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卓珹宠溺地捏了捏韶夫人的耳垂,“你也不怕被沈先生听去了,他生你的气怎么办?” 韶夫人哼哼笑着,“他才舍不得生我的气。” 毕竟是亲手养大的鱼儿,就算说错话又怎么样呢? 被青璃捡到的时候,情况还有些复杂,当时的韶夫人只是一条尚未成精的普通小鱼,小到什么地步呢,那就是被钓鱼佬钓起来,都会无比嫌弃,然后重新将她扔回河里的程度。 是的,不管在什么朝代,都会有钓鱼佬这种奇怪的存在。 于是她就仗着自己的体型优势,时常去偷吃鱼钩上的饵料。 偶尔运气倒霉,会被那破钩子钓上岸,然后被嫌弃,然后再被扔回河里。 于是就这样,懵懵懂懂的韶夫人学会了如何自愈。 这就是她逐渐开化的起始点。 然而天不遂鱼愿,倒霉的她居然会碰到不会嫌鱼小的钓鱼佬,也或许是太久没有钓到过鱼,所以连她这种不过手掌长的小鱼都不放过。 她甚至预想到了自己那凄惨的死相。 在绝望之际,青璃闪亮登场。 他用绝对的实力说服了那个嚣张钓鱼佬,并从后者手中夺回了她,挽救了一条弥足珍贵的鱼命。 不过在起初,青璃并不打算将这样一条无甚用处的小鱼留在自己身边,所以随手把她扔回了湍急的水流中。 但她不愿意就此放过,跟随青璃征战四方的绝佳机会,所以卯足了劲,穿越各个水域,只要是青璃抵达过的地方,都可以在水中看到她的身影。 或许是觉得烦了,也或许是被她的毅力所折服。 青璃干脆就挥挥手,带着她回到了这片名为永梦潭的地界,不过在那个时候,永梦潭还不是什么“边界处”。 并且,青璃和那个狗东西的关系还很不错。 想到这里,韶夫人又想发脾气了,“枉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没想到心肠那么坏!这种坏东西,不配和青璃在一起!” 见她愤愤不平的模样,卓珹哭笑不得。 “可这只是他们之间的事,跟你和我都没有关系,这样横插一脚,沈先生会生气的吧。” 卓珹只是在陈述自己的观点,却无意间惹毛了韶夫人,于是就被狠狠踩了一脚。 韶夫人气不过,质问他:“你到底是不是站在我这边的,怎么老是帮那个狗东西说话。” “还有,‘狗东西’这个称呼最好也换了吧,”卓珹笑容无奈,“总感觉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韶夫人骂他胆小,“这里可是永梦潭,管他什么雷公电母,都得通通往边上站。” 不过卓珹的话还是提醒了她,后来再次提起东岳大帝的时候,她已经默默换了个称呼——刽子手。 -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沈隐青将这个光球称之为“种子”也没有错。 只是这个种子种出来的,并非韶夫人想象中的蔬菜,或是其他寻常物种,而是那些死去的冤魂。 将手中桃子掰成小块,以此扔给面前排好等待投喂的松鼠们。 沈隐青的思绪又飘到了九天之外。 冤魂……好像也并不妥当,那些死去的同类中,确实有犯下滔天大罪者,该诛也必诛。 想当初,他也出了不少力。 只是没想到,战火的燃烧会如此迅速,原本只是有罪者,后来已经波及到不管有无罪罚,只要露出可怖原身,就会立刻被群起而攻之。 连他自己,都没能逃过这个厄运。 松鼠们差不多都吃饱了,肚子被撑得圆滚滚,正在满地的花瓣间嬉戏打闹着。 见状,沈隐青拂去沾染在掌心的细毛,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那淡黄色的光球。 他有些拿捏不定,言珩把这东西交给他是什么意思。 按理来说,这都已经是几万年前的事了,那些家伙们死了这么久,如果能转世投胎的话,估计早就不认识他了。 哦……差点忘了还有李平阳这个意外。 其实沈隐青也不太确定,李平阳究竟是自己的哪个故友。不过听对方称自己为“叛徒”,那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 毕竟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知道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那些没脑子的,目光短浅到只看到他站在言珩那边,就扣上了“叛徒”的帽子。 当时大势所趋,如果不示弱,他们青鸢一族怕是连个鸟蛋都留不下来。 还谈什么以后。 “要不要种呢……” 把光球当桃子般在两手之间来回扔着,沈隐青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言珩既然将其交给自己,那意思就是让他自行决定? 但想到这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他不得不慎重。 种下去,再等个几万年,那些曾经离他而去的故友、族人都会重新回归世间,从表面上来看,这是大大的好事。 但到时候让他们去哪里住呢? 沈隐青满面愁容,他的永梦潭可小得很,容不下那些气宇嚣张的老东西们。 送去其他的边界处? 那跟回到六万年前有什么区别,到时候还得打起来,总不能让他这个小辈三番两次收拾残局吧,他也没这个义务啊。 但不种,总感觉又对不起曾经信任自己的他们…… 要不然再等等吧,反正时间拖的已经够长了,再往后推个几百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他们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的。 打定主意,沈隐青顿觉神清气爽,他随手将光球扔给松鼠们当玩具,反正有言珩的术法加持,这玩意也坏不了。 - “真是奇怪,明明镜中能显示出画面,却怎么也无法确定具体位置。” 这已经不知道是,许薇和宿秋灵的第几次尝试了,每次的结果都是这样。 