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可说:“迟醒回来了应该用不上了。” 郑明然啧了一声:“也是。” 沈澈刷卡开了房门,进门后还没来得及把卡插上,就被迟醒抵着门板吻住了。 这是两个人有史以来最混乱的一个吻,毫无章法,却使尽浑身力气。 太久了,真的太久没见了,连彼此最熟悉的气息都带着陌生的味道。 沈澈还在无意识地流泪,却抬起手揽住迟醒的脖子,不断地索取曾经熟悉又安心的气息。 迟醒左手摸着他的腰,一边亲他一边心疼地说:“瘦了好多。” “你以为你没瘦吗?”沈澈轻声说。 他看到迟醒的第一眼就发现他瘦了,下巴尖了很多,骨头也硌人。 迟醒一点点吻掉他的眼泪:“特别后悔走之前没来亲你,没想到这么久都亲不到。” 放在平时,听到迟醒说特别后悔一定是件很稀奇的事,但沈澈此刻真的不稀罕这个后悔。 他嘴唇都有些麻,却还是抖着唇也要说:“我特别后悔知道你在帮警察做事的时候没有和你分手。” “真的不做了,”迟醒安抚地摸他的头发,“这次我们抓到了一个大d枭,是当年害死我爸妈的那个d贩的弟弟。” 沈澈不再说话,迟醒却感觉到他不止嘴唇在抖,人也在抖。 一直抖着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摸,可能是想检查他的伤,但是又乱得什么都摸不出来。 迟醒很遗憾自己现在伤着右手,只能用一只手抱紧沈澈,用力到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当时抱着允礼哭的甄嬛真的很可怜,而沈澈现在比她还要可怜。 沈澈怕压到迟醒的手,推他一下却没推开,然后就不再推了。 他当初想的明明是迟醒死了也不要为他多流几滴眼泪,现在迟醒紧紧抱着他他却哭得呼吸都困难。 大d枭,害死迟醒父母的d贩的弟弟。 他已经没办法思考要抓住这样的人会经历多么凶险的情况,只是捕捉到这些关键词的时候,他非常痛恨迟醒轻飘飘打来的那两通电话。 沈澈反复试了几次才终于能开口:“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我对你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迟醒低下头捧住他的脸,在黑暗中也能看到那些闪烁的泪光,他皱着眉解释:“不是,没有,是其他的事不重要,不管能不能抓到那个人,我都会平安回来,不是在敷衍你。” “你平安了吗?”沈澈颤声质问他,“平安了为什么手变成这样?为什么走路那么慢?为什么身上都是伤?” 迟醒沉默了一瞬,当时工厂爆炸了,他醒来后短暂地失去了记忆,身上又有很多伤,所以才和迟锐他们失去了联络,但迟醒不打算把这些事告诉沈澈。 沈澈拿出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护身符拍在迟醒胸口,迟醒摸到是什么后轻轻笑了一下:“谢谢老婆保佑我。” 就这一句话,又让沈澈哭到崩溃,不敢想会不会就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没去求护身符,迟醒就再也回不来了。 迟醒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擦眼泪都擦不过来,他只好在沈澈脸上安抚地亲着,从额头亲到鼻尖,从眼皮亲到脸颊,亲了一片湿润。 “别哭了宝宝,”迟醒哑声说,“一会儿哭得头疼,真哭碎了我现在就一只手,拼你可能还有点儿慢。” 沈澈抽着气说:“早就碎了,拼不起来了……” 迟醒闻言微微偏了偏头,很久都没有出声。 良久,沈澈才听到他轻声开口:“对不起。” 沈澈抵着他的肩膀:“不稀罕你的对不起……” “对不起,”迟醒还是说,“我来拼,可以拼起来。” “你哭了吗?”沈澈仰起头在黑暗中看着他。 迟醒摸着他的脸,低声说:“我也碎了。” 沈澈哭着笑了一声:“真难得,先一起碎着吧,不拼了。” “好,”迟醒应道,“听老婆的。” 沈澈实在哭累了,轻轻推开迟醒插上房卡,去卫生间洗脸:“分手了听不懂吗?谁是你老婆?” “分手可以,弃养就不对了吧。”迟醒跟在他身后说。 沈澈刚要开水龙头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他。 迟醒靠着门框朝他笑了笑:“叫主人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
第94章 没有不爱你啊 迟醒回来后,郑明然深刻意识到了什么叫做妙手回春,并且发现自己之前认识的沈澈好像是个假人。 沈澈每天不再丧着一张死老公的脸,休息时不再沉默地走神发呆,吃饭时不再看也不看就说没有胃口,整个人都比之前鲜活了许多。 向小可很欣慰沈澈终于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但是迟醒能明显感觉到沈澈黏他黏得有些厉害。 白天沈澈去片场的时候,迟醒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恢复体力,刚开始沈澈只要找不到他就会一直不停地打电话,晚上回到房间也一定要第一时间看到他,甚至洗澡的时候还经常故意落下东西再让他递进去。 睡觉时迟醒伤着一只手不方便,只能平躺,沈澈会侧躺着睡在他左边,挨他挨得极近,睡着了就会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胳膊,或者直接挤到他怀里,但还是会小心地不压到他的手。 偶尔迟醒也会疑惑一下,他和沈澈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深厚,这么有默契,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彼此就能明白。 但迟醒思索这些问题的时间通常不超过五秒钟,比起绞尽脑汁地想要得到答案,迟醒会选择直接把沈澈抱过来亲一亲。 