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山洞里就突然响起了平地一声雷,大师兄的水牛哀嚎便水灵灵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丽娘!我的丽娘!你不要走啊!我没了你该怎么活啊丽娘!!!” “自雨花巷惊鸿一瞥,你美丽的身影便深深地刻印在了我心里,自此任大千世界繁华无边,弱水佳丽百花争艳,我对你心意永世不变!” 他哞哞了两声,孤注一掷地喊道:“我可以接受你的心里还有那个他,我甚至还能帮你照顾你们的孩子!只要你回头看我一眼啊丽娘!!!” 姒荼:“......” 赵奇:“呜呜呜......师兄的情谊好感人。” 另一边的师姐也紧随其后,一拍墙壁仰头大笑:“六个人的世界终究还是太拥挤了......” 她满脸深情,泪眼朦胧地朝前伸出手:“四郎!七郎!九郎!十三郎!十七郎!” 姒荼:......搁这报数呢? “终究......还是我辜负了你们,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小妈,也不是你们合格的爱人,但我不后悔爱上你们......若有来生,我依然还会选择与你们相遇......” 姒荼:“!?”什么东西? 好,好乱的样子。 林初哀叹一声:“当年师姐为完成宗门任务,不得不嫁与一位年过六旬的老爷做填房,就与那老爷家中的儿子......们,发生了些了不得的故事。” “是缘,亦是孽啊......” 姒荼的眼神逐渐复杂起来。 他看了看那边群魔乱舞的盛况,又看了看这边赵奇泪眼汪汪的脸庞,一句“病入膏肓没得救了”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半晌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好险才吐出一句:“还好,能救。” 无他,教主大人单纯看不得人掉眼泪。 身旁的楼岸飘出了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 闻言,赵奇和林初的眼神瞬间就有光了,眨眼就将教主大人在外的凶名忘了个一干二净,乐呵呵上前就把人围住了。 被他们这样小狗亮晶晶似的盯着,姒荼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忙后退几步转头拉着楼岸给众人做起了检查。 在躲过一个师兄的绝命腿法、扭掉一个师姐的铁砂掌、越过了一个弟子的匍匐状蠕动......后,两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来到了“疯”得最严重的两位弟子身旁。 在一番观察下,他们得出了结论。 以他们的中毒时长和深陷程度,光靠意志力是醒不过来了。再加上眼下时间不等人,两人决定采用最直接的方法,将众弟子唤醒。 将浑厚的内力逼出,留下最尖锐的那股,以三分力一一刺入周身大穴,可让人在短时间内从混沌中脱离出来。这是目前最快也最有效的办法,但偏偏对内力深厚程度和把控程度都有着极其严苛的标准,一旦行差踏错后果难以估量,是以在施展过程中须得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马虎。 挨个施展完后,姒荼和楼岸的额头上也浮现出了薄薄一层汗。 过了片刻,大部分弟子便迷迷蒙蒙地睁开了双眼,但仍旧不是很清醒,处于一种肉//体醒了但魂还飘着的状态,一看就十分地好拿捏。 姒荼估算了一下恢复所需要的时长,默默叹了口气。 算了,来都来了,索性送佛送到西吧。 他运转内力,以右手为刃,在左手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血淅淅沥沥地流了下来,姒荼拿出瓷瓶将其收集好,递给了赵奇:“我的血对此地毒物有克制作用,待我们走后,你把它洒在洞口,毒蛇虫蚁自会避散。” 他想了想,又认真道:“小星他们兄弟二人眼下也未恢复,不适合随我们一道上路,之后还要劳烦你们帮忙照看一二了。” 楼岸也适时微微一笑,冲两人点头致谢。 赵奇和林初对视一眼,心中惊骇难平,弯腰拱手忙道不敢。 天杀的,这画风怎么和江湖传闻完全不一样啊!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居然在彬彬有礼地对他们道谢?这说出去谁信啊! 不过......两人悄悄瞥了眼自己敬仰多年的楼堂主,又瞟了眼昏睡的楼家两兄弟,在心里默默感慨,还真别说,教主大人这个样子,倒的确颇有种......长嫂风范? 嘿。 ...... “你看着我笑什么?”姒荼皱眉。 楼岸眼中笑意点点:“夫君体贴周全,妾......心生仰慕,与有容焉。” 姒荼哼笑一声:“那是,本座可是一家之主,自然得有一家之主的风范才是。” “小意思。” 他说完后又摸摸鼻尖,扭头看向前方:“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别让那两个王八蛋跑了。”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把洛惜惊家的小可拐带了出来,”姒荼动动指头,一只蛊虫从袖间飞出,亲昵地蹭蹭他:“刚刚以声驭毒的那位,体内应该也有一只蛊,看样子......还是只颇有年份的母蛊王。” 方才那些乐声中就混的有蛊王的传令,是以对方虽然曲子吹的不怎么样,却能够号令万毒。 “可惜遇上了咱们,一举歼灭弟子的目的没达成不说,还泄露了自身的方位。” 姒荼抬手,让蛊虫飞了出去,转头冲楼岸笑笑:“好啦,跟着小可走吧,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那两个泼人脏水的王八羔子一举拿下!” 