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命令在这种时候不起效。 洛起司还在哭。 “还真是笨蛋,“艾斯汀叹了口气,“那条蛇横纹钝头,大概率是无毒蛇,我当然不会死。” 洛起司抬起头,哭红的眼睛比刚才还要可怜:“真的没事吗?” 艾斯汀不禁好笑,捏了捏他泪湿的脸:“你急救流程记得这么清楚,不知道有毒蛇和无毒蛇的特征?书呆子,哪有背书背一半的?” 洛起司的理智回笼,回忆起起那只蛇的形态,确实更接近无毒蛇。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发觉,两人距离近得暧昧,好不容易能够运转的大脑又接近宕机:“艾、艾大人……” 艾斯汀推开身上的人,准备保持距离。 洛起司还想赖在他身上,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从口袋摸出两颗奶糖:“一天没吃东西,您肯定饿了,补充点能量吧。” 艾斯汀随手接过,见对方一脸偷笑,半挑起眉:“这算什么,做交易?” 他嗤笑一声,抬手弹了一记洛起司的额头:“这是库房里的应急物品,还敢拿出来献宝?滚吧。” 洛起司笑意收敛,瞬间蔫巴下来,垂头丧气地坐回角落。 他们之间再次恢复最初的距离。 —— 第二天,死寂的天坑顶部终于传来声音,上面递下来一条做工粗糙的爬梯,两人得以获救。 洛起司一上岸就软倒在地,险些哭出来。 他惊魂未定地扭头,想看艾斯汀怎么样,就见沈渡缘趴在天坑边缘,不顾泥泞,亲自将艾斯汀拉起来。 而艾斯汀上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揽住沈渡缘的肩膀,语气温柔得快要化出水:“怎么不好好养伤,还亲自跑过来?” “你们还在危险中,我怎么能安心?”沈渡缘半皱着眉,看见他受伤的胳膊,“苏医生,快过来看一下——” 艾斯汀怕吓到他,笑笑一带而过:“一点小伤,没什么。” 林间晨曦投下光芒笼罩两人,他们像有一层特别的结界,其他人无法介入。 艾斯汀一次也没有再看洛起司。 像有冰冷湿泥攀上身体,洛起司站在原地,觉得四肢有点沉。 真奇怪,明明是一样的阳光,但好像就是会避开他不照。 洛起司搓了搓胳膊,收回前倾的脚步,回到人群中属于他的角落。 之后的几天,一切归位。 他们回到古堡,周舒被关在小房间后,他们不用再睡楼下,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电力很快维修好,紧接着是监控。 但管家他们离开前还破坏了部分镜头,只剩下客厅和走廊的监控还能使用。 由于食物短缺,他们不得不从附近补充。 好在古堡附近有一整片的果园,秋季恰好收获,周阿波还不知哪里找来的材料,做了一些陷阱,打算捕一些野兔。 洛起司也就分配到了采果子的新任务。 这天清晨,他被活生生冻醒,才发现窗户一晚上没关,冷风直往里窜。 洛起司打了几个喷嚏,裹着被子走到窗口,只见茫茫海面和天空融为一体,是风雨欲来的灰色。 他赶忙穿上外套,担心待会下起雨没法摘果子,匆匆出门,就和拐角处的沈渡缘撞到一起。 “抱歉!”洛起司扶住对方,“你没事吧?” 沈渡缘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又落在那只扶住他的手上。 像是被勾起什么回忆,他眉头轻皱,挣了开来,径直越过洛起司下楼。 洛起司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茫然,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生气。 挠挠头,他拎着竹篮出门了。 乌云很浓,遮天蔽日,海风也越来越强。 看起来会有一场很大的雨。
第10章 果林不大,景色倒不错,正在整座岛屿的上方。 从上往下看,可以清楚地看见,古堡和港口之间是条蜿蜒大道,左侧叉开,延伸到灯塔。 只是那条岔路到灯塔前面一点就断了,洛起司仔细一看,才发现灯塔周边居然也是断崖,由三条木桥连接,才能到达。 除了主干道和建筑物之外,其他地方都覆盖着厚密的蓝叶树,如果有阳光,那些叶子就会泛起幽蓝光泽,像一片深蓝的海。 只可惜天气不好。 洛起司抬头,天空乌云密布,风浪越来越大,降温的海风吹到皮肤上,激起一层粟粒。 摘果子的活枯燥乏味又累人,他摘了小半筐,就偷懒回去了。 古堡里充斥着食物的香气,陈阿波撩帘子出来,瞥见推门而入的楼寂,随手招呼道:“过来帮忙。” 大概是去出去练球了,楼寂背着球拍包,脖子上都是汗。 闻言她犹豫了一下,先上楼把包放进房间,才进了后厨。 洛起司一闻这味道就已经饿了,口水津津地也想凑进去,却被陈阿波一把推走。 “厨房杀手禁止入内。”他的态度相当坚决。 洛起司被推了一把,脖子还是往厨房探,眼巴巴地问:“不是说要节省开支的吗,怎么做得这么香?” 陈阿波得意勾唇:“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味道一闻就知道是肉,洛起司馋得口水直流,不死心地想进去蹭一口,身后却传来一道清淡冷彻的嗓音。 “洛起司。” 身后,沈渡缘不远不近地站在客厅。 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他说:“监控修好了几个,过来帮忙安装。” 他居然戴了眼镜,和平时有些不同。 