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雌虫似乎已经麻木了,对此视若无睹。 混乱很快平息,里契走到那雌虫身边,看见他怀里护着的东西,那是一朵花。 一朵粉嫩嫩,不合时宜的花。 即使战争已经结束了,但虫群心底的创伤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平的,它需要时间来治愈。 而他们又能有多少时间呢? 里契拾起那朵不合时宜的花,寄给了奥利。 作为一名领袖,他有义务去抚平虫族的伤痕。 而里契有别的事情做。 他在做实验,研究怎么解除雌虫和雄虫的基因病,他在课堂上,讲解虫族的历史,他在战场上,一次次击败袭来的异兽,他在…… 每一次的轮回,他都做到了极致,但总是在最后。 世界在他眼前崩溃破碎,时间在他眼前停滞,而黑洞在问他同一个问题。 还要继续吗? 一次又一次,里契的选择从未改变。 曾经浩瀚如星海的精神力如今也已完全消耗殆尽了。 而后他又一次来到了那一天。 “你为什么不救我,”躺在地上的虫这样问。 “身为虫皇,你要拯救所有虫,那为什么我死在你眼前,你却仅仅只是看着?” “这就是你所谓的拯救吗?拯救远方大多数然后抛弃眼前的的生命。” “但你最终也没救下来一只虫,这就是你所谓的拯救吗?” “虚伪!” “作秀!” “惺惺作态!” 里契看着眼前这些话,内心没有波动,“如果这就是噩梦的话,那我有点失望。” 里契已经过了叩问内心的年龄了,每一只从战场上来走下的虫都不会因这些话而触动,每一只虫都要触动的话,那根本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情了。 “你是因为我没救你而愤怒,还是因为我救了别的虫而愤怒?”里契反问。 可是噩梦不会回应他,只是一句又一句的重复你没救我,德不配位。 “那你可说错了一件事,我从来没有登位,”里契笑了下,坏心眼的开口。 噩梦突然卡住了,德不配位的前提是有位,没有登位,那该如何算呢? 里契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他从来都奋战在前线,所以他更不会被这些诡辩的言论所困扰。 救一只虫是救,救两只虫也是救,他不会因为救了一部分虫没有救一部分虫而陷入自责,也不会因为因为自己没救下眼前的虫而陷入困境。 他非常清楚,他所能做的向来很少,少到需要用2400次来不断轮回寻找解决的方案。 而这一次,想要救下所有虫,也只是因为他的贪心。 他想找到能让所有虫族活下来的办法,想要和族群一起活下去。 所以这次他没有旁观,而是拾起了那朵粉嫩的花,“为什么要去怨恨害怕一朵花的颜色?” 花朵生来就是如此。 如同我们,生来就是虫群中的一员,无法分离无法割舍,在痛苦与挣扎中寻找生路。 “你们已经迈向了新生,那就应该向前看,不要去怨恨一朵花一棵树,你们该寻找的从来都是自己的路。” 里契对他们开口说。 在他开口的时候,梦境破碎了。 在他梦境破碎的时候,里契看到无数其它虫的梦。 看着里面或是滔天洪水,或是地动山摇,还有一些异兽袭击之类的。 比他的梦境精彩多了。 这场史无前例的噩梦,每只虫都在自己的梦中大逃窜,可是还不够。 不够绝望。 绝望不止是身体上,精神上的绝望才会让会更加彻底的完全的摧毁一只虫。 里契也不会做到那种程度,只是增加点欺骗和戏剧,比如LIVE和EVIL,再增加点具象化,把虫网具象化。 于是接下来虫们的梦境突转,由大逃亡变成了双虫/三虫上路,一路艰难困苦,互帮互助,终于走到了最后。 然后再结尾处,他们窥探到了世界的真相。 黑雾中露出一只眼睛,尖锐的刺痛从脑海深处传来,而后他看见自己被黑雾捏起,一根黑色的线链接在他头顶,引导着他做出别的动作。 这是什么? 他想,他们想,所有虫都这样想。 不知道为什么扭头了,他看见所有虫头上都有根黑线,而他们链接在一起,构成,虫网。 他的手中拿起一根指挥棒,而后虫群在他的指挥下抬头,抬手抬脚,仿佛刚出生不太习惯自己的四肢那样。 该悲哀的内心却生出狂喜。 该痛苦嘴角却扬起笑容。 那又为什么抬脚,为什么发鸣。 而后他张开口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如木偶旋转再旋转,他不能发声了。 不合格的玩具注定是被丢弃的命运,他从空中抛下,跌落在下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只是他,还有更多的族群被埋葬在这里。 原来,他们只是被别的东西旁观的小虫子而已。 无数虫深陷梦魇,无法自拔。 绝望在一层层堆积。 “这只是一场噩梦,”里契看着眼前的族群。 由他亲手缔造的噩梦。 绝望总和希望共生,在无边绝望中,总会有虫心怀希望,情绪是会感染的。 负面情绪和正面情绪都会彼此感染。 希望,本来就是在绝望中诞生的。 