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剧烈的喘息在楼梯间回档,殷白跑的面色通红,说话都直喘气,他不善的看着陆望,直接问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望直勾勾的看着殷白,见他喘息阵阵,那双黑色的眼中多了些别的情绪,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拨开殷白被汗液浸湿的额发,不想却被殷白一把攥住了手腕。 殷白并不知道眼前的陆望究竟是不是亡魂,只是他这样怪异的表现与动作,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对自己有敌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想死,既如此,那就别怪他了。 殷白颤颤巍巍伸出另一只手猛的掐住了陆望的脖颈,随即松开了攥住陆望手腕的那只手,两只手狠狠将陆望的脖颈掐着,一时之间二人的姿势竟然反了过来。 陆望此时被殷白掐住脖子,脊背贴墙,他的面色因为缺氧微微泛红。 殷白没有对谁动过手,更何况是亲手结束别人的性命,他身上已被汗水浸透,看着陆望剧烈喘息的模样,他的双手顿时无力,竟然慢慢松了,他立即便明白是自己狠不下心,下不了手。 殷白再一次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是个怂货。 就在他犹豫之际,陆望一只手突然放在了他的腰上,灼热的触觉让殷白立即回过神,抬起眼,便看见他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下一瞬,他便觉得天旋地转,二人的姿势再次发生改变,这次是陆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只手甚至还没从殷白腰上离开。 “为什么要跑?”陆望终于说话了。 他目光低垂,落在殷白抖得像筛糠一样的双手上,语气淡淡:“刚才,你是想杀了我吗?” 没想到陆望竟然这样直接,殷白愣了。 陆望沉默片刻,突然拿起殷白双手,将它们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没有被烧伤的半张脸上绯红一片,殷白听见他说: “可以的,再用点力也没关系。” 因为缺氧带来的濒死感,以及朦胧时看见的那张因为害怕而苍白的那张脸,让他整个人都愉悦极了。
第05章 祭品3 殷白一脸震惊,他触电般猛的收回了手,没忍住骂出声:“你有病吗?” 天杀的,陆望在干嘛?他现在的表情也太奇怪了吧? 陆望此时此刻正仰着修长的脖颈,白皙的肌肤可见喉结滑动,恰到好处的黑暗与他面上的伤痕融合,借着夕阳的余晖,殷白发现陆望没有受伤的那张脸竟然出乎意料的好看。 那只漆黑的眼里仿佛被雾气所弥漫,眼尾处有些泛红,他正死死盯着殷白,眸光闪烁,似乎是在期待殷白再次暴力的对待他。 殷白被他看的发怵,心底暗骂了一声,伸出双手一把推开了陆望。 怪不得那些人都骂他是个怪胎,原本他还为陆望鸣不平,现在看来都是有迹可循的,陆望那样的表情让殷白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否认自己之前的想法,这陆望绝对不可能是亡魂! 殷白深吸一口气,随手薅了一把自己被汗水浸湿的发,一字一句道: “听着,我知道我之前对你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解决,我一定会无偿为你解决,但有一点,我希望你不要在公共场合和我搭话,我也不会公然找你的麻烦,这样可以吗?” 陆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好了,现在我要回家了,你以后别这样了,真的。”殷白说。 语罢,殷白脚底抹油一般,生怕陆望追上来了,一路小跑的离开了教学楼。 陆望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只是那只手一直在脖颈处来回抓挠着。 被殷白触碰后的肌肤仿佛有些灼热,这让他想起了七岁那年的大火,被火灼烧过的脸至今仍然隐隐作痛,有时甚至痒得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多少个无法安眠的夜晚他都是在这种痛苦中渡过。 可殷白所带来的感觉却又与那种灼热感不同,他现在只要想起殷白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他的肌肤上留下痕迹,他便感觉自己被触碰过的肌肤微微发痒,像是羽毛在脖颈处游走,让他整个灵魂都在颤栗。 他如果下手再重点就好了,最好能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些什么痕迹。 他太喜欢殷白那时望向自己的眼神了。 他的面上是恐惧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那张往日里他讨厌的清秀面容也变得如同花朵一般娇艳欲滴,被他扼住脖子时,殷白那双澄澈的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只有他一个人。 透过那双眼,陆望觉得,殷白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殷白了,如今的这个殷白,每看一眼就会让他觉得兴奋,这种兴奋是来自于骨子里的,无法抑制的。 突然,地面上一块白色的名牌吸引了他的注意。 陆望垂下身子,将那块名牌拾起,名牌上刻着殷白的姓名,陆望轻轻摩挲了几下殷白的名字,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进了口袋之中,随即低垂着头,跟随着殷白离去的方向,也缓缓离开了教学楼。 与此同时,殷白也回到家里。 他到家时,饭菜早就已经做好了,精致可口的菜肴让他再次产生了不真实的感觉,换了鞋子在门口站了半天,看到从厨房出来的妈妈,他这才反应过来,坐在了饭桌前。 昏黄的灯光在头顶摇晃,九月初仍十分炎热,家里开了小风扇吱吱呀呀转着,爸爸一边扇着扇子一边遥控着电视机,妈妈则是低头吃着饭。 “小白,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爸爸突然将话题引到了殷白身上,正中吃饭的殷白梗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还行,同学们都是原先一个初中的。” “嗯,这批高一生里没那个怪胎吧。” 