楼上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洛起司立刻转移了注意力,低声问:“艾大人在做什么?” 沈渡缘透过镜片,看了他几秒。 不知是不是错觉,顶灯在他皮肤、镜片镀上一层冷光,那张温柔和善的面孔显得有点冷。 就在洛起司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沈渡缘突兀地笑了下:“他和苏明在看一些数据,你要打扰他吗?” 是的。 洛起司非常想上去打扰,但被沈渡缘的目光笼罩,他就觉得这个行为很不妥,不由自主摇摇头。 沈渡缘半皱眉:“真的没事吗?你好像挺想和艾斯汀相处的。” “额,我……” 洛起司其实在懊恼,不知道自己干嘛被他牵着鼻子走,结结巴巴地想反悔,可下一秒就听沈渡缘开了口。 “这么懂事,”沈渡缘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一点,“真乖。” 洛起司:“……” 只半秒,他连着耳根红透脸。 这辈子他听到最多的就是否定和嫌弃,多到他自己都觉得那些话是真的——他的确一无是处、毫无价值。 沈渡缘的语气和神态,那么恰到好处地踩在他心坎,洛起司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幸好沈渡缘没有过多停留,他的窘迫才得以隐藏。 洛起司舒了口气,眼看沈渡缘去拿扶梯,心里开始打小算盘,想偷溜。 艾斯汀在书房,多好的机会啊。 上次从天坑回来,他们还没正经说过话呢。 可刚往外挪了半步,就听沈渡缘喊他:“过来。” 洛起司皱巴着脸,拖长了嗓音,不大情愿地哦了一声。 他有点烦,心想难不成沈渡缘有读心术,怎么每次他想去找艾斯汀都会被识破? 哦,对了。 他们是情敌。 洛起司愣了会儿,咀嚼着这两个字,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分神间,他也爬上扶梯,抬手扶住沈渡缘的腰,没注意到手下的肌肉僵硬了几秒,倒是发觉对方在看自己,茫然反问:“什么?” 沈渡缘收回视线,继续去拧螺丝。 洛起司一脚踩地,一脚踩梯,做着无聊的辅助工作,手也抬得累了,就悄悄往下移。 沈渡缘穿着条工装裤,钉子、螺丝刀之类的工具放在大腿上,屈腿坐着。伸直的那条腿有些不太自然,像在回避一些疼痛,微向上提。 洛起司没注意,虚虚地勾着他的腰带。 过一会儿手还是酸,他干脆把手搭在扶梯上,相当敷衍。 正在他以为这偷懒神不知鬼不觉时,上面飘来那道冷淡的嗓音:“好好扶着。” 洛起司一愣,迟了半秒才哦一声,把手又放回腰带上。 沈渡缘却说:“不对。” 顶灯自上而下,照得洛起司眼睛发疼,看不清沈渡缘的表情。 他犹豫着,重新扶住腰带上方坚韧的腰。 这次他终于发觉,沈渡缘虽然看起来和善,肌肉却内敛结实,尤其后腰,像蕴着极强的爆发力。 洛起司瘪瘪嘴,手收回去半寸。 只这么一点距离,沈渡缘又停下动作,质询地望着他。 洛起司忍不住了,愤愤瞪他一眼。 有腹肌了不起啊,至于不分时间地点地秀吗? 沈渡缘定定地看他两秒:“起司,你是故意的吗?”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洛起司愣了。 沈渡缘表情却很严肃:“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后果很严重。”他要光这么说也就算了,偏偏后面还叹口气,接一句:“我还以为可以相信你的能力呢。” “……” 等反应过来,洛起司直接气炸了,这是在瞧不起谁呀? 一时间他气自己平时都满肚子坏水,怎么这会没想起来陷害沈渡缘,他处处比不过沈渡缘,难道暗处放冷箭也做不到? 洛起司的自尊心就像一张纸,脆薄可怜,瞬间支离破碎,偏偏这几天他对沈渡缘还卸下了一点心防,猝不及防间还有一丝委屈。 他低头,憋着一口气反驳:“我没有故意。”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牢牢把住扶梯,闷声道:“反正不会让你掉下来,放心好了。” 但沈渡缘似乎并不相信,而是将手中工具递了出去:“你上来。” “啊?”洛起司傻了眼,“可是我不会呀。” 沈渡缘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迟迟没有接应,他于是点了下头,准备下来。 洛起司见他那副好像证实了什么似的表情,顿时急了,生怕他去跟艾斯汀告状:“别、别,你别走。” 他爬得磕磕绊绊,像第一次使用手脚,动作难看也就算了,还一脚踏空,摇摇欲坠。 于是,沈渡缘不得不扶住他,手恰到好处地卡在他腰间。 那双手滚烫,明明不是很用力,但存在感极强。洛起司一个激灵,从头到脚地僵在原地。 沈渡缘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怎么了?” “有点……痒,”洛起司不知该怎么描述这种怪异的感觉,不自在道,“沈大人,要不你扶其他地方吧。” 沈渡缘笑了下:“这样不好吧?” “可是……” “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如果你掉下来,可以最大限度避免你受伤,”沈渡缘的语气温和又耐心,“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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