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不能继续下去了!”外围的都夜明忍不住低吼,声音因恐惧而变得沙哑。可即便如此,他的声音在邪神的咆哮面前显得那样渺小无力,仿佛尘埃一般随风散去。研究所的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的生命在瞬间化作了新的源质,被无情地吸纳至祭坛之上。 突然,那神明影子猛地一震,似乎完全复苏了。它的目光扫过战场,像是漠然的审视,又像是对那些活着的生灵的讥讽。所有与祂对视的人都感到一种被彻底剥夺的恐惧,他们的一切,连同生命和灵魂,早已在它的眼中被无情宣判了终结。 那神明缓缓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犹如苍穹般笼罩下来。空气中传来难以忍受的扭曲感,整个空间都在那力量的操控下变得不堪重负。 元珺目睹着那神明手指轻轻一拨,宛若拨动时光的纤细线条,原本平静的天空骤然裂开,似乎所有的光明在此刻都被吞噬殆尽,留下无尽的黑暗。 他感到一股撕裂般的痛苦从心脏深处涌出,意识到自己已被神明彻底锁定。在这恐怖的压迫之下,元珺再也无法忍受,疯狂地朝后方奔跑,口中喊着早已模糊不清的求救。 他不敢回头,只能听见身后惨叫声此起彼伏,那是那些还在奋战的指挥官同伴们一个个倒下的声音。他们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灵魂从肉。体中脱离,化作新一轮的源质,补充着神明的能量。 每一声惨叫都如同在他心头钉下一根冰冷的刺,他越是逃跑,心中越是感到无力与绝望。无论逃到哪里,他都无法摆脱那种被神明注视的恐惧,仿佛整个天地已被神明的力量所支配。他已无法听见任何声音,除了耳边回响的邪神低语,那低语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侵入他的思维,驱散他的理智。 “来吧……成为我的一部分……”低沉而诡异的声音在元珺的脑海中响起,带着无法抗拒的蛊惑。他的身体逐渐失去控制,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朝着邪神的方向缓缓走去。即便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再也无法违抗,自己的一切都被那声音操控。 他逐渐靠近祭坛,看到源质的光芒在他眼前闪烁不定,那是无数亡灵的灵魂在最后一刻挣扎的痕迹。然而这一切终究无法改变命运的轨迹,神明的身形愈发清晰,那庞大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好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将他的存在彻底压碎。 “不要……不要!”元珺发出最后一声哀鸣,但声音在邪神面前微弱得如同蚊蝇般细小。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被彻底吞噬,身体失去了支撑,灵魂被残酷地撕裂成无数碎片,融入那滚滚而流的源质之中。 在最后一刻,他似乎看见了邪神那冰蓝如海的眼眸,带着一丝嘲弄与冷漠,仿若在欣赏一场毫无意义的悲剧。而他,也不过是这场悲剧中的一个小小角色,注定要在邪神的力量面前灰飞烟灭,成为祭坛上众多亡灵中的一员,被无情地吞噬、消散,再无痕迹。 “不可能!这不可能!”002还在嘶声大喊,双目血红,接受不了复活错人的现实。 欧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栗冉和002的面前,粗壮的肉肢直直地甩到002的脸上:“你把瑟兰唤醒了!”
第102章 Mana-Yood-Sushai 滋滋滋——栗冉的耳膜被声波刺痛, 他的头脑一阵恍惚,有什么东西缠绕住他,像是某人的发丝, 瞬间将他拖入光线陆离的场域之中。 “这就是瑟兰大人刚抓进来的战俘?”非人类的语言如回声般在他耳朵里荡漾、放大,渐渐化为实体,让栗冉感到头疼欲裂。 他感觉自己趴在地上,却使不上劲,身体不由自己操控。 生锈的铁栏监狱伫立在黑红交织的阴影中。此地连光都被吞噬了,只有微弱的红色从外界渗透进来, 勾勒出昏暗的轮廓。 铁栏杆上满是斑驳的锈迹,散发着刺鼻的腐蚀气味。几只长满触手的怪物在栏外徘徊, 发出黏腻的声响,时不时伸出触须, 拍打在铁栏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似乎在试探笼中之人的气息。 栗冉透过地上的积水, 看到自己附身之人的容貌: 男人靠在墙角, 乌青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 几缕头发紧贴着脸庞, 掩住了他苍白的皮肤,和俊美却带着狠厉的轮廓。 血迹和泥垢凝固在脸上, 一道道未愈的伤口爬满了他的双臂和肩膀, 有些已开始化脓, 散发出淡淡的腐败气息。他穿着破旧的黑色衣服, 布料粗糙, 边缘被磨损出一道道口子,沾满了血渍与灰尘, 卑贱不堪。 男人的瞳孔是青色的,睫毛也是淡淡的竹叶色,眼神深邃而冷漠,漠然地凝视着地面,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毫不在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他的胸膛都会缓缓起伏,每一下都是在强撑。饱受折磨的他,身形瘦削而单薄,手腕上的青筋微微隆起,皮肤苍白如同冰冷的石雕,带着死亡般的冷意。 