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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厉口中所说的被谋杀的宋延走到他面前，掐着他的下巴，眼底闪着奇异的光，“虽然研究不了你身边的那条人鱼，但研究你也不错。” 彻底昏迷前，裴厌模糊的视线中是裴厉决绝转身的背影… ……………… 裴厌是被痛醒的，睁开眼，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变化的鱼尾，十分震撼。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异变的双腿。 虽然变化不完全，还可以窥见双腿的形状，但外表覆盖的鳞膜让他有点恶心，他奋力挣扎，想要分开自己的双腿。 剧烈的痛苦从他尾部传来，但裴厌丝毫没有在意，以一种自虐的方式甩动着尾巴，被锁链锁住的双手叮当作响 新生的尾巴被他砸的血肉模糊，地上全是淡色带血的鳞片，看起来异常恐怖，但裴厌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打算。 宋延皱了下眉，给他打了一记镇定剂。 裴厌这才逐渐平息下来，坐躺靠在墙壁上，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宋延拿了把小刀，在他尾部毫不留情地划了几下，鲜血顺着刀痕流下，凄惨无比。 不知道是不是裴厌的错觉，他尾巴对痛觉十分敏感，比平常的痛感要强烈好几倍，尾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缩抽搐。 像是想到了什么，宋延咧嘴笑了，拿着刀残忍的沿着双腿割开薄膜。 裴厌立刻痛苦的睁大双眼，仰头惨叫一声。 额头青筋暴起，密布冷汗，生理性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流出来，他不断扭动着尾巴，地面和墙壁被甩上一道道血痕。 宋延受到波及，被撞翻在地。 他捂住胸口咳了声，狼狈起身，拿了把麻醉枪，无情地朝裴厌身上射了一枪，他缓缓停息下来，头疲惫地耷拉着。 “欸？” 宋延讶异地惊呼了声。 他放下麻醉枪，伸手按向裴厌的心脏，“你的自愈能力好像是来源于这里。” 宋延拿起刀，冷光倒印在他的脸上，映衬着他兴奋激动的眼神，“看来你的心脏很有研究价值。” 就在他刺过去的瞬间，房门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宋延瞬间被掀翻在地，撞向一旁的机器设备，喉咙涌起一股血腥气。 看见裴厌血淋淋的尾巴，谢遇心脏一滞。 锁链咔嚓断裂，裴厌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来，往前倾倒，谢遇迅速蹲下身去扶住他，将人打横抱抱起来，周身气息暴虐。 宋延躺在地上，面色痛苦，但看向谢遇的眼神却闪烁着疯狂的渴望，下一秒，手中的刀瞬间穿进他的心脏，宋延当场死亡。 谢遇抱着裴厌，释放出安抚信息素，飞奔出研究所。 ……… 林清俞带着一众联盟士兵被堵在外面。 裴厉从帝国士兵中缓缓走出，淡漠地扫了眼二人，停在他身边的男人身上，冷笑一声，“傅行，果然是你。” 林清俞不想和他叙旧，“小厌在哪？！” “他？”裴厉言语中没有一点感情，“可能被关在研究所研究吧。” “裴厉！！”林清俞喝道，难以置信，“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亲生儿子？”裴厉自嘲一笑，“只不过是你和傅行苟合之后的孽种。” 傅行淡漠的脸上瞬间出现了裂痕，猛然看向裴厉。 林清俞也是如此，他喃喃道：“怎么可能…” 看着他们失态的模样，裴厉脸上露出了几丝真心的微笑，但又有丝凄凉，“原本他只要安分的作为我的棋子，我还可以容忍他的存在，可是他不听话…竟然想逃离我的掌心…” 林清俞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和傅行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十分要好，可是却被裴厉横插一脚，他父母看中了裴厉的身世背景，趁傅行为了征得他们二老同意而奔赴前线的时候，将他强行嫁给裴厉。 他和傅行从来没有越过那道线，除了傅行奔赴战场前夕，他主动扑了上去… 后来他嫁入裴家，得知傅行战死的消息，从此心死，整天郁郁寡欢，是裴厌的降临才让他枯燥灰暗的生活开始鲜活起来。 他那时还不明白，明明对他倍加疼爱的裴厉为何在他满心期待的孩子出生后，一改常态，对他们满眼嫌恶， 他以为裴厉是费尽心思得到就厌了，没想到真相却是这样。 “林叔叔！”就在他回想之际，陆霄和贺白匆匆赶来，“阿厌呢？” 林清俞反应过来，急道：“小厌被他们关在研究所了。” 陆霄和贺白都有些震惊。 裴厉还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指不定现在已经和废人无异了。” 看见林清俞和傅行震惊心痛的表情，裴厉舒畅地笑了起来，可谁知他还没高兴多久，不远处就传来一片哀嚎，只见裴厌被人抱着出来了。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 看见裴厌时他们都露出喜色，但在触及裴厌的下半身时，又全部愣住了。 因为那里分明是一条鱼尾。
