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冥绝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这谁又能想得到呢?” 夏无渊只顾的伤心,没有听明白宰相所说的意思,什么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 “爹,你知道的,你一直都是我最坚强的后盾,可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把你当成后盾,从来都没为你做过什么。”夏无渊边哭边说道。 说着说着,他都已经哭不出来了,“爹,我其实一直都想做个纨绔,我也知道,你一直都不想让我当纨绔,你盼着我成才,盼着我入朝为官,可我并不喜欢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我盼望着自由,不喜欢被约束,甚至我还嫌你唠叨。” “可现在,我才发现,是我大错特错了,是我一直都不懂得珍惜,是我给您丢脸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是冷漠的,是面无表情的。 夏无渊已经悲伤过度,不知道世间的感觉了,心中的酸甜苦辣都化为虚无,只剩下一具空的躯壳。 即便成为行尸走肉,也不会忘记仇恨和执念,“爹,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报,娘的仇,我也一定报,等我报完了仇,我们全家人一定能够团圆的。” 这时候,幕后之人趁着他们防备松懈之际,又射来了几支冷箭。 这次的箭的威力小了许多。 被夏无渊当了下来。 “给我滚出来!”夏无渊大喊道:“要么出来决一死战,要么我把你找出来大卸八块!” 幕后之人没有动静,他一直没有露面,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没想到还是小瞧了夏无渊。 还以为他就是个没用的纨绔,却没有想到还有这等魄力和心计。 能借父亲之死来声东击西的,普天之下,能做到的恐怕没有几人。 此刻,夏无渊已经超脱了俗世。 他历经了生死,已经达到半神境界。 幕后之人悄悄离开此地,他暂时不打算和他们有正面冲突。 察觉到那股外来的气息不在了,夏无渊才安心给父亲收尸,“爹,你等我,等着我们一家团圆的那一刻。” 此时,光门打开,黑白无常再次现身:“参见幽冥判官。” 夏无渊没有回话,黑白无常就这么跪着。 楚文豫走过去拍了拍夏无渊的肩膀,道:“节哀。” 夏无渊依旧没有答话。 就只是木讷的坐在父亲身边。 生前是宰相,应当风光大葬,可大雍都已经亡了,这些礼仪还有什么用呢? 黑白无常协助夏无渊将宰相的尸体火化,投尽幽冥海中。 自此,夏无渊成为幽冥判官,终身自囚冥界。 “你当真要一辈子待在这里面吗?”楚文豫自小和夏无渊相识,自然也熟悉他的脾性,“你就这样自暴自弃吗,说好的报仇呢?” 虽然夏无渊这个人看上去就像个纨绔,其实他的心思很细。 夏无渊面无血色的说:“我为幽冥判官,从此自囚冥界,但永远不会忘了报仇,更永远不会忘了兄弟。” 永远都不会。 从始至终,夏无渊对楚文豫和微生冥绝的这份情就没变过。 在朝堂上,他一直怀疑宰相是那个幕后之人,拼了命的在父亲和朋友之间周旋,想要得到两全之法。 楚文豫知道,这么多年,夏无渊过的也很艰难,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又有谁真的在乎他的感受? 夏无渊继任幽冥判官后,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也被光门传送到外界,只是不知今夕是何年。 在冥界待了太久,他们也已经没有感觉了。 在黑暗之地待久了,见了光又如何? 他们第一次感觉这人间的光好脏,脏如人心。 而人心则如阴间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沉默了半晌,微生冥绝才开口说道:“夫君,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我们的陛下啊,真是个好皇帝。”楚文豫讽刺道:“他还真是算无遗策。” “不知道和他再见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微生冥绝苦涩的说。 楚文豫紧握着拳头:“想杀人的心情。” 【第八卷 :幽冥神府完】
第196章 冥幽血冰 这外界已经和他们认识大不相同,他们的兄弟自囚于幽冥神府,成为冥界唯一的判官。 从幽冥神府出来后,楚文豫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世间立足。 “这偌大的世间,可否还有你我的一席之地?”楚文豫心中郁结,虽然夏无渊成为幽冥判官和他没有关系,但好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般。 最爱自由的少年终究得不到自由。 “一定会有的,就算人世间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九重天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那我们便开天辟地,闯出一番天地,做那人上之人,神上之神。”微生冥绝从身后抱着楚文豫说。 “夫君,若是有朝一日,我们是否能找个没人的地方,了此残生呢?”话还没说完,楚文豫就不信了,自嘲道:“大抵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早就是注定好了的。” “夫君既然不信命,又何必徒增伤感呢?”微生冥绝的双手逐渐向下,滑落到楚文豫的腰间:“万事,有夫君呢,万幸,我不是孤身一人。” “夫君这是要给我戴高帽子啊!”