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昭然推门而入,两只手一惊,迅速爬进角落阴影中消失了踪影。 他把果汁放到柜子上,坐到床边:“今年的实习生转正会要比往年复杂得多,要是不提前教你些东西,怕到时候你会受伤。” 郁岸抱着枕头坐起来,盘着腿,下巴搭在枕头上:“你讲吧。” “内容挺多的,你找个纸笔做做笔记。” “我能记住。”郁岸懒懒地耷拉着眼皮,“我上课从来没做过笔记。” 昭然拿他没办法,只能按部就班地讲起来:“首先,转正会分成笔试、实力测试、救援模拟三部分来考核实习生的业务能力,今天我先给你讲笔试的内容。” “我先问问,你对现在的工作有什么疑问没有?” “嗯……有。”郁岸想了想,“储核分析器上那个共鸣条件是什么意思?每个核都有,每个核都未知。” “共鸣条件的意思是,你使用过的核有可能与你产生共鸣,但可遇不可求,在共鸣发生之前,谁也不知道条件是什么,可能你无意间说了某句话,就能触发某个核的共鸣条件。”昭然耐心解释,这个概念描述起来可能不太好懂,他还在思考怎么说能让郁岸明白,郁岸已经恍然点头: “打游戏的时候,意外的一个操作可能会解锁成就。” 昭然一愣。他的理解力真的很灵光。 “是这意思,共鸣之后,畸核会在基础能力之上再出现一个新能力。” “嗯……懂了。”郁岸又问,“还有一个,储核分析器里面多了一个银级核,叫幻室种,什么意思?” “我之前给你解释什么是幻室,在畸体吞噬过人类的空间里有几率形成幻室。当你破解幻室之后,这个空间就会自然掉落一枚核,叫做幻室核-xxx,它才是支撑整个幻室运转的那枚核心。” “而畸核的种类总共有三种,普通种、幻室种、畸化种。大部分畸核都是普通种,是随处可见的物体形成的畸核,比如山羊啊,蚊子啊这种你认知范围内的东西产生的。” “幻室种是指,在幻室里形成的畸核,它可能没有长在任何生物体内,就在幻室里凭空出现了,这种归为幻室种。” “畸化种最容易理解,任何看上去像妖怪的东西,即人类认知范围外的物体产生的畸核,就归类为畸化种。” 郁岸感兴趣起来,身体前倾:“面试官,你见过畸化种吗?” “当然见过。”昭然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是一团长满眼睛的畸体,寄居蟹一样藏在了贝壳里,伪装成扇贝的样子,眼睛眨动的频率还不一样,眨眼睛的时候你能听见气泡的声音。他只要张开贝壳,你就可以看见它身体里裹着一颗骷髅头,那是他前男友的头。” “扇贝不算普通种吗?” “裹在内部的多眼异形才是本体,你可以认为它是一种被贝壳包裹的怪物。” “喔……”郁岸一脸认真,“他为什么要吃掉前男友?” “因为这个畸化种有种特殊能力,就是别人在他面前发的誓必须遵守,一旦违背就会死。” 郁岸眨了眨眼:“他前男友发了什么誓?” “发誓说爱他一辈子,哈哈哈,发完誓当场就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昭然给自己讲乐了,在郁岸迷惑的目光下笑了半天。 “咳。”昭然清了清嗓子,继续讲下面的内容。 差不多讲了三个来小时,昭然口干舌燥,喝了三杯果汁,拿了份纸笔过来,放到郁岸面前:“考试了啊,我问问题你写答案,我看你记住多少。” “休息一会儿吧……我累了。”郁岸趴在床上,叼着笔帽发呆。 “你也没干什么啊。” “我脑子在动。” “先考试,考完就休息。” 昭然靠在转椅里,口述了十个问题,十分钟后,把答题纸收了上来。 真不错,选择题全选C,简答题写的是“大扇贝前男友爱你一辈子哈哈哈”。 “啧。”昭然把纸拍在桌面上,揉了揉眉骨。白讲一下午,他一早就发现郁岸爱走神,估计后两个半小时全在思考扇贝和他前男友的事儿呢。 郁岸叼着笔,看面试官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半天没说话,忍不住伸出手臂用笔帽戳了戳他的膝盖。 昭然没理他。 “生气了?”郁岸爬下床,穿袜子踩在地板上,在昭然脸颊边探头探脑试探,“面试官,不会真生气了吧。” “离我远点让我静静。你去玩儿去吧。” “面试官,我有个东西给你。” 昭然无奈睁开眼,见郁岸从裤兜里掏了掏,摸出一个小绒布盒子,掰开,里面放着一枚黑色耳钉。 “面试官,你有耳洞吗?” 昭然哑口无言,抿唇看着那枚纯黑的,圆形的饰品,半晌,喑哑回答:“没有。” “那也没关系。”郁岸抬起一条腿,膝盖跪在昭然两腿之间的椅垫上,弯腰靠近,捏起他右侧耳垂,将耳钉尖锐一端对准中央的位置,向下慢慢刺破皮肤,穿透血肉。 空气凝滞,耳边寂静,唯余两人的心跳,一个宁静如水,像罪行累累的杀人犯举起刀刃,一个如疾风骤雨,狂热得仿佛要将胸腔骨骼炙烤枯焦。 耳边剧烈的心跳,就是郁岸得寸进尺的理由。 刺破的位置淌出一条细细的血线,在昭然苍白的皮肤上红得刺眼,一直流到郁岸手指尖,沿着指骨滴落在座椅扶手上。 陪两只宠物小手逛街时郁岸就看中了这只耳钉,很配面试官白雪似的颜色。 郁岸用带血的手拨了拨通红的耳垂:“别生气,面试官。你讲过的问题其实我现在就可以一字不差地背给你听,你要从哪段听起?”