楼岸这软饭吃的是相当乐意,他笑着点点头,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以山路崎岖木石挡道为由,成功把顶天立地的家主大人揽进了怀中,才心满意足地赶起了路。 ...... 有着小可精准的定位引路,他们找起人来简直是如虎添翼,没过多久,便在一处土坡旁寻到了踪迹。 不远处的那抹黑影只在眼前匆匆一闪,转瞬便又隐入了雾中,还不等仔细追寻,草丛处便袭来了一抹劲风,直冲两人后心而去。 两人神色一凝,反应极快地迅速抽身避开,让那道身影扑了个空。一击不成,还不等那人再次攻来,姒荼便拧眉出手,扼向对方的咽喉,与此同时,楼岸轰出的一掌也刚好送到。 那人仰头躲过了姒荼致命的攻击,却被楼岸的一掌打中了肩膀,踉跄后退了几步。 至此,姒荼也终于看到了那人的模样。 对方覆住了半张面,但露出的眼窝深邃,面部线条极其硬朗,头发也微微带着卷,的确是北地的特征。 还不等他细想,那人一挥拳头,怒吼着又冲了上来,双目赤红,拳风霸道,似乎裹挟着汹涌仇恨,铺天盖地向他们砸去。 与之前偷袭时阴狠的招数不同,此次的拳法刚硬,一招一式自有章法,将人密不透风地困锁其中,姒荼见此,心中也不由得惊讶了起来,此时虽只交手了几招,但他还是能从其大开大合的招式上猜出。 是福慧大师的金刚拳。 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别派招式学个六成像,在嫉恶榜上所对应的,便是邪怪双盗里的哥哥,特尔木了。 纵然已知对方在嫉恶榜上的威名,但姒荼此时也难免讶异,这样一个人,说是奇才也不为过,这样的天赋放在江湖中也可谓是万中无一,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 但一码归一码,姒荼虽起了惜才之心,却不会在这种关头开玩笑。 几人的打斗脱离了试探,变得逐渐激烈起来。 片刻后,姒荼便观察出了些门道。可惜这金刚拳虽有大开大合之势,少了禅宗独门心法的加持,终究成不了气候。 他躲开迎面砸来了拳头,向左跨出一步,反手便接住了特尔木的另一拳,于此同时楼岸自侧后方踢出一脚正中这人的膝弯,只听“咔嚓”一声,特尔木便直愣愣地跪了下来。姒荼借机迅速伸指在他胳膊上按了数下,借此机会直接废掉了他的右手。 剧烈的痛楚传来,特尔木的额头上瞬间便流下了豆大的汗珠,但他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忍到脖颈处青筋暴起。他仍旧不肯屈服,左手成掌在地面一拍便准备借势站起,再行攻击。 姒荼又哪能如他的意,压着他的力道又大了几分。特尔木腮帮子鼓起,眼中狠戾一闪,似乎抱着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想法,那只完好的左手突然改变了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离得最近的姒荼拍去。 用的,是魔教的玄阴掌。 姒荼面不改色,也抬掌朝他轰去。 两掌即将对撞,特尔木的眼神闪过一丝喜色。玄阴掌霸道无比,自带阴寒毒性,最忌的,便是这硬碰硬。一旦两掌相碰,玄阴自带的寒毒便会迅速过到对方身上,用的力越大,被反噬的情况就会越严重。 他兴奋地期待着,这个中原人为自己的鲁莽付出惨重的代价。 偏偏,特尔木预想中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原人接下了这一掌,却毫发无损,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反倒是他的左手,骨头尽断,筋脉尽毁,在瞬间受到了寒毒近十倍的反噬。 姒荼神色淡然:“学的是不错,但可惜,本座的功法,凌驾于玄阴一脉之上。” 反噬,对他无效。 特尔木大睁着双眼,面部、眉梢处渐渐有冰霜结出,他不甘地张大嘴,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哑着声音发出了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下一刻,他的眼神突然一凝,胸膛处的衣裳鼓起,只听砰的一声,那处的衣裳被气旋冲破,胸膛门户大开肌肤断裂。 特尔木喷出一口血,轰然倒地。 他自断了心脉。 姒荼眉头拧起,刚准备和楼岸说些什么,侧后方又是一道劲风袭来。 是了,从方才他就在想,这邪怪双盗里的弟弟阿古达木去了哪。原本还担心对方逃得太远不好找,没想到这人居然自己送上了门来。 兄弟俩还真是如出一辙地喜欢偷袭啊,不过这次,他可是早有防备了。 姒荼干脆利落地转身,运起内力一掌命中阿古达木的罩门,废了他的武功,趁对方门户大开时抬腿当胸便是一踹。 阿古达木震惊之色都还未显露,便被毫不留情的这一脚踹飞了数丈远,口中喷血撞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身体抽搐几下没了动静,也不知晕了没。 另一边,楼岸早就找准了角度,拉着姒荼优雅一避,完美躲开了对方如天女散花般喷出的血雾,干干净净站在一旁站定,从容、体面、风度翩翩,宛如哪家外出游玩的贵公子。 教主大人满意地冲他点点头,显然是对这位楼氏的表现十分认可。 楼氏也垂眸一笑,做足了谦逊体贴的当家主母样。 忽略对面生死不知的阿古达木,倒真像极了一对琴瑟和鸣的璧人在互诉衷情。 两人“郎情妾意”了一阵,表演欲得到了粗略的满足,才相携朝树下的阿古达木走去。 临到近前,几步之外还在昏迷的阿古达木却突然暴起,不要命般地朝两人冲去。嘴里叽里呱啦了好一阵,只能勉强听出几个“去死”之类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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