所以,怀抱希望,从噩梦中醒来。 可是对深陷其中的虫而言又该如何怀抱希望呢? 突然得知自己只不过一直被旁的东西所操作,而操纵自己的居然是从一开始就链接的虫网,荒谬可笑。 又令虫愤怒。 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情绪充盈在虫群的脑海里面,愤怒不甘。 凭什么,我活了这么多年来告诉我我只是一个随便可以抛弃的玩具。 凭什么,一根黑线就能掌控我的生活,我的情绪,我的动作。 为什么我非要链接虫网,工具就要有工具的样子,妄图控制主虫的工具,就要有被销毁的自觉。 从黑雾中挣脱一只又一只虫,银光在他们身上闪现,随着一只虫又一只虫醒过来,点点银光从他们身上飘散出来。 点点银光汇聚在一起的就是希望,这些希望如溪流一般,流向虫网每一片角落。 “该醒了,”里契轻声开口,“祝愿你们拥抱明天。” 酸涩是里契的第一个感觉,眼神干涩,全身酸痛,深呼吸了几下,里契才缓慢睁开眼,眼前一片黑色。 等待了几分钟后,视力缓缓清晰了起来,他正躺在床上,旁边还放着一杯花茶水,摸起来还有一丝温热。 看来莫里斯的计算这次也没有出错。 喝了话茶水,莫里斯走了出去。 莫里斯眼神蓝光闪烁不断,明显在进行激烈的对话。 注意到里契走过来了,告诉他昨晚发生的情况。 一场噩梦,在莫里斯分析下,噩梦也不过是精神活跃的表现,而虫群真的很因为一场噩梦而改变吗? 莫里斯无法估算结果,但他相信里契。 而结果让莫里斯有些出乎意料,在里契清醒前,凯利斯已经醒了,他表示这次应该不会有虫拒绝搬离虫网了。 莫里斯追问对方做了什么梦,但凯利斯拒绝回答。 这让莫里斯更加好奇了,先后又问了其余几只虫,但他们都不回答。 只有柯西非常抽象的表示。 无边无际的黑雾中飞出了一只银色的蝴蝶。 这就是他做的梦。 莫里斯还没继续追问下去就被一大堆审批所淹没。 全是小类网的审批搬运。 莫里斯再处理了几个后,突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是来进行审批,天河后续是要交给奥利他们的,所以现在为什么是他来进行审批。 可惜匆忙之中没找到凯利斯,只找到了珉泽塔,他表示现在天河还是银河的,所以审批会考虑银河的意见。 谎话!莫里斯第一时间就辨认出了,银河还能有什么意见,他巴不得现在虫网上的虫都搬运到天河。 但是这一审批发现事情的确不是那么简单的。 数据真的太多了,长达百年的小类网所积累的素材是巨大的,就算他们现在急切的要搬走,莫里斯都不敢让他们搬,数据库根本容纳不了那么多内容。 这就麻烦了。 里契了解到莫里斯的困境。 其实也不是困境,而是取舍问题。 在生命面前总要舍弃些什么,但这些虫不愿意舍弃这些,对他们来说,这些数据比他们生命更重要。 既然如此,那就不是几场噩梦所能解决的。 “既然如此,那就将天河彻底公开化,教会他们如何快速转移数据,”里契直言。 把天河分散为一个个小天河,让那些小类网学会自己制作天河来储存数据,不再用统一的方法储存,而是分散开来自己保存数据。 如此一来,将彻底断开融合之路。 而天河,也绝不会成为下一张虫网。
第74章 概率 生存游戏比赛已经进行到复赛了。 复赛的竞猜模式相较于初赛还有更进一步的改变,除了一局定胜负外,还额外增加了你看好的选手。 可以给你看好的选手进行投票,晋级半决赛的话也会返一部分卷。 复赛也在热热闹闹的进行。 天河里面的虫越来越多,自从做了一场模糊的噩梦后,很多虫下意识的拒绝登陆,正好现在天河在进行比赛,银河也不断宣传天河是不在虫网上的小类网。 经过大批虫的测试,特别是那场雄虫娱乐赛,直接把天河的宣传力拉满了。 不断有虫涌进天河。 在里契做出决定后,莫里斯就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首先就是关于天河的民间推广。 对此萨其在和研究所的管理虫维克进行商讨后,给出的结果就是,天河不能直接发放出去,但是下面可以推出依照天河为设计模板的新小类网——云川。 让云川作为民间推广的小类网。 自从上次发现了数据库后,维克其实就有了一个疑问,天河是如何诞生的。 虫族特殊的虫网让其生物技术发展到了顶点,高阶雌虫甚至可以凭借身体来撕碎舰船。 而在虫族的科技发展上,舰船的发展有一套完备的流程和细节,但是天河呢? 天河,银河,就像是凭空诞生的。 对于这个疑问他思虑颇多,但又不知道从那一方面说起。 直到上次看到了数据库。 一个没有出现在虫族历史上的东西。 天河不是凭空产生的。 而秘密就在数据库里面。 剖析,研究,追溯。 顶级团队齐聚于此,很快发现了蛛丝马迹。 戴斯开口,“首先,我们假设存在另一条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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