楚文豫笑了,道:“你放心吧,还没到结束的时候,有些仇还未报,有些话还没说清,谁也别想结束。” 微生冥绝也跟着他笑了,“这就对了嘛!” “夫君可是有怀疑之人?”楚文豫想了一想,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想问问微生冥绝的意见。 “那是自然。”微生冥绝成竹在胸道:“不过我想的,应当是与夫君的不谋而合。” 这时,一道刺眼的光穿过琼山俊海跨到楚文豫的身上,虽然已经活了千年之久,可看上去还像是个少年,尤其是朝着微生冥绝比了个耶。 耶,代表二。 若是夏无渊在场,一定会吐槽:“确实很二。” 可惜他不在了,可能永远不会看到光,就更看不到光下的少年了。 但此二可并不是指的楚文豫,而是两个人,两个幕后之人。 既然有所怀疑,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双双踏上寻求真相的道路,“盼望”故人相逢。 不过,物是人非,故人也不在是那个故人了。 寻找真相之路是困难重重的,这一路上,隔山海,远行万里。 好在他们早就没有家了。 和夫君并肩前行,是无牵无挂的,没有软肋,只有长矛坚盾,纵横万里。 楚文豫和微生冥绝纵马途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神隐村庄。 这是去往目的地的必经之路。 神隐村庄地处偏僻,像是隐居之地。 “夫君,先找个客栈落脚,我总觉得这个村子不简单。”微生冥绝提醒道。 楚文豫轻轻点头,环视四周,好像看到一整个村庄都是不平凡之人。 他想着时间宝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下了马,找店小二牵走马儿,他们住在一间不起眼的客栈里。 当天晚上,客栈就发生了命案。 死者是一名少女。 少女一袭淡青色的衣裙,裙摆轻轻摆动,哀怨万分。 她的面容如凋谢的荷花,苍白如纸,失去生机,她双眼紧闭,似乎是对这世间失望透顶。 最令人惊悚的是她的胸口处,此刻空空如也。 心被掏空,留下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洞穴。 血迹斑斑的伤口周围,皮肤微微翻卷,然而,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仿佛鲜血也被无情的抽干了。 她的手微微蜷缩着,仿佛在临死前还在挣扎着什么,长发散落在地上,柔弱而凌乱。 四周的树木在风中摇曳着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此时,不知从哪里来的鲜血从二楼洇入一楼,再入地下。 这里看起来十分不寻常,就连血也是血珠的形状,顺着楼梯滚动下来。 “真是见得多了,这些血都能自己滚了。”微生冥绝就当看戏一样,亲眼见证那些血珠井然有序的滚下楼梯。 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杀人是在训练血珠呢。 “这里的血为何是血珠的形状?”楚文豫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他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一下,得到的答案都是“习以为常”。 还真是活久见了。 “夫君,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微生冥绝指了指客栈中的其他人说。 住的客栈里发生了命案,正常人的反应都会觉得晦气,害怕,甚至是大喊大叫。 但是这里的人全都很镇定,好像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样子。 “应该怎么形容他们呢?”楚文豫摸着下巴,“冷漠?无情?冷血?” 都不对,很诡异。 “夫君,你刚刚说什么?”微生冥绝好像发现了什么线索,急忙问楚文豫。 “我刚刚……我想想哈。”楚文豫回忆道:“冷漠?无情?还是冷血啊?” 微生冥绝若有所思道:“冷血。” “这里的血都长脚了,都自己会跑了,怎么可能冷血?”楚文豫不以为然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微生冥绝招手道:“我的意思是冷,血。” 楚文豫:“???” 你这是什么意思? 再怎么停顿,也是冷血啊,还能有意思不成? “夫君不妨再说明白一些。”楚文豫委婉的说。 “冷,指的是冰。”微生冥绝手指向下,示意地下可能有冰窖。 而后继续解释道:“血指的便是这些会自行滚动的血珠了。” “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就是冷,血。”楚文豫联系起来道。 周围人:“……” 你们两个之间是不会说人话吗? 怎么交流起来那么费劲,说的话还需要加密啊! “小二,这里可有冰窖?”楚文豫随机拉了一个店小二问。 店小二也没有撒谎,道:“有啊!” “可否带我们过去?”微生冥绝试探性的问他。 店小二也没有拒绝,说:“你们跟我来。” 跟着店小二来到了地下的冰窖中,没等他们问话,冰窖的门就被锁死了。 刚进入地下,而且是冰窖之中,二人衣衫单薄,很难承受的住。 这里就像像一颗千年冻住的寒冰洞,深藏于乌黑幽深之中。 楚文豫与微生冥绝二人并肩直立,四壁光滑如镜,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寒气,空气中夹杂着淡蓝色的雾气,如梦似幻。 又暗藏着杀机。 楚文豫一回头,发现冰窖的门已经关了,他用力跺脚,略显暴躁的吼道:“妈的,赶紧放老子出去!” “冷静。”微生冥绝在一旁劝解道。 比起楚文豫的“暴躁”,微生冥绝则显得更为冷静,他的眼神中,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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