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防打开一丝缝隙,他有些心跳加速,捏着汗湿的手心想,也许洛起司真的爱他呢。 是啊,洛起司对着艾斯汀受刑的新闻,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人都是会变的,心意也会变,也许……也许呢? 沈渡缘无端紧张起来。 他有丰富的、哄骗洛起司的经验,可忽然间,他又觉得自己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手足无措,总觉得做什么都不合适。 仅剩的清醒指挥他,购买了新鲜带露的花束,象征忠贞的戒指。 事实上他想给洛起司的更多,可此时此刻,除了约定俗成的仪式,他竟不知要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更好。 怀着惴惴不安,沈渡缘没有通知任何人,悄悄回到宅邸。 他出神地想,如果洛起司真的说出“爱”字……喜欢也可以,不,亲近也行……总而言之,任何一个让他心潮澎湃的字眼,他得克制本能,不显得那么吓人。 然后,他就看见了中庭花园里的洛起司。 错落有致的细竹投下影子,少年盘腿坐在庭院白沙中,把玩着一只相机。 那是一只售价仅有59星币的、过时廉价的相机。 同样是承载了洛起司年少所有爱恋的相机。 洛起司正翻阅着相机里的照片,每一张都看得很仔细,时而怅然地出神,时而留恋地微笑。 沈渡缘停在原地,血液从头到脚地凉了。 洛起司对着阳光查看相机,听见身后似乎有响动。 可等他回头,屋里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洛起司困惑地挠挠头,不过也没在意。 这款相机实在太老旧,光是打开都花了很长时间,不过好在还能用,拍摄和存储功能都没问题。 他回了房间,把相机充上电,就置之脑后了。 当天晚上,沈渡缘依然是平常的时间回家,洛起司踩着拖鞋吧嗒吧嗒跑过去,一把扑上去,对方则扶住他的侧脸,吻住他的唇。 这已经是他们很平常的行为,可今天沈渡缘不知怎么了,吻得很用力,直到洛起司重心不稳,步步后退倒在沙发上,他才勉强地给了一点喘息空间。 洛起司抵着沈渡缘胸口,面红耳赤:“你、你怎么……” “不喜欢?”沈渡缘勾了勾唇,“那会讨厌吗?” 柔和的圆形灯具投下淡光,在那张浅笑着的脸上制造了许多阴影,叫人看不清更细节的情绪。 洛起司脸涨得更红了,屋里还有管家和其他佣人,他羞耻得脚趾蜷起,总觉得自己正处在这些目光当中。 但他还是强忍着难为情,搂着沈渡缘的脖子,很乖地摇了摇头。 得到这个答案,沈渡缘点点头:“那就够了。” 洛起司没懂他话里的意思,懵懵懂懂地被拉到餐桌边。 今天的沈渡缘出奇的温柔,由于他平时已经够温柔了,反倒让洛起司觉得有点怪,两只脚在餐桌下纠结地拧在一起。 沈渡缘替他舀了一碗汤,像是随口一说:“对了,楼寂要结婚了。” 洛起司瞪大眼:“什么?” 战事之中,楼寂被释放,还受到重用。 不过那是楼家势力运作的结果,洛起司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也大概知道,楼寂和沈渡缘一直不太对付。 这会儿沈渡缘居然很平和地提到了她,还非常善解人意:“你知道,她腿脚不方便,结婚典礼有很多流程要走,又不能免除……” “那怎么办?” “她希望有人能帮她。” 洛起司以为就是出点力,没想到,沈渡缘紧接着说:“帮她走一遍彩排流程。” “……”洛起司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婚的彩排流程?” 沈渡缘笑了笑:“你不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拒绝她。” 洛起司咬住筷子,居然有些心动。 他偷偷瞄了一眼沈渡缘,桌子底下的两只脚拧得更紧了。 第二天,沈渡缘真的带他去参观了婚礼场地。 整个场地大得出乎意料,洛起司不住咋舌:“楼寂的结婚对象一定地位很高。” 沈渡缘看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下午,沈渡缘又问他要身份ID卡,洛起司有些疑惑:“帮别人彩排,也要ID卡吗?” “嗯,”沈渡缘若无其事道,“会比较严格。” “……也得去登记局?” “这也是彩排的一部分。” 洛起司:“……” 他越来越困惑了,但沈渡缘的神态动作都非常坦荡,看不出任何不自然。 以至于,沈渡缘从窗口接过两张红色小本子塞进口袋以后,洛起司都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也许贵族和皇室的仪式就是不一样吧? 洛起司毕竟没结过婚,对这些流程一无所知,那些疑惑冒出来不久,又在沈渡缘毫不心虚的行动中消散了。 一直到彩排前夜,洛起司还收到新娘的婚纱。 那是一条极致华美的婚纱,由鱼骨上衣、裙撑、裙摆、拖尾组成,凑近了看,纤薄的纱体上坠满了钻石,整条裙子光是挂在那里,就已经熠熠生辉。 洛起司瞠目结舌:“这这……这也要穿吗?” “不喜欢?”沈渡缘说,“我让人换。” 洛起司忙说:“不是的,是太贵重了。只是彩排而已,这、这……” 沈渡缘压着眼底暗色,柔声哄劝:“一条裙子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昂贵。穿上试试吧。” 他绝口不提这条裙子花费的金钱和时间,多少织工为之耗费的心血,口吻随意得好像这只是桌上一块小甜品,不值一提。 