第34章 深海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在了原地, 还是林清俞率先反应过来。 作为父亲，不管自己的孩子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改变对孩子的感情, 依旧会义无反顾的保护他。 林清俞小跑上前, 想看看裴厌的状况，却被谢遇躲开, 他将裴厌紧紧护在怀中, 眼神像野兽一般竖起, 不让任何人靠近。 察觉到他的变化，林清俞感到一阵寒意。 傅行高大的身体挡在他面前。 “小遇…”林清俞嗓音干涩的喊道。 谢遇像一只被触犯底线的野兽, 处在发狂的边缘, 可以看出他现在不信任任何人了。 “谢遇, 阿厌重伤，得及时送往医院治疗啊, 你这么抱着也不是事。” 贺白也很着急，伸手企图搭上他的肩膀安抚一下。 结果还没碰到，一道凌厉的风就朝他的面中袭来，还是陆霄及早发觉，扯着贺白的后衣领将人拽了回去，才免受攻击。 贺白心有余悸地愣了几秒，心脏剧烈跳动，后背被冷汗浸透。 他都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反应过来, 贺白破口大骂，“谢遇，阿厌还伤着, 你在这耗着是想害死他吗？” 闻言，谢遇身形一怔, 敛眉看向怀里昏死的裴厌，这才恢复几分理智。 一旁的裴厉怎么能容忍裴厌还活着，这简直就是他人生当中的污点，他立刻命令士兵开枪，不论生死！ 士兵围拢，举枪对准谢遇怀中的裴厌。 “住手！” 林清俞想要阻止，去只能听见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眼睁睁的看着子弹射向裴厌和谢遇，心痛到无法呼吸。 谢遇瞬间俯身，单膝跪在地上，以一种笼罩的姿势将裴厌全须全尾地保护在身下，不让一颗子弹刮到他。 看见他异变的样子，在场的人皆是一震。 林清俞联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 裴厉怒喝，士兵再次瞄准。 而这次，子弹还没有发射出来，枪管就被扭弯了，甚至于那些士兵的双手也以一种不可能完成的姿势往后折叠，他们凄厉惨叫，摔躺在地上翻滚，疼的面目扭曲。 在场其他人被这出乎意料的反转给震惊到了。 处理好一切，谢遇站起身，浑身血洞，鲜血淋漓，看起来触目惊心，但他像是没有痛觉一般，温柔的看着裴厌，仿佛只要他没事就好，自己怎样都没事。 林清俞忍不住红了眼眶，“小遇，跟叔叔去医院吧。” 谢遇抬眸，静静地看着他，“我要把他带回深海。” “这怎么能行！” 见他态度十分坚定，意识到他说这话并不是想要和他商量，林清俞伸出的手有些颤抖，“他是我的孩子，把他还给我…” “你保护不了他。” 这句话平静而残忍，一字一句犹如一把利刃插在林清俞身上。 他确实没有保护好裴厌，如果不是谢遇，他很有可能已经失去小厌了。 林清俞无力地踉跄了几步，还好傅行一直关注着他的状态，及时把人扶住。 傅行微微蹙眉，抬了下手，联盟士兵纷纷涌过来，将谢遇包围其中，举枪对着他。 谢遇眼眸微眯，杀机涌现，现场的气息瞬间紧绷了起来。 “别…别，会误伤小厌的。” 林清俞窝在傅行的怀中，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懒得和他们周旋，谢遇抱着裴厌闪身离开了这里。 他带着裴厌来到一处巢穴，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望着他血迹斑驳的尾巴，谢遇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难以呼吸。 谢遇摊开蹼爪，利爪划破自己的掌心，鲜血溢出，他虚握着，任由鲜血滴落在裴厌尾巴上。 透明重伤的尾巴一碰到他的血，就好像干旱的土地遇到水，瞬间将水分吸收掉，看不出任何水留存的痕迹。 过了好一会，裴厌被割裂的尾部才缓缓粘合，恢复成双腿的模样，与此同时谢遇的脸色也苍白了一个度。 见差不多了，他舔了舔自己的掌心，然后才垂眸看向自己的身体，子弹卡进皮肤深处，已经阻止他自愈了。 他跳进海水中，蹼爪顺着弹孔插进去，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仰头闷哼一声，鲜血顺着伤口流出，飘荡在海水里，扩散开来。 谢遇在这边哼哧哼哧挖子弹，那边裴厌已经悠悠转醒了，听见动静，他下意识望去。 看清他在干什么后，裴厌慌忙起身，结果身下一阵清凉，他的裤子竟然没了，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衬衫。 谢遇抠挖的动作顿了顿，惊喜道：“哥哥，你醒了！” “我的衣服呢？”裴厌质问道。 谢遇下意识看向他的下面，顿时血脉偾张。 “…………” 裴厌不自然地往下扯衣摆，“你转过去！” 谢遇恋恋不舍地转身。 裴厌立刻脱下衬衫系在腰间，他可接受不了自己全天遛鸟。 做完这一切，他才注意到谢遇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看那架势止都止不住，被他抠挖的伤口更是血肉外翻，狰狞可怖，他对自己可谓毫不留情。 分辨出那些伤口都是枪伤，裴厌也猜想到了他这次能够从研究所逃出来肯定和谢遇脱不了干系。 他只是有点不明白，谢遇不是要杀他的吗，为什么还要替他挡子弹呢，直接让他被乱枪扫射死了不就好了，不仅不用动手，还可以取出他身体里的源核，一举两得。 “哥哥…你怎么了？” 谢遇转过身，看见情绪低落的裴厌，有些无措。 裴厌红了双眼，“谢遇，我真搞不懂你。” 谢遇游到他身边，双爪捧起裴厌的手贴住自己的半张侧脸，亲昵地蹭了蹭，好似眷念他的温度，“我不会伤害哥哥的。” “你的伤怎么治愈不了？” 裴厌将眼泪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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