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众生】,仅可召唤一副身体,可以进行自由捏脸。召唤后,该身体固定十八岁,无法进行任何意义上的修炼。无时长限制,冷却时间,两个时辰。但召唤期间内,无法召唤且使用其他卡牌。该卡进入冷却期的一刻钟内,无法召唤且使用其他卡牌。注:由于卡牌等级过低,需定期使用天材地宝修补躯体。 姜照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但过大的信息量让他呆愣了好半晌,是应璋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我醒来之后,在识海里喊了你很久,没有回应。这几张卡牌我看过之后,发现剑仙与合欢都在冷却期,只有众生可以召唤。你说过,只有你负责扮演卡牌角色,所以——” “因为你找不到我,所以你把我召唤出来了?”姜照默默接上。 应璋抿唇,几不可察地点头。 姜照细细地品了好半天【众生】的技能解释,品到最后,他一锤锤在了应璋的肩上。 “你傻不傻啊!这张卡什么用都没有,就只能给我一副身体用,我平时哪需要身体啊?!”如果姜照敢,他简直要捏着应璋耳朵训他了,“你看,召唤期间用不了其他卡,冷却期间一刻钟内也不能用,你说,这张卡有什么用?!” “而且,无法修炼,还要定期修补,这意味着什么,我用这张卡的角色根本帮不到你!我只是个普通人,需要吃喝拉撒的普通人!”姜照抓狂,想晃一晃应璋的脑袋,看看他是不是考试期间出了什么变故进水了。 “但我找不到你啊。”应璋声音很低,低到气上头的姜照根本听不见。 捶胸顿足了好半天,姜照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道:“算了,没关系,我现在就将这张卡打入冷宫!”他立刻就要回识海里去,从此要将这张卡牌压到数据库最底下去,眼不见为净。 “等等。”应璋拉住了姜照,制止了他,“你这具身体饿了,不然我们离开这儿,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 你没事吧?姜照双眼瞪得圆溜,不敢置信居然是应璋说出这种话。 应璋停顿片刻,似乎是担心这样无法打消姜照对这张卡的痛恶感,又补充道:“你不想试试人类的食物吗?” “顺便,我也能跟你讲讲我遇到了什么。”
第11章 日头正辣,阳光透过云层,穿过密密麻麻的枝叶扑打在一处搭着茅草的简陋棚子上,里头摆放着三四张可供歇脚的逼仄木桌,浓烟四溢,传来阵阵油腻的飘香,外头挂着一片薄薄的布幡,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食”字。 应璋一手搭在桌上,一手给正在狼吞虎咽的姜照添茶。 桌上的食物不出片刻便被姜照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他吃得红光满面,一张脸鼓鼓的,嘴上是半刻不曾停歇。 应璋不期然和姜照的目光对上,半晌后,应璋叹了口气,唤来了食铺的主人。 “店家,再加一份炒时蔬和素炒鳝丝。” “好嘞!” 食铺的主人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家,面庞晒得黝黑,佝偻着腰背,此刻听见应璋的要求,那双精明的眼登时迸射出亮光。 “宿主,为什么不要辣的?我喜欢吃辣的。”姜照吃到喜欢的辣面,速度便明显地慢了下来,“对了,我不要这个绿绿的菜叶。” 他指着被拨到一边的香菜,边吃边嫌弃道。 搅动面食的时候,被摆弄得整整齐齐的香菜还会混合进去,姜照看见了,一双眼恨不得洞穿那几片香菜叶。 应璋失笑:“你才第一次吃人的食物,就学会挑食了?” 随后拿过空置的碗,仔仔细细地把香菜全部挑了出来。 姜照耳尖薄红,但看到应璋专注地给他挑香菜,还是把想反驳的话咽回肚子里。 他决心换个话题:“宿主,你刚刚是不是还漏说了什么呀?”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应璋双眸微沉,涌动着繁复细微的情绪。 “没什么。”他捕捉到姜照的视线,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移开目光,“不重要。” 姜照显然不信,道:“方才购置衣物的时候,你除了说我们接下来要去望城参加天鹰仙府的试炼,你还说你炼化了深渊,所以现在荧惑山脉里头已经没有深渊了,真正的深渊在你的识海里。” “这或许是我误打误撞独自去了深渊的原因,”姜照放下筷子,蹙眉道:“但连你也不知道那只断掌是如何来的,最后又去了哪里。” “不过也许是因为你在考试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所以我才跑到了深渊里,遇到了断掌。”姜照若有所思地说。 然而直到方才,应璋都对他在考试时经历的一切绝口不提。 应璋将已经装满香菜的碗推至一旁,略略掀起眼皮,面色平静道:“我没有关于那场考试的记忆。” 此话一出,姜照立时目瞪口呆,诧异道:“没有记忆?这不可能,考试正常结束,程序亦没有报错,你怎么会没有记忆?” 尽管[众生]是一张没有源代码的卡牌,它的考试居然正常结束了这件事也已足够古怪,但姜照还是对时空管理局制造的系统程序抱有信心。 应璋微垂眼睑,语调平缓:“我的记忆仅停留在深渊被炼化之后。” 应璋面上没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谈一件很普通的事。 姜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追问道:“除此之外呢?