在圆光宝镜中能清晰看到美人鱼和她丈夫卓珹恩爱的画面,却始终无法感知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 李平阳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摆着手,“要不然咱们还是放弃吧,真的累了。” “怎么能轻言放弃!” 宿秋灵一巴掌拍在李平阳的背上,痛的后者嗷嗷直叫,差点就盖过了急速靠近的脚步声。 “你们、你们赶紧去西山公墓,”桑丁兰扶着门边气喘吁吁,“老陈在那边遇到麻烦了!” 李平阳即刻停止哀嚎,利落起身朝楼上跑去,迅速带上可能要用到的东西,然后在门口与许薇和宿秋灵会合。 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桑丁兰紧握着手机,心中满是不安。
第208章 西山公墓之变 李平阳急得满头大汗,不断尝试给陈主任,发消息或是直接打电话联络,但都始终没能得到回应。 “怎么回事啊?前段时间西山公墓不还好好的吗?” 不仅是他,许薇和宿秋灵两人的神情也格外凝重。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风将许薇的头发吹乱,但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时间顾及这些,“这次西山公墓出事,很可能与沈隐青他们有关。” 她的话落入李平阳耳中,后者当即反驳道:“不能吧,沈哥那么好,怎么可能……” 许薇打断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没发现吗?沈隐青和言珩刚闹掰,两人双双离开分局且并未定下归期,西山公墓就得出事了,就是想趁这个机会,搅浑南园市的水吗?” 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对方,李平阳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薇薇,我刚才可能就是有点着急了,有点口无遮拦,你别生气。” “都这个时候了,还纠结这些。” 宿秋灵忍不住大声吼道,“抓紧时间去西山公墓,我怕再耽搁,到时候去就只能替陈主任收尸了。” 这话说的属实有些不太好听,但也是事实,两人无法辩驳。 而西山公墓,与南园市晴朗的天气不同,此时乌云密布,如没有额外的照明手段,几乎与黑夜并无差别。 滂沱大雨砸在身上,陈康险些连眼睛都睁不开。 守墓人宋黑紧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陈主任,要不咱们还是去外面等救援吧,我真的有点害怕。” “你可以先出去,”陈康的脚步都未挪动半分,他背对着宋黑,声音在雨中显得不甚真切,“这里必须有人守着,如果到时候我出不去,你记得让桑桑搬去首都,别留在这种小地方。” 听到这话,宋黑都快哭出来了。 “陈主任,西山公墓的事不是仅凭我们就能解决的,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陈康的这番话,显然就有些留下遗言的意味在里面了。 黑云间似有可怖妖兽在翻腾,令人心惊胆战的低吼声时不时传来,陈康的脸色越发凝重。 宋黑还想劝阻,却被他抬手制止。 “没事,你赶紧出去吧,刚好也替我接应下分局的那些小家伙们。” 尽管依旧觉得将陈康单独留在此地并不妥当,但事已至此,如果再不离开,宋黑怕他们两个人都折在里面。 再想向外传递西山公墓的具体情况,就彻底不可能了。 因此,思虑再三后,宋黑还是依照陈康所言,提着手中几近熄灭的马灯,转身快步朝山下奔去。 而那些笼罩在周边的黑影,似乎对他手中的马灯极为畏惧,几次想要靠近,却又像是被灼烧般发出嘶哑难听的哀嚎,迅速为其腾出一条可供通行的空路。 摇摇欲坠的灯光与人影渐行渐远。 陈康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悠远的目光定格在西山顶,那黑云凝聚之处。 手中法尺微微颤动着,似乎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诸邪尽斩,浑身上下几乎都被雨浇了个透,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 - 分明在几百米外的距离往西山公墓看的时候,入眼处皆是正常,那时李平阳松了口气,认为事情并没有兰姨口中那般严重。 但等他们靠近,那遮天蔽日的浓郁阴气将三人吓得呆滞在地。 宿秋灵自认为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此时此刻,她竟然也发自内心的感到手足无措。 李平阳手都在哆嗦,眼前更是止不住阵阵发晕,“师姐,这片的天是要塌了吗?” “这片天塌不塌我不知道,但我的天是要塌了。” 宿秋灵眼神中都透露着些许空洞,经许薇的提醒才猛然想起来,要向周围城市的分局以及远在首都的总局寻求支援。 这种程度的骚乱已经不是他们几人能处理的了的。 向来眼神好的许薇,先其他二人发现了正在往他们这边赶的守墓人宋黑,宋黑手中的马灯已经黯淡无光,看样子撑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熄灭。 “李平阳,跟我过去接人。” 许薇率先冲了出去,李平阳的反应则要慢上半拍,但他冲劲足够,很快便跟上了前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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