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真的,伤害也是真的。 但揉皱的纸也不能复原,即便展开了还会是皱的。 想要填平一条鸿沟,那可太难了。 需要耗费多少精力走到结局。 纪宴卿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他哑着声线开口,“没有。” “我……” 发誓绝对没有。 话还未落,江望景“哦”了一声。 他表现的不是那么在乎,没理纪宴卿,自顾自坐到餐桌给自己盛了碗汤喝起来。 纪宴卿可太了解他了,越是在乎的东西他越不会表现出来。 江望景就是这么拧巴一个人,哪怕是憋死也不会说出口。 所以,一句“我爱你”实在来之不易。 饭桌上很是沉默,两个人静到没有一句话。 直到收拾餐具时,江望景突然开口了:“Charlie呢?它现在怎么样了?” “在家。” 纪宴卿偏冷的嗓音微微发颤,“它很想你。”又在暗指自己。 江望景一时间无话可说,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来。 吃过早饭,江望景便换了衣服准备出门上班。 走前他摸着门把手,刚踏出去就回头。 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对纪宴卿说:“我要去上班了,你要走就走想留自便。” 不用想都知道纪宴卿选择留了下来。 江望景几乎没等他说话,就又说道:“备用钥匙在我床头柜,出门带好别丢了,想开车的话也可以。” 纪宴卿扯扯嘴角,漾起一点笑容,“好,你中午想吃什么发消息告诉我。” “嗯。” 江望景没搭理他,下楼了。 嘴硬心软。 明明说的比什么都绝情,但他却把车钥匙留了下来,自己则挤地铁去了公司。 —— 床头柜果然摆着一把家门钥匙以及车钥匙。 旁边还有一枚戒指。 是那时纪宴卿找人定制,送给江望景的那枚。 戒圈上满是细小的划痕,虽然用心珍惜了,但也免不了添上些岁月的痕迹。 纪宴卿将戒指拿起,内壁镶嵌的那颗钻石真是小的可怜。 他不知道的是。 江望景当初一气之下把戒指扔掉过,后来他又后悔跑回去捡。 大半夜在那片草坪翻了又翻,好不容易才找回来。 纪宴卿叹了口气。 江望景真是太善良了,他当时拿这么一个破东西示爱,他都能答应自己。 若是放到现在,纪宴卿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给他。 爱会让人时常觉得亏欠,但纪宴卿是真的欠他太多。 大概只有世间最璀璨的珍宝才能配得上他的爱人。 中午,江望景没回来。 纪宴卿发消息问他想吃什么,江望景只是说困了,不想回去。 纪宴卿去给他送饭。 亲自走过他走过的路,才能知道这一路来的艰辛。 江望景工作的地方离住的地方相隔三十多公里。 不是不想回,是时间根本不允许。 午休只有半小时,而来回的车程就得两小时。 等纪宴卿到时,午餐早就凉了。 纪宴卿拎着饭盒站在他公司楼下,心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明明那么爱哭,为什么要那么逞强。 江望景本是刺猬,可他们却拔掉了他满身的尖刺。 失去锋芒的他没有办法流露出脆弱来,只能蜷缩在角落将自己保护起来。 万幸,他现在过的还行,能威胁到他的障碍已经没有了。 纪宴卿给他打电话,大街上车来车往有些喧闹。 江望景听出了他在楼下,但等到忙完手头工作才姗姗来迟。 他眼神略有责备,“你来干什么?” “想你……”不够体面的理由。 “下次别给我送饭了。”江望景拿过他手中的饭盒,语气平平淡淡。 纪宴卿手僵硬了一下,“别吃了,已经凉了。” 江望景:“……” 拿了饭盒,江望景丝毫不带犹豫扭头就走,“车里等我,我五点下班。” “好。” 纪宴卿很听他的话,这次他就赖上江望景,江望景去哪他就去哪。 回到工位,江望景默不作声把盒饭吃掉了。 同事走过来笑着调侃他,“呀,谁给你送的饭啊?” 江望景含了一嘴饭,随口道:“朋友。” 同事站在他旁边,依旧不依不饶:“男朋友?” 江望景鼻息哼了一声,没否认,也没承认。 答案很含糊,是人都能看出江望景回避了这个问题。 他知道,假如一回答就全变了味,还没从内心深处接纳纪宴卿。 在此之前,他绝不会默认。 同事看也没在自讨没趣问下去。 吃过午饭,江望景把餐盒拿去洗干净。 刚收拾好残局,甩了甩手,就看到纪宴卿一连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 纪宴卿给他发了好几个款式蛋糕的图片,问他想吃哪一种。 江望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犹豫半天打了两个字。 随便。 也是,纪宴卿是该重新赔他蛋糕的。 因为昨天害他失手摔掉的那盒蛋糕是江望景预约了好久才买到的。 要是纪宴卿有点良心的话肯定要补偿的。 太阳落山时,江望景要下班了,他伸了伸懒腰,走到窗边往下看。 挡了太多树枝,他没能看清。 江望景先是一怔,失落了半晌,回过神他又细想,纪宴卿答应过自己的,从未食言。 纪宴卿应该会等他下班的。 江望景下楼寻自己的车。 纪宴卿果然听他的话,没走,甚至连车还停在原位。 一瞬间,他心安下来。 江望景打开车门,副驾有束花。 是一大捧白色的洋桔梗。 淡淡的花香充斥在车内,江望景将花抱起落座,系安全带时有点吃力。 纪宴卿俯身贴过来,轻声道:“我帮你。”
