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傲因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他知道宿淮这一下用了多大的力气,力度大到他都能开口说话,他甚至还听到了自己颈椎骨碎裂的声音! 宿淮你这老狗踏马有种! 他躺在陆霜白旁边,全身上下只剩个头还能动,不然……不然他就可以挟持着这个人类跑路! 傲因艰难地转动脖子,见到那只斯文败类大禽兽宿淮越走越近,阿箐步步后退,直到局势呈现一个三角关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发现阿箐心生怯意,傲因忍不住大喊一句:“臭婆娘!你在自己的异域里,怕什么!快杀了宿淮那个老东西!” 阿箐柳眉倒竖:“臭狗屎!闭嘴!” 衡量再三,阿箐下定了决心,她大喝一声,幻化为原型——她的面色更加苍白,像是覆盖了一张白色的面具,但最具有视觉冲击力的是她裙摆下一条布满墨绿色鳞片的蛇尾。 蛇尾很粗,最粗的地方目测有一个成年男性肩膀的宽度。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一身墨色鳞片,随着她的扭动,光泽四溢,鳞片与鳞片之间暗红色纹路像是流淌的血色河流,幽暗可怖。 这是她变成邪妖后的真身。 她的蛇尾长到在她身下盘踞了好几圈,尾巴支着身子,让阿箐足足有十几米高,低头俯视着宿淮。 她眼神一瞥,看向陆霜白的方向,准确来说是陆霜白戴着的玉佩。 在与黑烟打斗一番后,不知为何那道突然出现黑影停顿数秒后离去,她正打算了结陆霜白,却意外注意到他胸前的玉佩,熟悉的模样她曾见过无数次,绝不会认错——它曾佩戴在宿淮身上,从未离身过。 据她所知,这是百年前天界一位神明亲手炼化的法器,是护身的好东西,除此之外,还能隔绝气息。 这在当年是个鸡肋的功能,妖有妖气,魔有魔气,但只要化为人形便都能学会收敛气息,让这块玉佩变得稀罕的,是那位陨落的神明在此布置了一个绝对的防御结界,就凭当年宿淮的实力也无法撼动半分,当年三界混乱,这个法器是给还未学会化形的幼崽护身立命的好东西。 虽然不知为何碎成了好几块,但即使是碎片,效果也不容小觑——正好可以给她未出世的孩子隔绝天道的窥看,兴许孩子就能顺利诞生。 然而玉佩戴在了陆霜白身上,便是在保护着陆霜白,她对于陆霜白来说是一个威胁,在她打算取下玉佩时立即被玉佩上的结界反弹,无法取下。为了防止再出现如黑烟那样的变故,她不得不将人带到异域中再另作打算。 天要亡她,后来她又在陆霜白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来自于宿淮的微弱气息,她心知不好,封印破解之时她便知终有一日逃不过这一劫,只是这个时刻却比她想象中来得快多了。 但是她不认命。 那位大人破除了封印,还赐予了她更强大的力量,她要做完她想做的事再去死。 思绪转念间不过短短几秒,阿箐避开陆霜白两人站着的地方,粗壮有力的蛇尾猛然向宿淮袭去——听说宿淮法力被封,试一试总比直接投降好。 蛇尾十分灵活,以不同的角度攻击宿淮,速度快得只剩下幻影,而幻影中,阵阵黑气如影相随。 宿淮脚下未动分毫,次次抵御了阿箐的攻击,仿佛在喝可x可乐一样轻松。 第一次看到如此玄幻的场景,陆霜白入了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看,直到聒噪的嘶喊声一阵接过一阵。 某啦啦队C位成员傲因叫得撕心裂肺: “使劲打啊!使劲!你是不是没吃饭!” “你傻啊,睁大眼睛看他招式啊!” “快打他打他啊!” …… 陆霜白:“……” 刚才两人还吵得不可开交,现在都加上油了,状元的脑回路这么简单? 傲因正叫得起劲,直到被人一脚踹到尾巴骨,痛得浑身一个激灵。 陆霜白抵在傲因尾巴骨上:“异域是什么?” 傲因冷哼一声,撇过头不理他。 脚尖微微向前用力,傲因痛得嗷嗷直叫:“停停停停,我说!” 反正异域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没必要死犟着不说。 喘了口气,傲因道:“按你们人类的理解,异域就是邪妖布置的结界。” 陆霜白:“然后呢,这个结界会怎样?” 傲因不情愿地解释道:“就是你家啊,你想干嘛就干嘛,每个邪妖的异域能力都不一样,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可以把人扔进异域里,哪天有胃口了就吃掉,嘿嘿嘿。” 陆霜白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痛得傲因嗷嗷叫:“你这个该死的人类!我迟早吃了你!我早该在我的异域里吃了你啊啊啊啊!” “阿箐的异域能力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陆霜白学着宿淮眼皮一掀,作势再踹一次痛处,傲因立马务实,态度十分诚恳,就差跪下来抱着大腿发誓他的诚实:“我是真不知道啊大哥!你自己想想,你会让别人知道你的银行卡密码嘛!” ……这倒是,难得错怪他了。 想了想,傲因还是忍不住补充道:“异域象征邪妖实力的强大,只有个别邪妖才有能力创造异域,不是我在向你炫耀啊,其中就有我。” 陆霜白眼中充满质疑,但看着某人断了半身骨头却还要臭屁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再打击他。 陆霜白好奇道:“那你的异域能力是什么?” 傲因双眼一亮:“力量和速度的加强!” “……这么普通?” 傲因:“……” 不想理你!!!