怎么又提起陆望了? 殷白吃着饭菜的手一愣,没敢吱声,果然,这对夫妻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了,他们齐齐望向殷白,等待着殷白的回答。 殷白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在二人空洞的目光中佯装平静的吃完了饭,就在他转身准备去厨房放碗筷时,妈妈突然叫住了殷白,语气轻缓: “小白,父母问话,不可以不说话哦。” 头顶的灯光突然忽明忽暗,殷白从脚底陡然升起一股冷意,虽然环境无比炎热,他却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他咽了口唾沫,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缓缓转过了身子: “并不是不想回答你们的问题,只是不想让你们知道…那个怪胎,被分到我们班级里了。” 妈妈与爸爸同时转过头,继续默默吃饭,二人嘴巴一张一合,尤其是妈妈,她今天化了妆,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多了两团腮红,细密的睫毛被涂的又长又翘,眨动时活像苍蝇腿在活动,这让原本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她看来更像纸扎人了。 “那个怪胎竟然也能考上高中,真是不可置信。”妈妈说。 “看来我们又要面对他三年,真是晦气,看着就烦,他要是死了就好了。”爸爸应道。 “嗯…小白,你校服上的名牌呢?”妈妈突然望向他的校服。 殷白一愣,随即低下头,果然,校服上的名牌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了,想起今天早上妈妈提起名牌时那阴恻恻的语气,殷白的心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他翻动着上衣及裤子口袋,都没有摸到名牌,妈妈果然有些不满,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我不是告诉过你,名牌很重要一定要保管好吗?这个也能弄丢吗?” “开学第一天就弄丢了,你为什么不把自己也弄丢?” 殷白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灯光下妈妈那张阴沉的脸,他只能低下头:“对不起妈妈,明天…明天我会去找的。” 妈妈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她猩红的嘴唇扯出一抹笑容:“好哦,一定要及时找到哦,如果真的找不到,千万要记得补办一个。” “好的妈妈。” 殷白快速应下,随即放下碗筷,以极快的速度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直至房门被锁上,他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殷白靠在门后,口中吐出一股浊气,他无力的垂坐了下来,这里紧绷的氛围让他有些不适,演技要精湛不能露出破绽就算了,身边的每一个人似乎都不对劲,地狱之中口中的boss到底在哪里?消除恶意的方法又是什么? 他一概不知。 前方的未知危险及不稳定因素太多,他都想退出这场游戏了。 【亲爱的亡魂,感受到您有退出游戏的意向,在这里提醒您,游戏已经开始,若要中途执意退出,作为您出尔反尔的代价,您的灵魂即刻就会被抹杀,请问您还要退出吗?】 脑中突然响起冰冷的女声,说出的却让人不寒而栗,殷白脸色更差,几乎是立即答道:“不退出了。” 【呵呵,那就祝您游戏愉快。】 语罢,她的声音在殷白脑海中消失,殷白几乎都能想象到她是如何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他无力的扶住了额头,整个人缩在了房门后,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幸运”的被挑选参加了这样的游戏,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他必输无疑,灵魂被抹杀的惨状已经在他脑海中浮现。 说不害怕是假的,他一向是个很怂的人。 殷白的心态几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但他还是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毕竟游戏刚刚开始,不止是他,恐怕其他亡魂也是一头雾水...总之,先扮演好这个角色总是不会错的... 殷白这样安慰着自己,开了空调后,迅速洗了个澡钻进了柔软的被褥当中。 虽然这里未知的一切让他恐惧,但柔软的被窝不比什么都强呢,总好过他在安息谷中那些不人不鬼的日子。 殷白原以为来到小世界后自己不会再梦见那个男人了,可是当时钟来到午夜十二点时,他还是梦见了。 只是这次,男人停止了哭泣,他难得的愿意面对面朝着殷白,只是殷白依旧看不清他的容貌。 男人坐在他对面,西装笔挺,身形修长,宽肩窄腰,身材真是好极了,他看见男人拿出了一枚丝绒质的锦盒,朝着自己打开,里面是一枚猩红的钻戒,正泛着微微的光芒。 殷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戒指,更没有见过红色的钻石,钻戒的指环上镌刻着繁复的花纹,内圈刻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整枚钻戒看起来既古朴又精致。 男人开口,声音低醇磁厚:“小白,和我永远在一起,好吗?” 殷白有些发愣,不知该如何回答男人,可下一秒,他却不受控制的张嘴:“你疯了吗?快收起来,让别人看到了会怎么议论我们呢?” 男人身子一怔,握着锦盒的指尖微微泛白,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你这是嫌我丢了你的脸面吗?” “不是…现在这个社会本来就对同性恋包容度不高,咱们俩这样要是被发到网上,我还怎么在学校立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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