第130章 口是心非说反话 “不用。”江望景不出意料避开他的触碰,眼中不免露出抵触神色。 纪宴卿手落了空,他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想帮江望景,看来是不需要了。 纪宴卿很是受伤,默默将空调暖风打开。 昨夜下了雨,现在气温不算温暖。他怕江望景穿的太薄,着凉。 只要面对江望景,他总会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在触及冷漠时骤然止步。 爱不能,求不得。 思而不语,念而不忘。 反复在一段感情中尽受折磨。 要装作无所谓,心才不会那么痛。 纪宴卿视线落在他白皙的腕子上,太瘦了,脆弱的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支离破碎。 江望景因为爱上他,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前段时间听裴序说,大约在一年前,江望景一个人去把标记洗了。 因为在C国清洗永久标记属于违禁项目,他只能去找愿意为他清洗的私人诊所。 自那之后便落下了后遗症。 不仅信息素没了,每次易感期来临之前还得依靠成倍量的抑制剂压制痛苦。 后来遇到纪宴卿的那次,江望景信息素突然就紊乱暴走,后遗症好像自己好了,但裴序没说。 狗男人让他愧疚去吧。 …… 坐在车里,纪宴卿一直无法静下心来好好开车,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憋回去。 他根本想象不到一个被标记过的Alpha该如何渡过没有Enigma信息素安抚的易感期。 也无法感知清洗永久性标记时的绝望。 想必江望景那时已经恨透了他,对他毫无留恋。 欠他的恐怕此生都难以偿还。 纪宴卿喉咙一阵酸楚,他嘴唇动了动,“蛋糕在后备箱,买了你喜欢的口味,回家再拆吧。” “嗯。” 江望景丝毫没觉得不妥,面不改色继续道:“晚餐去外面吃吧,懒得回家做饭了。” “新城区有条商业街,那么多吃的,到了地方随便选一家。” 虽然他知道,有纪宴卿在的话也不需要自己动手。 可是,太别扭。 纪宴卿做饭,他又不能干坐着等饭吃。 但是你让他帮忙吧,江望景又不想。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他总不能一直让纪宴卿像个老妈子似的整天任他使唤。 虽然曾经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但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江望景早没了当初那种肆无忌惮的底气。 可他又憋着一股气,越是拒绝内心就越无法抑制翻涌的情绪。 他反复试探着纪宴卿对他的爱。 却一次次拒绝着他的示好。 又矛盾又拧巴。 江望景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留在这里找房子,找工作?”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问他还会留下来陪自己多久。 会不会觉得后悔而突然离开。 纪宴卿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会搬出去。 不等他说完,江望景就不耐烦打断道:“你尽快吧,我不习惯和别人住在一起。” 说的明显是反话。 虽然话是这样绝情,实际江望景也没指望他真能搬出去。 纪宴卿要说有什么优点,那就属脸皮最厚了。 哪怕真撵他走,他也未必舍得。 只不过,纪宴卿对他再好,终究有一天也是要回国的。 纪隋亦再怎么说也是他亲生父亲,血缘关系还在,怎么可能真的会断绝关系。 —— 商业街还是那条街,到地方时正好六点。 马路边上的路灯全亮了,橙黄的灯光宛如星火点缀着夜空。 街上人很多,有慕名而来的游客,也有当地人。 初入春,风还带着些许寒冷。 下车后,纪宴卿殷勤的将外套披在江望景肩膀,又从后备箱取了蛋糕,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宛如他生来就是该为江望景遮风挡雨的。 可是,离了他这把保护伞。 外面的世界真的下雨吗? 江望景不愿再去深究这个问题,一路走路已是精疲力尽。 餐厅是他自己选的。 这是自从纪宴卿出现以来,他唯一做过的抉择。 其实怎么说,随便比抉择更难。 既要入得了眼,还必须得让对方满意。 在这点上,纪宴卿做的却是面面俱到。 C国的饭菜远不如国内,除了摆盘精致些,其实和吃糠咽菜没太大区别。 哪怕做的在好吃,也还原不出家乡的味道。 江望景没什么胃口,拿着菜单随便点了几样。 他点完菜故意把菜单合上,没给纪宴卿选择的机会。 “我随便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你不想吃的话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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