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扇动,大头娃娃悍然扑向他—— “周秦。” 指尖被人拉住,禁锢骤然松开,沉重阴暗的潮水霎时褪去。周秦眨眼,缓台上,大头娃娃瞪大眼,微笑着盯住他,邪恶与诡异丛生。 周秦喘口恶气,望向尤异。尤异不明所以,问他:“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杨筠玲过来道:“周少发呆呢。” “看二楼。”周秦说,抬眼看缓台。 大头娃娃立在扶手边,白布无风自动。 尤异循他视线望去,愈发茫然:“二楼怎么了?”杨筠玲也讶异:“二楼没什么啊?” 大头娃娃还站在那里,似乎挑衅,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尤异看不见那东西! 周秦咬牙,冷眼扫过杨筠玲。那眼神太危险,甚至透出几分战场上磨砺出的嗜血意味。女人畏惧,往后退了半步。周秦拉上尤异:“我们回去了。” 杨筠玲可惜,挽留他:“周少不多坐会儿么?” 两人头也不回走出大门。身后铁门合拢,霎时,周秦耳边回荡起一声接一声杀猪般惨烈的叫喊,凄厉,绝望,尖锐刺耳的哀嚎。有男人在叫,也有女人。 他猛地驻足,猝然回头。 防盗门紧闭,二楼阳台上血色红枫摇曳。 尤异拉了拉他:“周秦,你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周秦倒抽一口凉气,他想捂住耳朵,但捂耳朵似乎并没有作用,那声音是从他意识里发出的,他问尤异:“你听见了吗?” 尤异不解:“听见什么?”周秦低头看他:“叫声,发自灵魂的痛苦惨叫。”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他们在这间小洋房里呆了一下午。 尤异默然,望向那扇紧闭的防盗门,良久,轻声说:“先离开这儿吧。” 周秦一路上面色铁青,回到酒店也是一言不发,帮尤异点了外卖,然后甩上门进浴室洗澡。大头娃娃反复在脑海中浮现,惊惧瞪大的眼睛与吴莉莉重合,恍惚间,仿佛看见吴莉莉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他。 砰—— 一拳砸墙。 浴室里的动静吓了尤异一跳,他起身步过去,立在门口喊:“周秦。” 无人回应。尤异等了一会儿,浴室门骤然打开。 周秦下身围了条浴巾,精壮的上身往下滴水,他看尤异,尤异看他。周秦咧开嘴笑:“我没事。”尤异说:“手机刚才响了。” 周秦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拿起扔在床尾的手机,曹源打来的,他拨回去,抓了抓湿漉漉的粗硬黑发,问道:“曹小,有事?” 曹源知道情况紧急,没磨蹭,有些急切地说:“老大,我们查到一条医疗记录!杨筠玲在正式出道前,大概是八年前那会儿,去过漠城当地一家私立妇科医院!” 周秦打开免提,尤异到他身边坐下。 曹源的声音穿透手机屏幕:“她做了流产手术!!” 作者有话说: 昨天有事出门没更QAQ; 就……这章写的时候吓到了我自己; 考虑到今天七月半,大晚上看这个不太好,提前发了; 泪目; 之后还是晚上九点TAT
第26章 吃了他们 花甲米线外卖送到,尤异多要了两根火腿肠,周秦吃了一根半,给尤异剩下一堆青菜木耳豆腐皮虾仁黄瓜丝儿,气得异崽直跺脚。 周秦揉揉他顶毛,尤异偏头躲开,抱碗嗦粉,周秦在电脑前打开曹源发进邮箱的资料。 手机开免提搁在一边,曹小喋喋不休:“老大,我们查到医疗记录应该在八年前六月份。杨筠玲并没有结过婚,小道消息,那会儿她和圈里一个大佬走进,给人家当小三,带资进组,大佬保她做了主角。” “不确定真实性,毕竟八卦。”曹源咽口唾沫:“老大你怎么看?” 周秦翻完资料,沉声道:“当时她怀那孩子已经够十个月了吧。” “对,记录上写着流产手术,但实际我们怀疑,孩子已经生下来,但就在生下来当天,死了。” 尤异嗦着粉,冷不丁冒了句:“人一出生就有生辰八字。”天魂既定,不是未成形的鬼胎,而是已成型的小鬼。 周秦后背生寒,鼠标滚动,资料翻页,显示杨筠玲流产手术日期:六月十六日晚十一时。 “今天多少号?”周秦顺口问了句。曹源答:“六月十六。” 尤异抬头,周秦回头看他,两人从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惊悚。尤异默默放下一次性竹筷,周秦豁然起身,急迫道:“曹小,上回让你联系和吴莉莉同行的女生,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曹源正要说这事:“她没什么事。据她所说,当时粉丝见面会,只有两个粉丝见到杨筠玲本人。一个就是吴莉莉,而另一个…家在上海,家境很好,人也挺漂亮,叫…”电话那头传来纸页翻动窸窣声。 周秦秉住呼吸,曹源高声道:“苏诗羽!” “苏诗羽家庭住址发过来,联系杨筠玲所在地派出所,让他们赶紧把那儿包围了!”周秦一口气安排完,拽上尤异手腕:“走,回来再补夜宵。” 下楼等出租车的空隙,曹源发来苏诗羽家庭住址。 