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荼也觉得现下两人的姿势有些不妥,他在魔教更香艳的场面不是没见过,但恐怕对于这些正道小公子来说,冲击力过于大了些,尤其还是一向尊崇君子之道的楼家。 他从楼岸身上下来,冲那边站着的兄弟俩报以礼貌一笑,便转身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 结果好一会几人都没动静,姒荼有些疑惑,转头却见楼岸盯着自己瞧,脸上有几分犹疑不定。 姒荼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不禁有些好笑,冲着楼岸摆了摆手:“你还有事就先去处理吧,我就在这里,非~常~安全。” 最后一句拖长了调子,借着调笑的语气想让楼岸放心。 说完,他笑着把后半句话补上:“放心吧,我不跑,就在这等你回来。” 怕他不信,姒荼又扯了扯他的袖子:“真的真的,不跑,信我。” 楼岸看看袖口上的手,又看看笑意盈盈的姒荼,终是扔下一句:“我一会儿就回来。” 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敢跑就死定了。 见他起身和楼砚池出了门,姒荼叹了口气躺回床上。 他也知道,不是楼岸小题大做,而是他可信度太低了。 啧,把可怜的楼二公子都骗出阴影了。 造孽哦。
第06章 本座开始造谣了 姒荼在榻上躺了一会,却见那位莽莽撞撞的小公子没跟着出去。 他翻身坐起来,发现这人不仅没有出去的意思,脸上还洋溢着一种奇怪的热情,在几步外扭扭捏捏,却欲言又止。 “这位公子......不跟他们出去议事吗?”姒荼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这人长得倒是清秀,怎么偏偏带了股傻气,瞧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和他教里那位给他下毒的好弟弟姒黎简直如出一辙,给人当刀使了都不知道。 姒荼想起蠢而不自知的姒黎,叹了口气,看向楼砚星的目光中也带了点怜爱的意味。 楼砚星听他询问,挠了挠头,回道:“我......就不跟着出去了,他们说的好多东西我也不怎么跟得上。” 这样啊,姒荼点点头,心里对楼砚星倒是多了几分喜爱。 世界上的蠢人不胜枚举,但都分为了两类,一种是蠢而自知,另一种则是蠢而不自知。 很可惜,姒黎就属于后者。这种人,惯常喜欢自作聪明,忙帮不了几个,祸闯了一大堆,姒荼从小到大没少帮他擦屁股。 也是奇了怪了,一个魔教数代以来手腕能力都十分出色的圣女,和一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怎么会生出姒黎这个蠢货。 想起远隔千里的教中此时是姒黎管事,姒荼颇为虚情假意地长叹一口气。 我教危矣。 这样一通对比下来,他瞧着楼砚星又多了几分和蔼的意味。 姒荼笑得温柔:“你留下来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楼砚星有些激动:“我什么都可以问吗?” 姒荼笑而不语。 “那那那,你和岸哥,是什么关系啊?” 楼砚星眸光明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姒荼,面上尽是欣喜。 姒荼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他毫不怀疑,若是此人身后有条尾巴,此刻一定摇起来了。 楼岸从哪找的这人啊,跟小狗儿似的,可爱。 姒荼故意逗他:“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楼砚星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谨慎了许多,他左看右看确定安全后,才凑到姒荼耳边小声道:“我觉得,你和岸哥是老相好。” 姒荼听完,靠在床柱上乐不可支地笑了半天。 楼砚星看他这个表情,以为自己猜错了,神色有些黯然:“不是吗,可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 姒荼看着他,想起方才被楼岸反撩了一手的奇耻大辱,一个念头从心底悄然诞生。 他勾着嘴角,揽过楼砚星的肩膀,神神秘秘道:“没说你说的不对,而是......” 他在楼砚星慢慢睁大的双眼下,竖起根手指摇了摇,动作缓慢而坚定:“不止。” ...... 楼岸刚回到屋内,就发现气氛有些古怪。 楼砚星那小子还在姜茶屋内没走,不知两人说了点什么,这小子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怪怪的,同他视线相交时还躲躲闪闪。 蹊跷,很是蹊跷。 楼岸心里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他看向靠在榻上眉眼舒展的姒荼,心里的预感又重了几分。 他这神情,楼岸可太熟悉了。 往日里,只要姜茶一干完点什么令自己身心愉悦的坏事,就会露出这副模样。 连眼角都染上了放松的气味,像只得了逞的小狐狸。 楼砚星听完姒荼所讲的惊天秘密,此时还没缓过劲来,神色恍惚。 他见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回来,就忙不迭地寻了个由头,连滚带爬般出了门,准备寻个没人的角落,细细消化方才得知的消息。 姒荼也不拦他,只坐在榻上,冲着恍然明白了几分的楼岸笑的前仰后合。 “你同他说什么了?”楼岸虽知晓这人编排了自己,也不恼,他看着姒荼脸上的笑,反倒觉得心里的堵塞都消散了不少。 