这监牢周围,触手怪的阴影和呢喃声环绕不散。那些丑陋的触手不停地在牢房外的地面上蠕动,像是等待着他的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好将他彻底吞噬。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绝望的气息,天边红光渐渐隐匿,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一同走向了黑暗深渊。 栗冉试图控制这具身体爬起来,却徒劳无功,这是谁把他拉进了梦魇里,或是谁的残忆之中? “他是我的......你们......都不准碰他......” 在阴沉的黑暗中,庞然的身影缓缓浮现,几乎遮蔽了所有微光,天穹因它的存在而颤抖。它的体型巨大无比,似乎没有明确的边界,只有无数触手如海潮般从它的身躯上涌动而出。这些触手或粗或细,覆盖着鳞片般的角质突起,表面隐隐泛出死寂的深蓝色光泽,湿滑而扭曲,在空气中如同活物般纠缠、翻卷,仿佛拥有独立的意识。 口器深藏在触手间,隐约可见无数锋利的锯齿,每一道齿缝中都嵌着黑色的粘液,微微张合间吐出令人窒息的腥臭气息。偶尔,几条较粗的触手会微微分开,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内部充满了旋转的利齿,似乎专为撕裂、吞噬一切而存在。 “瑟兰大人......” 低级触手怪们见到这位神明,只能发自本能地匍匐在地,瑟兰低吼着,声音如同来自地底深渊,带有震慑心魄的力量,似能掀起狂风骤雨,令一切生灵本能地颤抖。 男人淡淡地抬头,抹了下嘴角的血渍。 瑟兰屹立在那儿,仿佛远古时代被唤醒的噩梦,带着无尽的冷酷与憎恨,透过他与凡人世界对望。 “苏哂......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很不错......身为人类种......做到这个程度......让人惊叹......” “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瑟兰的......眷者......” “我不愿......” 苏哂还没说完,眼睛就被迫与瑟兰对视。 在那扭动的触手之上,瑟兰的头部呈现出诡异而狰狞的形状,没有任何可以辨认的表情,却又似乎带有一丝冷酷的嘲弄。祂的眼睛多达数十只,或圆或裂,大小不一地嵌在面部之上,透出幽幽的蓝光,像极了某种深海生物的凝视。这些眼睛冷漠而又死寂,仿佛从未映照过任何生命的影像,只是无情地审视着这片世间,带有穿透灵魂的压迫感。 可此刻,这些眼睛钉住了苏哂的灵魂,无数的丝线注入苏哂单薄的属于人类种的身体,栗冉与他同时感受到那种抽丝剥茧般绝望的疼痛。 “瑟兰,你不如,杀了我。”苏哂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苏哂......你身上的源质......正是我们这个世界所缺少的......” “你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救星......” 苏哂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重新塑造了一遍,他低头,发现自己皮肤变得透明,直接能够透过肚子,看到自己汩汩流动着血液的血管。 仅仅被瑟兰注视了一会儿,他的感知便升维了。 “你的奴仆这么多,少我一个不少,让我死吧。” 瑟兰的触手摆了摆,似在摇头:“我......不要你做我的奴仆......你是......我的眷属......” 苏哂垂头,眼中情绪隐匿在长发之中,栗冉和他的灵魂同居一室,清楚地理解了苏哂的意图。 ——他是替人类世界,来做卧底的。 人类世界发生了什么,苏哂到底为何而来,栗冉不知道。这无疑是和他的地球不同的时间线,苏哂也是和他不一样的人类亚种,宇宙里的世界到处都是,并不一定有相似性或者关联性。 虽然这苏哂,长得倒是和自己一模一样。 栗冉脑筋稍动,又觉得奇怪了:以瑟兰的神格,就算不是全知全能,也可以看穿好几个维度的东西,苏哂的想法不就如一张画纸摊开来,任何细节瑟兰都能看到吗? 知道他是来当卧底的,却不以为意?是为了苏哂身上的源质? 想到这里,栗冉心里又是一咯噔:时间对瑟兰来说,是否也是可知的,那苏哂的身体里多了一个他,瑟兰也知道? 透过苏哂的身体,栗冉看向面前的庞然大物,瑟兰的眼睛正对着他的眼睛的位置——而不是苏哂的,仿佛一切都心知肚明。 难道拉他到这个世界来的人,是瑟兰?瑟兰想让他看清楚这段回忆? 那么,瑟兰为何会单单选中他?他对瑟兰很重要?他和苏哂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一切的答案在栗冉心里呼之欲出,但他却不想承认,他总感觉一旦承认了,他就会失去些重要的东西,并且再也走不了回头路。 就这样,苏哂由一介战俘,成为了瑟兰的眷者,时时刻刻跟在瑟兰的身边。单薄的人类种想升为半神之格,自然是会被许多邪恶物嘲笑的,可瑟兰不以为意,倾尽所有的资源去喂养苏哂,甚至自己偶尔也化身人形,去逗逗苏哂。 他们的住处,服侍的下等种族,都要求化身人形,栗冉知道,这是瑟兰对苏哂的最高尊敬。 “你以人类的身体,在这里茹毛饮血,视觉冲突真大。”苏哂静坐在欧式西餐桌的白色椅子上,手帕掩唇,露出厌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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