去面容,碎玉般清亮入耳的声音从白纱后传出: “谁准你们伤他?”
第15章 你怎么脸红了 开明修为不俗,刀法更是又快又猛,从小到大都不曾有人敢挡过他的刀,可眼下倾注全力的刀势被人轻易化开不说,就连虎口也被对方震得微微发颤,几乎连刀柄都握不住了。 “哈哈,有点儿意思!”缓过神来的开明非但没有发怒,反而露出探究目光。他天生资质极高,修行刻苦,如今功法修为都已在九幽城年轻一辈的魔族中登峰造极,正苦于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如今眼前这人的出现倒让他欣喜。 开明手握长刀,跃跃欲试,“你是何人?既然能接我一招,说明你实力不差,何必藏头盖面?取下你覆面的白纱,咱们正经比试一场如何?”他的语气虽然倨傲,但已收敛了几分霸道跋扈,甚至还微微欠了欠身,这对他来说这已是对对手极高的礼遇。 从天而降的白衣少年根本没有理他,轻松化去开明的逼命杀招后旋即转身,隐在薄纱后的眼眸在聆渊身上来回扫视。 “你没伤着吧?”他的声音十分好听,就像玉珠落入金盘,清澈又悦耳。 “没事,”聆渊撇了撇头,脸色看起来有些不自在,蹙着眉问:“你怎么会在此地。”澜澈即便遮掩面容也难掩一身天姿神彩,如雪浪翻飞的白衣带起阵阵的暗香,鲛绡织就的衣摆迤逦垂坠至地面,沾染上点点雨痕。 这样的人应该高坐在雕栏玉砌、宝鼎生香的明彩华堂之上,而不应出现在凄冷泥泞的暗巷之中。聆渊的脑中胡乱想着,看着对方薄纱之下略带担忧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时,又想起他既然此时出现,那自己方才手足无措任开明宰割的模样岂不是都被他看了去? “雨势颇大,我怕担心你回宫不方便,有意让藏锋在学宫门口等了你一会,后来看到你一个人冒雨走近旁边的小巷,我担心你,就追了过来。你没有受伤就好……”澜澈说话的声音本就清澈悦耳,和聆渊说话的时候又更加柔软了些,尾音微微向上勾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软,隐隐有着些许撒娇的味道,“我在雨中等了你好久,今天冷得不行,咱们快些回宫吧……” 谁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聆渊一把挥开,“谁让你跟来了?”聆渊想起自己方才在澜澈面前丢丑的样子,更加不自在起来,心烦意乱道:“多事!” “你——”澜澈莫名遭了冷眼,懵了片刻,秀丽的眉峰陡然皱起,既困惑又委屈。 “喂!有完没完,当小爷是死的吗?”被晾了半晌的开明终于发了怒,倒提着长刀一步一步逼近,“我有说过你们可以离开吗!” 澜澈转头撇了一眼开明,他好心来为聆渊解围,对方却毫不领情,还对他大呼小叫,想来是被眼前这人欺负狠了,这才迁怒到了他身上。澜澈越想越觉得合理,声音也倏然沉了几个度,“你是想打架吗?那就来吧。” 说罢,白衣少年身影瞬动,纵身跃出,连武器都没有召出便毅然迎着开明的刀锋而去。 对手欣然应战,开明自然求之不得,手中长刀一扬,刀影如风。 魔域两大资质出众的少年狭路相逢,雨巷酣战,澜澈灵力似无际汪洋,更引天地灵力听其号令,一时之间,天空雷云滚滚,瞬息万变,闪电霹雳长了眼睛似的直击开明门面而来。 反观开明刀法虽快,却却始终难近澜澈身侧,几次下手不成,心中越发焦躁难安,更被对方抓住破绽,狠狠吃了几记威力骇人的法术。 开明越发难以为继,本想认输,可眼前的白衣少年脚步轻盈,一行一动举重若轻,一招一式华美无俦,竟让他下意识苦苦支撑着早已分出胜负的战局,只为再看一眼对方不沾半分尘埃的流畅身姿。 倏然,一道夜风卷过,将眼前少年脸上的白纱微微吹起一角,露出对方半张靡丽至极的脸。 开明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先是脑中空白一瞬,随即手中动作顿住,脚步猝然而止,颤身退后,竟是再难移动分毫,他双纯微颤,不可置信道,“澜……澜澈殿下?” “咦,怎么停了?”澜澈掌心捧着一团纯澈灵力,还未来得及掷出,却就见对面停了动作,只好有些意犹未尽地罢了手,歪着头不满道:“你不是想与我打架的吗?为难聆渊,无非是因为输了竞技场。如今我在这里,你我倒不必顾着学宫里的那些规矩,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难道不比在竞技场打得自在?怎么反倒是你先停了手?” “不是,我……”开明一介武者,平日一门心思琢磨刀法,早与身边同修“切磋”了个遍,偌大一个是非学宫,竟无人可以在他刀下走过十招——除了澜澈。 澜澈殿下是太子身边的人,身份尊贵,平日不与他们在一处修炼。开明本以为鲛族不过都是些弱不经风的无用之人,中看不中用。直到不久前澜澈出现在竞技场上,身手飘逸若仙,招式瞬息万变,气势骇人。 开明简直看呆了,从此日日盼着能与如此人物酣畅淋漓地比上一场。可惜后来因聆渊之故止步竞技场,错失了和澜澈成为对手的机会,才会一时气不过,带家中恶奴来找聆渊泄愤。 “殿下身法了的,术法精深,方才并未使出全力,然而即便如此也远胜于我,无需再比,是我输了。”开明习武数年,有的是自知之明,对手实力如何他一交手便知,方才澜澈刚一出手,他就知道自己远非对方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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