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红着眼哼了一声,而后看向楚幺。 老虎厌恶,几乎和狼大异口同声道,“谁他娘的会和他成亲!” 远处雪鸟惊飞,树梢雪声哗啦啦的坠。 楚幺啊了声,蹙眉陷入了沉思。 “可你们干了只有成亲才能干的事情啊。” 这回轮到老虎和狼大顿住了。 然后一脸兴味的看向楚幺,满脸探究。 楚幺莫名其妙。他脸上有什么? 狼二也不舔糖葫芦了,顿了下直直道,“恭喜小幺哇。” “嗯?” 狼二道,“长大了,洞房了。” 老虎和狼大齐齐点头。 只是多了揶揄和打趣。 楚幺脸热了。 板着脸一本正经,“谢谢。” “不过你们两个既然不成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喜鹊啧了声,小幺可真单纯啊。 可不敢带坏了他,不然沈无延的责罚很严重。 老虎也只得老实回答,“是狼大提议试试的。我也就试试,”他越说越气,那话本上说的这么舒服,结果狼大把他皮眼戳成了血窟窿! “结果一点都不舒服!痛的想杀了他!”老虎想到就后悔。 楚幺默默没出声,悄悄扯了下锁骨间的斗篷,将茸毛严丝合缝的围在脖子周边。 还是很舒服的。 而且一点都不痛。 不然也不会由着沈无延天天来。 楚幺埋头没说话,想悄无声息溜走了。 脚尖一转,他就被身后的沈无延揽住了。将他禁锢在肩膀胸口处,“小幺不妨继续听听。” 狼大被老虎骂,自然也骂道,“是你自己孬种,不肯配合我。我再天赋异禀你这个犟种懒王就躺在地上不肯动,我能戳进去都不错了!” 沈无延捂住了楚幺的耳朵。 有些后悔。 楚幺眨眨眼,“我都听见了。” “狼大技术听着真差劲儿。” “乖,别说出来。” “嗯嗯。” 两人旁若无人说完就自顾自走了。 狼大脸被说的青红一片,咬牙对老虎道,“你还我清白!老子很强的。” 老虎古铜色的面部呵呵一笑,狼大最是爱面子了。 只要他不给机会证明他可以,狼大一辈子就顶着阴影活吧。 他可不想再被戳流血! “诶,老虎你站住,你配合我一下。”狼大见老虎走,急忙追去。 另一边看戏的楚幺乐呵呵,“我看能成的。只是不知道是多少年后。” “话说狼大怎么就突然想找老虎试试?” 沈无延道,“上一次狼大下山,喜鹊托他去书铺买画卷那次。” “狼大被伙计误解,买了本其他的。” “其他的?” “晚上给小幺看。”沈无延语气正经道。 楚幺也没多想,“喜鹊为什么要买画卷?” “因为她想自己选个符合心意的人形。” 尤其是看到老虎和狼大的人形后,喜鹊更加有这种想法了。 不能说两人人形不好看,但起码当事人就不满意。 老虎畅想自己应该是软乎乎白胖胖的,狼大想自己应该是威武雄壮的,结果都相反。 山中无岁月,转眼已十年。 山上完全能自给自足,楚幺也不喜欢下山。 只是逢年过节下山给惠婶送一点东西。 这次下山,才知道金氏奶奶半年前没熬过冬天走了。 老人家活到了六十九岁,是喜丧。 惠婶脸上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眉目健朗,看到楚幺来笑得合不拢嘴。 十年过去,楚幺容貌没有变化,只越发出挑昳丽。眼睛好像这世间没染过尘埃的湖泊,纯净单纯爱笑。 惠婶家好客,招呼两人像是过年似的。 一桌饭菜好不丰盛。 饭后,惠婶一家人送两人出村子了。 回到家里,惠婶十五岁的孙子好奇道,“奶奶,怎么小幺叔叔一直都没长大?” “嘘!” “不要说不要问。” 惠婶也没想到,楚幺身上竟然如此神奇。 而她始终记不住楚幺男人的面容,心底其实早已有猜测并证实了。 传闻楚家庄五代田地无产出,已经过了十年得到验证。 楚家庄的人为了生计开始背井离乡,以前在横行乡里如今只能给大户做佃农。只有少数楚家庄人留在村子能耕种出粮食,估计是没有作恶的村民。 楚家庄的土地也低价转卖给了周围村子。就是惠婶家都买了二十亩。他们都能种出好丰收的庄稼。 而楚幺住在山里多年,她男人进山没碰见过一次。反而他男人打猎遇见危险,有好几次被老虎救下了。 种种迹象表面,楚幺真是当时被献祭的那个孩子。 成了山神之妻。 而他们周围村子受楚幺庇护,一直风调雨顺六畜兴旺。 又过了十年。 惠婶也去了。 她去世前,吩咐子女不要惊动山里的楚幺。他们家受的恩情已经几辈子还不完了。 楚幺重情,如果来灵堂奔丧定会更加伤情伤心。 等他下山时发现她已经去世几月了,心里多半也是怅然若失。 楚幺下山找惠婶时,只看到了坟头青草。 楚幺站了半天。 出下口村村口时,有个彪壮的中年大叔一脸戒备地问小伙子打哪来的,怎么从前都没见过。 楚幺见过的。 每次惠婶送他出村都会路过他家门口。 惠婶会偷偷告诉他不要怕,这人只是看着凶,实际上很热心肠的。