于是,修身的鱼骨胸衣裹上少年躯体,将他的身体修饰得雌雄难辨,腰肢处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洛起司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好紧啊……” 他被勒得喘不过气,更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笼罩着他,于是声音放得很低,试图得到一点安抚。 可不止为何,沈渡缘反应有些迟钝。 好一会儿,身后才传来略显沉闷的声音:“这样好点没?” 束缚的绳带松开些许,洛起司大口喘气。 整件胸衣随着他胸腔一同上下起伏,后背一排流苏状的宝石,也随之光彩流转地晃动。 “唔!” 一只炙热的手落在腰间,洛起司猛地哆嗦,感到自己被握住了。 他浑身发颤,涨红着脸想躲,沈渡缘的语调却很平稳:“乖,只是戴个腰链。” 洛起司:“……” 沈渡缘的语气,简直像在对一只不听话的宠物训话,听着温柔,实则不容拒绝。 他的脸更红了。 红玛瑙腰链扣上胸衣,一圈过后,还有一圈。 比起装饰,这更像束缚的链条,无穷无尽。 终于,胸衣穿好了,层层迭迭的纱裙也上身,最后只剩下鞋子。 沈渡缘不由分说,单膝跪地,将洛起司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表情认真到近乎虔诚。 那是一双接近芭蕾舞鞋的软底鞋,带着长长的蕾丝绑带,由沈渡缘一层一层地,自上而下,从脚踝缠绕至大腿根部。 洛起司浑身僵硬,整张脸已经红透了,被绑住的脚在他怀里不受控地弹了两下。 他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了。 “可、可以了吧……”洛起司声音小得可怜,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意见不会被采纳一样,“已经够结实了,不会掉的。” 果然,沈渡缘仅仅是瞥了他一眼,又捉住他另一只脚。 洛起司咬着唇,短促地呜咽一声,脚趾因过分的羞耻蜷缩起来。 左脚如法炮制,蕾丝绑带层层向上,可是突然,沈渡缘手指的方向变了——他将左脚蕾丝绑带缠到了右脚上,装饰品成了真正的捆缚物,将少年两只脚同时禁锢。 洛起司吓了一跳,下意识挣动起来,可沈渡缘的手忽然变得很有力,牢牢制住他。 缓慢地,沈渡缘半跪在床边,仰头望着他:“如果把你绑起来,你是不是就跑不掉了?” 他脸上还有一点淡淡的笑意,眼里却满是异样的偏执,显得极不协调。 洛起司吓坏了,惊惶不定地发抖。 沈渡缘又忽而笑了:“开玩笑的。” 洛起司一点也不信,勉强挣动,想要收回裙摆下的双腿,可沈渡缘轻轻地将脸贴到他小腿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沈渡缘低声呓语,如同信徒对神明许愿:“不要走。” 洛起司:“……” 逃到一半的纤细双腿悬在空中,好一会儿,羞耻又别扭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洛起司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在心里痛骂了好多次变态,决定闭上眼,不再去看沈渡缘的动作。 于是他的感官更加敏锐。 …… 第二天,婚礼彩排正式开始。 但洛起司没有穿婚纱,而是一件很规整的合身西装。 管家很意外,追问他是不是对婚纱不满意,洛起司嗫嚅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幸好司仪很快叫到了他的名字,洛起司匆忙跑开。 直到上了台他才发现,台下居然还坐满了宾客。 洛起司再也忍不住,偷偷问:“怎么客人也要跟着彩排呀?” 沈渡缘很自然地说:“贵族礼仪。” 洛起司不禁感叹:“贵族也好累啊。” 沈渡缘轻笑一声,捏着他的下颌,在铺天盖地的掌声与祝福中,落下一个郑重的吻。 那天晚上,沈渡缘睡得特别沉。 洛起司趴在枕头上,盯着他瞧。 别人可能看不出,不过他总觉得,沈渡缘像是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踏实了。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洛起司由衷地为此高兴。 忽然想到什么,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那只旧旧的破相机。 然后对准沈渡缘熟睡的面孔,按下快门。 闪光灯早就坏了,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 洛起司喜滋滋地查看着里面的照片,又翻到很久以前,偶然拍到沈渡缘的一幕。 那时的沈渡缘还很年轻,虽然总是微笑,眼角眉梢却明显有着年轻气盛的锐气。真奇怪,以前他从没发现过。 只可惜,里面关于沈渡缘的影像并不多,删掉其他不相关的照片后,留下的仅有四五张。 不过没关系,以后会有更多的。 洛起司担心这个相机会让沈渡缘想起一些不高兴的事,决定将其作为自己的小秘密,偷偷藏起来。 他重新趴回枕头上,脚丫在空中晃来晃去,满怀期待。 都已经体验过婚礼流程了,沈渡缘什么时候才会向他求婚呢? 想起昨晚越界且难以启齿的一幕幕,洛起司猛然垂眸,眼底因羞红而显得异常水润。 只是彩排都这样、这样…… 洛起司咬着唇,逃避地想,还是晚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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