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周没有见到过宿淮,便一直跟着庄应荣熟悉工作。 第三外交部之所以称为“第三”,因为还有“第一”和“第二”。排名不分先后,只是代表着成立的早晚。 “第一外交部”也就是他们所认知的各国与各国之间的外交,“第二外交部”则是处理鬼怪的灵异事件,而“第三外交部”就是专门处理妖和邪妖的事件了。 各部门能招聘了相对应的能人异士,大大增加了事件处理的效率,分工明确,一目了然。 第三外交部每天的琐事很多,第二外交部处理不了的事都会甩给他们,幽都范围内的一些异常报案也要他们一一去确认。 比如大前天他跟着庄应荣去某中学捉了一只喜欢在洗手间泼屎的狐妖,罚他做社工扫厕所整10年;前天去商场更衣间捉了一只爱将衣服勾破的狗妖,拘留5年,织毛衣30万件;今天上午他们则去酒吧逮了一只沉迷酒精的虎妖,罚他……罚他每天喝水500升戒酒瘾…… 十分长眼界。 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第三外交部的惩罚就跟闹着玩儿一样。
第26章 庄应荣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细心地要了张发票,准备带回外交部报销。 作为一个万年·真·老光棍,他决定要为未来都会有的豪华别墅和百万爱车制定一个详细的规划, 比如不放过任何一个报销计划, 两块钱的矿泉水也是钱啊! 刚坐上车, 庄应荣接了个电话,“嗯嗯”几声,调了个头, 开往金碧酒店。 自从黄凝的事后, 金碧酒店从‘幽都年度最收欢迎的酒店榜首’一度门庭落空,毕竟黄凝死亡的惨样曾在网络上被爆光且疯狂传播, 无马赛克的血/腥程度甚至导致有老人犯了心脏病。 华国人的某些思想根深蒂固,比如他们不愿意租住有人非正常死亡过的房子, 更别在拥有这么多的选择下,去住金碧酒店。 金碧酒店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宣传活动后, 来住酒店的客人依旧寥寥无几。今天早上,黄凝死亡的房间突然爆出一股恶臭, 熏得清洁人员直接在门口开吐,没人愿意靠近, 可见臭得非比寻常。 仅有的几个客人得知后闹着退房, 拿上赔偿款后加急赶忙离开了酒店,网络上对于黄凝的热度再次以直线飙升——黄凝化成厉鬼来复仇了。 要是黄凝地下有知, 他现在的名气比他拿了影帝那会儿还要高出一大截, 也不知道会不会欣慰到再当场表演一次他出神入化的哭戏。 第三外交部接到通知后立马告知距离酒店最近的庄应荣和陆霜白两人, 两人一到酒店, 只见一众服/务人员或坐或站在大厅,挂着经理职位铭牌的中年男人急得团团转, 见两人前来立马上前告知情况。 按理说,房间经过了特殊处理,现在他们酒店连个鬼魂都不可能有,比没毛的猪皮还干净,怎么就一周后突然传出恶臭味呢? 两人对视一眼,交代众人在原地不要动,上了电梯。 电梯门一打开,一股与公共厕所味道类似的臭味扑入鼻孔,随着两人越走越近,气味也越来越浓。 一打开房门,一股浓郁的,堪比十个,不是,二十个公共厕所的臭味,差点让两人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庄应荣不知道怎么用他妖生有限的词汇去形容这个迷人的味道,毕竟他是一只文盲妖,非要形容,他只想说他在小肠里便秘的屎好像快从嘴里吐出来了。 赶紧给自己使了个法术封住嗅觉,庄应荣刚想帮陆霜白也使上,却见他早十分有远见地给自己贴了张符纸。 庄应荣庆幸道:“还好苗苗没来,不然以他的狗鼻子估计今天我们部门能吃席了。” 陆霜白点点头,却并不想开口说话,生怕有害气体从嘴巴进去把自己腌入味了。 臭味浓郁遍布房间,凭鼻子估摸是找不到源头了。 陆霜白想了想,掏出一张纸人,拿过桌上的钢笔先是画了两个鼻孔,又三两下在背面画了个符文,小纸人顿时十分有活力地跳起,高举圆圆的双手在桌上踮起脚尖转了个圈圈。 陆霜白拍拍它脑袋,示意它抓紧干活,它这才停下优美的舞姿,探头探脑,东闻一下,西闻一下,确定了方向,往洗手间跑去。 总统套房的洗手间很大,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陆霜白比了比,比自己卧室还要大点,心下对金钱更加崇拜。 纸人直接奔向足以躺下一人的浴缸,指了指接通下水道的口子,完成任务后又跳上一旁的洗漱台继续转圈圈。 打开手机电筒,两人支着脑袋向下看,只一眼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狭窄的通道壁上满是鳞片,密密麻麻的,参差不齐地紧附着在壁上。 鳞片很眼熟,是阿箐的。 她是半人半蛇,以她是蛇的角度去思考,蛇的鳞片好比于人类的角质层,身体长大到一定程度便会蜕一次皮。蛇会蜕皮,却不会自然地掉落蛇鳞,除非像刮鱼鳞一样刮下来。 可阿箐总不可能特地来总统套房刮自己的蛇鳞留下把柄,要刮也应该在自己家刮。再说了,这种自虐倾向是什么毛病。 那么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脱落鳞片的?而且她当时为什么会躺在浴缸里,还把鳞片全部冲入了下水道? 庄应荣借助工具将管道里的鳞片揭下,放入随身携带的透明袋中。陆霜白隔着透明膜捏了捏,一点也没有蛇鳞的坚硬,反而像在捏一片塑料纸。 陆霜白眼睛微眯,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阿箐虽本来是人,妖身也是半人半蛇,可她生产下来的却是蛋,在某种程度上,她依旧有着蛇类的习性,卵生。 自然中没有一个物种在诞生生命时是简单轻易的,蛇类生产时,都更偏向温度和湿度适宜的场所,例如废料和草堆。但在少数情况下,也会在水中产卵。 假设当时情况紧急,门外有黄凝,或者说那只寻味而来的黑鸟对她产生了威胁,有没有可能她为了抓紧时间暴力生产? 不对—— 当时黄凝一定已经死了。 蛇每□□一次,精子在输卵管内可以保存五年之久。