沈澈蹙着眉大概是在做噩梦,迟醒轻轻亲在他眉心,沈澈突然惊醒过来,睁眼的一瞬间眼里全是恐惧。 迟醒一只手有些费力地摸了摸他的脸,非常自然熟练地道歉:“对不起,又做噩梦了。” 沈澈眼神聚焦,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轻声说:“又不一定是梦到你,你道什么歉。” “看起来就是梦到我了。”迟醒声音也很轻,但是回答得很肯定。 沈澈钻进他怀里:“我梦到你变成醒醒的时候被人抓起来,身上很多伤口,流了好多血,他们还要剪掉你的耳朵和尾巴,挖掉眼睛,扒掉皮……” 迟醒笑了一下:“这么血腥的梦?” 沈澈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病,都被扒皮了还笑。” “那我哭一下。”迟醒说。 沈澈愣了一瞬,随后马上抬起头看向他,迟醒的眼里只有几分淡淡的笑意,哪有眼泪。 沈澈无语地看着他,迟醒用一根手指帮他拨了拨刚刚蹭乱的头发,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没哭出来。” 沈澈却沉默片刻,忽然说:“迟醒,我之前是真的想和你分手的。” 他话题转变得太快,迟醒却直接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沈澈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很重又很脆弱,是不加掩饰的全部情绪:“你可以不爱我,也可以爱上别人,甚至出轨都可以,但你不能无缘无故地消失,不能让我每天心惊胆战地等你,也不能哪天说死就死了,轻飘飘给我留下几句话。” 迟醒读得懂沈澈的眼神,也听得懂他的话,有一个瞬间他又觉得眼眶有些热,因为他不在沈澈一定很可怜,无法想象的可怜。 沈澈捧着迟醒的脸主动亲他:“我是个非常自私的人,你可以让我讨厌你,恨你,但你不能让我每天想你,每天因为你痛苦。” 那样确实太过分了,迟醒想,但是沈澈说过,他一直是个很过分的人。 迟醒开口时声音有些紧,他说了一句让沈澈很意想不到的话:“没有不爱你啊,什么时候说过不爱你?” 沈澈的表情有些空白,许久,才在心里问:你什么时候说过爱我了? 没说过不爱就是爱,这是什么渣男逻辑? 但是沈澈忽然笑了:“嗯,行,爱我,特别爱我。” 他说完就要伸手去摸迟醒的脖子,被迟醒偏了下头躲开了:“……这也要摸?” “看来不用摸了。”沈澈笑着说。 “一直没说过不是不爱你,是怕你会觉得有压力,”迟醒忽然很认真地说,“我不说你要乱想,我说了你更要乱想,所以我就想着先维持现状。” “哦,”沈澈应了一声,“还挺了解我的,那现在怎么不维持了?” 迟醒凑近他:“怕你又自己悄悄碎,再碎彻底拼不起来了怎么办。” “我现在自愈能力特别强,”沈澈说,“只要某些人别再一通电话打完就失踪,我就能拼起来。” 迟醒想抱他却没有手,只能亲亲他说:“没有下一次。” 沈澈在他受伤的右手上轻轻摸了摸:“你现在信用为零,那么危险的事情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像没事人一样,还有空关心我的事。” “当时不危险,”迟醒说,“当时都完成得挺顺利的,我以为过几天就能回去了,要是早知道……” 迟醒顿了顿,沈澈看着他:“要是早知道你差点儿就回不来了,你会告诉我吗?” 迟醒没说话,沈澈轻声说:“我一想到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那就是咱俩最后一通电话,我就觉得……” 沈澈吸了口气没说出话,迟醒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不会告诉你。” 沈澈轻轻眨了眨眼,迟醒怕他哭,连忙用嘴唇贴贴他的眼皮:“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直接说,但是我爱你,我就不确定了。” 沈澈睫毛颤了颤,没敢睁眼,迟醒又蹭蹭他的脸颊:“我不敢看你那么难过。” “你还有不敢的事呢?”沈澈闭着眼轻声问。 迟醒轻轻笑了一下:“越来越多了。” 沈澈眼角滑出一滴泪,埋头蹭进迟醒怀里,他知道,迟醒是在说,越来越爱他了。 · 《雨声》的最后一场戏是在海边拍摄,没有台词,只有郑明然一个人,平静地走向大海。 虽然并不需要走到海水很深的位置,黎青还是反复和郑明然确认了他会游泳,并且还安排了两个救生员在旁边应对意外情况。 所有工作人员都聚在不远处沙滩上临时搭建的摄影棚里,一起安静地看着监视器。 余声孤身一人来到海边,看着妹妹曾经最喜欢的大海,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剩平静。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长镜头,余声慢慢迈开脚步,海水没过脚背,浸湿了他的鞋,然后是脚腕,小腿,膝盖。 郑明然感觉此刻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不断翻涌的海水,和腥咸的海风。 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面前,好像一切的烦恼和痛苦都可以被吞噬,原本千斤重的情绪也会变得轻如云烟,不值一提。 他仰起头,慢慢张开双臂,感受海风的形状。 钱兆文今天也在现场,他神色严肃地紧紧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总觉得郑明然像一只海燕,下一秒就会随着海风一起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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