晚上要抱着破布襟睡觉,被媳妇儿打了好几次。 这个大叔和应他一般年纪,是个怕惧内的。惠婶还说他一次卖菜的钱丢了,不敢回家跑到山里过了好几夜。最后还是他婆娘找了好久才找到。 楚幺喉咙涩胀,笑了笑跳过话头,拉了会儿家常。 大叔本是警惕陌生人进村,可聊了一会儿后对楚幺一见如故,就好像熟悉的人一般。邀请楚幺去家里做客,楚幺婉拒了。 离了村,进了山。 下口村的一切都在渐行渐远,他的记忆也会随之模糊,经年后偶尔想起故人只是淡淡一笑。 楚幺终于忍不住,趴在沈无延肩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沈无延抱着楚幺,轻拍他的后背,却发现楚幺一头青丝里多了根白发。 他悄悄掐断,将白发揣进自己腰间。 山下没有楚幺想见的人,楚幺也不再下山了。 山里总是恬淡惬意的。 没多久,喜鹊化形的消息驱散了楚幺心中的伤怀。 喜鹊的人形是个飒爽的女子,她自己取名“雀桐。” 春日里,山花烂漫。 院子附近的果树林都开花了。粉的白的红的一簇簇一团团的招蜂引蝶。 沈无延在院子里置了个烧烤架。 炭火烧的红旺,铁板上放了油滋滋作响,烤着上午新鲜采摘的山菌、新杀的鹿肉。 楚幺喜欢外焦里嫩的,沈无延给他烤的总会引起一旁几人的口水。 沾了秘制香辣蘸水,入□□汁弹软。 狼大给老虎也烤了肉,可老虎嫌弃他烤的焦糊毫不领情。 两人又差点在烧烤架旁打起来了。 沈无延一脚给两人踹到了山下。 对此,楚幺等人松了口气,这回幸好踹的早啊。 上次两人打架打红眼直接掀了饭桌。 简直倒反天罡。 引起包括楚幺在内的四人不满,强烈要求沈无延下回出脚快点。 美美饱餐一顿,春夜小雨如丝如雾正是好眠。 不过半夜,楚幺被弄醒了。 沈无延在用他的手掌。 楚幺也被他弄的有些想了,大约白天大补晚上有些躁动。 他张着湿润的唇角,微微抬了下脖子,沈无延作怪就是不亲他。 还趴在他耳边吐息灼热。 不断撩拨,黑夜里的情-动好似千层积木只落在一线之间。 唇瓣细颤着,好似崩溃的紧抿着。 好脾气的楚幺都想骂人了,突然东厢房传来激烈的叫喊声。 没羞没臊的。 老虎和狼大总归是野兽,从不觉得难堪。 可楚幺听着臊红了脸,沈无延见他走神,那湿漉渴望的眼眸不再盯他,沈无延又报复一般狠狠亲吻下去。 那边动静越来越大,沈无延最后想施下结界。 可见这般动静下的楚幺越发敏感乖顺,竟然也泄露了难捱的碎吟。于是沈无延也任由着隔壁去了。 不一会儿,传来喜鹊拎着菜刀劈东厢房门的动静。 “半夜不睡觉杀猪啊!” “天天搞到半夜,祝你们肾虚秃头下半辈子养胃!” 霹雳吧啦的砍门,门里动静还越大了。 喜鹊晦气的唾骂烦人。 第二天还得修门。 熟练的她都心疼自己了。 她招谁惹谁了! 山里四季变换明显。 楚幺最开始还注意山花开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已经对四季更替没了感觉。果真是山中无岁月。 楚幺最近总喜欢坐在院子,望着远处的雪巅出神。 他一头青丝披在肩头如水油顺滑黑亮,沈无延拿着木梳给他梳头。 顺发后,沈无延的手指会轻轻按他头皮。楚幺最喜欢这个头皮按摩,舒缓又宁静惬意,他望着雪山渐渐半眯着眼眸。 半梦半醒中,他感觉到沈无延按揉的动作顿了下。 “怎么了?”楚幺懒洋洋的。 “没什么。” 沈无延将那根白发收进了胸口处。 楚幺打了个哈欠,看着湖泊里打闹嬉戏的四只,一个狗头、两个狼头、一个虎头,水花四溅湖底的鱼都被闹翻肚皮了。 不知道何时,楚幺已经不再下湖里戏水了。 他只在院子静静看着他们嬉闹,嘴角挂着笑。 阳光下楚幺的脸近乎美玉,容貌未变但岁月柔和了他的眉眼。 他道,“如今是何年月?” 沈无延道,“新启八十四年六月初三。” 楚幺是新启十年生人。 楚幺闭眼,“今年元宵带大家下山看看吧。” 沈无延手指紧捏,半晌,在楚幺快睡过去时,他听到沈无延轻了声,“好。” 转眼便到了元宵。 不知道隔了几十年后再下山,周围村落未变,还是楚幺熟悉的庄稼熟悉的土地。 他特意叫狼大从楚家庄那边走。 还未开春,田地里荒芜没人,但田里没有杂草看着也收拾的干净。 偶尔有村民,看见这车上的陌生人会好奇打量。 楚幺也抬头望去,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路过了楚母家门,一个小孩子晃着门口削竹蔑的老头,“爷爷,那个人好看好像仙人啊。”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1 首页 上一页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