第22章 很厉害了 耳钉只是一个契机,郁岸满怀的心思在于刺破他。那丝绸般无暇的脸和身体,让郁岸莫名焦躁,完美的东西诱人之处并非尽显于盛开之时,也残留于破败之后,被破坏的一瞬间,会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暴力之美。 郁岸故意去碰受伤的耳垂,让它不要愈合太快。他将手上的血污蹭在昭然脸上,拇指沿着嘴唇轻摩,令他微张开嘴,指腹推着他的牙尖,试探锋利的触感。 他拿起手机,打开拍照功能,居高临下地拍这张脸。昭然的脸颊浮现红迹,指痕依稀可见。 郁岸短暂沉寂了一天的愿望如此迅速地实现——他那么白,稍微弄脏一点果然就会特别显眼。 “面试官。”郁岸不怯与他对视,“你脾气真好。” 昭然坐在椅中微仰着头,过速的心跳使他意乱神迷,僵硬地做不出反应。从耳垂传来的刺痛根本赶不上身体极力忍耐欲望的痛苦。 尽管明白面前的小鬼本性如此,凭借自己数年如一日的规训才稍微听话了一点,但至少那些过于黑暗的、残暴的念头不会再频繁从他的小脑袋瓜里出现。 若说规训,其实也不难,臭小鬼脆皮得很,还不耐c,狠狠教育一晚上,势必要掉着眼泪囔声保证不敢再犯的。 “嗯,我倒只在你这儿听过这种评价。”昭然控制着转椅向左侧一转,郁岸压在椅垫上的膝盖便跟着向一侧打开,身体中心一个不稳,被昭然分开膝弯架了起来,背后悬空,稍有不慎就会向后倾倒,后脑勺着地。 很奇怪,郁岸做不来信任背摔这种需要依赖他人的游戏,却能在昭然身上发生意外时躲也不躲,规避危险的本能在靠近他时自动失效。 但昭然只是淡然地看着他,双手扶在他腰间,什么都没做,犹如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又一次接住了从衣柜上掉下来的小猫。 这样的姿势让郁岸明显处于被控制的劣势中,但他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地盯着昭然微启的尖牙:“你对其他实习生也这么能容忍吗?” “我入职以来只接手过你一位实习生。”昭然回答,“而且其他实习生也不可能像你一样能折腾。” “地下铁应该有规定,一位面试官永远只能带一位实习生的吧?” “据我所知,没这回事。” “意思是,等我转正后,你会带其他学生?” “嗯……这也说不准呢。”昭然弯起眼睛。 郁岸不吱声了,坐在昭然腿上发呆,手指恨恨地在昭然脖颈上划拉自己的姓氏笔画,指尖大力划过,红痕立刻在雪白皮肤上显现。 光从他构思凶杀手法的眼神就能看出,这小鬼没憋什么好主意。 没一会儿,郁岸跳下面试官的腿,朝卧室外走去。 “去哪儿啊。” “无聊,脱外套。” 郁岸已经迈出卧室门口,把手臂伸回来给他比了个中指,“回来继续补课。” 花纹木门缓缓关闭。 郁岸走出房间后,昭然也站了起来,原地呆立着,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但打了几次都没点着火。 他原地缓缓蹲下,像枯萎了似的,胳膊垫在膝盖上,头压低到手臂里,耳尖和颈窝都沸腾起一层滚烫的粉红,耳垂红得和耳洞滴落的血一个颜色。 手套五指前端濡湿,水渍透过皮革向外扩散,粘稠的水滴挂在指尖。 “他……应该是在撒娇吧……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昭然滚烫地埋在臂弯里自言自语。 面前几寸远处,地面传来沙沙声,阴暗角落里兴奋围观的小手们失望离场,临走前纷纷用指尖在地毯上划下评价: “烂”。 “不如我上。” “没关系,能抱一分钟也很厉害了。” …… 郁岸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顶着毛巾回到卧室,看见昭然坐在书桌前,开了电脑,页面上显示正在下载文件,进度已完成,安装中。 “不补课了?”郁岸走到电脑桌边,边擦头发边打量桌上的台式机,“你设备不错啊。” “我不怎么懂配置,公司的小孩给攒的。”昭然点开刚刚下载到桌面上的小房子图标,电脑黑了一下屏,再亮起来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立体的积木房子图案,伴着欢快的稍显幼稚的背景音乐旋转。 积木房子每一面都是不同的画风,连续转了好几圈都没有重复。 “你还玩游戏啊,不补课了?”郁岸拉了个凳子过来,好奇地坐在昭然身边。 “劳逸结合嘛,灰鸦公司出了个新游戏,《灰鸦:玩具屋》,玩一把试试。” “灰鸦?好耳熟。”郁岸托着下巴倚到桌面上,“哦,就是《灰鸦:闹鬼公馆》的游戏公司吗?我玩过。” 这有些出乎昭然的意料:“你觉得怎样?” “室友直播的时候玩这个游戏,打不过去了就叫我上。整体感觉虚有其表,宣传说是心理恐怖游戏,结果动不动就跳出和剧情没什么关系的怪物来吓人一跳,后来又出了什么枪械系统,一看这系统就出得太急,一点儿都没打磨过,射击手感和呲水枪一样,白费了上等水准的美术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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