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绿黑色的血液喷洒出来,周拙避开,但还是弄脏了军靴靴尖。 南丧还没从周拙的臂弯里反应过来,眼前就探出一张青紫脓液鼓胀的脸,南丧条件反射往它肚子上踹了一脚,举起铁锹护卫在胸前,闭着眼睛大声叫:“周拙救命!” 周拙瞬间回头,正欲出手,见那丧尸飞出去十米远,撞上了树干,腰部断折。 “……”并没有看出有什么需要自己救命的地方。 “周拙!打它!”南丧还在念叨,周拙只能扳过他的身子,让他往前走。 南丧睁开眼睛,路过时看见那只丧尸以下腰姿势缓慢地移动,堪称苟延残喘,不由疑惑了一下:“诶?” 周拙一言难尽,最后吐出四个字:“干得不错。” 南丧住的地方人烟稀少,被咬的活人也在尸化边缘,周拙用军刀割断了二十几只丧尸的喉咙,带着南丧往城中心跑。 “周拙!”南丧跟着周拙跑,快要追不上他,一路视线颠簸,“我们是不是跑反了!” 周拙握过他的手腕,将他带到自己身边:“没有……” 他们越来越向繁街靠近,人流向外逃窜,只有他们在逆行。 维阙东面靠海,其余三面均是无尽领域,用城墙封锁作为防御。 因为初期没有系统地进行规划,内里建筑毫无规则地分布着,繁街如树干贯穿其中,其余巷道枝杈般错综复杂。 丧尸不知会从哪个角落蹿出来,恐惧早已顺着这蛛网肆虐蔓延,居民只知随着人群,不顾城卫兵的阻拦向城门跑去。 多兰站在繁街中央,手里大斧砍下一只丧尸的头颅,他抹干净脸,骂道:“跑什么!跑去哪里!你们以为自己还有其他地方可去吗!” 他话音落下,一个小孩被挤出了耸动的人潮,扑在远处街边,而就在此时,从窄巷拐出的丧尸血红色眼球中流露着贪婪。多兰瞪大了双眼,大喊:“小心!” 小孩并不知自己身后是什么,坐在阶梯上放声大哭,四周的人看见丧尸已做鸟兽散,更加凶猛地逃走。 多兰徒劳地按了按早没有子弹的枪,气得往腰带上一插,拖着大斧扯开眼前的人群,却因为体型太大而前进困难:“救他啊!你们他妈没看见小孩吗!” 人流都避开,丧尸咧着嘴,涎水滴答滴答下落,低头将手伸向小孩柔软的头发。 “住手——” 多兰握着大斧身体向前倾倒,却无法制止丧尸露出的牙尖贴近小孩稚嫩的肌肤。 “嘭!” 丧尸突然停止了动作,多兰一愣,见镭射枪子弹精准无误地击中丧尸眉心,洞穿丧尸的大脑。 紧接着军靴蹬过丧尸正脸,狠力往角落一踢。 怎么会……怎么会是周拙?! 多兰下意识想要抬枪对准周拙,却看见一个浅金长发的少年从他身后出现,他抱起地上的小孩,跟随着周拙的脚步往前跑。 “多兰!多兰!”南丧抱着小孩不能动手,便扬着下巴叫道,“多兰,我们在这里!” 十秒后他们出现在多兰身边,南丧喘着气,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兰将南丧拉到身后,抬枪对准周拙,“你为什么在这里?”
第7章 周拙脸上有青紫和鲜红的血污,却并不显狼狈,他毫不留情推开多兰的手:“等你的枪里有子弹再来问这些问题。” 顾不得看多兰脸上的神色,四处都是慌张逃窜的居民,周拙最后转目望向繁街尽头的钟楼。 “城卫队现在哪里?”周拙调整镭射枪,简明扼要地问,“火力增援什么时候能到?” 多兰:“城卫队现在——” 他一顿,不明白自己怎么下意识给周拙报告这些。 周拙盯着他:“回答我……” 南丧怀里的小孩哭闹不停,多兰压着眸子看过去。想,周拙或许对维阙有恶意,但却不像对居民有恶意,他最后吸了口气:“一队、五队负责城墙,二队、三队在城内各处处理丧尸,四队保卫主营,六队和我在繁街……”他顿了顿,说,“现在也不剩多少了。” “没有留人安置居民?”周拙唇部抿成一条线,面色不虞,猜测道,“丧尸是从城墙进来的?” “二队和三队清除丧尸的同时也会安置居民。”多兰说,“这次的丧尸……和之前不同,他们从城墙爬进来,而且数量非常多!” “枪械呢,城卫队没有库存了吗?” “能用的都已经启用了,其余的在主营,正在调配中。” 多兰说着,见周拙突然抬枪将匍匐着的一只丧尸爆头。 维阙地方小人员杂,不可能特设军火处,加上城主邬戊性格谨敏猜忌,所有火力都保存在主营也在情理之中,周拙面无表情地说:“每个小队抽人建立临时避难所、供应食物,转移群众后——” 他看向远处:“将这些丧尸大范围火力杀毁。” “宝宝!”人群中逆行来一个男人,匆匆地跑向南丧,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小孩,边流泪边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南丧摊着空空的双手,向周拙眨了眨眼睛。 “看好你的孩子,别到处乱扔。”多兰发出信号弹,召集第六小队回到主街,将计划说完,留下几个人在身边,吩咐其余的:“你们去各队叫人,顺便把我刚才说的传给邬城主。” 周拙将南丧安置在多兰身边,借力翻上屋檐,一路往上攀,直到铜钟出现在射程范围内。 “咚——” 百年钟楼发出低沉的闷响,所有仓皇四走的居民都下意识回过身,看向繁街尽头。 