周秦抬手拦下一辆夜车,拉上尤异进后座,地址报给司机师傅。 师傅瞥一眼后视镜:“看你俩挺急。”周秦道:“赶着救人,劳烦师傅开快了!”司机从车匣里摸出根烟叼上,点火踩油门:“坐稳了!” 出租车嗖地一声蹿了出去。 住宅小区门卫前,周秦直接甩证件:“警察。” 保安领着他们去二栋三号楼1004,苏家父母正在客厅里看电视,防盗门铃声乍响。苏母匆忙起身开门,保安身后一位人高马大的俊朗男性,旁边跟着个长头发少年。保安说:“他俩警察,有事找。” 警察上门,谁都慌。苏父走到苏母身后,迟疑开口:“警察同志,这么晚了,还有事?” 周秦不能直说杨筠玲养小鬼,为了社会稳定,这种非常规事件通常向公众严格保密。他想了想,找了个借口:“你家孩子有可能被骗失踪。她非常喜欢杨筠玲,在上个月参加了她的粉丝见面会,对吗?” 苏母惊愕,张大了嘴:“是…是,诗羽追星……” 苏父猜测:“和杨筠玲有关?”中年男人微恼:“早让她别喜欢什么明星!” 周秦看这夫妇二人神色不太对劲,拧紧两道浓眉:“她在家吗?” 苏母看看苏父,苏父望向周秦,不安地说:“不在,晚饭都没吃就出门了,说是要去见个朋友。我们俩不好过问孩子私事,以为是普通朋友,就放她去了,难道——” 尤异越过她们,鞋也没换,步入客厅中,他环顾四周,轻飘飘开口:“她睡哪儿?” 情况紧急,一旦与孩子有关,父母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忙过来给他俩指:“这边这间。” 尤异走进去,屋内没开灯,苏父将顶灯拍开。苏诗羽房间内看不出异样,右手边放床,左手边正对一面墙,墙上悬挂暗红幕布,几乎遮住了整面墙壁。 周秦看着尤异,尤异到幕布边,伸手拉住边沿,红布哗啦朝两边挥开,完整露出那面墙。 成百上千张照片,布满整面墙,全是杨筠玲,古装的、现代装的、暴露的、禁欲的,笑,哭,恼怒,剧照,生图,正中间苏诗羽与杨筠玲合影,苏诗羽咧嘴开心地笑,杨筠玲笑意稍淡,难掩疲惫。尤异伸手取下合照。 苏父苏母浑身颤抖,苏母惊愕后退:“这是…”苏父勃然大怒:“追星!追星!”他动手揭下那些照片,发泄怒火般抓扯撕碎。 尤异扭头看窗外,轻声说:“要尽快找到她,否则来不及了。” 变故突如其来,苏母瘫坐在床上,苏父手忙脚乱摸出手机打电话,冰冷机械的女声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尤异将合照递给周秦,周秦拍照发给曹源,他翻到合照背面,右下角一行秀气小字:我愿为她牺牲。 “嘶。”周秦倒抽凉气,追星追疯魔了。 曹源拨通他电话,周秦戴上蓝牙耳机,之后两边一直处于接通状态,曹源实时跟踪汇报情况:“老大,辖区派出所传回消息,杨筠玲住宅及周边已封锁,目前没有在屋内发现她行踪。也就是说,姓杨的不在家!” 周秦幽幽道:“苏诗羽也不在家。” 曹源后背冷汗直冒:“不会吧。” 尤异瞥了眼周秦:“小鬼生辰阴气最重,不去救她,必定惨死。”这个「她」不必说明,大家心照不宣地想到苏诗羽。苏母抓住周秦手腕,绝望地恳求:“警察同志,请你救救诗羽!” “请求卫星定位,识别杨筠玲位置。”周秦拉上尤异:“咱们走。”出门前他对苏家夫妻道:“有情况我们立刻通知二位。” 苏父苏母六神无主,连连点头,可孩子出意外,他们哪里坐得住,周秦和尤异前脚刚走,两人便离开家,一边给亲戚打电话求助,一边四处寻找苏诗羽。 情势危急,争分夺秒。 —— 将不起眼的陶瓷罐放在博古架上,看了眼角落里捆住手脚昏迷的女孩,她眸中闪过暗色。 “能怪谁呢…”她哀伤呢喃:“都是命…” 命,该死的命,命运戏弄,足以让一个好端端的人,面目全非。曾经以为能主演一部戏,已经是毕生最大的愿望,那时她也才二十出头。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把一切都毁了。 如今她又要送上另一个祭品,毁了另一个女孩的一生。也许,这女孩的一生,就快要结束了。 她嗤笑,拿出平时藏匿的手机,拨通那个熟悉到恶心的号码,再娇滴滴地唤出那梦魇般的名字:“是…老地方…给您准备好了…” 一切都要在今晚结束。她望向那陶瓷罐,冰冷眸子里复又盛上相同的哀伤,似乎察觉她的哀伤,陶瓷罐微微震动起来。 “吃掉他们吧。”她吃吃地笑:“吃掉他们,我们就自由了…” “我的孩子…” 最后看一眼天花板角落里,藏在通风口中的摄像头,她步出阴暗昏沉的房间,灯光下,还是那个光华夺目的女明星。 她的助理正在保姆车中等候:“杨姐,节目八点开始录制,咱们现在过去正好能赶上。” 她踩着高跟鞋踏上后驾驶座,红唇轻启:“走吧。” —— “老大!”耳机里曹源说:“查到杨筠玲位置了,她在广播中心,录制一档晚间节目!” “定位有吗?” “有,发你手机了!” 周秦拉上尤异打出租去广播中心,尤异默默道:“把那个道士也叫来。”周秦愣怔:“吴维?”叫他做什么,尤异没把握干掉杨筠玲养了八年的小鬼?有可能,周秦二话不说,打通吴维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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