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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风看向裴岚星，后者感受到周淮风的视线，立刻抛下小月跑到他身边，关切的问：“没事吧？” 裴岚星清冽的声音驱散周淮风心底的空虚。 周淮风摇头：“想听你说话。” 他已经两个小时没听见小裴的声音了。 裴岚星亲一口周淮风，安抚道：“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小月看着两人之间的升腾起的粉红泡泡，瞳孔地震，眼底满是惊恐，他颤抖举手：“那个，打扰一下啊，我还在呢。” 他眼中怀疑裴岚星是故意在他面前暴露和周淮风恋爱关系，然后以此为借口杀他灭口！ 在感慨大难不死的时候，小月当然也没忽视自己这条小命再次来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方才裴岚星问话时就对已经对他产生杀意了。 周淮风的特殊道体显然是秘密，小月甚至想到先前裴岚星引导自己去见薛晓枫的事，那个时候裴岚星八成就注意到不对劲了。 以裴岚星求稳的性格，小月毫不怀疑自己已经上了必死名单。 裴岚星转头看小月，温温柔柔的说：“打扰别人谈恋爱会遭天谴的。” 小月惊恐更甚——裴岚星已经开始怜悯死人了！ 他赶忙说：“我看你们身上有商徽的交易痕迹？” 裴岚星指尖在周淮风打圈圈，思考要不要直接干掉小月算了。 从007调出的公开档案来看，小月的履历相当惊人。 这么说吧，修仙百艺，小月堪称样样……涉猎。 表面上看他只是月神宫一名普通神职人员，背地里却有几千张学位证，光小语种小月就学了两百多种，各类规则小月也都有涉及。 什么交易规则、观察规则、大势所趋规则、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虽然结果是都没学会，但小月真的很努力的在投资自己。 小月举起双手：“我必须解释一下，我是认识商徽，又尝试修炼过观察规则，而且你们被交易的时间不远，所以我才能看出他的交易痕迹。” 迎着裴岚星的视线，小月冷汗直流，他敢拼，但也是真的怕死。 裴岚星弯了下眼睛，柔声问：“你还知道什么？” 小月心脏提起，他知道，接下来就是检验情报价值的时候了。 小月深吸一口气：“来之前，你应该了解过我的资料。” 裴岚星从园子旁边拿出两个小马扎，坐在小月对面听他讲故事。 小月压力山大，硬着头皮说下去：“在我时代有一颗耀眼的太阳，我很庆幸能亲身经历他的时代，也痛苦于见过真正的太阳。” “和江槐生在一个时代真的太糟糕了，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就是个废物。” 穷尽一生达到的终点是别人的起点这件事小月都说腻了。 江槐飞升前，大家都默认小界的飞升者没背景、没资本，就是没办法和仙界的大世家争夺，他们该认命。但江槐出现后，打破了这项定律。 原来不是不行，只是我不行。 “我资质差，掌握时间规则已经是撞了大运，但我又不甘心碌碌无为，所以尝试了很多路径，月神宫的工作无法持平我的消耗，我会去商业街上置换一些廉价的原材料，然后组装出售。” “和我合作的店铺就是商徽的店。” “因为合作的久，我和商徽也算能说上的话，不过后来他抓住机遇，扶摇直上，我们就渐行渐远了，”小月长叹一声，“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商徽大概早早就搭上了昊天的线，甚至昊天能登上天帝之位，商徽居功至伟！” 小月认为裴岚星听见这样的消息一定会意外、震惊甚至大惊失色。 但裴岚星却相当平静。 难道裴岚星飞升后没跟昊天对上？ 不可能啊，别说蓝灵重回上界了不可能不搞事。 就单单裴岚星那张脸，美之规则肯定是另投明主了。 而昊天对美之规则的看重，肯定是要拉拢裴岚星的，但以昊天的肚量，肯定是要做一些职场打压和PUA。 裴岚星那种不居于人下的性格怎么可能服气？ 小月深感疑惑。 不得不说，小月在“人性”和“职场学”这方面的造诣，配得上他优秀毕业生的称号。 裴岚星可怜小月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吧，我都查到了，商徽的确是昊天集团的大功臣，杀死魔君和江槐他也的确是首功。” 小裴还体贴的跟小月讲明他们的求证过程就是翻历史书。 小月瞪大了眼睛：“你们这纯是狗|屎运。” 即便经历那一段历史的仙人，也很难发现商徽其实早就是昊天的人，那个时期的商徽藏得相当深。 裴岚星：“你别管，反正我们查出来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嘛！ 小月握拳，深吸一口气，满眼的不服气：“那你们知道商徽是拿什么交易了江槐的责任吗？” 裴岚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真没想到小月连江槐被交易的是责任都能猜出来。 看来复盘真的有用。 裴岚星对这场[责任的交易]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江槐的[责任]，和裴岚星的[智慧]、[容貌]以及周淮风的爱情，肯定都是商徽买不起的那一档。 