多兰站在底下,撕扯着嗓子大声吼道:“不要乱跑!都跟我到钟楼里避险,我和城卫队会保护你们,不会让你们受伤!” 他说完举起巨大的斧头:“今天就是我死,也会让你们都平安!” 人群中短暂地静了一秒,随后乱如蚊蝇般的议论。“我相信多兰!”人群中一个小个子跳起来,“大家一起躲吧!” 一个、两个……渐渐的,人流方向开始变动,又向长街尽头奔赴而来,南丧被那阵仗吓得缩在多兰后面。 周拙从屋檐上跳下来,见南丧这幅模样,把他从多兰身边拉过,低声嘱咐:“你跟居民一起进去,等我来接你。”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南丧两只手都握着他右手手腕,很认真要紧地说,“你的腿都还没好,那些丧尸……那些丧尸会伤害你的。” 这种感情对周拙来说极其罕见,自他十六岁以后,就没有人再认为「周拙害怕丧尸」。 他愣了愣,才回应:“没关系……” 人群拥挤,从他们身边涌入钟楼下的拱券门,进入大厅。 周拙让南丧靠边站了些,把更重要的事说给他听:“今晚情况稳定之后我会离开维阙,和我一起走吗?” 南丧张了张唇,没有立刻发出声音。 “有丧尸!有丧尸!”人群中不知道谁发出声音,大队的速度更快了许多。 “都给我快点进去!”多兰朝着丧尸的方向奔去,挥动巨斧拦腰砍死一只丧尸,对南丧说,“快跟进去!” 周拙又定定地看了南丧一眼,推了推他的后背让他进去,随后和多兰一起走向丧尸所在的地方。 南丧进门前听见最后一句是周拙对多兰说的:“你留在这条街,里面的居民里可能有已经受伤的,随时会发生异变。” 拱券门关上,留下一条缝,由领头追随多兰的那个男人守着,一旦有人来他便开门。 躲进来的居民们惴惴不安,而门外灼日早就西沉。如今漆黑一片,仿佛要将希望一同吞没。 良久,站得够久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坐下,南丧找了个门边的位置。 一年多前,南丧沿着一片废墟走到维阙,正好在东城门巡逻的多兰放他进了城,还给他找了栋没人愿意住的屋子,那里从此成为了他的家。 记忆里,维阙被丧尸袭击过不止一次。但每一次,他都只需要在家里安静地躲着,便能等来安定。 多兰就像一个守护神。 南丧按着膝盖,头一次有了担心的情绪。 多兰会平安吗? 周拙也会平安吗? 嘈杂声响穿过门缝进来,南丧抬眼往外看,见一只丧尸的身体飞过,多兰拉开门,将一个居民从外面推进来,接着把门关上。 进来的男人浑身狼狈,哭着倒在地上,守门人托了他胳膊一把,让他靠在墙边。 那人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缝里浑浊泥土被泪水泡过变成灰黄色流下来:“救我……救我……” “别害怕,我们都在这里……”守门人说,“丧尸很快就杀完了!” 枯燥的安慰并没有办法安抚恐惧,那人哭的精疲力竭,情绪濒临崩溃,抓着守门人的裤腿发抖。 “你别抓着我不放,我都没办法盯门外了……”守门人拍拍他的肩膀,问,“谁能照顾一下他?” 南丧抱着膝盖,歪头看了看那人的脚踝,发现侧面有抓痕,裤子布料上还有浅绿色的液体痕迹。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人群中有个女人问道,“像烧焦的栗子。” 南丧用力吸了吸鼻子,很想感受一下烧焦的栗子是什么味道。 他昨天和周拙买完羽绒服经过一个小摊,那人说在炒栗子,周拙看了一眼就说基本都是坏栗子,不让吃。 “好像是……这边……”有人循着味道靠近门边,看了眼守门人,疑惑道,“你发情期?” “老子是Beta,哪来这么大味儿,别是你们哪个Alpha没解决好生理问题吧?”守门人说。 他们又找了找,最后将目光落在守门人脚边:“是……是你?” 再靠近些,就发现了异样。 Alpha被这股气味弄得口干舌燥,问:“你是Omega?” 那人脖子后的腺体泛着微微的红色,原以为是哭得浑身发烫,如今一看,恐怕是发情期到了。 “我不是……”那人弱弱地说道。 “我们这里有Omega?” “不会吧……很久没有听说维阙有Omega来了……” “这味道不是Omega难道是Beta?” “有人有抑制剂吗?他别搞得一屋子Alpha发情啊!” 哄吵并没有解决问题,南丧呆呆地趴着,再抬头时,发现Omega身边已经聚集了几个带着不友善表情的男人。 下一个居民被收容时,Omega进入发情期,南丧听见他在喊一个名字。但声音被围着他的男人挡住了,听不清楚。 终于有个耐不住的Alpha说:“不然我带他去解决一下吧。” 立刻有人讽道:“还解决呢,想上就直说啊!” “难道你不想?怕不是你后悔没比我先说吧!” “吵什么吵啊,反正Omega发情期也不是一天就能结束,大不了每人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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