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蛟?”阴怀江看着那头化为蛟首的妖,有些稀奇,“你这是招了个大|麻烦啊。” 此时涂山月就站在阴怀江前面,两人隔得很近。 阴怀江一说话,那股热气便一股脑的洒在他耳朵上,弄得痒痒的。 涂山月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 “那妖我也不认识。”他努力为自己争辩,正想悄悄再挪远些。 可腰上一紧,又被人扯着腰带拉了回去,两具身体贴得更紧了。 “你是想去送死吗?”阴怀江语气无奈,他有那么可怕吗? “乖乖待着,我去会会他。”阴怀江扯着腰带将人拉倒身后,飞一般地掠了出去。 凃璃被这突然出现的一人一剑打了个措手不及,白色长剑抵住了他的双锏,然后剑上紫光分开,凝成两把紫色光剑,分别追击他的两条黑蛟。 这时他才看清那柄长剑上居然还下了“灭”字咒印,凃璃心中大骇,他不得不化作原形希冀以蛟身坚硬的鳞片来抵抗长剑的攻击。 剑尖与鳞片碰触,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长剑竟然瞬间化作一团紫光,而后又变为无数锋利尖针,蜂拥而上,顺着鳞甲生长的方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精准的刺进皮肉。 黑蛟猛然狂嗥,吼声震天动地。 阴怀江右腕一转,长剑自虚空出现。 这剑通体银白,只剑刃闪着潋紫光亮,剑身上“灭”字咒纹隐隐有血色浮现。
第十章 我想把你剥开看看 凃璃看着那黑衣人手中又拿了一把剑,凶猛的深绿兽瞳瞬间怔愣。 他到底是谁啊!哪儿来那么多剑! 阴怀江本来已经做好一场恶斗的准备,不料对面那头妖蛟却突然发了疯一般地挣动起来,狂暴妖气从蛟身爆发,然后猛地……飞走了!? 阴怀江:“………” 涂山月:“?” “我们还会再见的……殿下……” 空中传来妖蛟嗜血的咆哮,只是这般威慑的话语与那匆忙逃匿的蛟却不怎么相搭。 “你似乎受伤不轻?”阴怀江走到涂山月身旁,涂山月此时盘坐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 “我无事。”涂山月睁开微阖的眼睑,一张俊美的脸蓦地在眼前放大。 灿若星辰的眸子闪着细碎的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心跳停滞了一瞬,涂山月不着痕迹地撤开距离,然后猛地从地上坐起。 折腾了半宿,终于可以回去好好歇息了。 两人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上,阴怀江闻了一路的清冷淡香,那香气侵入鼻中,给人一种毛孔舒张的畅快和舒适。 “那妖似乎认识你?”阴怀江似乎随意问了一句。 “我从未见过他。”涂山月否认。 但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那个自称凃璃的蛟妖与他或是有莫大的联系,又或者说是和他体内这颗莫名出现的妖丹有莫大的联系。 他从未将他的秘密告诉过任何人,可今日凃璃气势汹汹的找来,还选在这样一个节骨眼,显然就是早已了然的态势,涂山月很难不去深想这之间的种种关联。 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把他和凃璃两人连接起来的到底是谁,是这颗妖丹真正的主人吗? “那只三头蛟就是那日店家口中的妖吧?”阴怀江似是闲聊问道。 “应该就是他。”涂山月答。 “那他问了你什么?” 涂山月脚步一顿,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我的意思是……”阴怀斟酌着开口,“若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涂山月也猜不准他的意思。 “妖丹。” 涂山月冷冷扔下两个字,脚下步子快了些。 “妖丹啊……” 阴怀江低喃,他望着涂山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晦涩的情绪。 之后,二人再无言语。 阴怀江双手枕在脑后,舒适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头上的帏顶看。 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在脑中想着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情。 一会儿是初见时的红衣惊鸿,一会儿又是那双桃花眼中清冷的缱绻,最后是那抹孤寂苍白的背影。 阴怀江知道涂山月身上藏着许多秘密。今夜他隐在暗中,分明看到了涂山月体内溢出的浓重妖气。 作为同辈中天资卓绝的符修英才,更是碎星阁掌门亲传弟子,涂山月自小修的便是正统道派,又怎么会有满身的妖邪气? 这可真是高粱杆上结茄子——天下奇闻呐。 阴怀江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这人身上一身的迷,让人忍不住想扒开看看。 清晨,薄雾被云彩冲开,暖洋洋的金光穿过窗户洒在床沿上,敲响了沉睡的人。 阴怀江踩着第一缕光出了房门,下楼时才发现寂静无声的大堂里早已坐了一个人。 “早。”阴怀江走过去,在那人旁边坐下。 “早。”那人回道。 阴怀江暗暗打量起涂山月,他沐浴在金光下,冰冷的眉眼即使铺了层暖阳的光也遮不住周身的冷淡疏离,眼底挂着的一圈乌青更是衬出了点阴郁的戾色。 