也就是说,只要□□一次,就可连续生五年,几个到几十个不等,像绞蟒,一次可以生产近百条。 如果阿箐啃食下/体是为了储存精/子,她在之前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储存的精/子想必不少,所以别墅里才会有数量庞大的蛇蛋。 杀死黄凝后,突如其来的生产让阿箐措手不及,她只能就近到浴缸里生产。而在生产时有妖闯进来,为了保命,阿箐不得不加紧时间,甚至手动将蛇蛋从体内取出来。只有这样,才符合眼前的说法。 “咦,这是什么?”庄应荣从中取出一张特殊材质的白色布料,房间内的恶臭宛若潮水般消失殆尽。 布料柔软干燥,上面有人手写了三个字:阿河桥。 * 金碧酒店大厅。 经理顾不上擦拭从额头流下的汗,微躬着腰,将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连其中的小细节都不敢忽略。 作为一个小老百姓,出现问题的第一反应就是向警察求助,即使他现在在为金碧工作,但……这可不能怪他,那天的事员工不清楚,他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谁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只有人类呢? 身着一身黑色蕾丝长裙的女人听完面色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豆般的汗珠流至下巴,从对面传来的压迫感让经理心中惴惴不安,其余员工见状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眼前这位可是褚家继承人,别看她是个女的,年纪也不大,任谁也不敢小瞧了这位老褚总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听说当年老褚总出事后,褚氏内部一些老狐狸心思浮乱,妄图联合起来瓜分褚氏获利,但任谁也没想到当时刚毕业的褚晚早就看穿了他们私下的动作,反将了他们一军,还将自己手中的股份提升了百分之六。 这增加的百分之六听起来不多,可再加上她继承的,这个数目不容小觑,足够在公司立足,立了个精明能干的形象。并且这些年,当年那些老狐狸辞职的辞职,退位的退位,这谁敢保证中间没有褚晚的操作? 褚小姐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失去待遇丰厚的工作,实在得罪不起。 可是,命案现场出现异样先报警难道不对吗? 经理的视线从没从褚晚的身上移开,见她眼神瞥向出电梯的两个警察,经理十分有眼色地介绍起来:“褚小姐,这两位就是警局派来的警察。” “啊!是你!学长!”站在褚晚后的褚霞惊讶地叫出声,高昂的声线中掩不住激动,她快步走上前,指指自己的脸,“陆学长,你还记得我吗?之前在路上玻璃砸下来是你救了我。” “我记得。”陆霜白点点头,又道,“不过我俩是同一个大学,高中,还是初中?” “啊。”褚霞这才想到她认识对方,对方却不认识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也是A大的学生,现在在读管理学大二,入学的时候在公告栏上看过你的照片。之前真的真的很谢谢你救了我,一直想向你道谢,但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没想到以这种方式遇见了,我运气真好!对了,现在学长是在当警察吗?” 第三外交部的所有妖都在市警局挂了名,方便出任务。因此他们一律对外声称是在市警局工作,也有相关的证件。 陆霜白并没有直面回答,打了个马虎眼:“我现在在市警局工作,接到你们经理的报案,所以上头让我们来看看。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可以放心。” 褚霞还只是个学生,有关公司的事都是姐姐一手在管理,包括这个金碧酒店,她并不知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听陆霜白这么一说,满眼崇拜地看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学长,我能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陆霜白刚想拒绝,一抹黑色的身影走到褚霞旁,是褚晚。 “原来陆先生和我家小妹是校友。”褚晚伸手,精致的妆容上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好久不见,陆先生。” 褚霞疑惑地看看两人:“姐姐,你和陆学长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陆霜白伸手回握,对这件事没有过多解释。他一把推开一直在他耳朵边小声八卦的庄某人,又道,“事情已经解决了,褚小姐不必担心,我们也该走了。” 说完,陆霜白告辞离开。褚晚上前追了两步,开口挽留道:“陆先生,我知道再提这件事不免有些招人嫌,但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我之前说的事,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不愧是姐妹,褚霞一下就明白姐姐肯定找过陆学长请他帮忙爸爸的事。 自她记忆里,姐姐一直是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不论是成绩还是才艺,样样顶尖。当年才刚考上大学,那年暑假便在爸爸的指导下进入公司锻炼,脚踏实地一步步变得越来越优秀,就好像世界上没有事情能难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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