那么商徽想交易江槐的责任，就不能用强买强卖模式，只能使用中介模式。 但江淮的责任也应该和周哥的恋爱脑一样，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会一直增长的，很难维持稳态模式。 而如果江槐的道心只破碎了一瞬间，当责任回归之时，他的责任就不可能放任自己继续堕落，江槐也就不会继续自杀。 但按照母亲的描述，江槐全程是没有挣扎的。 死的干脆利落，根本不给营救的机会。 “交易规则的中介模式，讲究一个平衡稳态，江槐的责任是日益增长的，那么想达到稳态，就需要找到一个和这份责任价值相当同时也持续增长的交易物。” “在昊天集团中，的确有一份几乎同等价值的交易物。” 裴岚星微微坐直。 小月挺起胸膛：“昊天的自卑！”
第66章 昊天自卑吗？ 裴岚星都不需要过脑子，就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从裴岚星的角度来看。昊天天崩开局，凭借自身努力，以家奴身份一步步爬到天帝，这经历绝对足够励志，值得时不时拿出来吹一波。 既能吸引非世家普通飞升者的好感，又能削弱江槐在民间的影响力。 但昊天自己却很介意别人提及他的过去。 当然，这不是说别人可以提。底下人如果在天帝面前去提天帝低谷的从前，肯定还是不懂事的。 比如姥爷在蓝星成为镇城后，除了某些不长脑子，没人敢说他姥爷过去只是个掌火勺。 但他姥爷自己不在意，乐呵呵提一提，不会落了身份，反而显得很和蔼。 昊天就在意的有些过度了，祂一直试图抹除自己过去的历史。 蓝天登位道祖，他喊蓝天为道祖老爷。不是昊天对道祖忠心耿耿，反而是想证明——从始至终，他喊的老爷只有道祖！ 同样都是当家奴，给道祖家奴明显比给蓝家当家奴强了不止一倍。 如果昊天不在意当家奴的经历，祂在面对蓝灵时起码该喊一声大小姐，再不济蓝小姐也行。 但他没有。 而道祖老爷这称号在昊天的强调下都快成道祖黑称了。 但是…… 裴岚星：“昊天的自卑凭什么和江槐的责任相提并论？” 小月上下打量裴岚星，试探问：“您是在嘲讽还是在真诚发问？” 你裴岚星会想不明白？ 你让我感到有点陌生了。 裴岚星朝小月笑了笑：“你猜？” 小月浑身一激灵，急忙说：“因为交易规则并不公平，从第一条权柄的强买强卖就很能说明问题，交易规则只管交易。” 裴岚星问：“强买强卖的前提不是等价交易吗？” 小月：“理论上是这样，但买卖的主动权一直握在交易规则之主手中。” “比如，我现在是商徽，我想购买你的美丽，显而易见，我买不起。但我可以进行拆分，”小月摘下一个豆角，将豆角拆成豆角豆和豆角皮，“我买不起你整体的美丽，但我可以尝试购买你的眼睛、鼻子、耳朵……” 小月将豆角豆收在掌心，指了下还在地上的豆角皮。 “现在，这节豆角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裴岚星听懂了。 商徽买不起他的脸，但未必买不起他的眼睛。而被买走眼睛后，完美品质的外貌将出现瑕疵，导致降档，价值必然大幅下降，从而能够实现低价抄底的诉求。 无奸不商。 这招够脏。 小月继续说：“商品的价值并不取决于商品本身。在交易规则下，衡量商品价值需要考虑附加价值。” “还是以您的容貌做例子，您的美丽是客观的，绝对的，但[美丽]本身并没有价值，您容貌的附加价值是美之规则。” 规则级价值。 “而昊天的价值，则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来源于他身份的附加价值。” “商品是没有属性的，刀子在不同人的手上用处是不一样的，在交易规则的认定中，同为天帝后选者，江槐的责任并不比昊天的自卑高贵。” 善恶、对错、正面负面，都是在预设立场的前提下人为定下的评判标准。 规则，并不在乎。 裴岚星：“不对，如果交易只看身份的附加值，那岂不是昊天不管拿什么东西不都能抵消江槐的责任？” 小月：“在商品价值相等的情况下，相同的体量才能达成等价条件。” 江槐的责任太过庞大，失去责任的江槐仿佛失去灵魂。 昊天身上能和这份责任达成同等体量的东西只有那份阴暗扭曲的自卑了。 “当然，这只是最浅显的计算方式，落到实际，肯定更为复杂。而商徽手里的天平，是一件完美适配交易规则且位阶极高的法器。” 小月妒忌很久了。 总的来说，交易是一个复杂的运算过程，需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高风险也高回报。 裴岚星若有所思。 小月虽然很自信自己的推测，但他还是浅浅给自己叠了个甲：“我没有拥有过交易规则，以上的分析都是我基于个人的浅薄认知妄自揣测的。” “您太谦虚了，快快起来，别往地里坐啊，万一着凉怎么办。”裴岚星把小月扶起来。 小月受宠若惊。 裴岚星：“您还有什么见解？” 小月顿了顿：“商徽这个人，有着商人的精明和逐利的本能，而且很会明哲保身。” 裴岚星：“您细说。” 小月：“商徽在交易的时候大概率没有告诉昊天，他使用的交易物是昊天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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