考试过程中的所有经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应璋“嗯”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惜字如金,显然不愿多谈。 姜照再三确认之后,脑子里还是一阵阵发懵,心中揣揣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超脱了掌控。 不会吧,程序难道真有问题?他是不是任务结束之后要回去检修才行? 姜照神色几番变化,最终认命地长叹一声,郁闷地重新拿起筷子。 空气静谧了好一会儿,姜照低头继续吃菜,二人一时陷入沉默。 两人心中都藏了事儿。 应璋没有告诉姜照的是,他虽然失去了那段记忆,但清醒过后,胸腔中仍沉淀着经久不散的压抑情绪。 绝望如决堤般的潮水向他涌来,一颗绞痛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掏出,扔在冰天雪地之中,千疮百孔。 疼痛与愤怒席卷了他的理智,而后是杀戮的快感遍及周身。 紧接着,是一切无可挽回的麻木充斥着他的那颗被搅拌得流血的心。 他以为自己已经体会过这世间最痛的恨。 可那日,像被刀割凌迟般悲痛翻腾的心脏,时刻提醒着他、警告着他,这场考试的古怪之处。 直到先前应璋追加的两道菜色便被店家呈了上来,安静的气氛才被打破。 “两位客官,这是你们要的炒时蔬和素炒鳝丝,请慢用!” 老人家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憨态可掬地笑着将两碟略显清淡的菜品放在两人面前。 “等等。”见老人转身欲走,应璋及时叫住他。 老人先是看了眼姜照,但姜照没有同他对视,而是自个郁闷地对新上的两道菜挑挑拣拣,神游天外。 老人又把目光挪向应璋,以为是应璋对菜不满意,搓了搓手,有些局促地问道:“怎么了客官,是哪里有问题吗?” 应璋身体微微前倾,语调不疾不徐,神色沉稳:“店家多虑了。在下想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可供落脚的客栈?” 老人不由得再次觑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应璋眉目疏朗、冷若冰霜,一身玄色劲装,坐姿端正笔挺,哪怕身处破陋的环境之中,也仍然秉持着世家少主的一身矜贵气度,纤尘不染,隐隐藏着三分厚重,与这小小的破落食棚格格不入。 更像是打北边来的望城人士,老人思忖一瞬,而后客客气气地说:“客官想必是第一次来咱们这,不清楚咱们这地方的规矩。我们镇极少有外人留宿,自然也无人经营客栈。” 正捡起菜丝往嘴边送的姜照一顿,抬眸好奇道:“外人不留宿?可你们这儿是离望城最近的镇面,外人怎么会少?倘若有人晚上来,那他们又在哪儿休憩呢?” 聊到这儿,老人嘴角一僵,止不住地擦汗。 他为难地回道:“客官,实不相瞒,咱们这儿毕竟靠近望城,从前很是繁华……只不过,自从十几年前起,这儿便不断发生吃年轻人的怪事,这事儿一传出去,自然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宁愿改道更远的路也不来这儿,久而久之,客栈也就荒废了。” “吃人?!”姜照心头一跳,险些打翻饭碗,幸而被应璋眼疾手快地扶住。 老人再度瞟了一眼应璋,补充道:“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望城那般大,里头的人很少出来,也自然难知道。能来这儿的,大多都是要去望城的人,如非迫不得已,那些人往往不会来这,我听闻他们宁愿在外边荒山野岭的将就一晚,也不愿在镇上住。” 应璋淡淡地问:“既然如此,店家怎么不离开这儿?” 他的声线像沁了冰水般寒,听不出有什么波澜。 老人闻言摇摇头,唏嘘道:“因为这吃人的人啊,他不吃老人小孩,就专吃有本事的年轻人。我这把老骨头倒无所谓,但好几年前,我儿子儿媳都在这住,我担心这吃人的事儿早晚会落在他们头上,便将他们赶到外头了,等我孙儿长大些,也让他跟他爹娘一块离开。” 姜照脸色苍白一瞬,喉结一滚,问道:“那上一次吃人,是什么时候?” 老人支吾着陷入回忆之中,不多时,他叹了口气,而后絮絮叨叨道: “上一次……哎,不少人都像我这般做,这两三年来,镇上已经没有年轻人了,孰料有个毛头小子,半年前说要来替咱们除了这吃人的妖怪,在这儿借住了两三日之后——死了,被吃得只剩一颗头。” 说到“死”这个字眼,他浑身一抖,面露忌惮之色。 姜照听得一愣一愣的,方才吃下的食物如今只觉味同嚼蜡。他越听越觉得周身发冷,寒气从脚底直往心上涌。 应璋瞥见姜照的神情,旋即面不改色地从深渊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木桌上,随后站起身道:“多谢款待。” 姜照晕乎乎地跟着站起来,轻飘飘地走了几步,像踩在棉花上。 老人却在此时喊住了他们:“诶,年轻人,你们还是趁早走吧,在哪儿都好,别在这儿住。” 他拿起那块银锭,目露真诚地警示:“小心这镇上的人唷。” 姜照想着事儿,从那食棚出来之后,一直心神不宁,步伐迈得很小。 应璋目不斜视,只是脚步亦慢上许多。 片刻后,姜照忽然扎在原地不动。 应璋察觉到姜照细微的动静,侧眸看他。 姜照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他欲言又止:“宿主,我们现在要赶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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