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杂种,你竟敢!”眼见乌蒙丧命,华严暴怒,化作利爪的手狠狠朝臧蓝台双眼抓去。 臧蓝台旋身避开,故作不解道:“这么生气做什么,那只小鸟崽是你儿子?我看他确实是只凤凰,你和谁生的,这次总不是同魔族了吧。” “你说什么?”华严听出臧蓝台话中的深意,身形一滞。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臧蓝台唇角一勾,狠狠一拳砸上华严的面门。 正面应上臧蓝台这一击,饶是华严这般修为,也被砸得颅骨碎裂。更要命的魔息即刻从伤处渗入,不过瞬息,华严七窍便流出黑血来。 “啊!!!!!!”华严跌倒在地,捂着头痛叫翻滚,臧蓝台落在他身侧,一脚踩住了他的胸膛,霎时传出肋骨碎裂声。 “啧,真难看啊。”臧蓝台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轻轻一摇头。 然而华严又岂会轻易被打败,他眼中露出毒蛇一般的狠厉之色,周身猛地燃烧起来。在那火中,伤痛尽数消失,他像是疯了一般拍地起身,誓要割下臧蓝台的脑袋。 臧蓝台并不还手,只在不断闪避间引着华严离开山中腹心:“你怎的这般着急,难道他真是你儿子?” “你从前那个儿子,亲手被你杀了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他的母亲是魔族吧,你向来看不起魔族,怎的会和魔族生下儿子?你把儿子杀了,他的母亲又在何处,也被你杀了?” “闭嘴,闭嘴!”燃烧着的巨鸟撞穿了山体,追在臧蓝台身后,想将他吞入腹中。 这动静终于惊动了其余的凤凰,他们陆陆续续飞至此处,却不知这是何情况,没敢妄动。 然而臧蓝台还在说:“你真无耻啊,华严,强迫魔族与你结合,却又将她杀了,还杀了儿子儿媳,在云遥面前却装作好心抚养他长大的长老,欺骗他,利用他。华严,你便是这般当长老的?我看你们凤凰一族也别吹嘘什么神鸟了,你们连凡人都不如。” “他在说什么?什么魔族儿子儿媳的,华严长老何时娶过妻?”有年轻的小凤凰在远处窃窃私语,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华严的怒吼便响彻天际。 “是那个贱货算计我,她算计我!若非她算计我,我怎可能与肮脏的魔族交合?什么儿子,就是个小杂种,楚云遥也是杂种!他是杂种和叛徒的儿子,若非我心慈,他早就该死了!”华严的翅羽如利刃一般割开风,直直割向臧蓝台咽喉。 “哼。”臧蓝台落在一处山头,下一刻,顶天立地的原身出现,周围的凤凰在惊吓之中下意识地飞离远了,只有华严仍向着臧蓝台而去。 “那日你能偷袭伤我,不过是因着我伤重。你当真以为,正面对上我,你能赢?”臧蓝台的声音如有实质重压而下,周围修为尚浅的凤凰依然抵挡不住,耳朵里流出血来,哀哀叫着后撤。 华严大惊,顿时就要绕开,却已经被臧蓝台抓住了翅膀。 “今日便叫你知道,魔物是什么样子。”臧蓝台笑着,露出森森白牙,抓住华严两侧翅膀,向着相反方向猛力一扯。 魔宫中,臧容从梦中惊醒,原是空伽压在他胸口。空伽已经不再是能够缠在臧蓝台手腕上的细细一条,体型变大了许多,沉甸甸地压在臧容身上,正盯着臧容吐信子。 “空、空伽大人,您醒了!”臧容想要起身,又意识到这样会将空伽掀下去,当即僵住了身子。 空伽缓缓游动,从臧容身上下来,盘在床上:“主人呢?” “这儿呢,”臧蓝台出现在臧容卧房外,倚在门边笑了一下,“醒了?” “是,只是还不能化出人身,主人见谅。”空伽道。 臧蓝台摆摆手:“你伤得重,好好歇着吧。” “君上,”臧容吸吸鼻子,“您身上好浓重的……” “血腥味?”臧蓝台抬起手轻嗅,皱了皱眉,“是有点臭。我去把那只老凤凰撕了。”
第44章 好不容易等到臧蓝台回来,臧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然而没过多久,臧蓝台又不见了。 臧容端着空伽,简直想大哭一场。 灵泉中,那颗凤凰蛋仍旧静静浸在其中,没有一丝一毫动静。臧蓝台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一挥袖,在泉边化出一间小屋。 他就这么住下了。 臧容无数次前来请他回去,臧蓝台都拒绝了,声称自己年纪太大没精力管事,让臧容自己看着办。 同样有事来找臧蓝台的萨鸠栾站在一旁移开了视线,臧蓝台才刚步入盛年,也不知他哪来的脸说自己年纪大。 然而不管臧容怎么求怎么劝,臧蓝台就是不为所动,只说臧容遇到难题可以来找自己。 于是臧容日日都来,恭顺地站在臧蓝台下首,请他教导自己。 这样的日子一过便是许多年,臧容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成熟了许多,已隐隐有了主君之风。可他从来只道自己是替臧蓝台分忧,从不以掌权者自居,仍旧日日去寻臧蓝台。 臧蓝台无奈极了,心说这小子怎么和他爹一点也不像,不过也幸好不像,否则臧蓝台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这天,臧容带着一纸文书来了,是天帝亲笔所书。这位天帝先前和臧蓝台打得两败俱伤,因着华严前来才得以逃脱。他回到天界后也不知是在安静养伤还是怎么,已经许久没有动静,莫名其妙送来一纸文书,臧蓝台实在不是很想理会。 “说是要求和,”臧容跪坐着,双手搭在膝上,“从此以梵河为界,井水不犯河水。” “梵河?”臧蓝台若有所思,“他们还白给咱们一块领地,不要白不要。答应下来,其余的你看着办吧。” 得了臧蓝台的准许,臧容心中有了计较,乖乖告辞离开。臧蓝台闭上眼正要修炼,就听臧容在外大叫:“君上,君上您快看!” 臧蓝台被他吓了一跳,皱眉走出来:“出什么事了?” “您看,灵泉!” 臧容一脸惊讶喜悦与疑惑交织的复杂表情,指着灵泉中的凤凰蛋。臧蓝台目光一凝,只见那原本躺在水底的凤凰蛋不知何时立了起来,周身水流隐隐呈旋涡状,就像是…… 就像是被凤凰蛋吸进去了一般。 这并不是错觉,旋涡变得越来越大,水流也逐渐加快。臧蓝台一臂横在臧容身前,两人后退几步,看着灵泉逐渐被凤凰蛋吸收殆尽,那枚蛋则变得愈发莹润洁白。 “是不是凤君,要回来了?”臧容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像是怕吵到谁似的。 “说不准。”臧蓝台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那枚凤凰蛋,看着灵泉中的水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枚蛋,静静地立在原处。过了一会儿,蛋又倒了下去,磕在了一块石头上。 “……”臧容说,“我刚才好像听到蛋壳裂开的声音了。” 话音刚落,更清晰的碎裂声传入两人耳中,臧蓝台难以置信地一步步朝凤凰蛋走去,单膝跪在它面前。最后一声脆响过后,半个蛋壳被顶开,一只毛茸茸的金红色小凤凰探出头来,一双黑黑的圆眼睛茫然地看着臧蓝台。 “你……”臧蓝台喉咙哽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小凤凰面前摊开掌心。 小凤凰扑扇着翅膀,支着细细的两条腿踩到蛋壳边缘,然后脸朝下摔在了臧蓝台掌心。 臧蓝台赶紧把它扶起来,轻轻揉了揉脑袋:“痛不痛?” 小凤凰被揉得舒服,眯着眼睛蹭臧蓝台的手指:“啾啾。” 臧容悄悄凑了过来,探头看着还没有臧蓝台手掌大的小凤凰:“这,这还是凤君,对吗?” 臧蓝台勾起唇角:“当然。” 这就是那只小凤凰,那只吃了很多的苦,倒了大霉碰上自己,最后还为了自己搭上命的,善良得有些笨的小凤凰。在火与水中重生,天地间独一无二的,这只小凤凰。 ---- 明天更番外
第45章 番外(1) 魔宫外是层层叠叠的山峦,远看都是黑漆漆一片,近看才能发觉它们的不同,有的确实是一片漆黑的焦土,有的则是因为浓浓的毒瘴气,也有一些是因为上面生长的植物就是深色的。总之,没有一个山头适合凤凰居住。 其实魔宫也不是就住不得了,只是臧蓝台觉得,凤凰既然是神鸟,就该有个像样的住处,魔宫对小凤凰来说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毕竟楚云遥从前在这里没少受罪。 不过小凤凰对臧蓝台的想法一无所知,他目前只是一只刚出壳不久的小鸟,在从法华境回魔宫的半道上,就钻进臧蓝台的衣襟里睡着了。 魔宫中,得到消息的几人已经在等候,见到臧蓝台颇为激动地唤他“魔君”。臧蓝台应了一声,示意他们小声些,萨鸠栾四处张望,压低声音问:“凤君呢?” “在这儿。”臧蓝台心情颇好地将衣襟扯松了些,众人齐齐探头,就见一直金红色的毛茸茸小鸟正团在其中睡得正香,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不时无声地砸吧小嘴。 萨鸠栾捂着嘴后退:“好,好可爱……” 阿诺更是双眼发光:“君上,还需要我照顾小凤君吗?” 臧蓝台沉默片刻,小心地将小凤凰捧出来放在阿诺掌心:“你们照顾他一会儿,我晚些来找他。” 说罢,他转向臧容:“你随我来。” 臧容本在暗自窃喜,认为臧蓝台带着楚云遥回来了,他就可以不必再承担魔君的责任,因而在臧蓝台出题靠他时也满心喜悦。谁知臧蓝台最后拍拍他的肩,欣慰道:“你果然不曾让我失望,准备准备,择日便继任魔君之位吧。” 臧容:“?” 奈何铁石心肠的臧蓝台不理会臧容的哭诉,把臧容丢在冷冰冰的大殿中自己走了。他要去找工匠,在附近挑一个最好的山头,在上面种满楚云遥喜欢的花草树木与梧桐木,再修一座华丽漂亮的宫殿,然后和楚云遥一起住进去。 等他与工匠提完他的要求,去找楚云遥时,就见阿诺手中正捻着个毛线球在小鸟崽眼前晃动,小凤凰展开翅膀伸着脖子,追着毛线球啾啾叫。看到臧蓝台来了,小凤凰瞬间把毛线球抛在脑后,扑着翅膀一头冲进臧蓝台掌中。 “君上,”萨鸠栾方才被小凤凰逗得笑得停不下来,抹了一把眼泪,“小凤君小时候居然是这种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臧蓝台掌心拢着小鸟,指尖一下下梳理着他的羽毛,勾起唇角:“是很可爱。” 阿诺收起毛线球,对臧蓝台说:“君上,凤君玩了许久,需不需要吃些东西?我们不知凤君习性,连水也没敢给他喝。” 臧蓝台这才意识到,自己也不会养凤凰。楚云遥需不需要吃喝,需要吃什么喝什么,他都不知道。可他拐了凤凰族的一只凤凰,又撕了他们的一位长老,若是去问,只怕会被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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