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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见沈亦然最后一面，偷偷地，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 非常抱歉，由于临近年假，事较多，所以断更了好几天。
第203章 我爱你 ====== 引擎轰响穿过小巷，断断续续地呜呜逼近，宸羽目不斜视，一路精疲力尽地驶到诊所外数十几米处，心里悬着最后一口气，眼皮渐渐沉重，随之意识也愈发地模糊。 直到拐入诊所外一条马路转折处，宸羽憋在咽喉的生气再也维持不住，下一秒，喷出一口浓血，溅满一大片有机玻璃。耳边的声音缥缈空茫，四周天旋地转，分不清左右，宸羽眼前发黑，攥住离合器的手不受自控地直哆嗦着，车开得歪歪扭扭，速度很慢。 轮胎剧烈与地面摩擦地面，发出一长刺耳声响，—滋拉！ 车头歪斜贴地飞出两米，半晌随即才缓缓停下，戛然而止。宸羽摔倒在地，碌碌翻滚了两下，虚弱地连手指都抬不起，这时，站在街道两侧零星的人们，惊慌失措地走来过来，迷糊间，他隐约听到好心人正扬声呼叫警察跟医生。 宸羽用力地眨了眨眼，将头盔拔下，费劲撑地护墙起身，连呼吸都是抖的。 “先生，你身上好多血！不要乱动，医生很快会赶到。”一个身穿精英制服的男人说道。 “请你不要再乱动了，先生。” “医生！这里有没有回急求的医生跟护士！” 当事人倒难得冷静，头盔脱手落地，宸羽毅然回绝：“不用，我没事。” 胸膛裂开的口子格外骇人，血液沾满了他的脸颊，宸羽的视线逐渐涣散失焦，身子很沉，他倚靠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走了一小段路，才颓然倒下，目光深深盯着不远处沈亦然的背影。 “我答应你的事，有.....做到，然而这一次我又骗了你，对...不起。”宸羽垂在身侧的手虚虚一松，垂下帘，眼睛里映现的晖光骤然消失了，属于他独特气息浸微浸消。 此时蓦地站在周围的市民，像懵了一样怔愣了片刻，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墙壁，一脸莫名其妙，甚至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不知怎么的，沈亦然敏感的第六感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猝然回头望向前方拐弯处的小道，顿时出了神，以至于连丁晨的吆唤声都自动屏蔽。 “沈医生！你没事吧？”丁晨上前拍拍他肩膀。 沈亦然有点迟钝地回头，良久才挤出一句话：“前方好像出了些事，我过去看看。” “你小心点。”丁晨说。 “恩”沈亦然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一切恢复后，记忆率先被消除，大家都只记得恐怖分子猖獗的袭击，没有人记得他匪夷所思的力量。 虞学礼跟几位同恶相济地政客都被副市长生擒缉捕，城里的炸弹警方还在逐一排查警车，警车、救护车在宽敞的沥青马路上纵横交织，实施救援。 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沈亦然走到头盔前，脚步突然停住了，蹲下，暖阳的微光折射在护目镜上，炫起一道旖旎的光影，此时，修长的指尖轻轻触碰玻璃，慢慢地，开始抑制不住地颤动，他的心很痛，痛得难以形容。 一种复杂难辨的酸楚从心里翻涌到咽喉，沈亦然眉头紧皱，一眨不眨地盯着护目镜，似乎想极力看清消失在头盔里的哪张脸，默然半响，他就是想不起脑海里那抹挺拔矫健的身影。 玄色长衣，雅痞潇洒的皮衣，两道相似的背影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衣摆随风扬起，男人半个侧脸在逆光下投出半明半暗的阴影，那高挺的鼻梁轮廓，眉骨深邃，好看的嘴唇微微翘起，似笑非笑，近在迟尺可就是看不清。 他闲闲散散地顺着一望无际的白光走去，渐行渐远，背影离幻。 沈亦然头痛欲裂，抵住额头的手渗满汗水，侧颈绷紧的神经突突暴起，嘴唇抽搐，脸色很难看。 “王燃。”一把醇厚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沈亦然拿起头盔，眼睑赤红，转过身来，看向白承澜那人，有些诧异：“承澜阿澜？” “他有意抹掉你的记忆，如今他死了，所有有关的关联物都会蒸发殆尽。”白承澜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钥匙，递到沈亦然面前：“有些事确实不该瞒你，他等了你一万年，这是在骚乱时，我趁机从他身上偷的，也算是物归原主，里面封存的东西，是宸羽的秘密。” 沈亦然记忆凌乱，接过钥匙，随即黯然不语地来到市中心一栋陌生的顶楼里。他静静地穿梭在空寂的室内，走过一间间无人的房间，目光瞬间凝固在卧室里的一副画上。 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那个人将他视如珍宝地置放在卧室里，日日看着，念着。 屋里泛着凉，那人存在过的痕迹犹如羽毛般不着痕迹地消失，沈亦然步伐加急，呼吸渐渐急促，在径直来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时，伸出的手忽然僵在半空，酸楚哽在喉咙，半晌，他鼓起勇气，扭动门把，只见里面摆放了许多画像、石膏像，雕刻着各种栩栩如生的人们，没有他。 沈亦然余光扫了扫，迅速上前走到书柜前，把放置在二层的书挪到一边，露出暗黄色的隔层暗格，他低下头，把钥匙插入匙口，转动。 “咔嚓”机关启动，此时书柜旁边的高墙随之移开。 里面的装潢跟他万年前的卧室一样，精细到每个物件的位置都如前世摆放地一模一样，床的对面挂了一副古画，画技水准极高，表面似乎用了一种很特别薄膜裹住，看来是为了封存新度特制的护膜，很薄，肉眼看并不起眼，外框编缀用得都是贵价工料，显得十分用心，看来是主人珍之为重的画作。 沈亦然心猿意马，目光定定地锁在画上一般，上面画了个人，没有署名，但是他知道是出自宸羽之手，广袖及地白衣飘扬，长发如瀑，盈白修长的手里攥着翡绿的玲珑玉扇，站在桃花树下，微侧过头，眸光噙笑，好一个翩翩君子温顺夺目。 那是上辈子儒雅凛然的自己。 沈亦然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起码有美貌而不得知，骨相算是比普通人好看，可从未如此深情款款，如今他才发现，自己在宸羽心目中竟是这般气质超然。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是痛得，眼眶是红得，画下方有个厚实别致的木柜，看似贵重，他直接拉开，蓦然发现里面全是一封封的信。 最上面夹了一张崭新的照片，过塑了，沈亦然认得是翰泠跟黎玥示爱那晚拍的大合照，指尖无意间摸到后面凹凸不平，后面夹了一张纸，有字。 他慢慢打开信，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上面写着: “阿燃，其实我不希望你有朝一日会打开这封信，或者直接点说，我不想你记得我，记得所有不快乐的事。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前世欺骗了你，今世也费尽心思令你对我意乱情迷。 你一次次的容忍，我一次次的放肆。 对不起，我从来就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善良又正义的人，尽管我每时每刻都想将那群自以为是又愚蠢的人类屠杀虐尽，更恨不得歼灭所有神族，但是我却依然竭力地去压抑着自己好胜暴戾的本性，以护着这个如垃圾般污秽的世界，我并非有你想象中的善良。 我确实做过很多令我后悔错事，包括伤害你。 但是过去无法逆转，一切都再没有回头的余地，我知道子妍、振朗对我的好，我对不起他们，所以我想尽力去弥补，哪怕只是微不足道。 最后，啊燃我希望你忘了我，永远永远。” 思绪万千，眼泪无声从眼角滑下，滴在掌中。 久远的记忆犹如虬结一样的翻涌上脑，沈亦然浑身难以克制地战栗，哽咽着，心里酸楚得碎不成样。 这个傻瓜默默等了他万年，不求回报不求诺言，卑躬屈膝地效力教会多年，也只不过想复活他。 信一封封打开看，沈亦然满腹凄怆坐在地上，头埋在手间，嫣红的眼眶涌满泪水，滑过脸颊，顺着手背缓缓躺下。 他张开嘴狠狠地咬着右手手背，似乎想缓解内心那种极致的痛苦，浸熬压抑又剧烈。 沈亦然胸口痛得无法呼吸，喉咙仿佛被无数刀绞似的割出悚目的伤痕，他有很多话想跟宸羽说，然而却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 你怎么这么傻？ 宸羽是他的药，活着的药。 伏魔组织散了，教会里的歪瓜裂枣都肃清得一干二净，届时鳞城在唐逸滔市长整顿下洗去污垢，法政逐渐恢复廉洁。 多年后，鳞城大学三楼走廊。 “那个沈教授也太帅了，不知道名草有主了没。”一大学女生捧起脸花痴道。 短发女从旁打了个响指，爽快粉碎她痴心妄想地白日梦：“就算没有，人家沈教授里外条件都这么出众，能瞧上你？” “你怎么知道他瞧不上我！或许他就爱我这类型，只是冥冥间还没触电，你知道吗，电视剧不经常有那种剧情，就是男女主在电光火石间，视线相融，然后猝不及防地擦出爱的火花，爱得死去活来。”女生说。 蓝颜突然从后面冲了过来，两手勾在她们脖子上，表情很是诧异：“死了这条心吧，啊玉，我听说啊.....” “听说什么？”啊玉的花痴稍微收了收。 男生忌惮瞟了瞟四周，见大家都没注意，忽然压低声音凑到她们耳边，挤眉弄眼地说：“沈教授贵为鳞城大学犯罪心理学教学，这么多年来没任何交往历史，你们觉得身为黄金单汗，怎么可能没有女生追？？这合理吗？” “在等我啊。”啊玉理直气壮。 短发女生甩给她一个白眼，跟男生说：“继续说。” “坊间传言，沈教授要不就是身有隐疾，不能房事，就是......”男生又在故弄玄虚。 “说啊！”两位女生受不了他这么吊着，吼了他一嗓子。 男生赶紧做了个嘘的动作：“就是喜欢男人，没带着出来，就还是单相思，暗恋向。” “惹，鬼才信，我宁愿相信沈教授有暗病！”啊玉摆摆手，扁嘴道。 “我没有暗病。”话音从身后传来--沉稳悦耳。 男生皱眉，疑惑：“这声音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短发女心念电转，霎时意识到这把声音是谁，立刻惊慌失措地转身45度鞠躬：“沈教授你好！” 闻言，两人后背脊都挺直了，局促转身，一时窘迫得无地自容：“沈教授好！” “传闻，半真半假，别道听途说。”沈亦然拿着公事包，单单撂下这句话，就缓步走下楼梯，走了。 三人发懵站了半响，才捕捉到刚才那句话中的玄机，顿时瞪直六只大眼，诧异道：“所以沈教授，真的是gay！” 沈亦然特意错开下班高峰期，提早了一个半小时到中心疗养院去拿资料，才刚行驶到敦煌路，心忽然咯噔一下，不安感顿时从心里油然而生，紧接着，不远处枪声四起，炸毁此刻详和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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