姒荼冲他眨眨眼,故作神秘:“你猜?” “不用猜,反正不是什么好话。”楼岸刚在他身旁坐下,就十分自然地探上了他的脉。 姒荼知道这人就是个爱操心的命,也不躲,大剌剌地由着他去了。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一把通体黑色的剑,我当时把它和我买的一堆小玩意儿都丢在地上了。” 他摸着鼻子笑了笑:“主要吧......我当时嫌不太方便,其它小玩意儿丢了也便罢了,但那把剑,对我还挺重要的。” 毕竟是魔教初代教主的佩剑,还是阿娘送亲手送给他的,意义着实非凡。他这次下山,随身物品也只带了这把剑。 楼岸闻言起身,打开一旁的柜子,将剑取出递给他:“你晕倒后,暗桩的人把你的东西都捡回了客舍。” 姒荼摸了摸剑身,知晓这其中定是有楼岸的参与,那柜子中不仅存放了这把剑,连他一路上买的糖糕点心,挂坠,还有那盏匆匆付了钱的兔子灯,都妥善地安置着,一件都未曾漏下。 他浅浅笑了笑,轻声道:“多谢。” 楼岸像是没听到般,自顾自地又搭上了姒荼另一只手的脉。 两方沉默了片刻后,楼岸开口道:“你的毒,我目前没办法解,但之后的每隔几日,我都会定时往你体内输送内力。” 姒荼蓦地僵住了。 “楼家的太常芙蓉引,至热至阳,正好可以压制你的毒。” 他一番话说的云淡风轻,好似随口说了句“今日天气不错”般简单正常。 但姒荼却知道,这人并非随口一提,而是已经做完决定后的通知。 他暗自磨了磨牙,还以为五年过去,这人成长了不少,谁知还是和原来一样一根筋。 姒荼一把拉住楼岸的手,直视着他。 他嘴角勾起,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你我此次不期而遇,顶多算是故友之交,叙旧完了也便罢了,自是分道扬镳,各自谋事。” “楼二公子真是好心,的确不负楼家君子盛名。”姒荼盯着他,语气嘲弄:“难不成你还真准备日日同我待在一处?” 楼岸垂眸将手抽出,心里慢慢将分道扬镳四个字念了几遍。 他抬头,眼里尽是冷然:“有何不可?” 两人视线相交,彼此互不退让。 姒荼被他噎到,面上的淡定几乎维持不住,他拧着眉:“不是,你这样到底图什么啊?” 楼岸轻笑一声,看着他:“图你身体康健,图你无病无痛,图你能够留在我身边。” “够了吗?” 他眸光中盛满了笑意,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像是在问他: 姜茶,我的答案,你还满意吗? 姒荼被他灼热的目光烫到,匆匆移开了视线,但还是十分嘴硬:“我不要,我还有大事要做,你这样是限制我的自由,非君子所为。” 要死,他堂堂魔教教主,这些年就算是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还是头一回接不住别人的眼神。 主要这人顶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还说那样的话,谁顶得住啊。 啧。 楼岸见他闪躲,也不逼他,垂眸理了理袖子,不咸不淡地道:“你在找玉蝴蝶。” 姒荼蹙起了眉:“你调查我!” 楼岸自动忽略了他的质问,反客为主道:“我可以帮你。” 姒荼这会儿正不爽,他轻嗤一声:“车马行都找不到的人,你拿什么帮我。” “车马行找不到人,金陵台可以。” 他朝姒荼摊了摊手,浅浅一笑:“在下不才,正是金陵台主人。” 金陵台,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情报买卖组织,这一点与车马行相像。但与车马行不同的是,金陵台更与达官贵人、显赫权臣以及江湖里的各大门派交往密切。其涉及的产业广度,与消息灵通程度,都是车马行远远赶不上的。 若说车马行做的是与江湖上寻常人的交易,那与金陵台交易的,都是非富即贵、门路极广之人,因此金陵台也掌握了众多独一份的秘辛情报。 空气中一时静了两秒。 姒荼看着他,觉得荒谬:“你是烟邈夫人?” 可是这金陵台的烟邈夫人不是个妇人吗,他早些年还同养父柳北如一起见过。 那烟邈夫人虽隔了纱帐,看不清具体面容,但气质温婉,颇有种大家闺秀的味道,姒荼也无比确信那是位女子。 而且,从时间来说也对不上啊。 烟邈夫人在江湖上声名大噪的时候,楼岸还是个臭小子呢。 看着姒荼怀疑的目光,楼岸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 他顶着姒荼的眼神,拉过他的手放在掌心。 姒荼心想这人什么毛病,动手动脚的,他还生气着呢。 他刚准备愤怒的抽回手,就被楼岸的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烟邈夫人是我娘,在你离开后没多久,她就过世了。” 楼岸拉着他的手,声音有些低沉:“我见了她最后一面,她把金陵台留给了我。” “这之后数年,烟邈夫人都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是以江湖中人并不知情金陵台主换了人的消息。” “不是,你等等,”姒荼有些没缓过来:“你就这么轻易地把这种机密级别的消息告诉了我?” 楼岸冲他笑了笑,又晃了晃他的手:“本来就没想瞒着你。” “而且......倘若那玉蝴蝶真的能解你身上的毒,有金陵台的情报,你也更容易找到他。” 许是提到了母亲的缘故,楼岸此时神情有些低迷的意味。 他垂着眼皮,把玩着姒荼的手指,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在脸上落下一道小小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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