阴怀江挑了挑眉,一宿没睡? “阴先生。”楼梯口传来一道男声。 阴怀江望向那道声音,这个温公子还是穿着一身青,只不过换了套衣服,今日的青是粉青,晶莹似玉,玲珑剔透。 若说昨日的他是冷冽的翠竹,那今日的他就是莹润的青玉。 “还未请教公子名讳?”阴怀江淡笑着,脸上挂了一抹与长相不符的和善。 温公子看起来有些讶异,那双眼眸中闪着古怪的光,忽而飞快地瞅了一眼涂山月,而后才开口。 “温念玉。” 阴怀江奇妙地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氛,他瞧见了温念玉的小动作,心中暗自思忖。 这两人莫非很熟? 可从涂山月的言行来看却又并非如此。 莫非只是温念玉剃头刀子一头热? 温念玉也觉奇怪,阴怀江难道不是涂山月的知己好友吗?怎么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难不成他们两人秉烛夜谈的时候涂山月竟没有一丝半点的提过他? 二人各怀心思,三言两语的玩着我问你答的游戏,到底没让场子冷下去,看起来甚至颇有些相见恨晚的错觉。 不一会儿昨日那个娴静端方的女子也下了楼,四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着。 等赵思尧三人下来后,一起吃过早饭,一行七人终于启程,他们要在初七前赶到碎星阁。 碎星阁是所有道家门派中资历最深厚、实力最强劲的宗派之一,掌门人李莫萧更是百年来最负盛名的符道巨擘。 碎星阁门下徒众数万,更有众多符法高深者,是无数符修心中的圣地。 而涂山月作为掌门人的关门弟子,在符道上天赋异禀,不过弱冠便修成了符道中最厉害的无字法印——法随心出,吾即成印。 阴怀江刚知道的时候,着实是吃了一惊。 无字法印可谓符修最强,同时拥有“缚、生、伐、灭”四字印诀,其中又属“灭”字印诀最为霸道,灭字印下,万物覆灭。 碎星阁原本只是一个隐于深山的幽闭山谷,但自先辈祖师在此开宗立派后,又逢李莫萧接任掌门人以来,碎星阁便开始“东征西伐”,将往来千里的绵延群山都纳入了版图。 “终于到了!”赵思尧勒住马绳,冲着巍峨的山门长长舒了口气。 这几天可把他憋坏了,他师兄是个清冷的性子不愿听他唠叨,而王师姐和温师兄又是外人也不好去太过叨扰。 只有阴大哥愿意和他唠唠,可大多数时候阴大哥又只乐意做个听众,总没有他和谷里的小师弟们聊得痛快。 如今他们紧赶慢赶回了阁里,他赵思尧憋了这么久的话,终于可以倾数吐出了。 阴怀江翻身下马,一抬头,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盘亘数里的巨大广场上,铺上了一层泛青的石砖,砖上绘制巨型八卦图阵。 高耸的白玉山门矗立在广漠的石阶上,鎏金书写的“碎星阁”三字在烈日下熠熠生辉。 往后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白玉梯,据赵思尧说这玉梯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寓意一步登天。 广场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各宗赶来参加青英会的弟子穿梭其中,五光十色的法衣道袍衣袂飘飘,活像是王母瑶宴众仙齐贺的盛景。 有一穿白衣的小弟子远远看到他们,急匆匆地小跑过来。 “温修士、王修士,”小弟子恭敬的向两个外派的人行礼,后又抬头,兴奋的冲着赵思尧喊了声“赵师叔”,待转到涂山月这边时,却又换了副神色。 他拘谨地半躬着身子,脑袋深埋进臂弯里,冷淡的声音自袖口下传出。 “见过涂师叔。”带着刻意的疏离,又藏了点不为人知的厌恶。 他再次抬起头,看了看涂山月旁边的墨袍人,踌躇着不知如何称呼。 “这位是阴怀江,阴修士。”涂山月开口,顿了顿,又道:“我的好友。” 话音刚落,阴怀江便看到那名小弟子讶异地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飞速瞅了瞅涂山月。 等他再看向自己时,眼中带着别扭的怪异,阴怀江甚至觉得他接下来的那声“阴修士”都带上了点诡异的调子。 阴怀江跟在涂山月身后,穿梭在亭台楼阁之间。 山门前的小弟子在和他们打过招呼后便把带路的重任交给了赵思尧。 赵思尧带着温念玉和王葶苧两人去了一个“迎客居”的院子,而他则被涂山月领着走了另一边。 这人要将自己带去哪儿? 阴怀江心中疑惑。 那个小弟子指明了“迎客居”是专门用作参加青英会的接待客房,他自己好歹也算半个客人,不住那儿,还能住哪儿? 难不成和涂山月一个屋子? “到了。”涂山月停下,转过头看他。 眼前的院子虽然比不得“迎客居”那般雕栏玉彻,但也是小家碧玉别有一番风趣。 门楣上挂着的匾额铁书银钩落上‘清院’二字,临墙栽着一排翠竹,在角落里还勾出了一块花圃。 绚丽多姿的各色花朵齐齐盛放,在这小小的墙垣之间争奇斗艳。 院子中间放置一张石桌,想来是主人家闲时对饮言欢的好地方。 靠近廊檐的位置立着几个幽兰圆缸,水面浮起含苞的睡莲。 阴怀江走近去看,水里还游着几尾胖乎乎的锦鲤,正活泼地吐泡泡。 “这只是小胖子。”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只青葱素手,正指着水里那只最胖也游得最欢的红色锦鲤。 “小、胖、子。”阴怀江复述道。 清冷的笑声在阴怀江耳边漫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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