第22章 傲因气到不想说话, 背对着陆霜白看两人继续打。 希望阿箐能把和人类一队的宿淮老狗打得落花流水腿抽筋! 眼前的战局两人依旧是一打一守,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力量悬殊,宿淮脚下要是肯动一步, 这件事就能立马结束趁早回家睡觉。 宿淮为什么不直接将阿箐制服? 陆霜白若有所思, 突然想起来刚傲因和阿箐争得不可开交时, 宿淮的视线明显在这些蛇蛋上停留了好几十秒,难不成不动手的原因是这些蛇蛋? 陆霜白转身蹲下,随手拿起一颗蛇蛋, 又怕不小心被直接碰碎了, 改用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对他来说这颗蛇蛋里活着的只是一条小蛇,可对于阿箐来说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孩子。 皮肤一碰到蛇蛋, 唯一的触感是冰凉,冰到至极, 从指间一直冷到心,没有生命的热度。蛇蛋壳非常的薄, 举到眼前的距离能清楚地看到一条不过食指长的小蛇游荡在液体中,动作迟缓。 陆霜白看得入迷, 浑然不知阿箐停下了动作,死死地盯着他, 生怕他用蛇蛋来威胁她投降。 见两人都停下动作看向陆霜白, 傲因也跟着扭头,情不自禁吐出两个字:我靠。 非常具有人类社会的脏话精髓。 居然拿着人孩子要挟, 这是他这种穷凶恶极的混蛋也干不出来的事啊! 妈的, 他说错了, 这位才是狼人, 宿淮是小儿科! 感知到投身在自己身上的三双眼睛,陆霜白停下观察, 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怎、怎么了…… 疑惑间,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咔嚓”声,陆霜白浑身一僵,下一秒,粘腻的液体顿时流满了手心,一条小蛇静静躺在破碎的蛋壳中,毫无动静。 陆霜白:“……” “!!!” 不是他做的,他什么都没做!! 阿箐顿时暴怒,纵使她知道这蛋的存活率低,几乎不可能孵化成功,但是作为一个母亲,不免会迁怒,她看不得孩子在别人手里死去! 毕竟蛇蛋被这个人类捧起来才碎的,要是不动它,万一那千万分之一存活的概率就在此呢!! 本就因对宿淮的无用攻击憋得心里一团火,这会儿怒火烧得她眼眶发红,蛇尾摆动的幅度渐渐变大,阿箐喝道:“休怪我无情!” 话音刚落,狂风的“唰唰”声突然在黑暗的空间响起,像是八级飓风穿梭在周身,大风迷乱了眼,衣物也被吹得“哗哗”直响,与此同时鼻尖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眨眼间,漆黑中只剩下了陆霜白一个人。 手中的液体消失,干燥的手心里空无一物,仿若刚才的触感是一场幻觉。 陆霜白还没反应过来,鼻尖微凉,似乎有什么液体落在了鼻尖。陆霜白伸手一摸,还没看清是什么,无数雨滴紧接着从空中落下,短短几秒,飘飘小雨转眼成了瓢泼大雨。 陆霜白抬眼时,四周场景一变。 是刚才的最后一幕,是阿箐的背影。 阿箐失魂落魄地站在夫家的家门前,没有人理睬她,也没有人来赶她走,只有府前的大红灯笼摇摇晃晃,随风飘荡。 凄凉,凄冷,心如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斗笠的男人从道路尽头出现,逐渐走近,他走到阿箐旁边将人打昏抬走。两人径直穿过了陆霜白的身体,在另一处的尽头逐渐走远,不知道要去哪儿。 这……他进入了阿箐的记忆? 陆霜白伸手接雨,任由雨水穿过指缝滑落,大雨敲打在皮肤上,带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这一切真实到似乎他就在现场。 没有多想,陆霜白抬脚跟上两人。 男人抬着阿箐走了很久,久到大雨停止倾泻,久到陆霜白身上的衣服由湿转干,这才在山角下一处的茅草屋前停下。 男人走进一间柴房,将阿箐放置在干燥的稻草上,用漆黑粗重的铁链锁住她的双手双脚。 男人蹲下身用力按压阿箐的人中,好一会儿,阿箐幽幽转醒,眼中一片茫然,甚至看不到她的恐惧,像是被抽干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躯壳还尚有呼吸。 男人拍拍她的脸,声音沙哑如砂纸在金属上打磨:“趁我不注意逃跑,有几分能耐。” 阿箐闭上眼,苍白的嘴唇微动:“你救了我,这命是你的,要杀要剐随你。” 男人冷哼一声,起身将柴房的门关上。 陆霜白站在柴房门口,正好与男人打了个照面。 男人身型强壮,看着三十有加,皮肤黝黑干枯,一道食指长的疤横在右脸庞上,带着几分狰狞。他眉骨高起,眼露凶光,印堂处悬针纹深刻,是个性情凉薄粗暴,固执执拗,不好相处的人。 陆霜白这时还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以为是要出门,刚退后一步让路,就见木门在眼前合上。 心里不好的预感瞬间扩大,陆霜白心中急切,可他的手穿过房门,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耳边只依稀传来布料被撕裂的声音。 瞳孔剧动,陆霜白不敢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正对着木门,眼中门上的刮痕猛然在眼中放大,它们无法消失,只会深深刻在木板上,甚至随着年月的增长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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